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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只有周末是女巫: Chapter.13 澎湖堡壘

作者:渺羽│2016-07-15 15:41:21│巴幣:14│人氣:416

Chapter.13 澎湖堡壘
 
  除了我們之外,在黑暗之中我們還聽到了細碎的腳步聲。我們不知道這些人是來自哪裡,又是否有敵意,但是隨著他們行動發出的金屬磨擦聲,我知道這些人是全副武裝的軍隊成員。
 
  「彩褐,小聲點。」
 
  玫袀細聲提醒我,在黑暗中我什麼都看不到,只能判斷的出來她試著將我們拉進一間店鋪中躲著,以避免被他們發現。
 
  「看到了什麼?」我也小聲問。
 
  「七名戴著骷髏頭面具和夜視儀的紅衣士兵。」
 
  「青天帝國嗎?」
 
  「只比他們好一點,是血骷髏盟,專門抓人賣給他們的傭兵組織兼奴隸販子。」
 
  「該死,我沒瑪納了,伊德也沒帶水。」
 
  「戴著夜視儀的他們看不到我,由我來突襲他們。來,火把給我。」
 
  玫袀如此提案,然後不等我們同意就放開了我們的手,從伊德手中搶手火把衝了出去。感覺起來情況真的危急,除了火把的火光外我們什麼也看不到,只能用聽的,隨後鈍擊聲發出,再來是骨骼碎裂聲,而對面也知道自己人被襲擊了,驚慌著亂灑子彈,在黑暗中一直閃爍著火光,在短暫的時間內,讓我看到了他們與玫袀的身影。
 
  「啊!媽的痛!摘下夜視鏡開啟頭燈!我看到那婊子了!沒戴夜視鏡就能看到!」
 
  「嘖!」
 
  完了。
 
  就算現在我看不到,也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玫袀在戰鬥途中打歪了他們臉上的夜視儀,而那些人藉著開槍時的火光湊巧看到了玫袀,所以夜視儀看不到玫袀這件事情暴露了。
 
  他們打開了頭盔上的頭燈,一陣刺眼後,我見到了玫袀與五個人搏鬥的場面。
 
  「啊!媽的!臭婊子!讓我看到妳了!」
 
  可是我知道不可能勝利。
 
  玫袀雖然很厲害,但她厲害的地方大多都是屬於吸血鬼的部分,腥紅幻影也很厲害,但他厲害的地方大多都是吸血鬼以外的部分。所以我明白,即使她擁有那樣超人的腕力,也不可能只拿根棒子就勝得過受過嚴格訓練的五個人和他們手中的五把槍。
 
  若是平時的話,我早就已經用大地鳴動扯開他們的武器了,可是我現在我並瑪納,我什麼事都做不了,玫袀輸定了。伊德也知道這點,他無言的衝上前去,然而這一次我也又一樣,救不了玫袀。
 
  玫袀被槍彈擊中,倒在地上,以她強韌的生命力估計是死不了的,可是也肯定是暫時無法戰鬥了。
 
  伊德吶喊著,一拳揮往當中一人的臉上,卻反被槍托擊倒在地,兩者之間的格鬥訓練相差太大了。
 
  最後,他們一個個拿槍指著我。
 
  我也只能為了自己的性命舉起雙手。
 
  儘管知道接下來迎接我們的可能將是生不如死的地獄。
 
  ※
 
  「被青天帝國的大老爺們顧來查看自己的部隊如何,沒想到居然找到了意料之外的東西。」
 
  紅衣傭兵拿著剛才玫袀所說的「錄音筆」,他們似乎也太不清楚怎麼操作,誤打誤撞下才成功播放了那段腥紅幻影的宣戰訊息,他們認定了那是高價值的訊息,而我們倆都是高價值的參考人,他們將我們帶出腥紅幻影的基地。
 
  一名紅衣傭兵拉著繫在我們的手銬上的鐵鍊,將我們拖著走,雙手被銬住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不過上次共和國的金屬銬,這一次是木質的簡陋手銬。
 
