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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正 第七章

作者:ms03│2016-06-05 17:50:39│巴幣:2│人氣:99
        「今天就要走啦?」藍髮醫師微笑的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白髮同事。
        「嗯。」依碧絲簡短的回答,接著把用了快十年的椅子靠墊收進紙箱裡。
        「對那個家人有什麼計畫嗎?」
        「……可能會帶她出去走走吧。」依碧絲過了一會才知道對方口中的家人是指深雪,因此慢了半拍才回答。
        「出去踏青之類的嗎?」
        「大概吧。」
        「那我說不定會遇到妳們,我平常就很喜歡到處跑呢~」
        「嗯,祝好運。」依碧絲無情的結束對話,接著抱起箱子走出門外。
 
        「還真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人呢~」藍髮少女保持著一貫的微笑、而沒有被依碧絲無禮的舉動所冒犯。該說她是人太好還是另有目的呢?
 
#####
 
        依碧絲以最快的速度飆回公寓、搭上電梯,在馬不停蹄的衝進自己套房的同時興奮的大喊:
        「深雪~我回來了♪」這聲叫喚象徵著依碧絲從十年來的繁忙工作中解脫、同時也表示深雪之後的半年都不將孤獨了──她喜不喜歡她的陪伴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深雪~」白髮醫師脫下鞋子、將箱子丟到柔軟的沙發上,接著開始動手開鎖。
        「不要每次都這麼熱情啦……」依碧絲進去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深雪一個大大的飛撲,讓黑髮少女有點困擾的在白髮醫師的懷中低語。
        「接下來的半年就可以盡情的膩在一起啦~」依碧絲無視深雪的抱怨,繼續用自己的臉磨蹭深雪的臉頰。
        「唉……」深雪無奈地嘆了口氣,但似乎也習慣了依碧絲的說話方式。
      「要去哪裡度假比較好呢?先去卡拉山好了?那邊很安靜、沒有太多人、景色又好,順便去磨個刀好了?」
        「我是沒有意見啦……不過磨刀是怎麼回事?」
        「啊?我沒有給妳看我的收藏嗎?」依碧絲驚訝的問。
        「我應該看過嗎?我在這裡的活動空間只有這間房間還有浴室而已喔?」
        「欸?是這樣嗎?」
        「……妳是不是其實很天真啊?」
        「可能吧,但是只對妳天真喔?」
        「……」不知道為什麼,深雪覺得這時候的依碧絲有點可愛──這個想法似乎不像之前一樣惹人厭了。
        「那就決定明天到卡拉山了,總感覺好久沒出門玩了♪」依碧絲高興的像個即將出門遠足的小學生一樣。
        「醫生的工作那麼辛苦啊?」深雪有點好奇的問。
        「主要是我沒有出門玩的理由啦,現在有玩伴了當然要出去玩啊~」
        「……很及時行樂的觀點呢。」
 
        過了一會,終於蹭臉頰蹭到滿足的依碧絲放開了深雪,接著往後一躺,說:
        「我先睡了,不要趁我睡覺的時候勒我的脖子喔?」
        「現在就要睡啦?不是才中午而已嗎?」
        「可別小看生活作息混亂之人的睡眠力啊……」話還沒說完,依碧絲就睡著了。
        「……好險我現在還不想上廁所。」深雪看著依碧絲安詳的睡臉,有些無奈的笑著。
 
