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神狂想I——幻夢之超常者篇(7~8)

章零七|<<空夢虛軸之假說>>|

將包裝拆掉，靜穎拿出一根棒棒糖含著，只在說話時拿出來。

「你說你覺得被看的感覺是怎樣？」

「很難解釋，『被看』本來就不是很難確實感覺的。」

「嘛，你不覺得可能是錯覺嗎？」

「如果是錯覺的話，那感覺也未免太過強烈了。」

「現在還是那麼覺得嗎？」

「不，我只有一瞬間那麼認定而已。」

「嘛，我沒意思否定你的感覺，不過，這樣沒資訊我很難繼續跟你談下去，不過，你為什麼會覺得那視線來自於我？」

為什麼？樓關捫心自問。

「不知道，但我就就這麼覺得。」

「你覺得我做為一個學者，會給你什麼樣的答案呢？」

「你會覺得我腦子有病。」

「不、不，我可是最喜歡有趣之事的人呢！不要輕易否定自己的直覺，好好嘗試著再現吧，樓觀，你覺得什麼叫科學？」

一聽到這個問題，樓觀不由得愣了一下，科學一詞由來已久，但定義樓觀確實沒認真想過。

諸如占星、算命、信神、求道之類的迷信都能稱為科學的反義詞，可是，什麼算是科學？

「例如電腦？」

「那是科技不是科學，一般來說科學就是指可證偽並且可預測再現的東西，而科學解釋就是最簡解釋，科學精神就是不輕信，樓觀，身為一個科學家，我不會相信你的說法，可是，我會很期待你怎麼證明你的說法。」

「我還真沒聽過誰自稱為科學家的。」

「嘛，我可是瘋狂科學家靜穎吶。」

雖然靜穎是個讓人一看就會生厭的人，可是，卻也是個有趣的怪人，至少，樓觀現在已經沒那麼反感了。

「真正的狂人絕不會自稱為狂人，因為他們根本不屑世人的看法，不是這樣嗎？」

「那是一般人的常識，不適用於我呦。」

「一個三十幾歲的人還充滿了口頭禪，確實超常。」

「用什麼口癖可是個人嗜好，況且不這樣怎麼能辨識對話是誰在說的呢？」

「反正你我的聲音差很多。」

「不、不，舉例來說，要是有人把我們的對話給記錄下來卻沒標上名字，那沒有口癖豈不是很難辨認？」

「沒人這麼無聊吧？」

「那可難說，我可是隨著都被監視著呢。」

「我覺得你不太像大人物。」

「耶，你要知道人不可貌相，說起來，如果要將三維世界的資訊以二維的方式記錄起來，文字應該是很好的辦法吧，你之前說你被『看著』，會不會是有人用監視器甚或是其他裝置在窺探著你，舉例來說，你我的人生只是書面上記載的小說，你所查覺到的視線，真面目就是來自於小說書前的讀者，你覺得這個說法怎麼樣？」

「我可不覺得自己是小說人物，就算作者是上帝我也絕不接受。」

樓觀彷彿譏笑似的做出了回答，這樣的假說未免過於浮誇，自然不可能接受。

但是，樓觀也是相當敏銳的人，更正確的說，是相當熱愛幻想與陰謀論的人，因此，他發覺了異處。

他並沒有說出自己感覺不但是被『看著』，更是被以全知視角『看透』，但靜穎卻像是知道這點一樣提出了他們是二次元存在的假說，不過，樓觀可不認為自己是二次元存在，無庸置疑，他本身當然是三次元存在的，至少樓觀是這麼相信的。

不對勁，樓觀有些把握的認定靜穎一定隱藏了什麼。

「與其這麼說，不如說看著我的是四次元存在吧，如果三次元存在能輕易觀察二次元，那四次元存在當然能觀察三次元。」

「但人類本來就是四次元存在了，你忘了嗎？空間上的三維跟時間上的一維總合是四個維度。」

「可是人類並不能看到不同時間上的變化不是嗎？」

「你錯了，人類當然能看到不同時間上的變化，光的傳遞是需要時間的，換言之，人眼所看到不同事物的狀態只要是不同距離的，其時間軸也不相同，因此，人的眼睛是能同時看到多個時間的。」

