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死神，話雖如此，但生前我也是個人類來著。
跟其他的靈魂不一樣，我對自己生前的所有記憶，自己的名字，還有我是怎麼死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唯一的線索只有一條銀製項鍊，項鍊背面還刻著「O.H」，我不知道這代表什麼，也不知道從何開始找起，不過在因緣際會下，我獲得了「預告死神」這個工作，可以頻繁的前往人間，工作的同時，也能尋找關於自己生前的線索。
身為「預告死神」，就是在人類死亡前一天，將他們死前會看到的景象利用夢境顯現，要他們把握剩下一天的壽命，接著等待他們死亡，然後將靈魂回收。
工作了許多年，也看過了不少面對死亡的反應。
有欣然面對，將後事交代完後靜待死亡的人，也有不以為意，直到遭遇意外的最後那一刻才後悔的人。
人類的壽命何等的脆弱又短暫啊......
看過了這麼多的生命消逝，也漸漸覺得生命不再那麼值得憐憫，因為無論怎麼掙扎，終會一死。
這次也是一樣。
這次對象是一個在園藝店工作的年輕老闆。
大家都稱呼他奧利維亞，可是好奇怪，名單上明明就寫他的名字叫奧利維爾．荷狄(Oliver Hoodie)......怎麼搞的，負責管理資料的死神寫錯了嗎？畢竟兩個名字寫法都很接近。
不過，無所謂，照片一樣就沒問題。
一手覆於額上，將死前一幕放入夢境，之後我就可以稍微放鬆一下了。
這時候在人類的家裡晃來晃去，看看擺設看看照片之類的，大致了解一下這個人的家庭狀況，是我用來消磨時間的興趣。
奧利維亞自己一個人租了這間大概才6坪大的房間，小冰箱上堆放著電磁爐跟一些鍋碗瓢盆，浴室裡晾著覘板還有菜刀，角落的臉盆裡放著衛浴用品，房間小歸小，但給一個人住也算舒適，估計是我目前為止看過最簡潔乾淨又舒適的住家了。
此時奧利維亞從床上坐起，睡眼惺忪的，不知道是要去廁所還是怎樣，總之他就是醒來了，但他就像是愣住般，直直地往我的方向看。
嗯？
他是在看我嗎？
我往左踏了幾步，他在看我。
我又往右邊走了幾步，他還是在看我。
欸欸？他是真的在看著我耶，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結果他卻抓住了我的手，這舉動讓我嚇了一大跳。
我問：「你看得到我......還碰得到我？」
他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看得到啊，看你穿的一身黑，還有兜帽，是死神對吧？真特別啊，穿著就跟傳說中的一樣，穿著一身黑衣還有兜帽，就差拿鐮刀了呢。」
我忍不住皺眉。
以往夢到自己死前最後一幕的人類，一睡醒不是茫然就是嚇得要死，怎麼就這個人輕鬆得彷彿在跟老朋友說今天天氣真好？還是他是傳說中的靈異體質來著？
「我說你啊，對自己即將面臨死亡有點心理準備好嗎？就算不怕死亡，也要想想怎麼珍惜剩下的時間吧？我都來預告你死前最後一幕了，你只剩下一天可以活了喔，至少趕快想想要交代的後事，或是有想見的親人，快利用剩下的時間去見一見啊。」
可能是因為他看得到我，加上這反應太出乎我意料了，讓我忍不住出聲提醒。
「嗯？可是死神先生，我的父母早就離開人世了，我想見也沒得見啊，」他之後苦笑道：「還有喔，這麼講雖然有點不尊重專業，但你讓我夢到的死前最後一幕，百分之百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啊。」
咦？
★
一整天下來，我抱持著滿腹疑問緊跟在他後面(反正普通人看不到我，我跟著也不會造成騷動)，他一路上哼著歌走到園藝店上班，安然無恙地過到太陽即將下山關店，去超市買晚餐食材回家做飯。
