蕭海威當機立斷。
「事情不對，喊暫停！」
林明予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急忙衝向裁判。
在暫停還沒喊出之前，場邊公行的隊員已經衝進球場，跑向盧以文臥倒的方向。
除了蕭海威。
蕭海威的腳像是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無法移動分毫，眼睜睜地看著朱秉豪和一個大一學弟一人一邊，撐著盧以文將他半扛著走出球場。
他們讓盧以文坐在椅子上，他的臉色蒼白，表情卻刻意裝出雲淡風輕的樣子。
林嵩明和其他隊員匆匆忙忙地趕上。
「沒事吧盧盧？不會是被我踩到吧？」
「隊長，是抽筋嗎？要不要伸展一下？」
「來喝點水，我幫你擦汗……」
「我沒事，不用這樣，只是稍微絆倒而已。」他擺了擺手，低下頭。
「瞎扯，絆倒怎麼可能會爬不起來？」林明予語氣緊張，卻不敢太過靠近，生怕傷到他一樣。
「手一下子沒力而已，等個五秒就好，大驚小怪的——」
「讓我看看。」
作為裁判的體育老師趕到了，本來圍成一圈的公行隊員讓出空間給他。
他蹲下身，精準地抓住盧以文的左腳，將鞋子脫掉。
雖然他極力忍耐，但還是痛得哼出聲。
鞋襪下面，是種得像高爾夫球一樣大的腳踝。
「腳踝扭傷。」
老師只看了一眼。
「立刻準備冰敷，等他呼吸緩和之後到急救區那邊固定起來。」
一年級的球經楊昱庭立刻跑去準備冰塊。
「等等，老師，我還能比，」盧以文抬起頭，大聲說，「這只是小傷而已，根本沒什麼。」
「沒什麼？」吳守鈞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都已經沒辦法自己站起來了，還說沒什麼？」
「現在已經第三節過五分鐘了！讓我打完有什麼不一樣嗎？」
「你如果不接受治療，還繼續使用腳踝，只會變成更嚴重的傷。」體育老師靜靜地說，「到時候就已經不是『能不能繼續打比賽』這種小家子氣的問題了。」
「這才不是小家子氣的問題！」盧以文立刻說，齜牙裂嘴，「這場比賽必須贏，無論如何都得贏才行！」
老師看著他，嘆了口氣，態度有些軟化。
「我不會阻止你上場，如果你覺得這場球賽對你來說那麼重要，那你就去吧。但是我必須誠實跟你說，即使你戴著那種傷勢上場，對比賽也沒有任何幫助。」
這話一出，盧以文登時語塞。
眾人陷入一陣靜默，只剩下球員粗重的呼吸聲。
良久之後，林嵩明才開口。
「盧盧，下場吧。」
盧以文咬牙。
「不可能……我怎麼能下場呢？這場球賽……那些來加油的人……」
「別死撐啦，你是隊長吧。」
「阿嵩說得對，現在的你已經沒辦法繼續比賽了。」吳守鈞垂下眼。
「就差這幾分鐘，分差只差十五分而已……我還可以……」
「你不行，盧盧。」林明予柔聲說，「意氣用事是行不通的，我一直這麼跟你說。」
「可是……」
他的聲音漸漸消失，雙拳緊握到青筋突起。
蕭海威從來沒看過他這種樣子，本能地別開目光，於心不忍。
林嵩明蹲下身，將手放在他隊長的肩膀上。
「別擔心啦，我們還在球場上耶。」他笑著說，「剩下的就交給我們，我們會贏的，我跟你保證。」
盧以文閉著眼睛，牙關咬緊。
「拜託你們了。」
看見盧以文終於妥協，林嵩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他望向吳守鈞和蕭海威，臉上的笑意卻滿是擔憂。
「那麼，現在的問題是……」
他沒有把話說完，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說什麼。
蕭海威的心沉了下去。
這支球隊當中，又有誰能夠代替盧以文呢？
「決定了嗎？」站在一旁的體育老師問，「決定了就快讓替補球員上場吧。」
林明予連忙上前。
