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大哥真是滿腹經綸」
此話一出聞仲是一愣,只見燃燈邊收著經文,又繼續說著。
「飽讀詩書不談,連經文也略懂四五分,有您在真是幫了大忙!」
「不,小事而已」
不斷被這般誇讚也顯得不好意思,聞仲反應不過來,答句也顯得支吾。
「那我以後可以再來叨擾聞大哥麼?」
燃燈則笑得滿足,難得的稚氣自嘴角勾起,彎起的眼裡是對他出自內心的敬佩。
聞仲不禁看傻了眼,哪能料想到往昔善戰的僧人也有這面。
「聞大哥?」
「當然」
慌忙回覆之下反射性地抬起手向那白髮揉了揉,對方倒也不抗拒只是尷尬地笑笑,想著甚麼似地聞仲扔了句「稍等」,匆匆地出了書房,留得燃燈傻愣在原地。
「這是……?」
不一會兒聞仲便又回到書房,還捎了個瓷罐給他。
「麥芽糖」
掀開手掌大小瓷罐上的布蓋,裡頭是金麥色而透明的糖糊,燃燈不解地望向聞仲,可那人是淡然一笑。
「這是給孩子吃的吧?」
「不,是給你的」
這般說著,聞仲讓燃燈維持姿勢捧著瓷罐,拿了根竹筷突進裡頭熟稔地翻攪著,燃燈仍不解地皺眉,然而麥芽糖清香的甜味嗅進腹裡,他不禁想試一試也不賴。
「嘴那麼甜,不就是想要糖吃?」
一個驚覺,像是被踩著了尾巴地不好意思,吃糖並非本意,但若是收了糖豈不是自己厚臉皮了?
「不、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吶」
纏著層層糖衣的竹筷拉起一條金緞,隨著拉長,金緞亦逐漸融成數絲,而後一捲,裹著一團麥芽糖的竹筷便湊近嘴邊。
燃燈看得目不轉睛,張了口,送進口裡的麥芽糖即化在嘴裡,黏稠的甜沁進心底,惹得整個人有點喜孜孜地揚起了嘴角。
「好甜」
「真的?我嚐嚐」
竹筷被拿開,燃燈抬眼就想看聞仲反應如何,未料取而代之湊近的卻是聞仲的臉。
軟舌在唇上細細舔了幾口,隨著殘留的麥芽糖被舔去,揪住心窩的失神還有衝上腦袋的熱度才跟著減退。
爾後聞仲吮指舔了舔纏麥芽糖時沾著的糖液,笑得滿意。
「剩下的麥芽糖就回去分弟子吃吧」
「那罐是麥芽糖麼?」
太乙真人出聲,燃燈這才自吃茶的悠閒中回神,身後房內的桌上擺著的,是幾日前聞仲送他盛有麥芽糖的糖罐。
「真是難得的零嘴啊,是給哪吒吃的?」
「不」
太乙真人難得感興趣地捋鬚,燃燈此下表情有些彆扭又有些孩子氣的霸道,心虛地別過了臉。
「那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