還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呀......我看著他排在地上的那堆煮飯用具，這麼小的電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正在用電磁爐煮的那鍋金黃色濃稠液體又是什麼？我默默離得很遠，好像那是什麼會爆炸的玩意一樣。
「死神先生有喜歡吃的東西嗎？」他突然丟出了疑問。
「......蛤？」
「晚餐啊，晚餐，看死神先生不吃不喝，現在應該餓壞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種個性理應是很討人喜歡的那種，但我現在只有往他頭上巴下去的念頭。
為什麼他看到一個來奪走他生命的死神，心情還可以這麼清閒啊！
「死神是沒有飢餓跟口渴這東噗喔喔喔燙燙燙燙燙！」我話還沒說完，奧利維亞不知道何時走到我面前，豪不客氣地將碗口塞到我嘴邊，碗裡裝著剛剛他在熬煮的金黃色液體，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只知道喝起來真的十分濃稠，還超甜：「幹什麼！這像泥巴又甜死人的東西是什麼！」
「玉米濃湯，死神先生還是會飲食的嘛，我另外弄稀釋過的給死神先生吧，」奧利維亞轉身繼續煮湯的同時自言自語：「不過跟......一樣，很討厭太過濃稠跟太甜的玉米濃湯呢......」
★
他已經多活七天了。
第二天時他就跟我透露他死前一幕地點是在馬路上，八成是車禍死掉的，也就是說......
「安全返家～死神先生，看來我今天還不會死呢，嘿嘿。」
當他一踏進家門的同時，他就會轉頭笑笑地這樣對我說。
那句話，對我來說，簡直嘲諷滿點。
第一天沒死我還可以當他運氣好沒死成，但現在已經第七天了！
他遲遲不死，我也沒辦法工作，也就沒辦法回收他的靈魂。
「你是我當預告死神這些年下來，我所看過命最硬的傢伙啊......還沒看過活超過一天甚至活到第七天的......」
「我該說感謝稱讚嗎？還是我該期待有類似金氏紀錄的獎可以拿？」
「不用期待了，沒有那種東西，」我揮了揮手否認他的言論：「倒是我該懷疑其實得死的人不是你，而是一個跟你名字很接近的人，說不定是你的兄弟來著？你有沒有一個兄弟叫奧利維爾呀？」
當我提及兄弟時．我注意到奧利維亞原本一貫的微笑突然收了起來。
咦？真的假的？我亂猜的還真的有兄弟啊？怎麼？不會是知道我要去預告他兄弟的死期了，準備要用盡千方百計阻止我之類的？
他沉默了許久，之後他才緩緩道：「死神先生，我確實有一個雙胞胎哥哥。」
「喔？太好了，他住哪裡？」沒想到他居然會願意配合，我繼續問下去。
奧利維亞面露難色。
「怎麼？難道跟他感情不好所以吵架吵到分開住？也是，看你之前說自己父母過世時也沒提及他，看來吵得很兇喔？」
「不是的，死神先生，那個......他......」奧利維亞躊躇許久才繼續道：「他早就過世了。」
★
我遭遇了我死神生涯以來，第一次無比艱難的工作。
深夜，我坐在床邊，看著上頭給我的名單，苦惱地回想奧利維亞跟我說的話。
七年前，奧利維爾死於一場車禍，被小貨車狠狠地迎面撞上，是當場死亡，死在奧利維亞面前。
為什麼上頭要我去找奧利維爾這個已經死掉的人？
而且名單上照片裡的人明明就跟奧利維亞差不多年紀，怎麼看也不像七年前的年紀，奧利維爾也不可能還活著，奧利維亞都說他是當場死亡了。
就算名單上真的是寫錯名字，要死的人確實是奧利維亞好了，又為什麼他到現在都還沒死？
呃啊啊......好煩頭好痛......我伸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頭。
「死神不用睡覺嗎？」
本來已經就寢的奧利維亞，不知何時醒來的，他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