「對不起，請再給我們一點時間……」
「嵩名，扶我起來。」
突然間，坐在椅子上的盧以文開口。
「咦？等等，不行啦，我們不是說好——」
「不是那樣。」盧以文搖搖頭。
林嵩明和蕭海威互望一眼，兩人眼裡都滿是疑惑。
他不明究理地俯身，將盧以文的手臂穿過自己的脖子，扶著他站起來。
公行系隊長的目光筆直地望向蕭海威，頓時之間，他意識到盧以文想說什麼。
他想向他請求什麼。
「蕭學弟，你願不願代替我上場？」
眾人陷入靜默，蕭海威感覺得到二十人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
是啊，他為什麼沒想到呢？
他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戰神蕭」就是那個能夠代替盧以文的球員。
「我……我……」
——快說啊，說你願意。
「我……」
——你不是早就說過，你想幫助他們，幫助這支球隊嗎？
「我……」
——你不是早就下定決心，要幫這支球隊完成夢想嗎？
——快說啊。
然後，盧以文的手掌放到他的肩上。
他能夠感受到那雙手的粗壯和厚實，還有那上面滿佈的堅硬厚繭。
「我知道了，沒關係。」
他臉上掛著他最接近「微笑」的表情，他拍了拍蕭海威的肩膀。
「再強，我的位置就拜託你了。」
劉再強本來也望著蕭海威，但聽到這句話，他立刻點頭。
「沒問題。」
盧以文點點頭，然後向所有隊員鞠躬。
「對不起，我在比賽的最後受傷了，但是我要說的話還是不會變。」
他抬起頭，望著他們每個人，包含蕭海威。
「給我贏下來！」
所有人齊聲高喊，除了蕭海威。
他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隊友們走向球場。
這樣就好。
可恥的，竟然感到一絲安心。
比賽重新開始，劉再強代替盧以文，擔任控球後衛。
其他四人分別是吳守鈞、林嵩明、許奕霖和朱秉豪。
沒事的，你沒辦法再打球了，你幫不上忙的。
電機系攻勢猛烈，尤其是周艾。
本來林嵩明還能與他周旋的，但現在卻連牽制都辦不到。
在禁區內如入無人之境。
你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他們會贏的。
看台上，公行系的吶喊響徹整個體育館。
系學會會長拿著本來是插在園遊會系所攤車上、上頭寫有「海天公行」字樣的旗幟用力揮舞。
沒事的，這樣就好。
全場爆出喝采，震得蕭海威耳膜發痛。
因為周艾剛才的將球用力扣進籃框裡。
灌籃。
落地之後，周艾沒有歡呼，也沒有和隊友擁抱，而是看著蕭海威。
——這樣，就好了？
蕭海威看著他，移不開目光。
你真的打算，以這裡作為『戰神蕭』的終點嗎？『戰神蕭』就這樣結束，真的無所謂嗎！
他可不是那種只因為輸了一兩場球就一蹶不振的傢伙。
『戰神蕭』這個名號，早就已經不是只屬於你一個人了。
你點燃了所有人對籃球的熱情，而即使你不在了、你放棄了，這股熱情也不會那麼簡單就熄滅。這就是『戰神蕭』這個名字對他們的份量。
我們不想要止步校內八強，我們要繼續贏下去。
我從以前就是你的大球迷喔，請你一定要找機會幫我簽名。
我們沒有『戰神蕭』的才能，不過是心懷夢想的平凡人而已。但就算一輩子也沒辦法成為想要成為的那種人，我們依然有即使是匍匐前進也想去的地方。
謝謝你加入我們球隊，海威學弟。我相信有你在，盧盧的夢想就能實現、這支球隊的夢想就能實現。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所以才來唸這所學校、所以我才加入系隊，為的就是跟已經不打校際賽的戰神蕭一決勝負。
明天，球場見。
周艾跑過蕭海威身前，他捲起的風吹動他的衣擺。