「照這樣說的話，想要完全窺探人類豈不是要是五次元生物？」

「雖然從數學上可以推導出無限維度的世界，但實際世界目前公認的也只有四個維度，當然啦，在特殊情況下會變成更多維度，不過，我之所以想找你加入我的研究計畫，是因為我相信有更多維度，你的感覺說不定能驗證我的虛軸假說。」

「虛軸？」

「雖然採取球極座標比較適用於這個世界的法則，不過卻不適用於高維世界，故採用卡氏座標(Cartesian Coordinate)的X,Y,Z三軸，跟光速乘上時間的第四軸，另外，我多引入了『虛軸』，嘛，我還是從頭慢慢解釋好了，眾所皆知的，這個世界的空間由三個維度構成，時間則被稱為第四維度，第五維度眾說紛紜，有人認為第五維度是次元的分界，以實現不同的機率之現象作為分歧來區分世界，隨著時間的行進，世界的數量將在第五維度進行無限分裂增殖，不過這說法有個致命的矛盾，就是如此一來，每個機率分歧之期望值總合就會大於一，物質與能量隨著分歧無止盡增加，顯然相當不合理，如果使用超弦理論則可能將維度提升到十維來解釋現象，而我要說的是法外維度『虛』，虛軸之維度與其他維度有一巨大的差距，那就是虛軸之座標系不可平移，原點即是原點，在虛軸座標為零的世界便是現實世界，在虛軸上距離原點越遠就越不容易被現實世界的存在觀測到，與之相對，其特性也就越發不現實起來，在虛軸不等於零之世界中最常被觀測到的就是幽靈，實際上，人在某些狀態下是可以跳躍到虛軸上其他位置的，另外某些人則是天生就具備能夠觀測虛軸座標不為零之存在的能力，這說起來有點複雜，任何觀測或干涉都必須要有『交互作用』之產生才能成立，但虛軸上不相同之事物要產生相互作用就必須要透過某種粒子當做媒介，暫稱為『虛子』，諸如陰陽眼之類的人或許就是能自體產生『虛子』才能觀測到鬼魂，但不管如何，幾乎都不可能觀測到在虛軸座標上遠離原點的存在與現象，原因是單一人腦產生『虛子』的速度並不快，根本不足以用來提供大幅度跨越虛軸所要的『虛子』，即使能夠跨越也不會是件好事，那意味著大腦將接受遠多過正常狀況下的訊息，很可能造成腦死。」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縱然是樓觀這樣喜歡長篇大論胡謅設定的人，一口氣聽到這麼長的假說也無法真正消化下去，況且比起這種擺明偽科學的科幻設定，樓觀更喜歡純奇幻背景。

「當然厲害了呀，這可是我的獨創，歐陸哲學家『M˙M』就曾經說過『人類所謂的真實，不過是從沙漠中挑出一粒沙子罷了，人類所不知道的事物、被誤稱為迷信的真相才是真實的沙漠，如果不用心嘗試尋找偏離人理的事物，那人永遠就只能見到真實的一顆瓦礫』。」

「得到驗證了嗎？」

「沒有，目前沒有足夠證據可以支持我的論點，也申請不到經費，只是要我專注在『沉思者』的完備上面。」

「『沉思者』是什麼？」

「國家機密，無可奉告呢。」

「什麼都不能說？」

「沒辦法嘛！對了，你知道我國最快的計算機叫什麼名字嗎？」

「計算機？」

樓關完全不能明白話題怎麼會扯到計算機上面去了，只是，總得好好對答。

「通常來說就是指電腦。」

「好像是『御風者』吧？」

勉強從記憶中找出了答案，樓觀報上了國內最快的超級電腦之名，不過，是不是已經換了也不知道。

「錯嚕。」

「那是哪台？」

「這個嘛——」

靜穎沒有說出答案，他的話就在這裡中斷，取而代之的，在用左手夾住棒棒糖之後靜穎把右肘放在左膝上，手托著下巴和嘴唇，目光下視，擺出了一副正在苦苦思索的模樣。

樓觀只愣住了一下，一瞬就明白了回來，這個姿態，正是某法國雕塑家所刻出來之著名雕像的姿勢。

那雕像被稱為思想者(Le Penseur)，又或者，譯作『沉思者』。

樓觀當然明白了過來，靜穎是想說他開發的『沉思者』才是目前本國最快的計算機，只要前面的兩保鑣沒有注意他的動作，那這個機關就不會被破解。

不過，樓觀當然得幫忙掩飾才行。

「算了，我對哪台計算機快一點興趣也沒，還是來談談虛軸吧。」

聽到了這句話，靜穎立刻放下右手，而且頭向上仰。

「很遺憾呢，討論只能到此為止啦，因為市中心廣場已經到了。」

「那再見了。」

「總有一天會再見的，舉例來說，像是等等比賽的時候。」

一邊說，樓觀一邊打開車門下了車，但才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同樣剛從車中出來的靜穎。