  「喂,真的不能幹她嗎?」
 
  「你傻了嗎?那樣價格就直接砍半了。」
 
  「她不一定沒經驗啊,如果有經驗的話那些老爺們還是會給相同的價格,不如──。」
 
  「最近我們組織也夠慘了吧?那些黑衣軍他們幾乎把我們的財路全都斷了,腥紅幻影那幫變態也把我們好多成員都嚇得屁滾尿流洗手不幹了,這種風險還是別冒比較好。」
                                                
  紅衣傭兵們當著我的面討論令我噁心的事情,伊德聽到也火得咬住了牙,我現在也只求能夠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只要恢復了足夠的瑪納,就能把他們全部幹掉。
 
  然而這件事情沒有我想像的順利。
 
  在我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和伊德以及其他不認識的受害者們被裝在一個集裝箱內。
 
  頭像是快要裂掉的劇痛。估計是怕我們中途想要逃跑吧,他們路途中就拿出一罐不知裝了什麼的瓶子,用當中的氣體迷昏了我們,而這股劇痛就是那種迷昏藥產生的後遺症。
 
  瑪納雖然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但是情況並沒有改善,集裝箱是金屬制的,重量卻遠超過一噸半,師父就算了,以我的大地鳴動根本做不了什麼,就算我能在集裝箱內開一個洞,那也需要不少時間,在那之前許多人馬就已經衝進來把我們全斃了,伊德也是一樣,這附近沒有半點水,他那點程度的伏爾甘冶鐵火也不可能用來戰鬥。
 
  集裝箱正在搖晃,我們可能已經在海面上了,看了看周遭的幾個人,每一個人都低著頭、被銬上手銬,他們之中每個人眼神都顯露著絕望,在壓倒性的暴力下,下等人們絲毫沒有反抗的機會。
 
  而我也一樣。
 
  好一段時間沒進食了,胃酸就像是要把整個胃袋燒穿一樣的令我感到火熱且不適。
 
  真想吃老鼠,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覺得。
 
  我想這一定是某種懲罰吧?懲罰我違背了師父所說的話,還有那些元素兄弟會的原則,才會落得現在的下場。如果我當時有照師父的話所做的話,說不定就不會淪落至此。
 
  我不想承認,然而這事看起來大致抵定了,墨彩褐今後將變成青天帝國的奴隸,在無盡的絕望與苦痛中結束她的一生。
 
  ※
 
  「卡……卡弗里爾、是卡弗里爾嗎?」
 
  微弱的女聲傳出,在廢棄的地下街中,一架八軸飛行器被聲音吸引而飛了過去,它的音響裡傳出問:「我、我是。這聲音是凰、凰殿下嗎?」
 
  假名玫袀,本名織凰的吸血鬼,在這兩天內都是吸吮兩具傭兵屍體的血過活的,她的雙眼在絕對黑暗中看不到東西,在這宛若迷宮的地下街已經迷路了兩日,不新鮮的血無法讓她補充多少體力,她的活力隨時間慢慢衰弱。然而命運並沒有遺棄她,在第三日時,她聽到了熟悉的無人機運轉聲,也知道無人機上的攝影機看不到自己,因此開口攔住了它。
 
  「嗯,是我啊。」
 
  「沒、沒有想到您竟在這裡,聽起來是受、受傷了。」
 
  「一下被砍斷手腳又落出腸子,隔沒兩天又肺部中了三槍……狀況說不上好。」
 
  「您、您需要好好的休息和治療。」
 
  「我知道,可是還有別的要緊事,彩褐他們被血骷髏盟的人抓到了,恐怕會……被賣給青天帝國吧?她、她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讓她遭遇到那種事情。」
 
  「誰?」
 
  「峰應該見過她,一個能操作混凝土的棕色頭髮的小女生。」
 
  「是她啊,我、我是之前也、見過。沒、沒想到,妳們認識。」
 
  「是嗎?替……我轉達峰,派個人去救她和他的師兄,是誰都好。」
 
  「抱、抱歉,我們現在也無法聯、聯繫上他。」
 
  織凰大吃了一驚,卡弗里爾可是峰最得力的副手,如果連卡弗里爾都無法聯繫上他的話,那麼大概全台灣任何血族也沒辦法。
 
  「怎麼會!他失蹤了嗎?」
 
  「不、不是,我們很清楚王子他現在的位置,只、只是因為一些因素我們不、不方便聯絡彼此。」
 
  「在哪裡?」
 
  「澎、澎湖,您之前所住的地方。」
 
  ※
 
  我們像是被卸貨一樣放了下來,十幾個人從集裝箱裡被少數幾名帶槍的紅衣傭兵趕出門外,當我們走出門外時,帶著鹹味的海風吹到我的臉上。這裡大概已經不在台灣本島內了,我們走下集裝箱,還有裝載集裝箱的船,走過斜坡,踏到了港口的陸地上。
 
