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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十年(下)

作者:櫻蘭蝶│2014-01-21 10:58:29│巴幣:10│人氣:588

  一散場,我就帶著悶油瓶回家,想著這次還是不要讓他和我睡在一起比較好,不然我可能會緊張到睡不著覺,反正家裡還有一間客房,雖然已經很久沒用了,但只要稍微收拾一下還是可以住人的。

  到了家門口後,我打開了家門,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家裡暗的伸手不見五指,我隨意地脫掉鞋子,伸手打開了燈,一開我就愣在了那裡。

  我看到小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菸。不知道為什麼,當我看到他的那一剎那,我忽然覺得他的背影是多麼的落寞。一想到他幫了我這麼多忙,而我卻沒有多花時間陪陪他,我就覺得好愧對於他。

  可他不是去北京了嗎?怎麼這會兒就回來了?

  看著小花沒有因為我開燈而有任何反應,仍舊繼續抽著菸,我思忖了一下,朝他慢慢地走了過去,漫不經心地問:「你怎麼來了?你不是上北京去找黑瞎子了嗎?」
  
  「別跟我提那傢伙,難道我沒事就不能找你嗎?」他頭也沒抬的回答我。我微皺起眉,怎麼又是這句,每次只要我問他怎麼來了他都會回我這一句。我知道他隱隱地似乎想要表達什麼情緒,但我都假裝不知道。

  「當然可以,花兒爺想什麼時候來都行。」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小花抬起頭看我,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的看著我,看得我都覺得頭皮發麻,只好道:「你來多久了?應該口渴了吧,我去替你倒一杯──」

  「阿邪。」

  我身體微微一顫,心想這小花的語氣怎麼好像怪怪的,千萬不要再像上次一樣演上那一齣,這次可是有悶油瓶在啊,他要是再來,我還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看著他一直都沒有下文,我也覺得有點尷尬,想乾脆直接去廚房幫他倒水,誰知他捻熄了菸,站起身抓住了我的手,直勾勾的看著我,問了上次他問過我的問題:「為什麼他可以,我就不行?」

  幾乎是一瞬間,在小花尾音落下時,我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被用力地往後扯,我一下沒防備,直直地往後跌倒,撞到了旁邊的櫃子,櫃子上的花瓶被我撞的一晃,直直地就掉到地上去,一下就碎了開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就聽到小花大罵你幹什麼。我抬頭去看就看到悶油瓶的背影,然後就看到他握起拳頭就往小花身上招呼過去,小花反應不及,硬生生地挨了那一拳,險些摔倒在地上,可見悶油瓶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看見悶油瓶在打小花,我也趕緊用手撐起身體想要過去阻止,可誰知道手一碰到地板我就覺得一陣刺痛,低頭一看發現手扎到玻璃碎片了,鮮紅色的血慢慢地從我手掌裡流出。我顧不得上什麼,直接拔掉手掌上的碎片,飛也似的撲到悶油瓶身上。

  「小哥,住手!」

  我緊緊抱著悶油瓶的腰,希望可以阻止他,可好像沒什麼用,他抓住我的手,用力地把我往旁邊一甩,很成功的把我甩到旁邊去,而我也很成功的再次摔倒在地上,然後很倒楣的我又被碎片給扎到了,我也不懂那碎片怎麼就能飛這麼遠呢?

  我拔掉扎到我的碎片,抬眼就看到小花眼裡起了殺心,我就知道事情很不妙,然後又看到他們兩人都開始扭打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是要在旁邊看好,還是去阻止好。要是在旁邊看,這兩人肯定會打到把其中一方打死才會停手。要是去阻止的話,我的下場會比較慘,可能會被他們給甩到一邊去。

  我思忖了一下,心想死就死吧,為了減少最大的傷害,小爺我只好犧牲小我了。

  下了決定後,我慢慢地起身,看著這兩人越打越激烈,似乎要打到廚房去了,看到悶油瓶拳拳都重重的打在小花身上,我暗罵了一聲,衝到兩人之間去,擋在小花面前,看到悶油瓶一拳要揍過來,我也不躲,也沒閉眼去承受疼痛。因為我賭,賭他就算氣得失去理智,也不會打到我身上。