「死神跟人類不一樣，死神在成為死神前也只是個靈魂，而靈魂有靈魂處理生理需求的方法，」語畢，我轉個話題道：「我想上頭是不可能會要我找一個已經死掉的人的，所以要死的人應該是你沒錯，可是一般來說我預告完過後一天就會死了，你可是正在往第八天的紀錄邁進啊。」
「那死神先生乾脆就繼續住下來，住到我死為止吧？」
「不可能，我一個靈魂在人間待太久也是會有負擔的，第十天我就得回去休息極長一段時間，休息前我會再跟上頭確認一下你的死期，如果確實會死就是立刻由另一個死神接手，反之就是你可以繼續活了。」
「這樣啊，也就是說可能再也見不到死神先生了？」
「大概吧，不過你看我是要幹嘛？我死神欸。」
「唔......怎麼說呢，可能是因為我一個人久了，覺得很孤單，剛好死神先生來了，而且死神先生人也不壞啊，當室友感覺挺好的。」
「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天性樂觀，還是神經比猴麵包樹還要粗，居然會對死神有好感？」
奧利維亞沉默了一回兒，續道：「死神先生，我看到的死前一幕，除了在馬路上外，還看到與現在的我年齡相仿的兄弟喔。」
我愣了幾秒：「為什麼突然要跟我說這件事？」
「嗯？就突然想講啊，」他笑笑地道：「如果能在死亡的前一刻見到他，確實也挺不錯的，不過我也說過你讓我看的死前場景不可能發生的對吧？他七年前就死了，我真要看到他也應該是看到七年前的他，怎麼會是與現在的我年齡相仿的他呢？」
「唔，確實是有點奇怪......」
「對了對了，我呀，小時候很喜歡跟我兄弟這樣玩喔～」奧利維亞抓起我的左手跟他的右手掌心貼合：「我們是雙胞胎，相似度高到可是連父母也分不出我們......嘛，總之這樣就很像在照鏡子，我們常常在玩模仿對方的動作跟表情，可以這樣玩一個下午......」
他在說話的時候，我腦中也突然出現很模糊的畫面，是自己在跟一個男孩一起玩，也跟現在一樣，雙手貼合在玩耍的畫面......
我眨了眨眼，可是那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立刻消失了。
應該只是錯覺吧？我這樣想。
「奧利維亞，你會害怕死亡嗎？」我問。
「嗯？不知道耶，大概要等遇到才會知道吧，不過我有不能死的理由。」
「是什麼？」
「我曾經鑄下了大錯，那錯誤嚴重到即使我以生命為代價也不足以挽回所有，我覺得我能做的，只有承擔責任活下去。」
「為什麼？你做了什麼事情嚴重到要這麼沉重的活著？」
「這是我到死都得守著的秘密，連死神先生也不例外喔，所以我也只能說這麼多了，那死神先生晚安囉，我明天還要早起去工作呢。」
「......」
真想，巴他頭。看著他又躺回去睡著，我舉在半空中隨時預備打下去的手，因為內心的莫名惱怒而顫抖著。
不過，我想我應該能做點什麼來延長他的壽命......嗯，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想這麼做。
只是我也才成為死神幾年而已，論位階，我沒有能夠更動死期的權力。
頂多只有在對象死亡，而靈魂還沒被回收的那段時間，由死神透過付出代價來引發「奇蹟」，可是「奇蹟」若是由我這種程度的死神來使用，成功率大概比中樂透還要低。
而且，在我成為死神時，上頭也告誡過我，若真的想引發「奇蹟」，就要有付出極大代價的覺悟，簡單來說，如果奧利維亞死了，我想對他使用「奇蹟」，我就得以自身的靈魂將不復存在之類的重大代價，來喚回他的生命，一命換一命，很公平。
不過，從來還沒有死神使用過「奇蹟」，畢竟，可沒有人會想要「再死一次」。
這該怎麼辦呢？我無法更動死期，但也不想再死一次。
★
第九天的清晨，我跟著奧利維亞到他工作的園藝店。
因為也沒什麼事，所以我就在店門口到處晃晃。
看來奧利維亞照顧植物還挺細心的，很多都長得很漂亮，連我都有點心動，想買個盆栽回去擺著。
不過，盆栽買回去好像也活不起來，真可......
