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長篇連載】《龍裔：卡菈》第八章：血脈傳承

　　　

《龍裔：卡菈》第八章：血脈傳承　

 

 

　　晨陽伸出手，將卡菈顫抖的身軀摟進懷裡，摸著她的頭輕聲說道：「卡菈，冷靜！妳是瓦爾，同時也是一位智人。不需要什麼事都按照瓦爾的傳統去做！」然後轉過頭：「小風，去把莎莎帶來。」

 

　　「是，老師。」小風聽後往樹下一躍，三步併作兩步的往莎莎的方向跑去。

 

　　在剛剛兩位混血後裔的戰場上，此刻沙石遍佈，方圓百米內已經沒有了一草一木。一個比卡菈矮一顆頭的赤裸少女半跪在原地，左手臂橫放在左膝上，右手輕撫大地，不解地自語：「被那頭龍給跑掉了。看來我對土元素的指揮能力還不夠，一點感覺也沒有。」莎莎說完後站起身，左手叉在纖細腰間，右手摸了摸肚子，嘴角勾起一絲無邪的笑容內心暗想：「算了，有什麼事還是先吃飽再說，先管理好自己的肚子才是最重要的！」語畢，全身崩散，化為顆顆沙粒融入腳下的大地。

 

　　不久後，百米外的花草樹木，彷彿感應到剛才指揮土元素的力量之源已然離去，周圍的植物們紛紛往剛剛大戰的核心處伸展枝芽、散佈種子。它們貪婪的掠奪兩大強者戰鬥所餘下的土元素力量，藉以在此地生根、佔得新的領地。另一場不同種族、屬於植物們的大戰在沒有人知道的情況之下展開了。

 

　　不，此刻有一個人形生物正在遠處靜靜地看著。

 

　　「神木森林的活動力真是太強了！這裡最不能招惹的果然不是異獸，而是平常沒什麼威脅性的植物群！既然它們已經開始在搶奪地盤了，莎莎應該離開已經有一小段時間了。」小風在遠處遙遙看著那一場『大戰』，心思百轉後一對兔耳微微地動了動仔細聆聽營地方向的動靜，不由得在心中笑了出來：「呵呵……原來已經回到營地烤肉去啦？衣服也不穿，有這麼急？看我回去教訓她！」這時，有一句話，冷不防地傳入小風的右耳裡：

　　「風小姐，妳待在這裡，雙耳微動，在傾聽什麼？」

 

 

✬✮✪✬✮✪✬✮　✬✮✪✬✮✪✬✮　✬✮✪✬✮✪✬✮　

 

 

　　被爸爸抱在懷裡，我的情緒穩定了一些，我輕輕推開爸爸：「算了。換作是我，也會往敵人重要的部位甚至是要害攻擊。而且我剛剛發現那頭熊好像對我很不高興，情緒有越來越激動的現象。」

 

　　晨陽眉頭舒展開來，看到卡菈情緒稍微和緩，平靜地開口：「莎莎這熊孩子，脾氣很硬，稍有不如她的意，就很容易吵打起來。我其實今天帶妳來和她們認識以前就有想過會有這樣的狀況。可是我並不知道瓦爾族對傳承後代這麼看重。小思也從沒跟我提過這件事，否則我就會提早告訴她們哪邊是妳的『禁區』。既然妳沒那麼生氣了，那我們一起去找莎莎吧？我們說好囉！等等跟她見面一定要保持冷靜哦！」晨陽說完後用手捏了捏卡菈的俏鼻，然後手往草地上比了比，示意卡菈邊走邊聊。

 

　　「我也只有因為剛剛那件事會生氣而已，最讓我不開心的時間點已經過了，爸爸你就放心吧！」

　　
　　晨陽與卡菈沿著小風移動的路線前進。

 

　　「現在回想起來也對，天賜大陸沒有瓦爾族的敵人，小思那脾氣當然不會跟我說些沒有幫助的廢話。」晨陽說完這句話後，把卡菈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後繼續道：「也不能這麼說，她當然不可能忘了妳才剛破蛋，不像她這麼強悍，這分明又是個考驗。妳有什麼心得和收穫嗎？」

 