#####
 
        隔天早上,依碧絲推著深雪進入一個房間,房間的牆上掛滿了各種刀具。看起來就是拿來殺人的武士刀、略短的砍刀,甚至是鋒利的西瓜刀、水果刀都應有盡有。
        「也太多刀了吧……為甚麼要收藏這種東西啊?」深雪坐在房門的輪椅上,有點不敢恭維的問。
        「就一種感覺啊,感覺對了就把它買下來了。」依碧絲隨手拿起一把刀械,用適合的姿勢揮了幾下。
        「有點鈍了,明明沒有砍過東西的啊?」然後皺起眉頭。
        「……為什麼妳知道刀鈍不鈍?」深雪又問。
        「主要是依手感跟感覺,不過我的直覺都很準就是了。」依碧絲將那把刀收進箱子裡,接著又拿起另外一把。
        「還真是憑感覺生活的人呢……話說,妳要在這裡一把一把的試嗎?少說也有兩百把左右吧?」
        「沒錯。」
        「……要試到中午吧?」
        「有需求的話再叫我。」依碧絲說完後,似乎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對深雪展現出的開朗也在此時消失無蹤。
        (……她在執行手術的時候大概也是這種感覺吧?)深雪想著,同時靜靜的看著依碧絲試著刀。
 
#####
 
        「……妳還真有耐心啊。」
        如深雪推測,依碧絲試完刀就剛好日當正午了。此時的深雪已經有點撐不下去,神情虛脫的靠在輪椅椅背上。
        「隨便一個手術就要兩小時以上,沒耐心可當不成醫生啊。」相反的,依碧絲雖然額頭上微微冒出汗珠,卻顯得很神清氣爽。
        「……」雖然很想對醫生這個職業產生一些敬意,但坐到臀部發麻的深雪早就不想思考這種東西了。
        「好啦,出門玩囉~」依碧絲將裝滿刀子的箱子交給深雪,接著滿面春風的將輪椅推出房間。
        「……讓我拿啊?」
        「幫忙一下嘛。」雖然依碧絲似乎沒有察覺,不過這等於是將所有逃脫的條件都交到深雪身上了──能用來移動的輪椅、能用來殺掉綁架者的凶器都有了,深雪不相信依碧絲會這麼沒有防備,因此狐疑的抬頭看著白髮醫師。
        「嗯?我臉上有東西嗎?」依碧絲有點少根筋的問。
     「……妳不怕我用這些東西殺掉妳嗎?」深雪總感覺依碧絲會在自己拿刀刺向她的時候就抓住自己的手,接著用言語羞辱自己之類的。
        「我相信妳啊,妳可是個好女孩呢。」依碧絲露出微笑,和藹可親(至少她自己這麼覺得)的俯瞰深雪。
        「……」黑髮少女的臉一瞬間的漲紅,接著將視線定在正前方、不敢再去直視依碧絲。
        (為、為什麼我會對這種人的讚美害羞啊!?)
        「?」或許是受放假的好心情所影響,依碧絲並沒有進一步的欺負深雪,而是歪著頭、有些脫線的看著對方的黑髮。
 
#####
 
        「上次來是半年多前的事了吧?這裡的空氣還是一樣新鮮呢~」依碧絲在進入山區時搖下車窗,接著探出頭、大大吸了一口氣。
        「景色挺漂亮的呢……」深雪看著窗外一整片的樹林,心中得到了某種程度的放鬆。
        (上次出門踏青好像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這座山就是依碧絲口中的卡拉山,是附近小有名氣的踏青景點,但不知為何,深雪並沒有進過這座山。
        「踏青什麼的等等再說唄,我們先去找托比昂。」
        「誰?」
        「就是之前講的磨刀師傅啦。」
        「喔……對了,為什麼要特地來這種地方磨刀啊?在市區不是就有一家刀械相關的店嗎?」
        「他算是我的朋友,手藝也不錯,再加上這裡風景不錯,就經常來了。」
        「……像妳這種冷血的人也會有朋友啊?」深雪有點不敢置信的問。
        「我在妳面前什麼時候冷血了?我不是對妳很好嗎?」
        「那為什麼我現在要坐輪椅?」
        「……那是愛的證明!」
        「不要把愛情用這種形式呈現給我啦!」
        雖然仍是綁架者跟人質的關係,可是兩人似乎已經好到能夠像朋友一樣鬥嘴了──要是深雪聽到這種言論一定會生氣的想反駁吧。
 
