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在後照鏡上的臉看起來很憂心,他再次看到周子汎心慌的模樣,他能理解他們的關係要跟家人坦白很困難,但他想不到周子汎這麼擔憂的原因,明明也承諾了會等他準備好,為什麼還會這樣呢?
到周子汎家,戴勛洋久違地看到了健康的奶奶,奶奶依舊「帥哥、帥哥」地叫,這讓他不僅心花開,也感受到有家人在等自己回家的溫暖,而且對他比較嚴厲的姑姑不在,他也感到輕鬆很多。
那晚戴勛洋吃了三碗飯,奶奶煮了很多菜,也幾乎都是戴勛洋吃光的,周子汎在開飯前還說煮太多會吃不完,沒想到戴勛洋全部清空。
「奶奶煮的飯菜真的很有家的味道耶,好想當奶奶的孫子喔!」戴勛洋從浴室出來後,直接趴在周子汎的床上。
「奶奶已經把你當孫子了啦,知道你要來,她已經期待很久了,而且還問我你喜歡吃什麼,所以今天才會有那一桌菜。」他轉過椅子,面向床。
戴勛洋彈坐起來,說:「難怪都是我喜歡的,也難怪你之前問我喜歡吃什麼。」說到這,他扁起嘴。「而且問完後就又變得很冷淡。」
周子汎裝作沒聽到,說:「我等一下會去睡我姑姑的房間,你不要亂動我的東西喔。」
他盯著周子汎不語,然後拿下掛在脖子上的毛巾,伸長手往周子汎套去,周子汎因為他的行為,電腦椅往戴勛洋那移動,而兩人的臉也近乎快要貼住。
他不自覺地移開目光,覺得又有一股熱氣竄上。
「你最近好奇怪。」他直接靠上周子汎的額頭,說:「之前很冷淡,但今天又讓我覺得……」
凝視著避開他眼神的周子汎,問:「我想親你。」
周子汎伸手想弄開他,但他將毛巾抓得死緊。
「不行。」動手不成,只好口頭拒絕。
「為什麼不行?」他向小孩一樣露出不滿的表情,說:「而且還說要去姑姑的房間睡,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嗎?」
「沒有啦……你放開我。」他抓著戴勛洋的手,示意他放開。
「我搞不懂了。」他放開毛巾,嘆了口氣,說:「我猜不到你在想什麼,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不是因為跟我做了之後覺得噁心,所以不想跟我在一起,但是你今天又對我那麼好……」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果然讓他感到不安了嗎?
「你……看到我那時候的樣子……不是……」周子汎在心裡斟酌著用詞,不曉得該怎麼解釋。「是我自己覺得丟臉,不是你的問題。」
「丟臉?因為跟男人……?」
周子汎立刻反駁,說:「不是,是我覺得身為一個男人被人壓在床上……很難為情。」
他將椅子轉回電腦桌前,用手背摀著半張臉,說:「對不起,明明是我引誘你的。」
「是……這樣嗎?你覺得很難為情……所以就不想跟我有親密接觸嗎?」他怔怔地問。
「我不知道怎麼冷靜地面對你,好丟臉。」他雙手摀臉,脖子以上都紅了。
戴勛洋將椅子拉過來,同時轉過椅子,讓周子汎面對他,而一時沒反應過來的周子汎將手放了下來,臉紅的模樣都讓戴勛洋看到了。
「所以你是因為害羞嗎?」看到周子汎的樣子,他表情浮現喜悅。
他急忙搶走戴勛洋遺留在床邊的毛巾,然後氣沖沖地蒙住他的臉。「開心什麼啊?你這渾蛋!」
戴勛洋抓住他的手腕,原本想制止他,但又忍不住笑意。
「原來是因為害羞啊,哈哈……」
他的傻笑讓周子汎更不開心,他將呵呵笑的戴勛洋推倒在床上,然後自己跨坐上去,隔著毛巾死勁地捏著他的臉頰肉。
「不要再笑了!」
「等、等等!會痛啦!」他拉開周子汎的手,然後拉掉臉上的毛巾,終於又看到滿臉通紅周子汎。
「嘖!」瞪了一眼戴勛洋後,他離開床,坐回椅子上。
「還好不是我想的那樣,太好了。」他露出憨憨的笑容。
周子汎背對著他生悶氣,戴勛洋再開口道:「我不覺得你那樣很丟臉,在我的眼裡,你很性感……」
聽到「性感」二字,周子汎原本想回頭用眼神殺他,但戴勛洋接下來卻說──
「而且那也代表著你願意接受我,謝謝你。」他看著因為上述的話而愣住的周子汎,憨笑著露出虎牙,說:「你好可愛。」
「哪裡可愛啊?」他倒是覺得戴勛洋此時可愛極了,又讓他想到租處那裡的小黑。
「對了,你說我今天對你好,我哪裡對你好了?」周子汎納悶地問。
「我騎車的時候你幫我圍好圍巾,我瞬間都不冷了。」他笑著說:「真的好開心,因為我真的以為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他的笑容讓周子汎感到心動,不由得有點看傻了,不過現在看著他,還是會想起那晚他煽情的表情。
「現在可以喔。」
「什麼?」他愣。
「剛剛不是說想親我嗎?超過三秒就沒……」話都沒說完嘴巴就被人給堵住了。
戴勛洋撐著椅子的扶手,稍稍俯身親吻他,伸出舌頭進入他濕濡的口腔,好久沒嘗到周子汎的味道。明明都說口水跟口腔細菌很多,可是他卻覺得戀人的很香甜。
戀戀不捨地離開周子汎的唇,戴勛洋小聲地說:「想要。」
「不行,暫時不要碰我,而且我想睡了。」他推開戴勛洋,拿著手機站起來,說:「我要去姑姑房裡睡了,」
「那我怎麼辦?」他苦著臉,雙手遮著重要部位。
周子汎掌心向上,並往廁所的方向示意,說:「廁所在那,請便。」
狠心的戀人丟下一句「晚安」後就離開房間,戴勛洋苦悶地到廁所去解決之後,覺得大概好一陣子不能親熱了。
其實……如果覺得難為情,他可以當容納方,無論是被抱還是抱人,只要跟周子汎在一起,他都覺得很開心,不過目前還是依周子汎步調走。
周子汎一下子衝這麼快,結果卻是如今的模樣……戴勛洋躺在周子汎的床上,窩進棉被後,嘟噥道:「還說沒有勉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