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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防雷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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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事件過去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
恢復平靜……不,倒不如說是恢復正常的加爾迪亞,解除冷凍的御主們,忙碌的工作人員,以及來自協會與時鐘塔等地的調查人員,原先顯得寬闊廣大的廣場上,人們川流不息的景象,讓冰冷的廣場上平添了不少生氣。
對於一年以前的我來說,這應該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吧?不過,如今也已經習慣了,習慣於被詢問那不存在的「人理燒卻」,習慣於被突然冠上的「開位」,以及現在這種……
平淡的生活。
剛剛結束了又一次的詢問後,我一個人躺在房間的床上,習慣性的望向牆壁上的有著年月日的電子時鐘,「2017/1/2」,真的邁入了下一年了呢,總覺的胸口有種悶悶的感覺,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像是少了些什麼似的……
門口傳來有人找的提醒聲,我懶洋洋的從床上躍起,金屬門扉開啟的後方,是一如往常一樣,帶著眼鏡,有著一頭俏麗短髮,微笑的對我說道的少女:
「前輩!你果然在房間裡呢!」
「是瑪修啊……」
我微微一笑,側身讓出了位子;少女與往常一樣慢慢的步入我的房間內,坐在我床邊的一張椅子上,我直接坐在床上,就如同過去一年以來,一模一樣。
「已經起來一陣子了啦……剛剛被大人物們抓過去又問了一堆東西,又是魔術王,又是人理燒卻,特別所長的事情翻來覆去問了好幾次了,要不是有電腦資料跟文西小姐的證明,早就被抓去時鐘塔『研究研究』了。」
瑪修一臉擔心的望著我說道:
「真的嗎?我們真的會被抓去研究嗎?」
我這才察覺一件事情,一個原先是「消耗品」的存在,本該因為先天不良而死亡的少女,如今還活蹦亂跳的在眾人面前,對於那些研究狂來說,瑪修才是最好的素材也說不定吧?
看起來,她好像比我更擔心這點呢……我搖搖頭笑了笑。
「開玩笑的啦,孔明先生……喔,不,現在應該稱呼他埃爾梅羅先生才對,有他的親身參與跟作保,暫時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才對啦。」
畢竟,我也是得到了位階之後,才知道那個總是眉頭深鎖的男人在時鐘塔中到底有著多麼可怕的影響力。還記得那天在眾多魔術師的面前,他挺身而出,以家名與魔術師的名譽來替我作證的那個畫面……韋伯老師,真的很感謝你呢。
瑪修拍拍自己的胸口,鬆了一口氣,有些苦澀的笑道:
「這就是前輩之前說的『大人的世界』吧?好像有一點點了解了呢……」
我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可以的話,真的很不想讓妳看到這些東西呢。不過就連「獸」都已經面對過,對妳而言,這區區的「人類惡」是不太可能在妳的心上留下任何的痕跡才對吧?
畢竟,妳可是我的瑪修呢。
「前輩……怎麼突然這樣……那個……人家……」
回過神來,我才發覺自己正無意識撫摸著瑪修的臉龐;而瑪修滿臉通紅,羞澀的閃躲著我的眼神,但是臉上卻出現了舒服的神色,一點都不打算移開的樣子……
不妙,這氣氛好像哪裡怪怪的,總覺得這樣下去不太對啊……我連忙抽手重重的咳了兩聲,馬上轉移了話題:
「咳咳!對了瑪修,妳這時候過來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羞澀的少女如同被驚嚇的兔子一般,連忙拉開跟我的距離,正眼不敢看我,眼神漂移的回道:
「文西小姐說有件事情想要我們去幫忙一下,她說:『這件事情非你們兩個去做不可。』」
文西找我們去做事情,這倒也不是第一次就是;不過現在還有什麼事情是非要我們一起去做不可的?我搔著頭,完全沒有任何頭緒啊……算了,想這麼多也沒意義,我從床上一躍而起,對著瑪修大聲說道:
「那走吧!反正現在我們時間很多,去看看吧!」
是的,現在的「我們」有著很多的時間了。我伸出右手,瑪修微笑著把自己的手掌放了上來,輕輕的握緊。
「嗯!」
漫步走在加爾迪雅的通道上,與悠閒的我們不同的,許多人小跑步在走廊上,口中不斷喃喃說著許多讓人聽不懂的話語,在填補一年的空白上面,幾乎是各方勢力都派出了人手來支援。儘管無法證明「人理燒卻」的存在與否,但是加爾迪雅機關的重要性似乎更被重視了,在失去所長的現在,如何讓它快速恢復到原先的狀態,變成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瑪修走在我的身前,身體無意識的擋在我的身前,我想開口說些什麼,腦中閃過了許多畫面讓我閉上了口,任憑自己被瑪修默默的「守護」著。在擁擠的人潮當中,我們緩緩的向前走去,來到某間熟悉的房間前面。
「文西小姐,我們近來了喔!」
說完,我毫不猶豫的打開了文西房間的門,一團白色毛茸茸的物體落在我的臉上,一陣狂抓;瑪修連忙從我臉上抓下了那個物體,我疵牙裂嘴的看著兇手本身,聽到牠一如過去的叫了一聲:
「芙?」
「又……又是你啊!鳳……你是很想被做成狗肉火鍋是不是?」
瑪修嘟著嘴,把鳳抱在懷中,對著我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前輩!怎麼可以跟一隻小動物計較呢?本來就是突然開門的前輩不對啊!要知道動物對於任何侵入自己領地的生物都有防衛心,要是前輩可以禮貌的先暗門鈴,等文西小姐開門的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
可惡的狗,一臉爽快的待在瑪修的懷裡……還用牠的狗臉磨蹭著,真是讓人羨慕……不對!讓人火大!