「唔咿咿咿！？」
我突然被不知道從哪裡噴出來的水顏面攻擊。
「咦！？死神先生！？對不起！我沒注意到你站在那裡！」
聽到我的慘叫，奧利維亞慌張地跑過來，但他不知道是不是太慌張了，居然忘記自己手上還拉著開著水的水管，那水管好像還是剛才噴濕我的罪魁禍首，本來只有頭濕掉的我，被他手上的水管一潑，變成全身濕透了。
「......奧利維亞，你讓我這幾年的死神生涯以來，第一次如此地認真考慮是否該去向上頭申請一把鐮刀來砍你。」
「對不起呀啊啊啊！」
「算了，倒是多虧你，我也發現本質是靈魂的死神被潑到水原來是會濕的。」
「可、可是濕掉的衣服穿在身上還是很不舒服吧？要不要換下衣服呢？這裡雖然只有工作服......」
看得出來他很想要彌補剛剛的過失，不過，奧利維亞這傢伙，還沒等我回話就跑去拿了工作服，然後逕自要脫我衣服了。
在他解開我第三個扣子的同時我立刻制止他：「停，我自己會換。」
再繼續被脫下去就是很不妙的發展了，我還不想回去之後被揶揄一些「史上第一個光天化日下被人類扒光衣服的死神」之類的話。
「這樣啊，那這個就給死神先......」
奧利維亞突然呆愣住，視線似乎是放在掛在我脖子上的項鍊。
項鍊原本都是收在衣服內的，不過被他解開三個扣子後，項鍊也就跟著露出來了。
他語氣茫然地問：「為什麼......你會有這條項鍊？」
怎樣，是沒看過戴項鍊的死神喔。
他將手探進他的衣領，也拿出了一條項鍊，與我戴的款式一樣。
「為什麼......死神先生，你到底是誰？」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而且自我有記憶以來這條項鍊我就一直帶在身上，也不過就是同樣款式的項鍊，有什麼好奇怪的？」
「確實，是一模一樣的項鍊，可是這項練是我跟我兄弟出生時，父母去訂做的，背面還刻著我們名字的縮寫，所以是世上獨一無二的一對項鍊......」
當他將項鍊翻至背面，我看到項鍊背面上刻著「O.H」，跟我的項鍊一樣......