  一踏上陸地,港邊的某物就吸引了我目光,並不是這裡那充滿歷史痕跡的天后宮古蹟,而是由鐵皮搭成的簡陋圍牆,還有牆後那一整排大概兩米長的某物,那是用木頭架子斜托住的火箭。因為外型太過簡陋的緣故,若不是課本上有教過,我可能會以為那是玩具,然而那看似玩具的東西卻是種致命武器。
 
  ──威風火箭。
 
  看來我們的確踏入了青天帝國的控制範圍了。
 
  紅衣傭兵走上前與站崗的迷彩士兵交談後,他們要求所有人通過一個塑膠制的閘門,閘門頭頂有個雷射掃描器,一道道雷射掃過,似乎傳回了什麼數據回電腦。
 
  「老爺?為什麼他們必須通過這個?」一名紅衣傭兵對著青天帝國士兵發問,看起來過去似乎是沒有那道閘門。
 
  「和我們堡壘的新防禦設備有關係,聽說那是在登錄生體特徵,避免這些新奴隸被那些笨機器亂槍打死。」青天帝國的士兵回答他:「在這裡每一名士兵都有登錄。」
 
  「我聽說你們不是很排斥這些東西嗎?怕這那些自動化的兵器會出錯或是什麼的。」
 
  「吳將軍比較開明些,他很清楚我們應該先打敗那些偽政權後,再回歸像是古代那樣應有的世界。」青天帝國士兵回答:「我不覺得會出什麼問題,砲台的總控室可是有道須要通過指紋辨識才能通過的防爆門頂著,更別說裡面的密碼了,聽說是每三小時變更一次。」
 
  在我們通過那道閘門後,我們看到滿滿的青天帝國士兵,我們每一個人都來到一張桌子前,桌子上放滿了項圈,然後每個人一個個被套上了爆炸項圈,我知道被套上後就任他們擺佈了,但更知道若是在此處輕舉妄動的話,那些士兵們就會馬上把我們打成蜂窩。
 
  所以,我和伊德也被強迫戴上了項圈,任由那種致命的玩意鑲進我們的脖子裡。老實說,裝上的過程有點痛。但我們還是被迫必須依照他們安排的路線前進。
 
  「喂,你們兩個,你們是重要參考人,走這邊。」
 
  一名青天帝國士兵叫住我和伊德,我們看向了他。
 
  「應答啊!笨奴隸!」
 
  我還沒反應過來前,槍托已經打在我的臉上,頭部除了疼痛以外也一陣暈眩。伊德衝上前去,也被他身後走來的另一名士兵的槍托回擊,痛得倒在地上打滾,那些人對倒在地上的伊德一陣猛打猛踹,他的痛叫聲反覆敲擊我的耳膜──還有理智。
 
  理智快要斷線,渾身都在顫抖。不知是否是錯覺,我聽到了牙齒顫動的聲音。
 
  飢餓使我的體力衰弱,連瑪納都跟著在消散而無法凝結,伊德恐怕也是同樣的情況,何況數量差距太大了,放眼望去不知道有多少士兵,他根本沒可能打得贏這群野蠻人,但是他看到我被槍托敲得那一下,還是衝了上來,想要為我出氣。
 
  「看他幹什麼?妳也想被教訓是吧?」
 
  剛才用槍托打我的那士兵伸手硬拽,我被拉得遠遠的,最後見到他們在伊德身上撒了泡尿,才哈哈大笑的離去。
 
  不可原諒。
 
  真想殺人,殺了他們全部。
 
  但是我還沒傻,雖然我無法確定他們到底有多少人,但光是目測這附近少說也有上百名手持步槍的士兵,沒傻到自己為可以打倒他們全部。
 
  然後,我們被硬是帶到一個陌生的大房間內,伊德更是被拖著進來。他們將我們關進一個房間後,那些人渣們將門從後鎖上,而沒有進門。房間裡擺放著許多刑具,放在火爐中燒紅的鐵條、夾手指用的一排木棍、以及看上去相當老舊的以及染得鮮紅的皮鞭。
 