　　我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原本分散於全身各處的源力已經集中在這裡。」我輕按了小腹之下的傳承位接著道：「雌龍的第一天職是傳承後代，第二天職是提升自己的血脈力量。源力壓縮成為源核，罩於將來承載血脈傳承的傳承位，對其進行守護並滋養壯大。這還可以避免在任何戰鬥迷醉於這股力量，將來無法提升自己。」說到這裡，我突然想起在『龍威考驗』時，父親的『提示動作』：「老爸！你還記得我在龍威考驗的時候，你指了指自己的『力量之源』嗎？」

 

　　「『力量之源』？哦哦！妳說得是心臟吧？」

 

　　「是心臟沒錯，一時還不習慣智人的用語。」

 

　　「我看妳那時根本被嚇傻了，渾身的源力一點也沒有發揮出來，居然抱著龍尾當盾牌、雙翼舒展做鎧甲，我在旁邊看得快緊張死了妳都不知道！又不能有太明顯的提示，只好指了指我自己的力量之源，看妳能不能猜到答案了。」

 

　　原來真的是這樣！爸爸真是太棒了！

 

　　「說、說什麼我快嚇傻了！我可是堂堂瓦爾齊多，哪會害怕！而且我還是千變莫測的智人，我那時只是想試試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抵禦龍威，不要用瓦爾齊多一成不變的老方法，只是失敗了而已！哼！爸爸就會欺負我！」

 

　　晨陽聽完後笑了笑，沒有再對女兒多說什麼。他反而略有所思，表情變得嚴肅，接著問：

 

　　「那雄龍呢？雖然妳是雌龍，那血脈傳承有提到嗎？」

 

　　卡菈發現晨陽變得嚴肅，回答的語氣也跟著嚴肅起來：「有。雄龍將大部分源力罩於頭部，除了避免迷醉這股力量，還可以更加專注於『習力』與戰鬥。他們將比雌龍瓦爾齊多更快掌控種種力量結構，戰鬥的手段也比雌龍多變。雄龍的第一天職是提升自己的血脈力量，第二天職則是……雄龍沒有第二天職。」

 

　　「源力置於頭部增加了學習力量與戰鬥的專注力，又只有提升血脈力量這唯一天職。所以，雄龍跟雌龍打起來的話，是雄龍會贏，對吧？」

 

　　「正好相反。在所有的戰例中，都是雌龍獲勝。不過還是要提一下，沒有意外的話，雄龍是不會去招惹雌龍的，甚致會遠遠就避開她們。」

 

　　晨陽聽到這裡，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說道：「雌龍這麼恐怖？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妳老媽對我真的非常『溫柔』了。」

 

　　「哈哈哈哈……啊啊！抱歉爸爸，我不小心就笑出來了。」

　　我拼命忍住笑，尷尬地吐了吐舌頭，偷偷瞥了老爸一眼。天啊！好勁爆的話題！老媽是純血瓦爾，而我不是，我根本無法想像平常爸媽是怎麼相處的？而且還沒看過老媽化人之後長什麼樣子呢？

 

　　晨陽表情尷尬輕咳了一聲接著問：「小菈，那妳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會是雌龍贏嗎？依照妳剛剛說的雄、雌龍的特性，怎麼想都是雄龍會贏不是嗎？」

 

　　「因為雌龍長久以來把源核收束在傳承位，在守護傳承位的同時不斷的孕養源核。雌龍如果碰上不可抗力的話，可以放棄這一股孕養以久的源核的一部分或者全部的力量，將它們融入全身，直接去對抗她的敵人。但是這麼做的話，下一次的適承期將視放棄多少源核的力量而延長。當然，這種放棄傳承後代的機會換取短時間爆發出來的力量，並不適合打持久戰。」說到這裡我刻意地頓了一頓：

 

　　「然而，每一位瓦爾都是掌控力量的佼佼者，昇華血脈後的瓦爾齊多更是如此。力量得到極限提升的雌龍當然不會讓戰鬥陷入持久戰，血脈傳承中的戰例已經證明了一切。」

 

　　「惹虎、惹龍，就是不要惹到瘋女人。雖然種族不一樣，但是意思果然是一樣的。」爸爸此時在一旁低喃自語地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爸爸，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小菈妳乖，長大就知道！哦對了，瓦爾族什麼時候是適產期？呃……我是說，什麼時候適合血脈傳承？」

 