  果然,在他拳頭離我臉頰一厘米的距離,他就停了下來。我抬眼看他,看到他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睛,充滿了殺意,我還看出裡頭還有落寞與哀傷。

  一看到他那雙眼睛我不由愣住,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見他放下了手,看也不看我就轉過身去,似乎要離開。當我看到他要走的時候,我突然心慌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抓住他的手。

  「你不是說你不會走了嗎?」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看到悶油瓶回過頭看我,眼裡沒了剛剛的情緒,變成了充滿無奈之色。

  「我沒有要走。」

  聽到他說他沒有要走,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看到他看著我握著他的手,臉上一熱,馬上鬆開手,問他:「那你要去哪裡?」

  「房間。」

  聽到他那淡淡的語氣,我愣了一下,隨即在心底苦笑起來。我果然還是很怕他會隨時走掉,就算他在我和胖子面前說他不會走,我終究還是會怕。

  悶油瓶這樣的人,時常獨來獨往,有事沒事就搞失蹤,讓你找也找不到他人在哪。就因為他以前時常這樣,所以我沒辦法真正的放下心來。要是哪天他的失憶症又發作了呢?我無法去想像那種情況,我不知道我會不會發瘋。

  看著那雙毫無波瀾的黑眸,我才想起他這個人其實是孤獨的,因為長生的關係,讓他看過了一個世紀又一個世紀,說不定還不斷地看著人們在他眼前死去,不管是朋友,還是陌生人。

  所以不管他失不失憶,他都是那個悶油瓶。我不能拋下他不管,因為我對他說過,如果他消失了,至少我會發現。

  我張了張口,想要和他說點什麼,卻見他早已轉過身去,回了房間。

  四周再次一片寂靜。我看著那扇緊閉的門,突然覺得心很悶,悶的我都覺得胃又開始翻攪起來,讓我想吐又吐不出來。

  「阿邪。」小花在後面叫我,但我沒有回頭,只是怔怔地看著那扇門,很想要衝進去抱住悶油瓶和他說有我在,可小花卻拉住了我,逼迫我面對他。當我看到他那雙桃花眼時,我隱隱的發覺到有些不對,但是哪裡不對我也看不出來,我只是撇開視線,不去看他那雙眼睛。

  他一手握住我的肩頭,一手捏住我的下頷逼我直視他。他的力度有點大,大到我都覺得我的骨頭都快被他捏碎了。

  他微瞇起眼睛,看著我低聲道:「為什麼都是他?我和你認識的比他還要早,為什麼他就可以得到你?」

  什麼得到我?講的老子好像是女人一樣,我用力地想睜開他的手,卻發現他力氣極大,怎麼掙都掙不開,我也只好直視他,認真地道:「我和你也只是小時候的事情,那時的我們只是年紀比較小。但小哥他不一樣,他救過我很多次,我用多少條命還他都不夠──」

  「所以你就這樣跟他在一起?以身相許?」他冷哼一聲,「那如果我和他的身分對調,我不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你是你,他是他,你們倆是不一樣的人。」我輕輕嘆口氣道:「小花,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但我對他不一樣,我之所以會和他在一起,是因為我愛他,我──」

  我話還沒說完,他就突然把我壓在地上,我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唇上一片柔軟。我感覺到小花正狠狠地舔舐我的嘴唇,他試圖要把舌頭伸進我口腔裡,但我始終咬緊牙關,死都不讓他進來。

  突然,我感覺到下嘴唇一陣刺痛,接著就是鐵鏽味般的味道瀰漫開來,我吃痛後,下意識地就張開了嘴,等我反應過來我做錯了什麼的時候,他就已經把舌頭伸了進來,狠狠的在我嘴裡翻攪,硬是要捲著我的舌頭,但我抵死不從,雙手拼命地要把他從我身上推開,可他像是已經黏在我身上一樣,怎麼推都推不開。