  「還好嗎?」
 
  或許我是被眼前的刑具給吸引住目光了,但是我可沒有忽略某人,我扶起滿臉是血,還有股尿騷味的伊德。
 
  「哈,沒有事情的,彩褐,這些都是皮肉傷而已──哈。」他氣喘吁吁的說:「倒是彩褐妳沒事吧?頭剛才又挨了一下。」
 
  「不用擔心,只是皮肉傷。」我用同樣的話回他。
 
  房間深處一片黑暗,或著說故意擺設的如此黑暗的,他們可能認為過於明亮的環境不適合這個拷問室。伊德現在這種狀況我也沒辦法帶著他去探索那裡,何況我很明白很快就會有人來了,腳步聲從黑暗的長廊一處傳來,我不清楚走過來的會是何許人也,只知道那個人不會給我們好過。
 
  「希望我手底下那些小子沒帶給你們太多壞印象。」
 
  從黑影之中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他看上去大概四十出頭,超過一米八的身軀渾身膨脹著肌肉,灰色的迷彩服,黃金製的勳章別在胸口前,隨著行走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你是……什麼?」
 
  見到他的瞬間,我便忍不住的問。
 
  「哦?果然感覺得到嗎?」
 
  廢話,沒有接觸過巫術的人們無法感受到,我們對巫術的敏感性可比他們高得多,眼前的男人簡直像是腫脹的詛咒聚合體,儘管看不到,他身上所圍繞著的能量強到令人作嘔,說不定拿玫袀用過的魔力指針來指他指針都會壞掉。
 
  青天帝國恐怕在哪裡也有得罪其他巫師吧,那些人給他下了無數的詛咒,仍然那些詛咒無一不例外的全都沒有作用,而只是圍繞在他的身旁,這個男人必定受過什麼更強力的祝福,要不然這些詛咒早就已經足以殺死他了。
 
  「我是領導這個軍團的將軍,左軍將軍吳樑歆。」男人說出了他的身分:「雖然那些娘娘腔傭兵把你們賣來這裡是為了讓我們弄清楚腥紅幻影那個人渣到底對我們的人做了什麼,但那段無意義的叫囂我已經聽過了。在我看來你們還有更高的價值。」
 
  左軍將軍,也就是說只要殺掉你的話,這裡就會一片混亂。
 
  「雖然我不清楚妳的巫術有多強,我勸妳別打歪主意,別忘了我們這裡還有幾個小子,他們只要一按按鈕就能炸斷你們的喉嚨。」
 
  就像是能讀心一樣,他輕易看穿了我在想些什麼,他說:「妳也是巫師吧?不是巫師的話是感覺不到我身上的祝福和詛咒的。」
 
  「什、什麼?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為了保護好巫術的祕密,我說了謊,而伊德也閉口不言。
 
  「別對我說謊,我們在偽政權的軍隊裡也有眼線,很清楚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妳用巫術殺了幾個小混混。」
 
  輕易戳破了我的謊言,他繼續說明他這麼做的理由。
 
  「二十年前,當我還沒從軍時,我就立志在這片土地上做件大事,立志要殺光那偽政權的土著和同性戀們,可我當時體弱多病,那些軍爺們不願意讓我加入。但在那時我與一名巫師相見了,他願意替我實現我的夢想,但我要發數個高貴的誓言來換取力量,他告訴我只要一直遵守它們,我就能成為我想成為的英雄。」
 
  我的眼角瞄到伊德的眼神變了,因為我們知道他不是在胡言亂語,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真的知道有關巫術的事情,也是因此我們才會被丟過來和他見面,而不是直接去替他們做工。
 
  是Geis。
 
  我們都從師父那裡聽說過,那是一種傳自愛爾蘭的強大巫術,許下數個高貴的誓言以換取強大的戰技與力量。但若是違背當年誓言就會失去力量並且迎來死亡的命運。我不清楚是誰給這個男人下這種咒的,只能說那名巫師很可能並不清楚自己的無心之舉會在未來產生一頭怪獸。
 
