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終於結束了與地下的折騰,柿慕重新回到地面。
終夜向她和諾亞解釋了剛才在地上的戰鬥,以及灰羽逃跑的過程。
諾亞則訴說他潛入鏡面,在補給站看到的混戰跟脫節列車被帶走的狀況。
在混亂的狀況下讓不知從何處潛入的成員帶走車箱,這大概就是他們的目的。
「原本不是已經說地下的成員都逃脫或是逮捕了嗎?」四問道。
「我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諾亞回道:「但卻突然出現了新的人。」
「……永夜城應該把守了每一個出入口才是。」終夜蹙著眉道。
「嗯,不過我想可能是從其他補給站沿著鐵軌走過來的。」諾亞說出他的推論。
「那……他們應該會把車廂帶到那個休息站不是嗎?」終夜問道。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諾亞說話時的表情有點困惑,「但當我跟著那些永夜城的追兵到達休息站時,那裡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諾亞對這個質問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解釋。
「結果到最後,還是有一堆事情沒有理解啊。」柿慕有點感慨地道。
雖然明白了對方是想搶奪那一節車廂,但最後仍然沒能阻止。
留下的僅僅只有鮮血,跟令人難受的失落感。
她難得地思考著,他們在此究竟是要做些什麼?
委託人要求他們來調查,卻沒有委託阻止對方,又是為何?
一切都還是不解的謎。
當然,對柿慕而言,在地下看見「那個人」也算是一種收穫吧。
這件事她沒有向諾亞解釋,當然也不能告訴終夜與四。
「是,我是。」突然,四開始講起電話,「好,我明白了。」
當她掛下電話時,另外的三人都將視線轉向她。
「是委託人的聯絡,他說任務完成了。」
柿幕心懷著惆悵與些許希望,對著四點了點頭。
※
「已經通知過上面的人了。」貝利斯特向愁眠等人如此宣布。
「那他們是怎麼說的?」雖然是沒有必要的問題,愁眠仍問道。
「自己處理就可以了喔。」貝利斯特微笑著回答他。
「還是一如既往地隨便啊……」誑語嘆了口氣,愁眠則對他笑道:
「這樣不是也不錯嗎?」聞言,誑語不悅地別開了視線。
「那差不多要把這邊的事處理掉了。」貝利斯特適時制止了他們,說道。
「灰色地帶那邊的據點呢?」愁眠問道:「東西應該在那裡。」
「我剛才已經指示讓結束任務逃回灰色地帶的人過去了。」
「不愧是貝利斯特先生,做事真是有效率。」
「即使被你這麼說也……」貝利斯特對愁眠苦笑片刻。
「那……」一直沉默著的非夜再次開口了,「地點,知道了嗎?」
理解他所說的「地點」為何物,貝利斯特點了點頭。
「剛才問到了,等到把街上的事結束,就可以前往那邊了。」
「明白了。」接收到指令的非夜再次恢復沉默。
「準備好了就走吧,派對的彩球在等著我們去拉呢。」愁眠笑著道。
※
愁眠等人跟隨著持著手機的貝利斯特奔跑在沐浴於月光下的街道上。
兩旁的高樓雖造成不小的陰影,但卻未能遮蔽他們的行蹤。
許多發現他們的永夜殺手像是看到落網的獵物一般,舉起武器準被突襲。
然而,他們的動作卻在一瞬間停止下來,注意力也從愁眠等人身上移開。
不,應該說,被迫移開。
因為身處的大樓突然之間開始崩塌,使他們險些被磚瓦給掩埋。
回過神來,愁眠等人已經跑到自己追不上的距離了。
除此之外,那些倒塌的大樓也將他們身後的路給掩埋。
意料之外的狀況,讓殺手們開始逃竄,已經無暇去管那些獵物了。
如果冷靜下來觀察,便會發現這些大樓在他們跑過之後就開始崩塌。
「可惡!那些灰羽的垃圾!」
「快點,讓還留在這的人緊急撤離!」
「為什麼?剛才不是已經確認過大樓裡沒有炸彈了嗎!」
「等等!爆炸的好像不是大樓,而是……地面!」
沒錯,大樓並沒有爆炸,而是地面的崩塌讓已經被炸得剩下殘垣斷壁的大樓倒塌。
「為什麼……地面會崩塌?」
「啊!難道是那些通道!」
灰羽在這一次作戰前不僅僅做好了調查,也順帶將這一帶的地下挖成前往補給站的通道。
然而這並非只是為了讓灰羽的成員可以順利通往目的地,通道同時也有著其他功用。
那就是在無法逃脫的時候,引爆先前裝上的炸彈,來爭取時間。
雖然沒有被告知,但有如此預想的愁眠完全沒想到這個竟然會被他們拿來利用。
不過實際上這個陷阱也只剩下這個作用,畢竟其他的成員都在之前逃脫了。
此時,愁眠他們這麼名目張膽地在街上跑過,是為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除此之外,炸毀地下通道,則是要封鎖從這裡通往補給站的入口的。
由於一邊跑著,一邊炸毀後方地下的通道,還未有人能夠追上他們。
愁眠時不時會瞥見一銀一綠的兩道身影,靈敏地在倒塌的大樓間穿梭,向他們追來。
不過他並沒有太擔心,畢竟就對方的距離,是再怎麼樣的也追不上的。
終於,如同表演一般的奔跑結束,愁眠等人來到了街道的盡頭。
守在這裡入口的永夜殺手已經逃難去了,因此他們能毫無顧忌地跳進入口。
接著,頭上傳來爆炸的聲音,將他們掩埋在幽暗的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