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言情連載】如果可以選擇，嫁給我好嗎？ Chapter 4-4

沒有多久，查爾和其他的執事分別替我們端上了甜點以及飲品、前菜和餐點等等，也多少和我以及簡律小聊了一下。

正以為今天的行程就會這樣在逃避之下默默的度過和流逝之時，在我們的桌邊談笑著的查爾突然換了一個執事過來，並大聲的和他一起道。

「紹勛少爺！祝您生日快樂！」

突然關上燈，令宅邸內其他客人也驚呼了起來，一同為著我說著「生日快樂」還有「恭喜你」這樣的祝福詞句。

正當我十分感動的時候，黑暗中，突然有幾抹亮光自廚房後頭出現，是搖曳著的火焰、蠟燭正在一片寧靜中隨著風吹晃著。

而捧著那個滿載蛋糕還有餅乾、果凍、幕斯、沙拉的托盤的人，

──就是耀。

他的眼神與我對望，從遠遠的廚房門口緩緩的步向我和簡律的桌子，沒有笑容、也沒有該有的歡樂，僅僅是連空氣都顯得乾燥的沉寂臉色。

我原先揚起的嘴角也隨著他那副死寂的表情而平淡了許多，原先的歡樂即使依然存在在現場其他人的身上，對我和耀來說，都是沒有的。

一步一步、直到他來到我們桌邊，在搖曳的燭光下，我才發覺，他的臉上有很多那時別離時所沒有的傷口和包紮。

沒有打算、也不敢問，我只是默默的望著他的臉。

放下托盤，他用有些生硬而且平淡的語氣，在一片寧靜中緩緩道了幾個字。

「梁紹勛少爺，生日快樂，請用。」

一點起伏也沒有的祝福著我，冷淡的眼神和神情讓我想著乾脆就這麼離開算了，著實讓我的心都碎了一地。

放下托盤後，他沒有多留在原地一秒鐘，馬上旋身，冷淡的離去。

止不住心酸，我忍著已經盈滿的淚，將臉低下來，用手掌托著額頭。

「簡律……我們走吧。」

我顫抖著，沒有人發覺，一字一句說出口，都是那麼艱難。

「你……確定嗎。」

我沒有說話。

「如果你確定你要走，我現在就帶著你離開……」

猶豫了一陣，我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淚珠，勉強的抬起頭，對著查爾還有在場的所有人投以一個微笑。

「謝謝大家……我好幸福。」

現場此起彼落的談笑聲在我語落後開始，而我也和簡律裝作沒事的繼續和查爾談天，但實際上，我卻是一直注視著站在遙遠廚房門邊、那個暗處角落一直看著所有人的人影。

想辦法忽視著他、想辦法不看他、當作沒有看見他那個冷淡的臉色，即使如此，我還是沒有辦法將目光和注意力自他身上離開。

「勛，開心點。」

簡律突然又將我的思緒拉回來，遞給了我一杯有些烈的酒。

輕搖著那只高腳杯，看著深沉的液體在杯裡滾滑，想起了從前制止著我喝烈酒的耀，突然很希望這時他上前制止自己、更別說是遞上從前那碗熱湯了。

而現實就是，我連續喝了六杯的烈酒，他卻仍舊只是在遠處觀望著熱鬧的大家。

再也按耐不住情緒，我在第九杯酒下肚後，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我醉了。

在仍然熱絡著的吵雜談天聲音之中，一陣心頭的苦湧上來，我哭了、止不住地一直流下來的淚，讓全場瞬間靜了下來，只剩下我像孩子一樣嗚咽的哭著。

「勛，還好嗎！」

簡律緊張的自我對面起身，來到我的身旁，像是母親一般心疼地將我大力的擁入懷裡。

「你難道連一句真心誠意的生日快樂都不肯施捨給我嗎！」

在簡律的懷裡，我用嘶啞的聲音大吼。

「是啊，你就是那樣的人，就連我的生日也不肯給我好臉色嗎！」

即使雙眼朦朧而模糊，我卻還是看見耀的神情抽了一下，然後別過頭去，不再看著我。

「說啊！你說啊！為什麼這樣對我！」

「是、你就是這樣對待一個喜歡著你、愛著你卻不敢說出口的人！」

「你就是連一點都不想看見我！」

「好、我都懂了！就是我夠傻、就是我夠笨，就是我太執著、我放不下！」

「才會去愛上一個不能愛、不該愛的男人！」

「緣分盡了，我也不該再這樣厚顏無恥的待在這兒了，你是這樣想的吧？」

「我現在走、我現在就走。」

簡律緊緊的抱著我的身體，緊張的神情就和現場每個人一樣。

「勛、勛，你冷靜一點！別這樣──」

簡律托著我的身子緩緩坐回椅子上，而我只是繼續低著頭啜泣，現場的熱絡不再，剩下的只是一整屋子的安靜。

用力的抹著臉，我推開簡律，拎著西裝外套就起身往門口快步走去。

「紹勛少爺！請留步！」

那聲叫喊，是來自查爾。

「安元耀！你還要繼續當作看戲、逃避這件事、逃避梁紹勛？」

其他的執事眼見狀況不對，趕緊招呼著其他客人先行離開，直到全場只剩下我、耀還有查爾和其餘的執事。

查爾對著躲在門後的人咆哮了起來。

「你怎麼會是這樣的人！你連自己的心都要逃避嗎？」

「梁紹勛就在那兒，你卻什麼都不做、不敢和他面對面，」

「他不是你一直在等的人嗎！」

看見查爾大聲的對著耀咆哮，我止住了腳步。

一直……在等的人？

耀、一直在等著我嗎……？

「勛，過來吧。」

簡律輕聲對我說道，我坐回原本的椅子上，靜靜的垂著頭，不發一語。

「咚」的一聲，我看見黑暗中，那個原先倚著柱子的身影背倚著柱子滑下，就這麼無力的蹲坐在陰暗的角落。

「……你要我說什麼？」

那個聲音，是比我來得千倍、萬倍消沉的哭嗓。

「當他和他身旁的那個男人揪著對方的衣角進來宅邸，我還能說什麼……？」

「原先連奢望……奢望他會喜歡上我，都是不敢的，」

「但當我看見他和那個男人親密的舉動，我就知道……」

「該放棄的，從來不是梁紹勛，是我……是我吧？」

「明明、一直在痛苦的等待著對方出現的人……」

「是我才對啊。」

大力的喘息伴隨著若有似無的話語，那一刻，我突然覺得，我究竟傻了多久、逃避了多久？

造成我們的緣分彷彿消失了一般的，不正是我自己嗎……？

每天喝著酒、覺得自己可憐的跟什麼一樣，卻沒有想過，耀又是怎麼過的。

「一定過得很快樂。」

那不都只是我自己單方面的想像嗎？

隔著一道門，門兩端的，是因為對方而哭泣的我們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