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點 第十一章－線索

分歧點 第十一章－線索


        穀倉 早晨 非洲


        自從昨晚跟竹內告別後，我整晚沒睡，但並不是我忘不掉悲傷，而是我策畫了一個真相地圖，在這個地圖裡，我放置了任何想得到的變數。


        而這個地圖就在我眼前的土地上，是我用一根小木枝所畫出來的。


        就在此時，穀倉門外傳來了說話的聲音，曾經困住我自由的木門，隨即被推了開來，一股包含青草味道的新鮮空氣，瞬間滲透了穀倉的每一個角落，令人精神一振。


        但吸引我目光注意的，則是站在門口的赫其瑪，她的手上還拿著一個籃子，看守穀倉的士兵，正伸出手在籃子內反覆翻查。


        「裡面只有吃的。」赫其瑪對著士兵道。


        士兵看了赫其瑪一眼後，便點了點頭，赫其瑪一見立刻走進穀倉，隨即木門又被士兵給關了起來。
           

        「傑克，你沒事吧。」赫其瑪著急地對我走了過來。

        「別踩到！！」我指著地上大喊道。


        穀倉內所呈現的黑暗，令赫其瑪一時之間看不到地上的刻畫，而此時被我這麼一叫，赫其瑪趕緊向後跳了一大步，並蹲下身子查看地上。


       「這...這是？」赫其瑪驚訝道。


        赫其瑪眼前兩坪大的土地上，已經被我畫滿了各種地圖，並標記著經緯度座標，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步驟流程圖，和許多的系統方塊圖。


        「竹內有叫你拿紙筆來嗎？」我緩慢問道。

        「有。」


        赫其瑪一聽，趕緊從籃子內拿出紙筆，我則示意赫其瑪沿著牆邊走，在此同時，我也讓出旁邊一塊狹小的空間，以便讓赫其瑪坐下。


       「傑克，竹內說他一回日本以後，會立刻向媒體述說這裏所發生的事，他說他在日本會盡力救你出去。」赫其瑪道。


        我聽到此言，不由得一陣呆滯，我很慶幸有竹內這個好朋友，但如果現在他就在我面前的話，我說不定會對他笑著說：或許在這個世界上，公平正義就是這麼浪漫，就是這麼遙不可及，不是嗎？


        「他有他的任務，但我們有我們的。」我微笑道。

        「雖然剛剛那個士兵，似乎輕易地放妳進來，但是等一下妳抄完所有的資訊後，出去前必須把紙含在嘴巴裡。」我道。

        「恩，我懂了...，但傑克，你畫的這些到底是什麼？」赫其瑪問道。

        「赫其瑪...，漢斯上尉曾對我說過，非洲聯盟逮捕我的原因，是怕我散布謠言。」我道。

        「但令我擔心的是，在這些事情的背後...，不過在那之前，赫其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說道。

        「什麼問題？」

        「非洲聯盟的背後是歐盟和美國，這些妳一定知道，但我想問妳，歐盟和美國這些自由民主國家，他們怕的是什麼？」我問道。


        當我來到這個村莊，並認識赫其瑪以後，我們的主要交談方式，就是像現在這樣，不停地向對方提出試探性的問題，並藉此對她述說人權的意義，且定義了人權之後的第二道防線－平等，雖然僅只於此，但我相信，人權與平等，已經夠烏干達的政府和人民學習了。


        但我必須說實話，其實這都是出自於我的私心，因為我知道赫其瑪是老師，這些理念唯有透過教育才來達成。


       「是輿論。」赫其瑪不加思索答道。

       「為什麼？」我好奇地問道。

       「因為在自由民主的國家裡，人民才是治理國家的人。」赫其瑪一邊抄寫一邊道。


        聽到赫其瑪不經意的言語，我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我此刻的心情相當激動，在我來到非洲之前，我完全無法想像，一個烏干達女子，竟然可以跟我討論國家政治。