  於是我抬起腿要踹他,但他卻好像早就知道我會這麼做似的,一隻手緊緊壓著我另一隻手壓住我的腳,讓我無法踹他。

  我這時候才知道我犯了多大的錯誤,上次我就這麼對他過,他是不可能再犯第二次錯的。

  小花的吻非常的霸道蠻橫,像是要把我拆吃入腹一樣,而我只能被動的接受,但腦子卻還在飛快的想著該如何掙脫他。

  等到我的氣都要沒的時候他才放開我,但他依舊緊緊的壓制著我,轉而往我的脖子進攻。我心裡警鈴大作,知道這次小花是不會放過我的,拼命推開他的頭,氣喘吁吁地對他怒道:「你他娘的瘋了嗎!給老子滾開!」

  他沒理我,只是在我鎖骨處狠狠地咬了一口,我吃痛地叫了一聲,心想這小花真他娘的瘋了,咬的這麼用力,估計要出血了。

  我仍然努力地要把他推開,他卻突然把手伸進我的衣服裡,我還沒大罵我就感覺到一陣酥軟,好像有電流經過一樣,惹得我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

  這一聲發出來我就嚇了一跳,連帶的小花也抬頭看了我一眼,一看到他那雙眼睛裡充滿了情慾,我就知道不趕快掙脫我就真的完了。

  幾乎是下一秒,我突然聽到很大的聲響,是摔門聲。緊接著我就看到悶油瓶把小花從我身上拉起來,狠狠的揍了下去,這次真的是把小花打到地上去,我好像看到小花嘴裡滲出了血。

  我還沒有多說什麼就被悶油瓶用力地拉了起來,我正想大罵他幹嘛這麼粗魯,卻在看到他那雙寒冰如霜的黑眸嚇得蔫了下去,接著我就被他帶到他房間裡,用力地把我甩到床上去,因為用力過猛害我的頭撞到了床頭,痛的我說不出話來。我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他就已經用力地把門關上。

  我暗罵一聲,飛快地從床上下去,轉了一下門把,這才發現我被反鎖在裡面了。

  這次悶油瓶似乎真的氣瘋了,一整個動作都粗魯的要死,更何況那眼神幾乎不是人能對視的。我擔心小花會被悶油瓶整死,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想著到底該怎麼出去。

  從窗戶跳出去嘛,那是不可能的,這裡有三層樓高,我的底子不夠,掉下去可有我的受。難道要找鐵絲來開門?他娘的這是我家我還得像小偷一樣拿鐵絲開鎖嗎?這不得鬱悶死我嗎?再者,就算我真的用鐵絲開鎖,我也不見得打的開。

  聽著門外不斷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我不斷的在悶油瓶房間裡轉來轉去,到處翻找有用的東西,幾乎要把他房間翻個底朝天了,這才找到了一支手機。我還沒有時間去驚嘆他有一支手機這件驚人的消息,便快速地撥通了王盟的手機。

  對面響了幾聲就被接了起來,聽到那頭王盟喊了聲張老板,我就和他說趕緊來我家。

  那頭靜了沒幾秒就聽到王盟說我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我之所以會找他也是因為我知道他家其實離我家並不遠,這樣他過來不用幾分鐘的時間。只是我擔心他一進我家就會被悶油瓶和小花給波及到,但願是不要出事的好。

  沒有多久,我就聽到大門開鎖的聲音,接著就是王盟大喊一聲張老板,之後就什麼聲音也沒有了。外頭安靜的詭異,我一聽到王盟喊那一聲張老板我就開始緊張起來,擔心悶油瓶會出事,便狂拍門板要王盟趕緊替我開門。

  門一被打開我就衝出房間,一衝出房間我就看到客廳廚房都一團亂,沙發桌子翻倒在地、玻璃碎片散的到處都是,地板上還有一些血跡。

  一看到血跡我整個人就懵了,擔心這是悶油瓶的血,又擔心是小花的,不管是哪個我都感到恐懼,同時我又感覺到憤怒。這裡是我家他倆把我家當成戰場了是不?說打就打,當我這個主人是空氣嗎?