「那個，我要怎麼回去？」

「啊哈哈！我都忘了你沒騎腳踏車來會回不了家，我這裡有一千塊你要回去時就坐計程車吧。」

靜穎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千元鈔來塞給了樓觀，對於靜穎錢不放錢包而是直接放口袋樓觀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意見，只是，樓觀原本只是希冀靜穎能在回去時順便載他一程，卻沒想到靜穎這麼慷慨。

事實上市中心廣場離樓關的家並不算遠，就算是搭計程車也用不到一千塊的，賸餘的部分恐怕比需要的還多。

「謝謝，剩下的錢我下次再還你。」

其實樓關說這句話頗有幾分擠兌靜穎的意味，幾乎是要逼靜穎來上一句『不用還了』，不過靜穎可不是會被話語輕鬆擊倒的人。

「比起還錢，不如來我這賺錢，這次多的錢就算對談的交談費吧，你有時間就來天仁醫院的地下研究院找我，但得先到『404號房』，不過可別把我誤當成醫生了，薪水可以好好商量，不過最好還是先跟自己的父母溝通好。」

「好的，掰掰(bye-bye)。」

告別了靜穎，樓觀趕緊加入了那人山人海的排隊報到，慢吞吞的前進。

等到終於完成了報到之後，樓觀一出來就看到雲城正要進去報到，說起來，如果不是樓觀直接搭車來，說不定要比雲城還慢。

報到時間有限，所以樓觀也沒跟雲城打招呼就先閃到一旁，到休息區去等待。

幾乎是在進入休息區的瞬間，樓觀就立刻看到了，看到了眾人都圍著一個人搭訕，讓他也忍不住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有吸引力。

那是一個身穿納粹(Nazi)軍服的女人，手套背面還繡了一個金色卐字，腰間還配了一支手槍，當然，不是真槍。

這個女人，當然就是青空，除了她沒人這麼無聊。

「青空！妳又換奇裝異服啦？」

樓觀靠過去大聲搭話，卻是刻意要將其他人驅開，這個目標相當成功的實現，眾人立刻拉開了距離，遠遠觀望。

實際上，青空具備一切引人注目的特質，美貌、奇裝異服，又是外國人，被圍觀也是理所當然。

「原來你也打算參賽啊？」

「嗯。」

「早知道會遇到你，我就把『Från Muspelheim Lævateinn』帶來了。」

「其實我沒聽過真紅災厄寫過這本書，他筆名沒換過嗎？」

「那時候是用另一筆名叫『熾火之裁罰』，這筆名主要用來出一些過於具備個人風格的作品，可是冷門得驚人呢！要不是那時老師已經頗具名氣，出版社賣他面子，恐怕根本出不了書，只是為了避免拉低老師的小說評價，所以才刻意用其他筆名，不過，只要稍加調查就能知道真相，況且名作家有多個筆名本也就是非常常見的事情。」

「呃，這麼說有點過份，不過聽起來好像國中生會取的筆名。」

「Bingo(正解)，我聽老師說過那是他國中時想出來的幾十個筆名之一。」

「他從小就立志當小說家？」

「一開始是想當漫畫家，後來是想當編劇，或是當導演，甚至是監督或系列構成，雖然後來都一一實現了，但卻是在老師放棄了前述夢想當上了小說家之後。」

「所以他其實並不想當小說家？」

「不能這麼說，原本實現夢想這件事就是不斷嘗試自己希望能做到的事，就算最後實現排在很後面的打算也能算是實現夢想了。」

「聽起來好像有點自欺欺人。」

「這種說法略為過分呢，情況恰如歐陸詩人『M˙M』曾說『理想是必然實現也必然不可實現的，真實就是謊言，理想就是妥協』，但是，等你看過『Från Muspelheim Lævateinn』就會知道老師確實對寫小說充滿了熱情，我今天就把書送去你家，等到我下次來這個國家時再還我就行了。」