　　爸爸在問我瓦爾什麼時候適合血脈傳承？他應該是在問『我』吧？這就是智人『千變莫測』的地方，問個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題也要兜圈子，這就是老媽常說的表裡不一嗎？但我這樣在內心擅自臆測爸爸的心思也是很不坦率，果然我也流著智人族的血。既然聊到我生命中的大事，我的表情和語氣不由得嚴肅起來：「平均一萬年。至於確切的時間就跟我剛剛說的一樣，傳承力量源核孕養壯大得越快，適承期就越早來。如果短於這個時間，新生的力量就會有瑕疵，不如不要讓其誕生於世。如果爸爸是拐著彎問我什麼時候能夠進行血脈傳承，我應該可以低於一萬年，更精確的時間就不曉得了。」

 

　　「小菈，其實爸爸覺得啊……只要是一個不錯的對象就可以了，一萬年什麼的並不是那麼重要。」

 

　　對象？什麼對象？我不解地問：「我才不會拖到一萬年那麼久，我才沒那麼遜呢！你剛剛說什麼不錯的對象？」

 

　　晨陽露出尷尬的表情回答：「呃──這個也是妳長大就知道了，現在講了妳也不懂。反正現在你只要先記住這句話，然後開開心心的生活，爸爸也就放心了！」

 

　　「哦，好吧。」

 

　　真奇怪，怎麼突然說些奇怪的話呢？而且爸爸之前說話不是都很隨興的嗎？現在竟然這麼拘謹，難道說我其實長得很像老媽，他現在才發現？

 

卡菈和晨陽就這樣邊聊邊跟著小風移動過的路線疾走，一直到了離小風還有一千多米遠的地方。

 

 

　　我想到這裡，發現小風緊盯她所觀察的目標，兩隻長耳朵微微動動，所以她警戒周遭安全與否全靠那對『力量結構』複雜又紮實的長耳朵嗎？如果耳朵受傷了，她豈不是廢掉了？不行，她是老師的學生，我得去警告她！嘿嘿，順便嚇嚇她！

　　
　　卡菈控音成線，不讓音之力擴散驚擾四周的異獸，直接傳進晨陽的耳裡：「爸爸，停！」

 

　　晨陽驚訝了一下，對卡菈露出詢問的表情。

 

　　「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前面看看。爸爸你要來的話，千萬千萬不要發出任何動靜！」

 

　　爸爸聽完我的話後，點了點頭後用比了比他自己的生命泉源、然後再指了指額頭。我不懂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搞得這麼複雜？但至少我知道點頭的動作代表什麼。

 

　　此時，從卡菈背後皮膚之下撐開的是自從被晨陽說：「瓦爾的龍翼不是用來飛行的。」就再也沒使用過的瓦爾龍翼，這一次卡菈當然不是用它們來飛行，而是用來進行短距衝刺。卡菈操控氣之力，讓它們將她輕輕托起，雙腳掌離地半肘高，宛如飄浮在水中一樣。

　　我看向千米外的小風，視線裡滿是數不盡的力量流線，有氣之力線、水之力線、土之力線、音之力線、光之力線、引力線，以及少部分非自然形成的暗之力線和各種以獵殺獵物為目標形成的力量流線。我在最短的時間內過濾出我不需要知道的部分，只凝視我與小風這一直線距離。

　　用不到半秒，在確定我與小風之間的距離不會有其他的危險後，我掌控氣之力，讓它們合力用最快的速度將我推向小風身後，同時龍翼不斷微微拍動，在氣之力推動我的過程中更進一步地加速衝刺並即時繞開由遠而近的障礙物──植物群與異獸。

　　在卡菈低空飛行衝刺的過程中，她操音控氣，將因為高速飛行、短距衝刺而發出來的聲音打散、消弭無形，也把氣之力的力量流線壓縮在一小塊區域，不要讓這裡出現小型的暴風以免讓遠處的兔裔察覺異樣。

　　「天啊，刺客瓦爾？聽都沒聽小思提過，要不是親眼所見，我想我到死也不會相信！就好像有人要告訴我太陽不再發光一樣！」

 

　　一道熟悉的音之力從『四面八方』傳來，我依照力覺默默循著它的源頭，原來是爸爸先前施展過的『血脈聯繫術』。所以我現在的行為很奇怪是嗎？

　　一道半龍人的身影，就這麼在樹林間振動翅膀、無聲無息地向前衝刺。她輕鬆避開一株又一株的詭樹奇草，低空飛越了幻色花海，幾個呼吸間就到了小風身後。卡菈收起龍翼化為赤裸智人，控音成線，說出了一句話傳進小風的右耳裡：

 

　　「風小姐，妳待在這裡，雙耳微動，在傾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