那顆鮮紅色的球遠遠飛過空中，然後掉進籃框裡。
——真的，這樣就好了嗎？
不對，當然不對。我想——
——你還是要繼續逃避嗎？
我答應他們，要幫他們拿下冠軍——
——不對吧？
我想替他們完成願望——
——不對，你希望的不是那種無聊的東西。
我——
——誠實面對你自己吧，蕭海威。
直視他，別再逃避了。
「學姐。」
蕭海威發現自己的語氣出奇的平靜。
「怎麼了？」林明予關注著球場的戰況，心不在焉地回應。
「請妳幫我向裁判喊暫停，我們要換人。」
林明予轉過頭，吃驚地看著蕭海威。
她驚訝的表情像是想說什麼，但當她看到蕭海威的表情時，卻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微微一笑。
「好。」
蕭海威走到邊線旁邊，蹲下。
當裁判鳴哨時，全場都望著他。
林嵩明和吳守鈞仰頭大笑，電機系的選手一邊哀號，同時又掛著躍躍欲試的表情。
周艾，神色狂喜。
四周變得好安靜。
他發現他的胃已經不痛了，顫抖卻更加劇烈，因為無可遏止的興奮。
他邁出腳步，一腳踏進那條他過去一年以來從來沒跨過的邊線。
僅僅只是一線之隔，球場的龐大壓力卻朝他襲來。
但是卻沒有上一次那般沈重得讓他舉步艱難。
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蕭海威和下場的朱秉豪擊掌，接下吳守鈞丟來的球。
「這是你的，別再丟掉了。」
「嗯。」
蕭海威輕輕撫摸球紋，壓了壓上頭突出的顆粒。
指尖很熱，像是在慶祝他們和球面重逢一樣。
「先來試試看吧。」
他先輕輕拍了幾下，慢慢往前走，然後加快腳步，加大力氣。
「攔下他！」
「兩個人包抄，那可是戰神蕭！」
「是假動作，後面補上！」
籃球脫手、撞擊籃板，然後落進籃框。
蕭海威忍不住笑了出來。直到這時他才赫然發現，他好像從一年前就不曾這樣笑過了。
原來他的身體，從來沒有忘記。
接下來，電機系做了最正確也是唯一的決定，讓周艾防守蕭海威。
「歡迎回來，蕭學長，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周艾臉上掛著雀躍好戰的笑容。
「托你的福。」
「來，讓我們好好打一場球吧。」
「不好意思，我可能沒辦法好好陪你打球了。」
「啊？」
蕭海威手腕旋轉，將球繞過身體，趁著周艾望向另一邊時將球撈回來，然後突破。
「我要贏下來。」
從第一節開始，蕭海威就知道周艾很強。
但他卻沒想到，有些東西在場外看，和在場內親身感受是不同的。
周艾雖然強，但卻沒有蕭海威想像得這麼突出。
他過去的對手、過去的隊友、過去的自己，比他要來得強多了。
第三節結束，比分六十五比五十九，公行只差六分，從蕭海威上場開始，所有的分數都是他拿下的。
直到時間結束的哨聲響起，蕭海威的聽覺才重新啟動。
整個籃球場，震耳欲聾。
看台上的公行系學生，正所有人一起高喊。
「蕭海威！蕭海威！蕭海威！蕭海威！蕭海威！蕭海威！蕭海威！蕭海威！蕭海威！蕭海威！」
蕭海威閉上眼，眼角感到一陣酸楚。
並不是「戰神蕭」，而是「蕭海威」。
他已經不是戰神了，現在的他是公行系的蕭海威。
他從球場走回場邊的時候，他的隊友們正在等他。
這是他第一次從這個角度走向他們。
「鋒芒大盛啊。」吳守鈞哈哈大笑。
「喂，留點表現機會給我啦，阿威，我是學長吧？」
蕭海威笑了笑，走向坐在椅子上冰敷的盧以文。
他們並沒有說話，只是互相點了點頭。
第四節開始，上場大半時間的吳守鈞和林嵩明已經不行了，雖然林嵩明依然堅持著要上場打完最後一節比賽，但迫於林明予的淫威，只好乖乖回到休息區。
上場的是蕭海威、劉再強、許光耀、朱秉豪和許奕霖。
最後一節，分差六分。
只要追上，公行就是全校四強。
