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g.03
「霈涵?妳還在原地楞什麼?快點,其他桌客人還在等餐點。」收訊機傳來呼叫,打散梁霈涵正在思考的問題。
「啊!好的,馬上來。」再看一眼薛郁琦後,梁霈涵趕緊回到廚房裡拿其他桌客人的餐繼續工作。
細細咀嚼義式佐茄汁義大利麵,濃郁的醬汁不膩而從嘴裡化開,讓謝沛淩一臉滿意的不斷稱讚,「這口感酸甜適中,麵條熟度拿捏得超剛好!這家店果然名不虛傳呢!」
薛郁琦好笑的看著好友說的還真有些誇張,「妳也說得太扯了吧!況且,我的餐還沒來就讓妳這樣形容,是想讓我餓壞肚子喔!」
「哈哈!我知道妳的口味所以幫妳點了義式香辣海鮮義大利麵。雖然和我不一樣,但保證妳也會愛的。」一口接著一口,謝沛淩說到快要懶得繼續講下去,只想一昧地享受這被征服味蕾的料理。
像是想到什麼事情般的薛郁琦,神情轉變為平淡,看著剛剛那個女孩走到廚房前的身影,總令她充滿疑惑。「沛淩,剛剛那個服務生是怎麼了?我在不遠看到感覺妳們好像怪怪的?」
「嗯?」吞下口中的美食,謝沛淩抬頭解釋,「因為我還沒開動就馬上叫餐,可能嚇到她了吧!以為是我要吃的。」
儘管如此,服務生的反應應該也不會是這樣的啊!薛郁琦想。
難道這個服務生,認識謝沛淩?不對不對。
算了!管它什麼事情,或許猶如謝沛淩所說的那樣。
結束這疑惑的問題,兩人轉移其他話題聊了半晌。
數十分後,梁霈涵端出2-10桌的餐點到她們倆面前,「您好!這是您的義式香辣海鮮義大利麵跟義式拿鐵。請慢用。」如往常般的輕盈姿態擺上餐點,和仍舊的禮貌性微笑。
薛郁琦快速打量梁霈涵上下,感覺到這女孩散發出甜美柔和的氣質。
相對地,梁霈涵也是迅速掃過薛郁琦上下,她能夠感受到這女孩的氣質不同凡響。
兩人互相觀察對方,卻都能夠在彼此都沒察覺到的情況之下,這是陌生人間難得有的另一種默契。
梁霈涵頷首微笑後轉身離去,薛郁琦的目光還稍稍停留在她的背影。
「郁琦快吃!讓我知道妳也是很滿意的,哈哈。」謝沛淩的盤中美食已經嚐去三分之二,若不是這餐點份量十足,恐怕她還想再來一盤其他主餐呢!
薛郁琦視線回到自己的朋友上,她點點頭準備開始品嚐這盤中美食。
緩緩低頭拿起叉子,薛郁琦發覺不對勁。
叉子底下放著一張紙,於是她欲放下餐具。
在她想認為可能是面紙的時候,接著拿起來的觸感,竟然是白紙?
薛郁琦不解的皺眉,翻過白紙上面還有寫字──
妳好。
在還沒確認妳的名字。
我只能先問妳……妳認識言侑偊嗎?
如果是,我晚上六點下班!