  「老板……」王盟站在我旁邊,看我站在原地沒有動靜,弱弱的喊了我一聲。

  我沒回頭看他,和他說打電話給小五讓他趕緊過來,便邁開腳步往廚房走去。看到廚房裡一片狼藉,悶油瓶正壓在小花身上,一隻手掐在小花的脖子上,看到幾乎奄奄一息的小花我趕緊走過去握住悶油瓶的手腕,要他放手。但他死活不肯放,仍緊緊地掐著他的脖子,我瞪向他,一瞪我就後悔了。

  那雙眼睛裡有著狠毒,是我從未見過的,有一瞬間以為我會被他的眼神殺死。我到現在才發覺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殺氣。他的視線從小花身上挪到我身上,一跟他對視我就反射性的縮了一下,差點就放開他的手。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看著我。我被他盯的心裡發毛,正想要說些什麼,他卻突然朝我伸出手,我嚇了一跳,以為他要打我,卻見他的手朝我鎖骨摸去,輕輕地撫著我的鎖骨,

  他摸的地方是被小花咬過的地方,雖然他的動作很輕,但我還是隱隱地感覺到疼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悶油瓶看到我吸氣就微瞇起了眼睛,我感覺到事要不好,趕緊道:「小哥,我沒事,只是有些疼而已,你先放開小花成嗎?」

  他看著我皺緊了眉毛,語氣冷淡的問我:「你在幫他?」

  「我沒有在幫他,我只是希望你們兩個都不要受傷,更何況我再不阻止的話,我家恐怕就要成廢墟了。」我示意他看一下周圍,「小哥,小花他是我的兄弟,我永遠只會把他當成朋友而已,所以你別生氣了,好嗎?」

  他瞇著眼看我,手放在我鎖骨上仍舊沒有移開,我也不惱,低頭用力扳開悶油瓶的手指。不知道是我力氣大還是他聽我的話,竟然很輕鬆地就扳開了。我立刻試探了一下小花的呼吸,發現還有氣時趕緊把剛來的小五叫過來,讓他帶小花去醫院。

  看著小五把小花帶出家門,我對著悶油瓶道:「你也給我去醫院。」

  他沒回我,只是直勾勾的一直盯著我看,我豪不示弱地看回去:「就算你沒什麼外傷,也不代表你沒事。」

  他依舊沒有理我,我無奈的在心裡嘆口氣,反正要把悶油瓶弄去醫院,我有的是方法。

  我讓王盟先回去,但他想要留下來幫我收拾家裡的殘局,我搖頭和他說這是我家我自己收拾就行了反正家裡也不是說很大,很快就收拾完了。王盟聽了也不堅持,點頭說知道了就離開了。小五那裡我很放心,就先暫時把小花交給他照顧。

  我站起身打算先把客廳收拾乾淨,卻聽見悶油瓶喊我,我反射性的要回頭,猛地就被他壓到地上,後背用力地撞到地板,我痛的吸了口氣,正要開罵卻被悶油瓶吻了個正著。他的舌長驅而入,每一下都吸的很用力,好像要把我的舌頭吸進他嘴裡一樣。

  我愣了有幾秒鐘,就激動的回應他。

  之前我是覺得悶油瓶也是喜歡我的,但是他很久都沒有什麼動作,久到我以為其實是我自作多情,人家根本就不喜我。但現在悶油瓶突然之間的主動讓我知道我之前的猜測是沒錯的,我高興的摟著他的脖子,任憑他索取我的呼吸。

  結果這一夜我什麼東西都沒收拾到,家裡亂糟糟的,我原本就整潔的房間也都變得很亂。我和悶油瓶做了一整夜,也哭喊了一整夜,嘴裡不斷的說著不要離開之類的話,滿腦子全都是悶油瓶,耳邊裡響著的都是悶油瓶叫我名字的聲音。既好聽又讓我感覺到安心。

  在我失去意識之前,我聽到悶油瓶似乎在我耳邊說了句什麼,但是我沒有聽清楚就昏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身上都被清理乾淨了,連我手掌上的傷口也都用繃帶整整齊齊的包好,估計是悶油瓶用的。但是我渾身上下都痛得要命,感覺像是要散架了一樣,尤其是後面,痛的我都坐不起來。