聽說了蕭海威上場的消息，幾乎所有在體育館附近的學生都來到籃球場了。
看台上的人數翻倍不止，公行加油團的吶喊聲幾乎快把天井掀開。
蕭海威動了動手腕，吐出口氣。
——你知道了嗎？自己希望的是什麼。
知道了。
——說來聽聽？
我想要證明。
我想要證明我還在這裡，想要證明我還沒被打倒。
我想證明給那些相信著我是戰神的人看，戰神不死。
我想要證明，『戰神蕭』不會結束——
——非常好。
哨聲響起，蕭海威一馬當先。
穿過了四人之後，藉著靈巧的假動作遍過周艾，拿起球，高高躍起，然後灌籃。
全場歡騰。
「戰神蕭回來了！」
「太誇張啦，公行要逆轉了！」
「蕭海威、蕭海威、蕭海威、蕭海威、蕭海威！」
狀態好得不得了，彷彿要一吐過去一年的怨氣一樣，全力地奔馳。
分差不過個位數，還追得上，絕對追得上。
蕭海威無比確信，他們會贏。
然後一直贏下去，直至冠軍。
但是，在球賽只剩五分鐘，比數只差一球就要追平的時候，蕭海威的球掉了。
不對，是被抄走了。
在他準備再次突破周艾的防守的時候。
「不要小看我！」
周艾精準地擊中了蕭海威掌下的籃球，用力一撥，飛往電機隊長的位置。
蕭海威雖然本能地轉身，立刻拔足狂奔，但是距離的差距卻無法彌補，追也追不上。
此時場上的其他公行系球員，根本沒有能夠籃下電機隊長的能力。
「怎麼樣啊？蕭學長……」周艾喘著氣說，「我說過了吧，我要挑戰你，然後贏！」
蕭海威說不出話，心裡感到一絲異樣的感覺，那一球理論上不會被周艾抄走的。
他的動作雖然快，但蕭海威還是反應得過來才對。
為什麼呢？
蕭海威不由得想起林嵩明說過的話。
——就連盧盧那種人，他都不曾說過要正面擊敗『戰神蕭』。會這麼說的人，要嘛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要嘛是擁有非凡實力的怪物。
如果要更深入探究，與其說周艾是非凡實力的怪物，不如說他懷抱著「挑戰強者」的渴望。
畢竟他也說過，打穩贏的比賽沒意思，唯有與實力相當的人打球，才會熱血沸騰。
所以，他才會在比賽中越來越強嗎？
電機系也看出唯一能突破蕭海威防守的就是周艾，因此所有的進攻都集中在他身上。
「怎麼啦！蕭學長，你的動作變慢囉！」
周艾再次躍起，當著蕭海威的面灌籃。
球進的瞬間，蕭海威也明白了。
「電機系那個大一的是怎麼回事？」
「居然能突破戰神蕭的防守……」
「不對吧，最扯的是他上場了整場比賽了耶，為什麼還有體力灌籃啊！」
周艾越打越強是一回事，但真正的問題出在蕭海威身上。
蕭海威越打越弱。
一陣寒意竄上他的背脊。
——不對，這其實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
整整一年沒鍛鍊的身體，怎麼可能追得上戰神蕭的球技？
即使身體還記得、即使意識反應得過來，也沒辦法跟得上。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流汗的程度一點也不像只打球十分鐘的樣子。
恐懼再次攫來，反胃得讓他想吐。
因為他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打不贏周艾，公行系贏不了——
「別開玩笑啦！誰會在這種時候認輸！」
蕭海威大聲咆哮，將那股反胃的感覺壓抑。
他拔足狂奔，拼死命地追趕周艾。
疲憊如海潮一般湧上，但他還是奮力奔跑，奮力投球。
所有人都還在吶喊，所以他不能停。
他不會再停了。
並不是因為他是戰神蕭，而是因為他是公行系系籃球隊的球員。
因為他是公行系的蕭海威。
哨音響起，比賽結束。
比數七十七比七十四，只差三分，公行系落敗，無緣四強。