  「看來你們都知道啊,很好。」
 
  又一次的,他在我們什麼都沒說的情況下,如讀心般看透了我們的思維。
 
  「明明我們什麼都沒說。」伊德說:「你是知道了什麼?」
 
  「人的有些表情稍縱即逝,但是只要仔細看多少都能判斷出那人在想些什麼。」吳將軍說:「回到正題,我希望你們把巫術教給我手底下的人們,若有這些新武器,就能替武帝早點將偽政權給收拾掉。」
 
  「人家明白了。」伊德笑著說。
 
  「伊德!你瘋了嗎?」
 
  「果然還是有識相的人,我在五年前也遇到的一名巫師,我好聲好氣,要他把他的技術教給我的軍隊,他拒絕了,結果我衝動之下一拳打死了他,那之後我後悔不已。」吳將軍看上去真的十分遺憾的說。
 
  「不,人家是明白了,過去人家一直很不諒解師父為了保密巫術做出的偏激行為,但人家現在明白了,這種人就是師父他最想要提防的對象。」伊德用鄙視的語氣說:「這種人渣的確沒資格學習巫術。」就差沒吐口水了。
 
  「很好。」
 
  吳將軍的速度很快,轉眼間便跑到了我們身邊,踹了伊德一腳,將他微微踹離地面,光是這一腳,就將他翻白眼,外加嘔吐出來。
 
  「伊德!」
 
  吳將軍走回頭拿起了一旁的皮鞭,就要朝伊德抽,我想都沒想就伸手站到他的身前。我閉上眼睛,就準備挨上那一鞭。
 
  然後,聽到了他呿了一聲,疼痛感卻遲遲沒有下來。我睜開眼睛,只見到他收回了手中的皮鞭,沒有打下來,還呸了一聲。
 
  就好像他有什麼理由不能這麼做一樣,他看上去相當不滿的將皮鞭放回原處,轉了個身,我就倒下了。當我的身體撞到地上後,我才從臉上的疼痛反應過來他剛才甩了我一巴掌。
 
  他出手太快了。
 
  以至於我根本還發覺自己被打就已經倒在地上。
 
  這個人渣比腥紅幻影還要速度更快、力量更重。
 
  「你怎麼敢!」
 
  我還沒爬起身來,就看到伊德像是抓狂一樣的從衣服內排出水來,在不到一秒內將水化作冰刃,朝那人渣的咽喉射去。
 
  然而──
 
  「是把水變成了兇器吧,真是不錯。」
 
  確實很漂亮的一擊,連我也沒想到伊德會用尿液做成冰刃偷襲對方。但是眼前的男人是超乎我們想像的怪物。他僅僅用左手兩指便輕鬆接住了那道冰刃,明明這應該是他首次面對伊德的巫術,沒有足夠時間去判斷如何應對才對。
 
  可是他仍然靠著超乎常人的反射速度接住了。
 
  「需要我再提醒你們一次你們的脖子上有項圈嗎?能把巫術的知識交給最正統的政權你們應該覺得高興,妳以為我為什麼像剛才那樣心平氣和的和你們這種劣等人種說話?」
 
  他甩開那冰刃,伸手掐住了伊德的脖子,單手就將伊德舉起,伊德發出掙扎聲,臉都脹紅了,他無法說話,但吳將軍不是:「我大可以殺了他,再讓我的弟兄們好好招呼妳!少了一個巫師很可惜,卻也不是不能承受的損失!」
 
  我茫了。
 
  伊德就算死命掙扎,也搖不動他的一點頭,但他的眼神告訴著我絕對不能被這樣的人渣奪走巫術的祕密。
 
  我該怎麼辦?
 
  青梅竹馬的性命,和這片土地眾多人們的性命。
 
  哪一個比較重要?
 
  這要我怎麼去選擇?
 