  「嘶──」雖然我渾身上下都疼得要命,但我還是想要坐起來,結果我一動就牽扯到後面,疼的我倒吸一口冷氣。

  「別動。」

  我轉過頭去,看到悶油瓶就在我邊上,一雙眼睛正亮晶晶的盯著我。一想到我昨晚那羞恥的樣子,臉不由自主的就燒了起來,恨不得馬上鑽個洞躲進去。

  當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悶油瓶就已經把手搭到我腰上,不輕不重的幫我揉了起來,舒服的我都瞇起了眼睛。我都不知道悶油瓶很會按摩,他那叫一個專業啊,看來他不應該去倒斗,應該去當按摩師才對。

  「還疼嗎?」他問我。

  我搖頭,要他可以不用幫我按了,反正也不是說很疼,就是有點酸而已。後面那個地方也感覺不那麼疼了,就坐起了身子換了套衣服。悶油瓶從頭到尾都一直看著我,那目光火辣辣的直叫人渾身不舒服。於是在我扣上最後一顆扣子的時候,我轉頭問他不起來嗎,他只是看著我不說話,不搖頭也不點頭。

  我嘆口氣,走過去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說:「難不成看老子太帥所以看傻了嗎?」

  我手揮沒幾下就被他給捉住,我嚇了一跳,反射性的要閃,卻被他吻住,沒有很深入,只是輕輕地舔我的嘴唇幾下就放開了我,半句話也沒說的就進了廁所,直到聽到水聲我才反應過來我被他親了。

  這個悶油瓶就這麼喜歡搞偷襲嗎!

  等全部都用妥後,出了房間看到客廳廚房都亂七八糟的我就覺得胃疼。廚房暫時是沒辦法用了,於是我帶悶油瓶出去吃早餐,順便去店裡看看。

  我和悶油瓶上了我那台很破爛的金杯車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小五打來的我就馬上接了起來,一接起來就聽到小五說有個戴墨鏡的男人要把小花帶走,問我要不要把他攔下來。

  我想了下,大白天會戴著墨鏡的除了黑眼鏡再也沒有別人了。雖然黑眼鏡在道上很有名,但小五也沒有見過他本人,畢竟這傢伙經常消失,所以不知道他本人就是黑瞎子也是正常的。

  既然是黑眼鏡那我就放心了,反正他倆的關係似乎也不淺,就讓他帶走吧。不過我擔心小花的傷勢,問小五小花的傷好了沒有,嚴不嚴重。他回我說,醫生說肋骨有幾根斷掉,內臟也有被骨頭刺穿,但還好沒有很嚴重,需要住院一段時間才可以出院。

  「那黑瞎子打算怎麼把小花帶走?」我問。

  他說:『我也不知道,他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那氣勢感覺像是要把整間醫院拆掉一樣。現在在花兒爺病房裡,好像在跟他說話。』

  「小花醒了?」

  『醒了,他們好像吵起來了,怎麼辦?』

  我感覺太陽穴突突的開始跳,抬手揉了幾下對他說等我過去,有情況再打電話給我。

  掛了電話後我看向坐在副駕駛座的悶油瓶,發現他也正盯著我看,我朝他笑了笑,問他肚子餓不,他搖頭。我繼續笑著說,餓了就說沒關係,他還是搖頭。

  「那好,咱們去趟醫院。」其實是因為我不想吃早餐,剛剛跟小五通了電話我就開始覺得胃疼,而且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悶油瓶絕對會搖頭,果然如我想的一樣。

  我喜孜孜的發動了車子,踩下油門的時候聽到悶油瓶說:「我可以不吃,但你一定要吃。」

  我聽了手滑了一下,車子差點撞上電線桿。我回頭瞪了他一眼,問道:「為什麼你可以不吃我就一定得吃?」

  「因為你的胃不好。」

  我就知道是因為這個。我撇了撇嘴,心道反正我們現在要去醫院,到時候肯定會有狀況,這樣他就忘了要我吃東西的事了。於是我裝作很不情願的樣子,然後繼續把車子向前開。

  正開到一半,他突然說:「先去買粥,你在車上吃,車子我開。」

  「好我們先去──誒?等等,你剛剛說什麼?」我以為他說先去醫院,結果他說了什麼來著?先去買粥?然後他開車?他會開嗎?