「麻煩妳了，說起來，妳真的覺得這座島能算是一個國家嗎？」

在名義上屬於某大國下屬的國外之國，基本上保持著主權，但卻又渺小的無力對抗國際情勢。

這是個既存在也不存在的國家。

「Ja，老師說是，便是。」

聽到這個答案，樓觀也只能報以苦笑，這判別方式也太過乾脆了。

「『Från Muspelheim Lævateinn』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知道雷瓦汀(Lævateinn)，不過加上了前輟詞有什麼特別的含意嗎？」

「你看了小說就會知道，故事雖然是以北歐神話充當基底，但寫出來的結果已經跟北歐神話大有逕庭之處，光是主角選了在北歐神話中基本沒有戲分的火巨人之王蘇爾特(Surtr/Surt)就有些詭異了，故事不但以巨人一方做為視角描寫，使得神族的智慧顯得卑劣而無恥，更將諸神黃昏之戰變成一場巨人族求仁得仁的戰爭，雷瓦汀在故事中擁有將劍熔煉吸收跟模仿其他神器的能力，到結局時幾乎將世界都給吞噬殆盡，不過把主角描寫的太過強大是致命錯誤就是了。」

「聽起來好像蠻有趣的。」

「總之看了就會知道，現在還是先好好參加比賽吧。」

「嘿，分組表出來了，這麼說報到時間結束了。」

看到分組表上的大屏幕，眾人都開始尋找自己的組別，很快的，兩人都找到了答案。

「我是A組。」

「我也是。」

「這麼說起來，我好像沒跟妳打過呢。」

「老實說，你打不過我，我在那時看到你跟同學打時就知道。」

「嘿，我那時可沒有使出全力。」

「很快你就得使出全力了。」

一邊閒聊，樓觀一邊看到雲城走了進來，樓觀立刻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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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零八|<<月墬神昇之日>>|

無虛市空想神城大賽，參賽並報到人數共一百零七人，分成A、B、C、D四組，採一對一三戰兩勝淘汰制，賽制上是當做每組有三十二人經五次勝利奪得冠軍，不過有一些人首輪輪空直接晉級，最後四組冠軍再進行循環賽決定總冠軍。

只是，樓觀沒有這種運氣，第一場並無輪空。

在機台的兩邊，年僅十四歲的樓觀和一個二十一歲的青年對決。

樓觀選的是雙槍客，青年則選了拳擊手，甫一開場拳擊手就衝了過去，打算把距離一口氣拉近到半個格位之內。

雙槍客隨即向後一個輕跳，然後反而向前使出小距離突進技，對手根本沒料到他不退反進，一下就被擊中陷入了僵硬狀態。

這實在是一場悲劇，雙槍客子彈全滿之下可是能接技接得相當久，膝擊、肩頂、直拳、擊空、追射、砲轟，一舉了結掉拳擊手近三成血量，並且將距離給拉遠，立刻就按出填彈。

在樓觀的眼中，這人的實力大概跟雲城差不多，結局，當然也差不多。

輕而易舉突前三輪，第四輪，對手就是青空。

雲城在D組第二輪就被刷了下來，如今正站在樓觀後面看著螢幕，準備好好看著兩個人的對決。

青空所使用的角色，是盲劍客。

盲劍客在遊戲中的使用難度普通，但要用得好非得有極快的手速才行，盲劍客的所有必殺技都是出招極快但收招很慢，必須要用另一必殺技取消前一必殺技的僵硬時間，緣此，手速不快就成了沙包。

其使用的長太刀最適攻擊距離為一到兩個格位之間，雙槍客則是三個格位以外，但兩個角色都沒有長距離的突進技。

開局，盲劍客一步步進逼，雙槍客則緩緩後退，並無射擊，因為樓觀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槍膛裡的子彈遠比射出的子彈有威脅。