  「左將軍。」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不知何時有一個男人出現在我們身後,打開了拷問室的門站在那裡,三十幾歲的男人看了我們一眼,露出令人作嘔的笑容,然後又把視線放回他的將軍身上。
 
  「沒看到我在忙嗎?葉軍師!」
 
  「我知道,但是我有非常要緊的事情要向您報告!」
 
  他將伊德甩到地上,不耐煩的走向了那位軍師,問:「搞什麼鬼?」
 
  「昨晚又有七名奴隸逃了,還有更多奴隸自殺。」
 
  「怎麼會這樣?你不是告訴過我,他們沒有這麼容易逃出去嗎?」
 
  「他們不是自己逃的,營地內可能有偽政權的匪諜。」
 
  「等一下。」吳將軍指著我們說:「之後他們兩個就交給你去安排,把他們關進你先前提議製作的特製監牢,記得,不許殺他們,也讓那些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小子們離那個女孩遠一點,他們是重要的資產,不小心弄死或自殺的話就不好了。」
 
  他這麼說,跟著他的軍師一起離開了拷問室,關上門來在門外開始討論事情。
 
  ※
 
 
  在那名葉軍師的安排下,我和伊德被關進了分別不同的牢房內,他們將我關在一排排塑膠做成欄杆的臨時監牢內,地板上還有一個洞,大概是給人上廁所用的,儘管四面都是混凝土,但堅固的混凝土並不像是鋼鐵那樣可以隨意的將它撕下,我不清楚他們是怎麼知道大地鳴動的限制的,或許是那個吳將軍對巫術的了解比我想像的還多,又或許他們只是誤打誤撞而辦到的。
 
  如果我是被關在沒有鋼鐵的地方,伊德一定是被關在沒有水的地方吧?甚至給他的飲用水也會減少很多吧,有點擔心,我和伊德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還缺水的話可能撐不多久吧。
  
  一名士兵沒有與我交談,將一盤被淋得濕透的米食從欄杆縫隙遞了進來,似乎是要我吃下去的樣子,他還遞了一杯水,似乎我今晚的飲用水就只有這樣而已。
 
  「把那『水』收回去。」
 
  塑膠欄杆外傳來一道男聲,他命令著另一名士兵,要他把那杯水收回,我記得這個聲音,他是之前打斷吳將軍的那名葉軍師。
 
  「可是軍師,我們之前也──」
 
  「其他奴隸你們可這樣做,但是她掌握了我們想知道的特別技術,藥弄壞她的腦袋就慘了,去重新拿杯水,別像這次混藥了。」
 
  「是。」
 
  小兵聽言,拿回了他剛才放過來的那杯水,走離了這個塑膠欄杆前。等一下,那杯水剛才裡面混了毒品?剛才那小兵打算用它來控制我?是要多麼扭曲的人才會想出這種方法?
 
  「我看得出妳打從心底瞧不起我們。」
 
  那個葉軍師走到了塑膠欄杆面前,我知道他並非出於善意,而只是為了獲得他頭上老大口中的「巫術的祕密」才會這麼做的。
 
  我沒有回話,我可還想保持水份。
 
  「青天帝國的確是個悲哀,祖先是在二十二世紀初隨著侵略者佔領台灣後,移民來台的外來漢人,他們原本只是想安居樂業,哪知道被本地人排擠、歧視、屠殺,他們在極端的絕望下跟隨一個想要恢復古代帝制的傻瓜,認為只要恢復古代人的生活方式就能重新取回漢民族的驕傲,最後才靠著盲信與仇恨扎根起來,他們既恨當年欺悔他們的本地人,也恨後來拋下他們的侵略者,甚至決口不提侵略者當時的國名,只以漢人自居。」
 
  「真是奇怪,我還以為你們都絕對相信你們是至高無上的高貴人種。」
 
  被勾起了好奇心,我居然對這種人渣發問了。
 
  「共和國的歷史課本上沒有寫這些對吧?只管教導你們『青天帝國是惡魔』而已,卻未說明原因。」他指著自己的臉說:「葉鑫翔從來沒有考慮過對你們復仇,可是他一個人什麼也無法改變,只能跟著群眾一起瘋狂,用性和麻痺罪惡感,用殺戮殺死良知,等到注意到已經變得比青天帝國的其他人更加瘋狂了。」
 
  那小兵又走進了我的視野之中,將一杯乾淨的水放進我的牢房內,然後離開了。
 
  「慢吃。」葉軍師說:「妳應該感到幸運,將軍他不打算把妳當作普通奴隸,我暫時也不打算對妳施酷刑,也不打算用毒品弄壞妳的腦袋……除非妳讓他失去了耐性。」
 
  他這麼說著,隨後便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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