  「先買粥。」

  「不是。我是說,你要開車?」我不可置信地瞪著他,懷疑地問:「你會開嗎?」

  他看著我危險的瞇起了眼,好像很不高興我的說詞,我發現他的身體似乎微微的往我的方向傾斜,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忙說:「小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您大爺想開就開我是不會阻止的。」

  他瞇著眼看了我好一會兒才坐回去,我暗暗舒了口氣,心想還是聽他的話好了,不然等一下他要做什麼我就真的完蛋了。雖然是很不情願,但悶油瓶那關心我的樣子,讓我心裡也暖暖的。

  於是換悶油瓶開車的時候我就一直邊吃粥邊偷瞄他偷笑,搞得他頻頻轉頭問我說怎麼了,我總不能說是因為有你關心我我高興的就要飛上天去了吧,這種話讓我覺著彆扭,不管怎樣都說不出口,所以我只看著他搖頭不說話,還在繼續傻笑。

  我猜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像個傻子,不然他怎麼會偷笑呢。

  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像個白癡一樣,收起了笑低頭悶著吃粥,忽然覺得越吃越覺得肚子不舒服,索性把碗擱一邊,說我不吃了。

  悶油瓶看了一眼,說還有一半。

  我搖頭說:「吃不下。」

  他皺起眉,問我肚子疼?我沒理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說,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沒事。

  我說完這句話後他就沒再說話了,車子穩穩地繼續開著。其實悶油瓶的開車技術沒有說很糟也沒有說很好,就是可以把車子開得很穩的那種程度而已。不過這樣也好,要是他開的跟坐雲霄飛車一樣那還得了,我一定早就跳下車吐得亂七八糟。粥也不用吃了,直接打翻。

  我們到醫院時我把粥留在車上,悶油瓶見了也沒說什麼,我笑了下,才剛到醫院門口就看到小五朝我們走了過來。

  「三爺。」

  我點頭算作是回應,讓他帶我們去小花那兒。等到了小花病房門口時,正想要敲響門板,我卻突然猶豫了。小花會受傷多半都是因為我的緣故,雖然打他的是悶油瓶,但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倆也不會打起來。如果我進去了黑眼鏡看到我們會做何反應?是趕我們出去還是直接大打出手?還有小花他還會不會理我?還會不會把我當做是兄弟?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我也不敢想,我甚至連門都不敢敲,像個膽小鬼一樣想要躲起來什麼都不想面對。

  「吳邪。」悶油瓶捏了下我的肩膀,好像是在給予我鼓勵一樣,我轉頭朝他笑了下。不知道是我笑太難看還是怎麼著,他皺起了眉,臉色有些難看。

  我不理他,深呼吸了幾次後就敲響了門,轉動門把就把門打開。一進去就看到小花滿臉怒容,黑眼鏡站在床邊,因為是背對著我們所以看不到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阿邪?」小花一看到是我就漾起了些許笑容,我愣了下也對他笑:「是我,小──」

  「你來幹什麼?」

  原本我想走過去,但是聽到黑眼鏡突然來這麼一句我就怔在原地,看著黑眼鏡轉過身,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雖然他戴著墨鏡,但我卻覺得他隔著那墨鏡冷冷地盯著我,好像恨不得把我殺掉一樣。

  「嫌害花兒爺不夠多嗎?」

  「瞎子!」

  我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我猜我和他說對不起也沒什麼用,他們之間的關係我是知道的,黑眼鏡是因為太心疼小花才會這樣,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如果換做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悶油瓶,我也一定會氣到想抓狂。

  「我知道這都是我的錯,所以你要罵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可以──」我話還未說完就感覺肚子很痛,好像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一樣,結果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是真的被打了,被黑眼鏡。

