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極其討厭寒暄的場面,尤其是和母親出門在外遇到許久不見的熟人,他們總是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後,擠出幾個可以稱得上讚美或鼓勵的字句:「妳女兒很白喔!」或者是「妳女兒長很大了!」,也有時候是「妳女兒很像妳啊!」
他們認為「漂亮」這個詞彙,在我身上似乎是牛糞配鮮花,或者是糟蹋,「很白」可能是唯一合適的語彙,在那當下,我立刻想到也許白跟胖這兩個字是天生一對,所以大家才會說「白白胖胖」,說「白」也算是客氣、周到了。
我替他們認真的試圖用外表評斷我感到辛苦,他們仔細的推敲,然後在腦中翻閱資料庫,檢索合宜的字句,然後才說出這些尷尬的違心之論,能說不辛苦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也不好意思刁難了。
只是,這世界上的美醜、善惡、高矮、胖瘦、賢愚、貧富和貴賤,又有哪個是絕對的?絕對的美?絕對的醜?在評斷我的同時,他們成為了世間庸俗的評審,透過不斷的比較,狂妄的想為這些詞彙賦予絕對的意義。
我知道這就是現實,外貌是所有人第一次認識你的工具,因為如此,我暫時輸在了起跑點,卻沒有任何障礙可以阻止我跑向名為夢想這個比賽的終點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