前進的速度當然是快過後退速度的，兩人一步步的拉近，直到距離為二點五格位的瞬間，雙槍客舉槍。

剎那，長太刀化成一片白色刀幕，由下向上逆劈而起，這是用來斬飛行道具的標準起手，除了斬掉子彈外還能向前進。

但是，根本沒有子彈。

在出現開槍架勢之後，樓觀立刻將其取消掉，反而壓出短突進技，顯然是要利用雙方都往前的機會一口氣突過盲劍客的最佳距離。

可，青空難道是等閒之輩？

幾乎是一瞬間就察覺受騙，青空的手速何等快絕，立刻取消僵硬劈出一道弦月落，樓觀在空中打出格擋，硬是擋住了這一擊，但前進也就至此中斷，卡在一點四格位的距離。

新月斬，殘月斬，削月斬，明月斬，滿月輪，炫月刺，神月流，天月一如，寂月殺，朔月隱刀。

從最初的陰月逆開始總計連續打出了十二道連續必殺技，一般人頂多打到滿月輪就接不下去了，因為用炫月刺取消滿月輪僵硬的要求速度實在太難，就連樓觀都被嚇到，只是還是反射動作般進行格擋，但最後終於被破站立防禦的朔月隱刀給斬中，陷入了僵硬。

在一輪連技當中是限制不能用同樣必殺技的，但是，盲劍客的必殺技數量是十足之多的，但四字的必殺技通常操縱繁複，一般人往往沒辦法接起來，當然，青空不是一般人。

除了不能用在連招中的心月百弒跟蛇月斬，青空將剩下的十一招必殺技全數打出，一口氣削掉樓觀近三成血量，然而，就在這一套連技打完，憤怒條居然滿到足夠施放超必殺技，無疑的，在青空這等鬼人手中盲劍客的強度已經達到了鬼哭神號的地步。

最後一擊，超必殺技『雁歸巢˙月昇』放出，根本沒有刀光，直接就是還刀入鞘的動作，樓觀血量又去掉三成。

樓觀很強，毋庸置疑，但，青空的盲劍客幾乎已經達到只有官方修改技能設計才能打倒的地步了。

不過樓觀沒有放棄。

這種打法對手速的要求非常高，疲勞度也高得可怕，任何人類都不可能一直保持那種狀態。

實際上也正是如此，除了一開場轟掉樓觀六成血外，青空接下來都採用比較和緩的打法，但拉開的血量已經無法挽回了。

中間雖然樓觀雖然費盡心力取得半勝，但第三場一上來就被砍中，一整套大滿貫轟完直接去掉七成半的血量，然後第二次連技就把樓觀給打下台了。

雙手離開機台，樓觀深深吐了一口氣，繞過機台走到青空旁邊跟她握手。

「厲害！妳說得對，我不是妳的對手。」

「也沒這麼誇張啦，對付你我可得相當集中精神呢。」

「我看妳贏得總冠軍是肯定的。」

「希望如此。」

希望如此。

第五輪比賽，青空也輕而易舉的取得了冠軍，成為A組出賽人選。

接下來四組冠軍的對決就不必蹲在後面看了，比賽是用大螢幕播放，首先是A對D，B對C。

A是青空用的盲劍客，B是很少人玩的人偶師，C也同樣是盲劍客，D是魔道士。

盲劍客由於出招太快，本來就相當克制魔道士，使得這場比賽相當沒有看頭，青空輕而易舉的就打倒了D。

B對C就相當驚悚了，人偶師的操縱難度十分之高，一般來說雖然人偶師有兩隻傀儡能用，但都只會用一隻跟人偶師打搭配，另一支人偶主要是牽制用，就算這樣，對手速的要求跟對操作的精準度都有很高的要求，一般人往往顧得了人偶師就顧不了人偶，然而，B使用的人偶師絕非如此。

在B的手上，人偶師跟兩架人偶近乎同時活動，也就是說，B用快得嚇人的速度不斷切換進行同步操控。

三隻腳色一起攻了過去，兩個人偶分別從上路跟下路攻過去，再加上人偶師的直擊，輕易的轟中了這位未曾見過這般身手的盲劍客，然後，就是慘絕人寰的三角色連續接技。

一套連段，只是一套連段，就將整條血硬是接到歸零。

空想神城不是沒有隨著攻擊命中次數下降傷害的制度，只是下降的相當緩慢，而且在一套連段中同樣的必殺技不能反覆使用，可三角色同步行動的結果居然只靠普通攻擊就能無限連段，雖然到後面幾乎都沒什麼傷害了，但一直堆普攻下去還是堆死。