  「你幹什麼!」

  我的胃本來就很疼,現在又挨了一拳,我痛的實在受不了,蹲了下去,就聽到小花大喊一聲,然後聽到像是有人被打一拳的那種悶響。我微微抬起頭,就看到悶油瓶正在跟黑眼鏡打在一起。椅子被翻倒在地上,小花在床上動彈不得,想下來卻下不來,而我卻只能待在原地捂著肚子,連站直身子都很困難。

  我好久沒有感覺到自己是這麼的無能,這麼的沒用,明明是道上最有名的吳小佛爺,現在卻被人打了一拳還還不了手,痛的只能彎著腰,我連去阻止他們都做不到。我心想,吳邪啊吳邪,就算你是盤口裡的「三爺」,有錢有權又有利,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無能。再說更難聽點大概就是廢物了。

  最後還是護士發現有人打架趕緊過來阻止了他們,在離開前還嚴肅的叮嚀我們,如果動靜又鬧大的話她就會把我們趕出這家醫院。我陪著笑說知道了,我們會注意點的,真是不好意思添麻煩了。

  本以為我話說完這位護士就會走了,誰知她站在原地沒動,我抬眼看她,發現她一直盯著我看。心想不會是因為我太帥所以她看上我了?可仔細想又覺得不對,在場的其他三人都長得比我還帥,沒理由只看上我啊?難不成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我正想抬起手摸一下我的臉,看是沾到什麼可以讓護士看我看這麼久,她卻突然開口問我:「這位先生,你身體不舒服嗎?」

  我頓了一下,看了眼護士,發現她正用很嚴肅的表情看著我,說:「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要是身體哪裡有不適,可以在這兒掛號,別把病拖延了,到時吃虧的是自己。」

  說完她轉身就走。我被她弄得愣在原地反應不過來,心想這兒的護士怎麼比醫生還厲害了,居然可以用看的就可以看出我哪裡不舒服,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我的手無意識地放在肚子上。估計是她看我臉色蒼白手又捂在肚子上才猜測出來的。

  原來最傻逼的是我啊。

  我苦笑了下,轉頭對悶油瓶說我們走吧,和小花草草道了別就走出病房。在離開病房前我聽到黑眼鏡說,以後別再來找花兒爺了。

  我和小花是朋友,我怎麼可能一直都不找他?但如果我找他會害死他的話那我就不再找他了,反正有黑眼鏡在,他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他。

  一回到車上我就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去想,什麼都不想看,只希望可以好好的睡一覺,到了隔天又是全新的一天。但是悶油瓶似乎不是這麼想的,他沒有發動車子,只是問我胃還疼不疼。

  我睜開眼看他一眼,他正緊緊皺著眉看我,看起來似乎很擔心,我朝他笑了下:「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回家吧,我有點累。」

  說完我就重新閉上眼,不再管他。好一會兒車子才發動,緩緩地開上路,不知不覺間我睡了過去,還做了奇怪的夢。我夢到我一個人跑在墓道裡,周圍什麼人都沒有,只有我一個人在黑漆漆的墓道裡奔跑。

  我很害怕,但是只能繼續向前跑,接著就聽到喀擦一聲,是機關啟動的聲音,接著腳下一空,我下意識伸出手試圖抓住些什麼,然後我看到了黑眼鏡小花潘子胖子悶油瓶……他們都站在上面看著我掉下去,誰都沒有伸出手要救我。

  那種感覺很真實,真實到讓我覺得心裡發疼,疼的我恨不得直接把心臟挖出來。我心說吳邪你算哪根蔥人家會救你也只是因為看你可憐所以才出手拉你一把其實別人壓根兒就不想救你呢你就別再自以為是了。

  如果哪一天真的發生這種事了,我也不怪他們,因為那是我活該,不是他們的錯。

  我閉上眼睛,再次睜眼發現我並沒有在自由落體,我獨自一人的坐在一片黑漆漆的地方,好像這裡是我自己的空間一樣。但是我卻覺得害怕,那是一種由心而生的害怕,我害怕自己會孤獨,害怕其他人都不在了只剩下我一人,只能孤獨的生活然後孤獨的死去。