        就算此刻必須要我赴死，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我帶來的這些思想，還存有一根火苗、一顆火種，那麼總有一天便會燃起漫天火焰。


        「沒錯，而輿論最喜歡跟隨陰謀與真相，所以不管我們要述說哪些東西，前提是必須找到證據。」我清了清喉嚨道。

        「證據，就是這裡的系統圖...。」我指著地上接著道。

        「赫其瑪，首先你必須找內徑 40 mm、長度至少 35 ~ 40 cm 的塑膠水管，你知道厚度圓的內徑是什麼意思嗎？」我問道。

        「我知道。」赫其瑪認真地抄寫道。

        「恩...，在製作生質能電池時，這些水管應該還有剩下許多，妳至少必須採集十根水管，水管的尾端必須削尖，並用工具將水管打入土中，注意拿起來的時候，必須從旁邊挖出一條溝槽，慢慢把管子尖端移出土來，千萬不要直接將水管抽出來。」我道。

        「注意土壤樣本至少需要長度 30 cm，這也是聯合國的採集規範，才能採集到各種汙染源，採集分布的方法，可以使用這種瓶架網格法。」我指著地上畫的三角形網格。

        「而這裡是奇德波禁獵區的地圖，因為我只看過一次，所以妳回去要再仔細確認。」我道。

        「恩，那這條線是...。」

        「是漢斯上尉在會議時，所指的聯盟軍攻打區域，你們千萬不要靠近前線。」我道。

        「那這些步驟圖是什麼意思？」

        「土壤樣本得手後，立刻用塑膠袋封裝整根管子，並拿給隔壁村的瑪莉小姐（Mary），妳應該還記得她吧？她跟我一樣都是聯合國派來的。」我道。

        「我知道，就是上次在教會遇到的。」赫其瑪道。

        「對，把封裝的土壤樣本立刻拿給她，就說是我的意思，並請她用聯合國的名義，將土壤樣本寄給麻省理工學院的地質分析中心。」我道。

        「只有聯合國的名義，才能將這些土壤樣本送出烏干達。」我道。

        「傑克，麻省理工學院不是你的大學嗎？」赫其瑪擔心問道。


        我看著赫其瑪緊張的表情，我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因為麻省理工就像我的底牌，或許正代表著現況，已經沒有人可以幫助我們，而且情況相當危急。


        事實上，我必須說，赫其瑪的猜想是對的，我不知道還有誰能幫助我們。


        「麻省理工的檢測，在美國有其公信力，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安慰赫其瑪道。

        「恩，那剩下的這些地圖和座標呢？」赫其瑪指著地上。


        我看著那些地圖和座標，不由得嘆了口氣。


        「赫其瑪，這是一個逃生路線。」我道。

        「什麼？！」赫其瑪驚訝道。

        「我們現在所討論的任何事情，如果我料得沒錯，有可能會遭來更大的反擊，萬一我發生意外，或是...。」我道。


        突然赫其瑪站了起來，便往門口走去。


        「我不要抄這個！！」赫其瑪道。

        「妳給我回來坐下！！」我大喊。


        赫其瑪被我突如其來的大喊給嚇了一跳，或許我從來沒在赫其瑪的面前生過氣，但我知道，我現在說的事情非常重要，在整個計畫之中，甚至占了我大部分的思考時間，就是這個逃生路線。


        但赫其瑪此時則紅著眼睛，對我搖了搖頭。


        「拜託妳，回來把這個抄完。」我堅決但婉轉道。


         赫其瑪不甘心的慢慢坐回我身邊，卻不見她開始抄寫。


        「聽我說，我知道妳不想離開這裡，但萬一事情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妳就必須帶著夏斯里一起離開這裡，妳不想讓夏斯里受傷的，對吧？」我道。