#####
 
        依碧絲駛近一座緩緩冒著煙的山中小屋,接著在不遠處熄火、下車,然後將深雪抱到輪椅上。
        「欸?妳要讓我去見其他人嗎?」雖然是個尋求救援的好機會,但深雪卻顯得有點慌張。
        「原來深雪妳也不善交際啊?別擔心,托比昂是個好人喔,只是話有點少就是了。」依碧絲誤解了深雪的恐慌,再次的將箱子交給深雪,接著將深雪推進小屋。
 
        「喲!托比昂!我又來請你幫忙囉!」依碧絲在踏進客廳模樣的房間時大喊。不久,一個有點低沉的男子嗓音幽幽地傳來:
        「又要磨刀啦?先進來坐吧。」男子的聲音雖然聽起來並不用力,但卻感覺能傳的很遠。
        依碧絲駕輕就熟的走進另外一個房間,房間裡只有一個泡著茶的男人,他的臉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不過手臂的肌肉糾結、青筋突出,倒是很符合深雪對鐵匠的既定印象。
        「上次見面是半年前的事了吧?看來這半年妳做了很多事呢。」托比昂意味深長的看著深雪。
        「你倒是一點也沒變呢,需要卡雷爾集團幫你牽幾條水電管線來這裡嗎?瓦斯能算你便宜一點喔?」
        「不了,我這把老骨頭早就不需要那麼多東西了,能在這裡悠閒的活下去就夠了。」深雪進一步觀察,才發現雖然對方的確壯碩,但有些皮膚已經鬆垮的貼在肌肉上。
        「哈,我一年前去找你的時候不是還在薩拉克的脫衣舞店花天酒地嗎?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清心寡慾啦?怎麼?酒友馬上風讓你有警覺心了是不是?」依碧絲對熟人一向都是這麼毒舌嗎──深雪好奇的想。
 
        順帶一提,薩拉克是一座由周遭的城市逃出的罪犯和無家可歸的遊民所組成的都市,主要是由幾個大黑幫共同掌管秩序。裡頭經營著各種會被人道團體大力譴責的生意──像是妓院、賭場、奴隸買賣、無管制的槍械交易之類的,甚至還有傳聞有專門販賣人肉的店舖,不過生意不怎麼興隆的樣子。
 
        「……在妳那次回去的幾天後,76被人家一槍打死了。」托比昂的聲音帶上一絲憂傷。
        「76?你那個當傭兵的酒肉朋友?呿,為那種人傷心幹嘛?」依碧絲不屑的回話。
        「可是跟他真的很會玩啊……算了,我覺得我還是不要太進去社會的黑暗面好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依碧絲將深雪手上的箱子交給托比昂,接著說:「我去找個文明點的洗手間。真是的,住什麼荒郊野外啊……」
        「聽過很多次了。」托比昂揮了揮手,顯然將依碧絲的責怪當作耳邊風。
        「進山前不是就有一個休息站了嗎?」深雪問。
        「先上來交貨在下去上廁所比較有效率啊,反正托比昂磨刀也要花很久的時間。」依碧絲講完後直直的走出屋子,接著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轉過頭說:
        「你最好不要對深雪做什麼奇怪的事喔?不然我保證我一定會砍死你的。」
        「我看起來像那麼沒有節操的人嗎?」
        「嗯……有一點。」
        「……」托比昂一副心靈受到重大傷害的模樣。
        「深雪,要是妳覺得托比昂意圖不軌的時候就要毫不猶豫地拿起刀往他的肚子捅下去喔,毀屍滅跡的事我來做就好了。」依碧絲完全不管受到挫折的托比昂,懷著好意卻又令人不寒而慄的要求深雪。
        「喔、喔……」深雪有點不知所措的答應下來。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嗎?」黑髮少女在依碧絲離開後向托比昂問。
        「是啊,明明沒有黑道背景,說的話跟做的事都比黑道還狠,從我認識她就是這樣的人了。」托比昂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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