我愣得不知道如何回話，不知道過多久我才擠出一句：「難道你想說我是你那死掉的兄弟嗎？不可能，我對你半丁點印象都沒有。」
我對這句話充滿了不確定，我是所有靈魂中目前唯一想不起生前記憶的特例，所以就算我生前真的就是奧利維爾好了，對奧利維亞沒印象也是無可厚非。
可是不對呀，那我拿到的名單又是怎麼回事？說是寫錯名字的話，奧利維亞卻還是活得好好的，那如果不是寫錯名字，所以要死的人確實是奧利維爾的話，如果我是奧利維爾，是我要再死一遍嗎？這怎麼可能！開什麼玩笑！
所以我不是奧利維爾，我不是！
得出了結論，而且也對這想法充滿確信。
「我不可能是你的兄弟，只憑項鍊是證明不了什麼的。」
奧利維亞突然伸手捉住我的兜帽，企圖將我的兜帽扯下來。
我連忙緊緊捉住我的兜帽不讓他扯掉：「幹什麼！又想扒掉我衣服嗎！？沒禮貌也該給我有個限度！」
「我又不是變態！我只想脫你帽子確認而已！」
「確認啥？長相嗎？哪有死神把長相給人類看的道理！給我放手！」
「給我看一下你長什麼模樣又不會少塊肉！」
「不給你看你也不會少塊肉啊！」
「你在害怕什麼！為什麼不能讓我確認你的身分？我只是......我只是想......」
「你夠了沒有！」
這次我是真的火大了，我一聲怒吼，並伸手用力將他推開，這一推剛好將他推到了馬路上。
而他仍抓著我的兜帽的手，就在我推開他的同時，也將我的兜帽給扯了下來。
那瞬間，我跟奧利維亞都睜大了眼睛。
「奧利維亞？」
不知道為什麼，奧利維亞對著我開口喊出了他自己的名字。
強烈的撞擊聲。
「搞什麼！怎麼突然就衝出來！」
「快來個人叫救護車！」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
明明四周理應漸漸因為聚集著人群而喧鬧起來，但我卻只感覺得到難受的耳鳴，以及許多的疑問在我腦中亂衝亂撞。
他說過他死前所看到的最後一幕是他那理應已經死去的兄弟，可是他剛剛看到的卻是我。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跟我會擁有一模一樣的項鍊？
又是為什麼，我會覺得剛剛那瞬間似曾相識？
還有，剛才他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為什麼要對著我，喊他自己的名字？
而這莫名產生的，前所未有的，撕心裂肺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我是誰？我生前是誰？
許多模糊的影像跟隨著疑問衝入腦中，感覺很難受，彷彿腦袋要炸開了......可是我必須想起來......
爭執，馬路，車禍。
不行，還是太模糊了......頭好痛......
此時我注意到園藝店的玻璃。
「......咦？為什麼？」
原本鏡子一類的東西是映不出靈魂的模樣的，死神也是同理。
可是為什麼，玻璃上映出了我的模樣呢？
為什麼我的長相，會跟奧利維亞一模一樣呢？
我伸手碰觸玻璃，而玻璃上映出的我也做著同樣的動作。
就彷彿前天晚上，我跟奧利維亞手碰手那樣的互動。
一切豁然開朗。
我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
被小貨車強烈撞擊的他，即使送進急救室搶救仍然回天乏術，但醫生仍不放棄搶救。
我站在一旁默默看著，醫生總是很努力地從死神手中搶救生命呢。
但這次，我沒有打算跟醫生搶人。
「嘛，原本我以為是負責管理資料的死神寫錯了你的名字，但其實沒有寫錯，奧利維爾．荷狄，這確實是你的名字。」
我看著躺在病床上，滿身是血的他。
「你曾跟我說過你絕對不能死的理由，是因為承擔著責任，那個『責任』是指『奧利維亞』，對吧？雖然我現在問，你也沒辦法回答我就是了......」
「你也說過你死前一幕是看到你那死去的兄弟，而你死前看到的人是我，在被車撞之前你也對我喊了『奧利維亞』這個名字，再加上我們都有一模一樣的項鍊，一模一樣的容貌，還有我剛剛也回去跟上頭調閱了一些資料......我確實是『奧利維亞．荷狄(Olivia Hoodie)』，在七年前死去的，你的雙胞胎弟弟。」
「哼，你裝得根本就不夠徹底哪，我奧利維亞，最最最最最討厭又濃又甜的的玉米濃湯了，還有很大的改進空間啊。」