         「那你可以和我們一起走吧？！」赫其瑪對著我道。


        赫其瑪的眼中泛著眼光，就這樣看著我，但此時我心中卻突現許多無奈，我叫她抄寫的意思，就是我怕已經不在了，或是我沒辦法陪著你們一起走，在這些情況下，抄寫這些東西，就變得非常的重要。


        而如果我可以跟你們一起逃跑，那妳又何必抄寫？


        「我知道了，我會跟你們走的，妳先抄吧。」我道。

        「傑克，你先答應我，你會用盡所有辦法跟我一起逃離。」赫其瑪道。

        「我會的，妳快抄吧。」我認真道。

        「恩。」


        看著赫其瑪重新拿起紙筆，我安心地嘆了口氣，我知道赫其瑪從來就沒放棄我，是我先放棄了自己，或許真正錯的是我，我不應該對她大吼大叫。


       「這些經緯度座標，是離開烏干達的途中，必須尋找的聯絡人。」我指著這些座標道。

       「這些聯絡人，會提供妳交通方式，或是短暫的吃住，有些聯絡人是聯合國的成員，但有些則是罪犯，所以在妳真正認識這些人之前，千萬不能過度地相信。」我道。

       「恩，我知道了。」

       「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們首先會離開烏干達，並向東前往索馬利亞，接著搭乘船隻渡過亞丁灣，上岸後必須橫越沙烏地阿拉伯，最後會到達土耳其的伊斯坦堡，一旦我們到達伊斯坦堡，我們就可以偷渡進入歐洲境內，那時候我們就安全了。」我道。


        只見赫其瑪聽完後吐了口大氣，我看著地上的世界地圖，還有地圖旁邊近二十來個的聯絡人座標，要成功達成簡直困難至極。


        「抄完了嗎？」我問道。

        「恩，我抄完了。」赫其瑪道。


        我一聽立刻起身，並用腳在穀倉地上一陣亂磨，所有資訊就在瞬間蒸發。         
         
       
        2012 / 12 / 04  A.M 11 : 30  凱許醫院


       「什麼事？」我問道。

       「在我後面的走廊上，有一個房間似乎是醫院的通訊室，裡面有一台大型的通訊設備，但是這間醫院現在沒有電源，我無法將它啟動。」柯爾道。


        或許，就只是或許，有一個希望，可以讓我們離開這鬼地方。


        不過，從現在開始，任何一個分歧點都不准錯。                       


       「傑克，我記得芝加哥城與周邊城鎮，都有建立直升機緊急醫療系統，透過那台通訊設備，或許可以聯絡附近的救援單位，當然也包含軍方和警方；另外，每個醫院都設有備用電源，傑克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不過我不會操作那些通訊設備和備用電源。」奧度道。


        聽到奧度的解釋，我心中開始浮現藍圖，通訊設備和備用電源，自己應該還應付得來。


       「我知道了，我記得電源室在一樓，我來想想辦法。」我對著奧度道。  

       「那麼傑克，我先背這小女孩進去，她的狀況已經不太好了，厄洛斯，這槍先給你保管。」奧度道。


        我對奧度點了點頭，而奧度將槍交給厄洛斯後，便從我背上接過發燒的小女孩，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想到，我必須支開眼前的柯爾，避免和他一起行動。