蕭海威的腳步如同鐵塊一樣沈重，他走不回場邊、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的隊友。
但是他不用走回去。
因為他的隊友正朝他狂奔而來。
先是林嵩明，接著是好幾個大一學弟，然後是朱秉豪、許光耀，還有一向冷靜的劉自強。
他們全都飛撲到他身上，將他壓倒在地上。
他們在他耳邊大聲叫嚷著他覺得自己配不上的喝采。
「太神啦，阿威！」
「海威學長，你好猛喔，那個大一的我們根本沒辦法……」
「我第一次這麼近看戰神蕭打球耶！」
「什麼沒辦法打球，你這不是打得超屌的嗎！」
最後走來的，是被林明予和吳守鈞攙扶著的盧以文。
「幹得好，蕭學弟。」
蕭海威望著他，感覺他的臉有些模糊。
「……可是……可是我輸了……」
「不對吧。」林明予搖搖手指，面帶微笑
「不對……？明明……」
「不是你輸了，」盧以文微微一笑，「是我們輸了。」
蕭海威的淚水就此潰堤，連他也不知道原因。
不久之後，蕭海威被那些湧進球場的公行系師生簇擁，高高舉起，用力地拋往空中。
※
下一個學期，少了蕭海威的公行仍然挺進八強，並在當家王牌林嵩明的拼搏之下，進軍四強。
可惜在與宿敵電機的比賽中再次以些微差距落敗，無緣冠軍。
隊長盧以文、前任王牌吳守鈞、球隊經理林明予畢業後，由林嵩明接任隊長。
畢業後，盧以文接管了一間親戚打算變賣的小吃店面，並改裝成體育用品店，同時也是經常出戰業餘籃球賽的熟面孔。
吳守鈞考上公職，同樣也時常參加業餘籃球賽。
林明予成為體育記者，以細膩溫和的筆觸報導青少年賽事廣受好評。
因為某個原因，接下來加入公行系隊的新生創下系上歷史新高。
※
——欸，你聽說了嗎？蕭海威好像回到籃球校隊了。
——不是吧，他還能打嗎？
——白痴，你沒去看公行對電機那場比賽，他跟鬼一樣啊！
——咦，他有上場？可是……可是公行不是輸了嗎？
——是啊，但是那一天，他也靠最後一節證明他有多能打。
——嘿嘿，蕭學長，從今以後我們就是隊友啦。啊，你是我的手下敗將，要對我尊敬一點。
——歡迎你回來，海威。
——我現在宣佈大專盃首發隊員，大前鋒：蕭海威！
——各、位、觀、眾！接下來是球員進場！第一位，背號四十號，海天大學大前鋒，蕭！海！威！
——太扯啦，單人自幹六十分！你們是不是忘了當年的他有多強？沒關係，他現在就證明給你們看！
——大專盃冠軍！海、天、大、學！
我只是想要證明給那些相信我是戰神的人看，證明我還在這裡、證明我還能打球。
因為我是戰神蕭。
【完】
作者後記：
我是一個英雄廚，也因為我是一個創作者，所以我時常在思考，所謂英雄的形象究竟該是如何。
這就是這樣的一部作品。
我在第一章的時候曾經說過這篇作品是致敬某人的某物而寫的，現在就來公佈答案吧。
王建民的《後勁》。
「台灣之光」還沒氾濫的年代，王建民在投手丘上的奇蹟讓全台灣為之瘋狂，他一人所帶動的棒球熱潮，絕對影響了這個時代。
即使後來受傷遭到釋出，再加上醜聞而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但他努力重回大聯盟投手丘的身影也依然鼓舞著某些人。
雖然我從來沒有真正算是王建民的球迷、沒有真正為王建民瘋狂過，但現在回頭看看，他一路上在投手丘上的拼搏，的確算得上是我心目中「英雄」的樣子。
送給永遠的台灣王牌王建民，希望你接下來的路一帆風順，你值得一帆風順。
結果最後《傾城》和一篇預定的愛情小說還是趕不完，實在太鬆懈了。
今年的小說創作到這裡告一段落，感謝大家的建議和支持，每一句回覆對我來說都無比重要，謝謝你們陪我走了一年，如果有任何一篇作品讓你喜愛那就太好了。
新年快樂。
創作內容
影劇品評 (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