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喂,我來報恩了。」那個擁有千世記憶的少女出然現在我眼前,把一根纖細的手指插進我正在閱讀的那個頁面。因為坐著加上她稍微彎腰的緣故身高有些無法確定,但是罕見的銀髮倒是讓我腦中波瀾不已。銀髮雖然罕見,但也只是因為那代表著一種血統,半神一個支系。而半神一般是不會到人類出沒的地方來的,尤其還是找上我這種純血人類的血系。
我叫楚森,因為運氣不好沒有出生在神、半神、惡魔、機甲人的家庭,甚至連一點變種人(他們自稱是新人類,不過我私底下都叫他們變種人)的特殊能力都沒有。不知為何沒有辦法驅動空間中的能量所以連法術都沒有辦法練,對理科的敏感度又不佳沒辦法成為科學機關的成員。最糟的是十五歲一到就接收到世界政府的證明:純種人類。據說,那是這個世紀第一個案例。不幸中的大幸是我沒有什麼親戚,也不用負起什麼種族延續的問題,只要定期去坐坐檢查就行。
半神本身沒有對人威壓,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冷靜的看我的書。因為銀髮所代表的那個血系,剛好是我最憧憬自己成為的,擅長魔法與精神力的族群。血統這種事情我在幾年前就已經認了,但是就像曾經的夢想一樣,看到其他走向它的人就無法平靜。
「妳也是像其他人一樣來尋開心的嗎,大小姐可以考慮看看城區的詩人什麼的,也許比較有效果。」我把書籤線放好,一邊慢慢合上書本一邊極有耐心的說。我沒有能力這件事情早就不是什麼秘密,在郊區讀書的基本上都認識我,城區的也多多少少聽過傳聞。在這個所有人都有點特殊把戲的時候,像我一樣的人(也許沒有人像我一樣)幾乎就是殘障,不,殘障也許好些,斷腳什麼的學一些簡單的重力法術或是剛好擁有相關的基因變異就可以解決,我可沒有那麼好啊......
總而言之,我的存在某個程度上代表這一種遠古時代的純粹,也是現實中的一種缺陷。很顯然的,認同後者的比較多些。剛開始的幾個月總是不得安寧,冷嘲熱諷中絲毫不見他們所謂新人類的素質,半神也因為自身算是脫離裡了他們想像中的原始而高傲了起來。倒是城中少數的一些純血神族與惡魔都想拿我當人界的代言人,說是什麼我是最終神存在的證明----那當然都是鬼話----至少我這樣覺得。
除了某些機甲真的當我是舊時代的紀念,能跟我好好談話的就只有那些心靈系的新人類,不過既然是心靈系的,在一起總是有種被窺視的感覺,所以也不好交心。兩三年來,居然又有半神來找我攀談,而且還說什麼要報恩云云,不能找個真實一點的謊話嗎?
銀髮女孩完全無視圖書館不能說話的原則。「他們的故事可沒有我多。」並且擅自坐在我旁邊的沙發上。
看來是存心的。
我也只能用我最一貫的方式來防禦,毫不客氣的用眼神打量著她。及腰的銀髮、靈氣的輪廓還有一點秘密的瞳孔。服裝倒是與一般的青少女無異,鑲了鐵片的靴子感覺十足沈重,短裙長襪配上紅色風衣輕巧又不失莊重。這讓我有點難以抉擇是否要用冷言冷語把她氣走或至少讓她自討沒趣,一則因為那個血系的脾氣一向神秘,二則她其實挺漂亮的。
管他的,我這麼想,見招拆招吧,最糟也不過就是再被笑一回。
「那麼,讓我拯救這個世界一回如何?」我就當她理解能力特強,直接跳回最開始的那句話。
只見她對我微微笑,靈魂有一種差點被吸走的感覺「都依你。」
然後,我的生命從一個沒想像過的角度開始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