        在情勢尚未明朗之前，要是眼前的柯爾跟著我下樓，極有可能會看到另一個柯爾，遇到攤牌時刻恐怕只會互相駁火，以避免對方搶先讓真相浮現，更糟的是，槍火有可能會波及我們。


        所以無論如何，必須盡力避免那樣的情況，而唯一的方法，就是讓眼前的柯爾，相信我跟厄洛斯離開他的視線後，不會在醫院一樓亂來。


        但這是沒辦法保證的，除非有著...，交換條件。


       「柯爾警官，這裡到處都是怪物的黏液，奧度他們手上沒有武器，我想拜託你看守二樓的樓梯口。」我開口道。


        我特別提到奧度手上並沒有武器，現在就看眼前的柯爾如何反應。


       「好吧。」柯爾不加思索道。


        雖然我自認看起來還算冷靜，但此時，我不由得喘了口大氣，這個決定，無疑是把攤牌時刻，再往後挪了一大段時間。


        我不再有顧慮，便立刻向厄洛斯打了個招呼後，我們隨即走向堆滿障礙的樓梯間，就在抵達醫院一樓大廳後，厄洛斯一個快步，便站在我面前。
          

       「傑克，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厄洛斯狐疑的看著我問道。

       「你指的是？」

       「這兩個柯爾警官，一定有一個是假的，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厄洛斯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讓二樓的柯爾別跟著我們下來。」我道。


       我繞過厄洛斯的阻擋，並走向大廳旁的走廊，而那走廊盡頭，正是我們發現另一個柯爾的地方。


       「什麼意思？」厄洛斯問道。

       「其實我知道醫院的電源室在哪，就在一樓柯爾的身邊。」我道。

       「真的嗎？！」厄洛斯大吃一驚。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我道。
         
       「印象中，附近有著高電壓的警告標誌。」我接著道。


        厄洛斯睜大了眼睛看著我，隨即喘了口大氣。


       「天啊...，還好你讓他留在上面。」厄洛斯道。

       「可是...。」厄洛斯側著頭想著。


       我和厄洛斯此時正走到大廳中央，厄洛斯側著頭，似乎是發現哪裡不對勁，但又無法準確的說出問題的癥結。


       「傑克，我在想...，二樓的柯爾既然答應留守，表示他不擔心我們發現一樓的柯爾，是不是表示二樓的柯爾是真的。」厄洛斯問道。

       「你問的問題很好。」我道。

       「不過我猜他早就知道了，我們曾經發現另一個柯爾的事情，不，應該說是這兩個柯爾，都知道我們會遇到另一個柯爾。」我道。

       「這...，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他怎麼會同意我們離開他的監視範圍？」厄洛斯問道。

       「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就像妳說的一樣，二樓的柯爾是真的警察；但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二樓的柯爾才是真正的殺人犯，所以，現在在二樓的奧度和小女孩，就是他手上的籌碼，或者說是人質也更為貼切。」我緩緩的道。

       「這就是他會放我們走的原因，也是我在他面前，特意提及奧度沒有武器的動機，都是為了讓他更容易接受籌碼。」我接著道。

       「但是這樣他們不是很危險嗎？」厄洛斯緊張道。

       「我想，就算二樓的柯爾是殺人犯，但他決定放我們走的那一刻，就表示他接受了籌碼提議，這麼看來，奧度和那小女孩暫時還不會有危險，就算他想分別殺了我們，最後還是必須面對，我和妳回到二樓後的狀況，那時候彼此手上都有槍，一對二不見得有勝算。」

       「不過同樣的，我們不能斷定他就是假的柯爾，只是，把攤牌時間盡量往後拖延，彼此就可以互相利用。」我道。

       「尤其是現在，醫院裡還有一隻怪物尚未現身，在這前提之下，我和妳自願來一樓開電源，說不定正順了二樓柯爾的意，又或許，他早就料到了這一切，才故意抓著我的肩膀，對我提及通訊設備的事，就是要讓我們去危險的一樓。」我接著道。

       「傑克，難道當你攔住我說話的時候，你就已經想到這麼多了嗎？」厄洛斯不可置信的道。

       「這只是簡單的推理。」我毫不考慮道。


        我和厄洛斯漸漸接近黑暗的走廊盡頭，並看到了眼前的黑人柯爾，只見他的動作還是一樣，低著頭、坐在地上並背貼著牆壁，看來他的失血情況，真的非常危險。


        忽然我的耳邊傳出一聲女生呼聲。


        「在這裡，電源室。」厄洛斯立刻推開一扇鐵門道。


        但我並沒有被厄洛斯的呼聲吸引，因為我突然發現一件奇特的事，是我一開始沒有發現的，眼前黑人柯爾的槍傷，看起來有點奇怪，但走廊內並沒有太多光線，我立刻蹲在柯爾面前，並按下我的電子錶冷光按鈕。