「總之，我想起了我死前所發生的事情了，我們正在爭執母親節要買什麼禮物給媽媽，吵到都要打起架來了，你突然推了我一把，剛好把我推到馬路上，然後我就被車撞死了。」我忍不住搖頭：「現在是反過來，換我把你推到馬路上給車撞......身為預告死神，我還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你完全沒想到我會被車撞死，你覺得很愧疚，可是得知我死掉的母親似乎是不想相信死掉的是我，就以為死掉的是你，甚至因此精神失常，你不想告訴媽媽真相，不想讓媽媽更難過，就告訴父母還有朋友自己是貨真價實奧利維亞，讓大家以為死掉的真的是奧利維爾，透過代替我活下去作為贖罪，希望這樣除了不讓母親更難過外，也希望這樣能讓我原諒你......」
「可是我怎麼可能生得了氣呢？你是我的雙胞胎哥哥，你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我會不清楚嗎？你這個傢伙......不管過幾年都是需要人擔心的笨蛋......如果你真的希望能得到我原諒，拜託你先原諒你自己吧，不要再自責了，背負著我死亡的責任而活什麼的，太沉重了......」
然後，我握緊拳頭。
我要對他，奧利維爾，我的雙胞胎哥哥，使用「奇蹟」。
我知道失敗的風險很高，我也知道後果可能是我再死一次之類的，但我還是要做。
「這是第一次，也可能會是最後一次......死神獻給予人類的奇蹟......」
出院過後幾天，體力恢復得差不多了，我也就回園藝店稍微打理，多虧了常常來店裡光顧的伯伯幫忙照顧，這些植物才沒有枯死。
「哎呀，才剛出院不要讓自己太勞碌啊。」
「沒事，除了手臂骨折還需要好一陣子外，其他都全好了！」我回以一個微笑，表示我沒事：「而且在醫院躺太久了，再不活動身體都要生鏽了。」
「說來還真是奇蹟哪，聽說你送醫前就沒有生命跡象，可是後來又神奇地活過來了呢。」
伯伯笑著拍我的肩膀。
「確實很不可思議呢......」
「終於可以下班了。」將鐵門關上後，我往超市前進，邊思考晚餐的問題：「今晚煮個蔬菜湯好了......」
就在我還在思考是要買高麗菜還是白菜時，我突然一個恍神，然後身體自行後退了好幾步，而就在我意識回來的同時，只看到剛剛走過的地方，此刻躺著一個灑水器，而灑水器裡的水也全都灑了出來。
沒多久，一名婦人從住家裡跑了出來。
「對不起！我不小心把放在陽台邊的灑水器給撞下來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不用擔心。」
在婦人確認我真的沒事之後，就安心地回到家裡，而我則是繼續往超市前進。
過了一陣子，我開口道：「奧利維亞又救了我一命呢，而且在你施展那個叫什麼奇蹟的魔法來著之後，就變成像是守護神的存在了呢。」
奧利維亞的聲音在腦中響起：「說幾次了，不是變成守護神，而是你的靈魂跟我的不知道為什麼連繫在一塊了......總之！奧利維爾，我把你從死亡邊緣給救回來，不准再給我遇到意外！不然像剛剛要是我沒有幫你，你可是會直接被灑水器砸頭呢。」
「就是守護神的概念嘛。」
「......算了，隨便你講。」奧利維亞的語氣滿滿的無奈感。
「不過，是真的，很謝謝你......不僅不恨我，還救了我。」
「客氣什麼，而且我也說過了，我不恨你。」
聽到這句話，我露出了微笑，雖然我想他看不到，但我想他能感覺得到。
－The End－
梓的工作筆記165. 2015.12.31
「這應該是最後一篇筆記了。」
「說起來讓凡軒在這最後一人分飾兩角果然還是太吃力了嗎？他三不五時就會念錯台詞，在不然就是角色個性抓錯了。」
說真的對於結局我糾結很久
我寫的三個版本
一個是像這樣算是Normal End 1
但一開始是奧利維爾掛掉了
所以奧利維亞回收靈魂兄弟倆回地獄一起生活的Normal End 2
還有奧利維亞犧牲自己復活了奧利維爾的Normal End 3
都是Normal End(X
啊看不懂我在寫什麼的那應該是我自己的問題
因為已經幾百年沒寫文了
創作內容
【SilverCarnival】奇幻片「預告死神」－獻給予你的奇蹟
聖境傳說Endless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