如此高速的操作居然能一直持續，這種技術跟穩定度，完全可以被稱為怪物了。

雖然不是人類不可能做到，但也已然相去無幾。

在這樣的技術之下，C兩場都完全沒碰到人偶師，就被滿血轟殺了，觀眾們陷入了交頭接耳當中，這人偶師的技術未免過於駭人。

樓觀跟雲城當然也震懾於此。

「那個人偶師——到底是什麼人？」

「我靠！總之真他叉的太猛了。」

「雲城，用不著這麼激動吧？」

當兩人在對話時，已經輪到A對C，B對D了。

D的下場不需思考就能知道，同樣在三人猛攻之下迅速躺下，A跟C兩個盲劍客的對決就相當激烈，在最佳距離下兩個人用同樣一套連段相殺，互相抵銷對方招式，最後，A快一步打出天月一如擊中了C，接下來就是一面倒的連段。

最後，C倒下了，連敗兩場。

於是乎，成績已經相當明顯，A跟B爭奪冠亞軍，C跟D爭奪季軍。

為了保有懸念，C跟D的決鬥先一步展開，在C的盲劍客之下，D淒涼的慘敗。

最後對決，A對B，盲劍客對人偶師。

開戰，人偶衝上，同樣是三路進攻，盲劍客立刻施展滿月輪，將兩個人偶一起擋下，下一瞬間按出炫月刺擊中人偶師，但是，人偶師就在那一瞬間出格擋，並未被斬中。

神月流，天月一如，寂月殺，朔月隱刀，桃月渺，紅月血聖，秋月傷刀，睡月晴斬，水月折，蒼月葬列。

打出蒼月葬列後，青空終於失誤沒接下去，但就是能接下去恐怕用處也不大，因為B準確的將所有的攻擊都給盡數擋下了。

人偶攻上，青空勉力按出心月百弒要將人偶彈飛，那一瞬間，人偶師卻出了白刃跟心月百弒相殺，抵銷掉心月百弒，另外一架人偶趁機衝了過去擊中了盲劍客。

接下來，就要是那一套無接縫滿血連段。

盲劍客倒下，然後，第二場開始。

方一開場，盲劍客就是一招蛇月斬劃弧刺出，正好挑中了跳過來的人偶師。

只要人偶師在僵硬狀態，那就不能操縱人偶，這正是痛扁人偶師的大好機會，但是，蛇月斬是很難接技的。

天月一如，水月折，射月轟，四招連環一口氣就把人偶師從場中央一口氣轟到九個格位外，然後快衝追上。

這麼一來，就把人偶跟人偶師跟分割開來了，這正是絕佳時機。

人偶師一個受身操作，落地，立刻一個格擋擋下了盲劍客衝上來放的削月斬。

青空很清楚，對手肯定會一邊抵擋攻擊一邊操控人偶回來夾擊，所以，她必須一鼓作氣攻破才行。

明月斬，滿月輪，炫月刺，神月流——『雁歸巢˙月昇』，前五擊都穩穩擋住的人偶師終於因為沒料到她會用超必殺技而非天月一如以致被破防，要知道憤怒值不夠的狀況下使用超必殺技，缺少的憤怒值就要直接從血量當中扣，這一擊，盲劍客的血量就少了六成，比人偶師被打掉的血還多。

『雁歸巢˙月昇』後，紅月血聖，秋月傷刀，睡月晴斬，水月折，蒼月葬列，冥月蹈，覓月尋刀，彩月魚泳，陰月逆，弦月落，新月斬，殘月斬，削月斬，藍月橫空，碧月三挑，射月轟，又是一套連段轟飛人偶師。

青空從來不覺得自己的精神有這麼集中過，就連玩『黑獸』都沒有這麼耗費心力，手指飛舞，盲劍客再度追上，而人偶師正好彈壁回來，再度受身後按出格擋。

一剎，刀光爆閃。

要追擊空中彈壁回來的敵人有六招必殺技能用，但這六招都不能破掉空中格擋，可是，青空並非使用必殺技。

——『一字斬˙銘伏』！

雖然先前的連段累積了不少憤怒值，但強行施展超必殺技還是讓盲劍客的血條直接掉到看不到的地步，但是，這招施招雖然比較慢卻是可以破空中格擋的，不過威力不太符合超必殺技的基準就是了，簡直弱得令人髮指。