希望有機會可以在西子灣妳和言侑偊最熟悉的地方碰面。
By 梁霈涵
……是言侑偊?他沒死!他沒死……
薛郁琦得知真相,情緒忽地的激動,雙手顫抖,一旁的謝沛淩撞見自己好友的神情,她也皺眉的不語抽走薛郁琦手上的那張紙。
飛快地看過這張紙上所寫的,也令謝沛淩百感訝異,「什麼?侑偊沒死,怎麼會這樣?妳爸媽不是說他已經……」
「不──不──我爸和我媽怎麼會騙我──」薛郁琦情緒複雜的直逼眼淚滑落。
五年了,她想念他五年了……
生理監視器顯示出病人的心跳脈搏持續穩定的情況下,醫生也準時來檢查病人所有狀況。
「薛先生,薛太太!請放心,病人現在已經進入穩定狀態,只須等待清醒後再做詳細檢查就可以了。」醫生說明目前一切正常,讓家屬心中大石慢慢放下。
「謝謝你!真的很感謝你醫生。」薛爸爸感動地握住醫生的手言謝。
醫生頷首微笑,「這是我們該做的,先出去了。」
待醫生走出門外。夫妻倆趁著薛郁琦還未清醒,兩人討論著,「老婆,妳有去跟那個什麼言侑偊的媽媽說好了嗎?」
「那當然,早知道跟言侑偊在一起會出事,我鐵定反對到底。」薛媽媽情緒因為那件意外激動著。
「居然跟來路不明的人賭氣比速度,結果因為闖紅燈釀出問題!」薛爸爸雙手握拳,恨不得去教訓那個言侑偊。
「好啦!老公,反正等郁琦醒來,就跟她說言侑偊已經死了,然後帶她回台北去吧!」薛媽媽平定自己的情緒後也安撫著自己的老公。
此時,微弱又難耐的聲音傳來,薛郁琦緩緩睜開雙眼,第一時間覺得口乾舌燥。「爸──媽──你們在說什麼?誰死了?」
「老天!我的寶貝女兒終於醒了。」薛媽媽感動落淚的上前擁住女兒。
腦海裡倏地閃過那場車禍畫面,薛郁琦甚至還驚魂未定。「媽,侑偊呢?」
倒下的那一刻,她早已沒意識,壓根不清楚言侑偊有沒有怎樣。
「郁琦,我希望妳知道後,為了身子好,千萬別激動。」薛爸爸打算說出非善意的謊言,讓女兒早早接受。
薛郁琦還來不及做好心理準備,就讓自己的父親給重重捶下一記,「言侑偊,死了。」
「郁琦,妳冷靜點,妳是不是又想起五年前的事情了?」見到薛郁琦情緒又回到五年前那時候,實在於心不忍伸手握住好友的手藉此安撫。
其實謝沛淩是高雄人到台北工作,恰好碰到當時薛郁琦和父母搬到台北,才有這個緣分與薛郁琦在工作上相識。
但因為這次上司特意調度兩人到高雄短期出差,難道,這算是冥冥之中會發生的事情嗎?
剛開始遇到薛郁琦,每天總是情緒跌落到谷底,若不是謝沛淩發揮耐性地拉她一把,還不知道現在會變成怎麼樣。
「郁琦,既然這女孩會告訴妳,我想她應該是想跟妳說現在侑偊在哪,好讓你們見面,搞不好你們可以又繼續你們未完的情緣呀!」
淚水好不容易止住,好友這樣的提醒,她也感到欣慰,「嗯嗯,如果再見到侑偊……相信我們還可以在一起的!我相信侑偊沒有忘記我。」
即使彼此空白了五年,她願意用十年、二十年、甚至是永遠,去補足、去填滿,至少不會讓遺憾蔓延下去。
夏天的黃昏特別漫長,縱使六點多了,外面依舊很亮。
西子灣的海洋,因為夕陽落下一顆顆閃爍的星星,梁霈涵站在防坡堤上靜靜的欣賞這自然的景色,等待那個女孩的到來。
坦白說,她希望薛郁琦不要出現,讓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誤會,這樣……她和言侑偊就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但,她也知道,不能這麼自私!言侑偊從未忘記過薛郁琦,她不能自私。
「是,梁小姐嗎?」防坡堤下傳來淡淡的語氣。
該來,還是得來!梁霈涵深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她轉身小心翼翼地走下去。「我是。」
薛郁琦反射動作的扶住梁霈涵,因為她站的地方離斜坡下有些高度。
「謝謝。」梁霈涵道。
「妳認識侑偊?」薛郁琦迫切的想知道所有有關言侑偊的事。
梁霈涵輕點頭,娓娓道來,「侑偊以為妳已經不在人世了,所以他每一年都會來這裡,手握妳最愛的桔梗,至於都和妳說什麼話,我並不曉得……但,他好像從沒忘記過妳。」
「真的嗎?太好了,看來侑偊身邊都沒有人陪伴他,這樣我們又能再回到從前了。」薛郁琦再次陷入激動的狀態,這回是喜極而泣的淚水湧出。
本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梁霈涵,看她如此開心的樣子,雖然不忍心,但……
突然間沉默的梁霈涵,讓感動的同時也想反問的薛郁琦道,「那妳是侑偊的?」
「女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