  接著我看到前面有人,我高興的差點哭出來,仔細一看好像有四、五個人,我想出聲叫他們,可是我發現我叫不出來。然後我看清他們是誰了,是悶油瓶他們,他們站在我前面,每個都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只有小花是被黑眼鏡抱在懷裡,渾身都是血,雙眼緊閉著,好像死了一樣。

  看到小花不知是死是活我下意識的就想叫他,可是我還是發不出聲音來,只能看著潘子慢慢地走了,再來是黑眼鏡帶著小花轉身離去,只剩下胖子和悶油瓶還站在原地。我伸出手想抓住胖子的手,卻被他一句話縮回了手,手腳開始冰冷起來,甚至有種想哭的衝動。

  「你還是走吧。」胖子說完這句就走了,我愣在原地,看著悶油瓶淡淡地看著我,也跟著轉身離去,他在走之前對我說了一句:「我不認識你。」

  一瞬間我就哭了出來,眼淚嘩嘩的開始往外流好像不用錢似的。但我就是不自覺地想哭。因為我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他們全都走了,這次真的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於是我醒過來了,一睜眼就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是我家的天花板。我想用手撐起身體,卻感覺手被人緊緊握著,我轉過頭,看到是悶油瓶,我就暗暗鬆了一口氣,想要問他現在是幾點了,他卻問我是不是做夢了,我愣了一下,點頭說對,怎麼突然問這個?

  他沒回答我,只是伸出手擦我的臉。他的動作很輕,輕的好像怕弄碎什麼珍貴物品一樣,弄得我覺得有點癢,笑著問他怎麼了,卻突然感覺不對。

  臉上冰冰涼涼的,不是悶油瓶的手,是有那種液體的感覺,我抬手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手上都是我的淚水。我怔了一下,心想我怎麼突然哭了呢,突然夢裡的內容全跑進我腦袋裡,本想要止住淚水的,現在卻不停地往外流,止也止不住。

  「哈哈……我淚腺也太發達了吧,眼淚多的都可以裝一瓶水了小哥你說是不?」我邊擦臉邊開玩笑地對他說,卻見他一臉嚴肅地看著我不說話。

  「我說你就說幾句話會死嗎……」我不好意思地轉過臉,不想讓他看到我出糗的樣子,這實在是太丟人了,男人可以流個幾滴眼淚,但我這量實在太多了,估計一個女人都不會哭的像我這麼多。

  「吳邪。」

  我轉過頭去看他,他一臉認真地看著我說了兩個字,光這兩個字就足夠讓我止住眼淚,甚至感覺到安心。

  「我在。」

  這個悶油瓶,就算他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但是只要這兩個字就可以讓我安心,這就是他獨特的地方。

  所以說我真的是愛慘他了啊。

  我用袖子把臉隨意地擦一擦,朝他撲了過去,用力的抱緊他,他也抱緊我。我把臉埋在他頸邊,嗅著他的味道,說:「小哥,我們以後要一直在一起,一起白頭到老,好嗎?」

  「好。」

  然後我就笑了。

  《全文完》


作者後言:
嗯,基本上十年到這裡就完結了,其實我還在想吳邪父母那個地方要不要打出來,但是如果真的打出來了估計要很久才可以完結,所以結局就是這個樣子了,也許很爛,但我覺得對他們來說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前段時間都沒有更新是因為沒什麼時間,我一直待在學校沒有很多時間可以回家,所以拖了很久。如果有一直在等我更文的讀者,我在這兒說一聲抱歉,到現在才更文。
另外,因為這篇是以第一人稱而不是第三人稱來寫,所以有很多地方都是吳邪的內心戲,都會以他的角度與思維來寫(雖然好像寫得不怎麼好……),所以有什麼地方不能理解的可以在下面留言問我。
還有,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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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2 篇留言

楓姚
天真好受歡迎啊
(最近看了一堆盜墓同人www

01-22 18:09

櫻蘭蝶
你究竟是從哪看出小三爺很受歡迎的...01-24 20:31
黑崎一護
小哥,我們以後要一直在一起,一起白頭到老[e38]

02-02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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