然後，弦月落，新月斬，殘月斬，削月斬，明月斬，滿月輪，炫月刺，神月流，天月一如，寂月殺，朔月隱刀，桃月渺，紅月血聖，秋月傷刀，睡月晴斬，水月折，蒼月葬列，冥月蹈，覓月尋刀，彩月魚泳——連段到此人偶師就已經死了。

整個會場頓時爆出轟雷般的掌聲，這半勝實在贏得太過漂亮了，尤其是在第一場一面倒的戰鬥之後，以弱勝強的姿態總是令人動容，不過，也有人覺得她第一場分明是要讓對手先知道其連段順序，然後再用出乎意料的神速超必殺技奇襲。

但不管怎麼說，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這場決戰的最後一局。

可是，第三場並沒有什麼精采的攻防，方才將手速飆到超人境界的青空根本來沒回復過來，三兩下就被人偶師摸到了一擊，就被直接接到死，分定了排名。

當前三名上台領獎時，第三名那平凡得讓人無話可提的造型就無人在意了，第二名青空的軍服當然足夠特別，第一名則穿了一件醫師袍走上去，當然沒有道裡會有醫生跑來玩電競還穿著工作服裝，所以眾人也都當這跟青空的軍服一樣是造型。

看到第一名時，樓觀理所當然的傻住，這穿著醫師袍的一代高手自是靜穎無疑，只能說他身上的神秘色彩又多了一層，而且，加深了樓觀下次有空就去醫院找他的打算。

數小時後，天色漸暗，如今的樓觀正在自家門口看著剛騎機車到門口的青空。

將手上的袋子遞交給樓觀，青空隨即再度戴上安全帽，準備就要騎上機車。

「今天的比賽真是可惜。」

「不，我輸是應該的，那個人確實很強，歐陸詩人『M˙M』就曾說過『世上本無偶然，所有發生的事物都是必然發生的，將失敗歸咎於運氣者，其必恆立於敗者之所』，我並不想推託輸的理由。」

「『M˙M』這個名字我好像今天已經聽到三次了，他到底是什麼人？」

「是十七世紀時頗具名氣的歐陸詩人，我滿喜歡他的詩。」

真的是十七世紀詩人嗎？樓觀覺得記憶中好像不是，但又記不清楚『M˙M』是什麼人。

非常弔詭，一般名字會使用縮寫主要是在書寫體時為了方便才會採用頭文字，但『M˙M』卻是連口語敘述都是使用縮寫，樓觀外文能力雖然十足的弱，但也覺得頗有詭異之處。

「總之謝謝妳，有需要在哪個期限之前還妳嗎？」

「不必了，我等等就要去機場，歸期難說，在我回來之前就拜託你保管了。」

話說完，青空立刻就坐上機車，瀟灑離去。

樓觀感覺著手上袋子的重量，裡面裝了三本書，都用書套妥善裝著，封面的設計幾乎是純粹的紅與黑，而且都沒有封面人物，上集是一隻暗紅色的劍插在黑色的岩石上，中集是一扇門有一半沉入岩漿當中，下集是一棵被燒焦的樹散出黑煙。

另外書中還夾了一張紙，是青空的電子郵箱，讓樓觀有什麼是想詢問時用的。

雖然樓觀對小說的內容相當感興趣，但他並不打算在對決前先讀，一來是因為會相當浪費時間，二來若是燄咎所用的武裝與小說不同，那被小說灌注了錯誤概念的自己就很危險，因此，不能急。

將小說塞進床底下的櫃子中，樓關迅速沉入夢鄉，持續準備對決。

與樓觀躺上床的同一時間，靜穎才正要結束在市中心的活動，他之所以不打算送樓觀就是因為他參加完比賽之後還要去逛街買東西，而現在，他走回了自己的車旁打開車門坐到後座。

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一個坐在駕駛座上，另一個則坐在後座，兩個人都沒繫安全帶，但靜穎卻不以為意，只是放下東西到中間位置後雙手隨意放在膝上。