「前輩,你有在聽嗎?」
我立正站好,對著瑪修行舉手禮。
「是的瑪修小姐,我深深的感覺到自己的錯誤,並且由衷的保證下次絕對不會再犯了!」
瑪修瞇著眼看著一臉忠烈的我,嘟著嘴,重重的哼了一聲,轉頭走向房間裡面,這小妮子,好像越來越難騙了……
「哎呀,你們過來啦?還以為你們還會在溫存一段時間呢。」
文西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衣衫不整的從浴室走了出來,我剛剛瞥到了一抹晃眼的雪白,就被瑪修火速遮住了雙眼,只剩下一片漆黑。
「文西小姐!既然剛洗好澡,就先把衣服穿好啊!」
達文西微笑著一面整理著自己,一面回道:
「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不熟的說?」
「這跟熟不熟沒有關係吧!先把衣服穿好啦!」
「瑪修長大了,都會大聲對我說話……文西我好傷心……」
我說,你們可以快點嗎?總覺得腳邊有濕濕的感覺啊……
折騰了好一段時間後,我們這才坐了下來,看著在房間裡追著球亂跑的鳳,我對達文西說道:
「所以說,有什麼事情非要我們兩個去做不可?我已經不像之前那樣了喔。」
加爾迪雅恢復後,原先御主的權限也重新得到分配,像過去那樣一人掌握多人招喚的事情已經不可能再重現,或者說上面也不可能讓任何一個魔術師取得這樣的能力才是;如今的我,唯一綁定的從者就是瑪修。
達文西查看著手中的文件,頭也不抬的回應我:
「放心,不是戰鬥的事情。你一個開位去跟其他菜鳥搶工作,小心協會狠狠教訓你一頓啊。」
達文西輕輕一拋,一根鑰匙落到我的手上。怪了,如今的加爾迪雅還有需要鑰匙的地方嗎?我一臉疑惑的望向達文西,她抬起了頭,臉上沒有以往的笑容,異常的認真。
「沈澱了一個星期,也差不多了。」
翻動著沒有任何標示的鑰匙,一個身影突然閃過我的腦海,胸口狠狠的一縮;回頭望向瑪修,她的雙手緊緊的抓住我的手臂,如哽在喉。
「抱歉,我暫時沒辦法離開,所以,這件事情得拜託你們了。」
「……嗯,交給我們吧。」
熟悉的長廊因為刻意被避開而顯得沒什麼人出沒,過去一年,無論是什麼大小事情,總是會第一時間來到這裡;開心的時候,苦鬧的時候,煩惱的時候,痛苦的時候,總是第一個會想起他,來到這間比起它的正職發揮更多其他功用的醫療室。
醫療室的門口,掛著這間主人的名牌。
瑪修掩著口,眼淚不斷的落了下來;我緊握著鑰匙,金屬的尖銳與冰冷,狠狠的刺入了我的掌中。我用力握著瑪修的手,對著她點點頭。
「要進去了喔。」
「……嗯。」
鑰匙,打開,熟悉的房間把我們帶回了一個星期以前的畫面。
依然是亂成一片的醫療室,架子上的藥品三三兩兩的放在桌上,就連標籤都有些弄亂了;桌上堆滿了許多的文件資料,啃到一半的餅乾在加爾迪雅強大的自動清潔功能下還保持著原樣,還有一杯傾倒的茶在文件上留下了乾涸的茶漬。
我走到桌子上,輕輕的拿起了被許多紅藍筆跡畫滿的月曆,最後一天停留在2016年12月25日,上面用著紅筆流利的寫下一段文字:
奪回我們的未來吧
「前輩……前輩……」
瑪修頭靠著我的背部,淚水浸濕了我的衣服;我哽咽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的,拯救了世界,奪回了未來。
但是卻永遠失去了那個人。
明明只是個醫生,卻被趕鴨子上架擔起了許多事情。
總是在背後支援著,但是讓人實在很擔心他會不會出哪些差錯。
到最後,就這樣耍帥完,自顧自的離開了。
我走到被闔上的筆電前方,輕輕的翻了開來,因為急驟離開而沒有關機的畫面,喚醒之後,跳出的頁面是他總是掛在口中,作為他心靈支柱的虛擬偶像:魔力☆瑪琳。
頁面的留言板已經更新到1/2的時間點,上面寫著這樣的話:
嶄新的一年終於來到,但是大家的偶像魔力☆瑪琳是絕對不會因為這樣停下腳步的!希望可以跟大家繼續迎接更多更多的未來喔!☆
我把雙手放在鍵盤上面,傻傻的望著留言版上的ID名稱,真的很像他的風格,連取網路名字都這麼直接呢……
「欸,瑪修。」
「嗯?」
「妳覺得,我應該要打什麼才好啊?」
瑪修靠過來,看著停留的頁面,流淌著淚水,忍不住笑了起來;有些事情,即使離去了也會留下,也許,這就是文西要我們過來的原因吧?
瑪修抓住我的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敲了幾個字。
「我覺得,這樣最好了。」
看著瑪修的輸入文字,我也笑了。
「嗯,就這麼打吧。」
我輕輕的按下了enter鍵,留言板頁面上,出現了一條回覆訊息:
新年快樂,以後也請多多指教!
ID名稱:羅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