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風】「誰」負責？

　　提醒各位，在戰公共議題的時候，別忘記。JOJO第四季！跟風用死刑釣人最快，顆顆。

　　


　　最近的台灣社會，從死刑到人權吵得沸沸揚揚的過程其實都在問一件事情：誰該負責？更精確的說，過去、現在、未來，哪些人該在那些部分負責？

　　有人殺人了，誰負責？

　　第一，是殺人的人，因為是他採取了殺的行動。這個人不可能不負責，因為邏輯上，沒有殺人的人，就沒有被殺的人。我們很難相信鄭捷一案中，鄭捷不存在，被鄭捷殺的四個人和其餘傷者也也跟著存在。實際上卻不見得，見下一條。

　　第二，社會也要跟殺人的人一起負責。人不可能脫離整體社會，整體社會居然使其中一個成員有了殺的意圖、行動及結果事實。縱使鄭捷一案當中鄭捷不在，難道社會就沒有能力產生第二個代替鄭捷的傷害者？只是他可能不叫鄭捷，叫做捷鄭，然後被傷害的人還是被傷害。

　　第三，政府基於人民的託付，只要案件發生就該負責；無論該案件是根據「確定的科學根據」、「尚待確定的科學根據」或「無視科學」，政府都沒有理由不負責。例如，社會依循著「某些科學知識支持的政策」而產生問題時，那麼，政府必須跟專家一起檢討，這些業已確定的科學知識出了甚麼問題，倘若死刑真的有社會科學上宣稱的嚇阻力，為何犯罪還層出不窮？

　　隨著探討，慢慢發現現在宣稱「確定的知識」，總是有「不確定的性質」，所謂「行動中的科學」，柯南道爾時代的化學知識，與現代二十一世紀的肯定不太一樣，特別挑剔福爾摩斯的化學知識出問題，證明了自己科學知識的同時，透漏了科學素養的不足---批評不得忽略背景脈絡。儘管如此，決策是要負責任的，不能因為「科學具不確定性」或「會推翻」就不依循科學了，那就是「亂決策」，為何不讓黑猩猩替人民議事算了？

　　不確定性伴隨的是「更多的異例」，這是不可避免的。繼續回答死刑面對的異例，勢必得客觀面對「死刑」，甚至「刑罰」類的侷限。《論語‧為政》：「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於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並不是說，若要客觀面對死刑就得廢死，只是，當某種人緊抓著不廢死的理由的時候，不禁令人懷疑，這種人是否是深思過刑罰效果及目的。最後，僅活在單一的價值觀，信仰著得廢死或維持死刑是很值得欽佩的，但這種精神並不科學，很明顯，這類人無視於異例，甚至會把異例或反對意見，轉化成為自己原先信仰的材料。

　　這類人若是基督徒，若有人舉證上帝不存在，不然怎麼會放任世間光怪陸離的現象頻繁，或上帝是惡的，放任好人死亡與壞人常存。這類人可以簡單的回應：「你是誘惑我的撒旦，裝成神的樣子說神的話，這是上帝在考驗我的信仰，我才不管你。」先不論，客觀上對方是否真是惡魔，已經出現「異例」卻無正面回應，這說明你對上帝的信仰很堅貞，但對於科學的「追根究柢」精神，明顯有瑕疵。（※有些人覺得科學的精神是「懷疑」，但這連結到「相對主義」、「虛無主義」的這類缺乏積極追求普遍評判基礎的類似思想，故本文不採納。另以「追根究柢」的精神代之。）

　　同樣的，支持死刑的人其實甚麼都沒支持，因為現況就是有死刑。他們要反駁「廢死」，反倒要舉證「沒有死刑的地區」的壞處，但很顯然，他們並非提出這類異例證據，導致效力很弱。

　　接著，不但他們缺乏自然科學知識，更會把自己貧乏的法政知識拿出來秀下限。有些人會把獄政跟社會福利的支出混為一談，認為「台灣社會福利好->監獄的福利好」，死刑犯不被處死，長期監禁等於是讓他們有很好的福利；一發子彈槍斃人很便宜，但完全忘了這過程的審判成本。我想這類人該實地訪查一下台灣監獄，別把北歐的監獄形象直接置入進來，甚至還存有一點批判的理智可是懶得親自造訪監獄，建議看看李茂生老師的文章，稍微認識一下他們所想像的台灣監獄是甚麼模樣。甚至好好讀讀政府財政的決算書，避免在理解國家的資源分配的時候，想當然耳誤會實際的運用狀況。

　　最後，就目前台灣實際的狀況看起來，我認為是「不太可能廢死」成功的。一來，我上篇文章有提到，更動現狀在實務上必須負更多舉證責任，而廢死團體能引用的往往是國外的廢死之後的資料，老實說，能不能適用台灣環境，還得多加研究，不然科學基礎堪憂，畢竟台灣地區的人跟歐美地區的人很難說一樣。沒有高級人或低級人的歧視，但如果台灣人就是非得要有死刑才能好好治理，就像得被拴起來的狗，放開就亂咬人，而死刑就是這個栓，這也沒辦法。

　　縱使廢死團體克服上列問題，有了充分的科學根據，支持廢死會更好且議會通過並納入政府施政，但出現誤差了，誰負責？甚至，科學永遠在不確定性中掙扎，在不確定的時候怎麼判斷？是延後，還是當機立斷？延後若出事導致事情惡化，誰負責？好像支持維持現狀的人民，不需要負任何責任，除非你是政府。

　　這就回到我上述的問題。但這狀況在「有死刑」的當下也一樣，有甚麼證據證明「有死刑會更好」？除了我們一出生就面對了有死刑的狀態，存在即合理，我們得承認，沒有真的好好問問死刑的基礎和效力是甚麼。不承認的人多半是用自己的意識形態判斷事情，而非理性。

　　二來，不可能廢死成功的理由，最近台灣社會爆發太多駭人聽聞的案件，輿論不可能支持廢死。換句話說，大家處於根本沒辦法談事情的狀態，既然如此，我敢預言，廢死越來越困難。

　　三來，台灣社會有種風氣（※我不知道外國有沒有，待調查，或許這是一種「百姓閒話家常的普世文化」也說不定，沒必要特別點台灣），就是會一窩蜂的討論公共事務。若有讀者打過辯論，會知道這種議題在台灣辯論場上已經有二、三十年有餘。再者，每次有重大刑案發生，就會重新再吵一次，然後甚麼事情都沒發生，直到下個重大刑案發生。最後，想想美牛、想想核四、想想都更、想想溫室氣體、想想富人稅、想想房價......仔細想想，這些大問題吵多久，吵了有沒有獲得暫時性的共識？

　　吵到這，其實都是一個誰負責的問題。死刑維持而造成更多問題，誰負責？死刑廢除而造成更多問題，誰負責？但是，是否真的研究死刑存廢背後所面對的大問題？沒人care，他們永遠只想把問題丟給別人。

　　就像本篇文章，不選擇問題攬下來，決定丟回社會，顆顆。

　　大家再見。記得看JOJO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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