「回醫院。」

聽到這句話，司機沒有多說什麼話就開車行進，約略過了半小時之後，靜穎就發覺了異常之處。

這樣的路線，並非通往天仁醫院的，雖然靜影沒有特別記憶路徑，但他可不愚鈍。

在察覺了這點之後，靜穎仔細看了一下坐在自己旁邊的人，沒有印象，雖然他從來不記自己的保鑣長什麼樣子，但這人顯然陌生的過火了。

觀察完畢，靜穎得到了結論。

原先那兩個保鑣肯定已經被處理掉了，靜穎認定，不過，靜穎對於他們是如何被殺一點興趣也沒有。

「是哪個組織想找我呢？」

「到了據點，會有專人向你解釋。」

「M16(軍情六處)？CIA？國家安全部？公安調查廳(PSIA)？公共安全與秩序保衛部(okhrannoye otdelenie)？哎呀呀，很不好意思，不管你們是哪個組織派來的，我這次離開研究室都有點久了，不能再滯留外面，真遺憾呢，我要請你們立刻掉轉回天仁醫院。」

「你好像搞不太清楚狀況，博士，現在你沒有說話或行動的權力，我建議你最後不要再多說任何一句話，不然我們只好令你立刻沉默了，你知道的，要讓人無法動彈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面對司機的冰冷宣言，靜穎顯然嗤之以鼻，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呵呵，你是說用藥或是拳頭把我整到暈嗎？」

靜穎才說到『你』這個字座左邊坐位的壯漢就將右手伸了過來，速度相當的快，一把就抓住靜穎扯了過去。

不——不對，不是他抓住了靜穎，而是靜穎用左手反過來擒住了壯漢的右手一拉，整個人翻身揉上貼近壯漢。

「呃！」

發出一聲短而狹的尖叫，狀漢隨即不再說話，實際上，他再也不可能說話了。

靜穎的右掌離開了壯漢已經沒有起伏的胸口，摸了兩下搜出一支手槍，隨即指著司機。

「現在可以正常對話了吧？」

「是我大意了，你是怎麼殺了他的？」

抱持著用槍的姿勢，靜穎坐回了右邊的位置。

「別轉頭看後面，這樣開車很危險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

「靜穎，是個瘋狂科學家吶。」

「我可沒聽過科學家能用近身搏擊在一瞬間把人殺死。」

「我以前學過一點武術呢，喂喂！還不趕快改變路線？」

就在靜穎看向路況的瞬間，司機忽然踩下剎車，汽車飛快減速，兩人都被慣性作用向前一拋，靜穎持槍的右手直接衝到前座去了，但早有準備的司機卻用腳頂住讓身體沒有什麼向前衝，而將事先準備在手邊的短棍握住遞出，打向靜穎握槍的右手。

他敢做出這樣的動作絕非沒有理由，剛才他並沒有聽到開保險的聲音，也就是說，現在靜穎手中的手槍其實是無法開槍的狀態。

這一棍不但快，而且又狠又準，角度刁鑽，一般人肯定連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擊中前臂，縱然是有經過訓練的人在這狹窄的空間又搭上身體失衡恐怕也只能選擇硬吃一棍，可是，靜穎卻是將槍當成了近身兵器，直接用槍托下擊擋住了短棍。

下一瞬間，靜穎整個人向前撲去，左手握拳狠狠刺出，目標，顯然是頭。

眾所皆知拳擊比賽限制參賽者必須使用拳套，原因就跟劍道比賽必須要帶護具一樣，拳頭，是足以殺死人的武器。

靜穎的左直拳在空中畫過了殘酷而簡潔的軌跡，狠狠的打進了司機的臉中。

「碰！」

車窗破碎，司機的頭卡在玻璃裂縫中，脖子扭曲的角度遠遠超出人體的極限，不過脊椎斷裂之類的問題並不需要考慮，因為在被拳頭擊中的瞬間，他的腦就被震爛了。

虧得司機早先一步先煞了車，否則這勢必要導致一場連環車禍，也幸虧現在的位置是比較偏壁的小路，沒有什麼車經過，不然這樣一個血淋淋的腦袋破開車窗卡在外面的畫面肯定會嚇壞路人。

只是搞成這樣也沒辦法善終了，靜穎無奈拿出手機撥打電話，讓專門處理這檔事的人來解決跟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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