        就在此時，我才驚覺了兩個柯爾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我還需要更多的線索。                  


       「傑克，快進來，我不會操作這些東西。」只聽到厄洛斯在電源室中喊著。


        我立刻起身走進身旁的電源室，才發現這個房間面積大約三~四坪，四面都是白色水泥牆，牆上則佈滿了管線，到處貼著高電壓的警告標誌（Hazardous Voltage Can Shock, Burn or Cause Death.），而地板則採用防靜電的膠質版，我環顧房間四周，原來厄洛斯正彎腰，看著一台大型儀器的操作板，而在她的周遭，還有另外兩台的大型儀器。


       「厄洛斯，先別亂碰！」我緊張道。

       「我什麼都沒碰。」厄洛斯起身對著我道。


       我慢慢地走向厄洛斯，並持續注意這間房間裡的一切。


       「這間房間到處都是防靜電材質，我們什麼裝備都沒穿，就這樣貿然走進來，一切舉動都得小心。」我道。

       「會被電到嗎？」厄洛斯看著我問道。

       「這些材質主要是為了保護儀器，不過大量的靜電，仍然會對人體有害。」我道。

       「恩。」厄洛斯對我點了點頭道。


        我來到厄洛斯的身邊，原來引起厄洛斯注意的，的確是一台交流電發電機，我看著眼前的發電機，高度約一公尺半，長度約兩公尺，系統儀表是電子式的，看起來外觀也相當完好，沒有損壞或生鏽，不啟動看看的話，實在不知道情況。


        「我要啟動了！」我道。


        我轉開儀表上的紅色旋鈕，發電機登時轟轟的轉了起來，我的餘光可以看見房外的走廊，已經被日光燈所照亮，我注意看著儀表板上顯示的資訊，發電機裡的電瓶和水溫都正常運作。


        「這是什麼？」厄洛斯指著儀表上的一個數字。

        「是頻率，發電機所產生的交流電頻率，六十赫茲。」我道。


        只見厄洛斯聽了以後皺著眉，側著頭看著我。


        「赫茲，就是每秒產生的週期性震動次數...，算了，我們走吧。」我微笑道。


        就在此時，電源室忽然亮了起來，我抬頭往上看，只見天花板上所裝設的省電 LED 燈泡，正發出熾熱的白光，而電源室外的走廊，也不再是一片黑暗，就在我跟厄洛斯走出電源室後，我看著腳邊昏倒的柯爾，不禁又陷入思考。


        「厄洛斯，你先去把一樓每個總電源都關掉，以避免浪費發電機功耗。」我道。

        「那你呢？」厄洛斯問道。

        「我想要去大廳走一走，看看誰才是柯爾。」我道。


        在接下來的十分鐘裡，我和厄洛斯分開行動，我站在醫院大廳裡，不停地來回查看任何線索，包含撞毀玻璃門的警車，裸體男屍的脖子勒痕，四周牆上的彈孔，還有走廊上的血跡。


        而就在十分鐘後，我坐在撞毀的警車內，並陷入了沉思，突然我看到厄洛斯的身影，出現在擋風玻璃前，表示厄洛斯已經關上，醫院一樓各處的總電源，並來到大廳與我會合，如此一來，就算要在這間醫院過夜，應該也不會有喪屍注意到燈光的問題。


        「醫院一樓的電源都關掉了。」厄洛斯走到警車門邊道。

        「那我們上去吧。」我道。

        「你知道誰才是柯爾了嗎？」厄洛斯問道。

        「我大概知道了。」我道。

        「而且，我沒想到真相是如此出乎意料。」我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