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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至今尚未見到版上繁化,小弟心頭難耐來發解解養( ͡° ͜ʖ ͡°)百度貼吧譯者大佬:hhh0578
在此先行附上此大圖庫連結,若有其他大大創作則如下封面附上!
附上近日此作圈內很夯的捏他PV,同為おわり大神製作
本篇大綱:
「劇情分歧點是第一章的第三次死亡後,假如沒有大叫招來劍聖的話……」
以此為轉捩假設的人生走向
※ ※ ※ ※ ※ ※ ※ ※ ※ ※ ※ ※ ※
慣例的愚人節企劃。
和本篇是平行世界,所以角色的關係會有很大變化,也可能會有崩壞的角色,請各位懷著包容的心閱讀。
——佔據了整個意識的,是以肉體為中心擴散開的劇烈【熾熱】。
【咕、嗚嗚嗚嗚!好燙】
昴的臉面緊貼在堅固的地面上,他知道自己正趴伏在地。但是,能夠助他站起身的手腳卻一動不動。
就彷佛,自己不是自己,肉體的自由被完全剝奪。
但是,只有這份灼熱正在永無休止地灼燒著昴,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好燙,好燙好燙好燙好燙好燙好燙好燙。
一張開嘴,比起慘叫首先湧出的是大量的鮮血。
在劇痛與苦楚的最後,又幾乎溺死於自己湧出的鮮血中。昴正品嚐著這個世界上最為極端的苦痛。
——自己,到底做錯什麼了。
想要從這份痛苦中解脫出去的願望,在他的腦海裡不斷重複著這樣的哭訴。
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的確,自己的生活方式絕對說不上是值得褒揚。但是,也絕對不應該落得這種下場。不管是誰,都應該不敢說自己平日里的為人正直廉潔到可以傲視全人類。都應該有讓自己不堪回首,讓自己後悔不已,讓自己不忍直視,讓自己自我妥協的經歷吧。
但卻為什麼,只有自己會遭到這種事情。
為什麼,這份命運對其他所有的人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只向自己逼迫而來。
【啊啊,可惡……】
在汩汩泉湧的血液裡,透出了這句低喃。
這是後悔,是對弱小的憎恨,是對命運的憎惡——,
——是對自己的,死心。
【————】
哪怕是受到瞭如此嚴重的創傷,遭受瞭如此的痛苦,經歷瞭如此令人不僅求死的經歷。
哪怕是被熾熱灼燒全身,被劇痛真正意義上地斬過四肢,甚至生命遭受威脅。
只因為刻在自己腦海中,不斷浮現的那位少女的身姿、微笑、和令人悲痛的死狀。
【我】
如今,再一次,把決心說出了口。把覺悟說出了口。把留戀、後悔說出了口。
哪怕挑戰無數次,垂死掙扎無數次,祈願無數次,也要抓到那份遙不可及的未來。
【疼痛】和【熾熱】都遠去,敗家犬就該像個敗家犬,不要臉地吼下去。
【絕對】
揮舞的利刃,無情地迫近猶如風中殘燭的瀕死生命。
不過,這都已經入不了他的眼了。因為,他早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要,救你。
就在菜月·昴再一次心生這份願望的瞬間,生命的燈火熄滅了。
※ ※ ※ ※ ※ ※ ※ ※ ※ ※ ※ ※ ※
——熟悉的光景再度出現眼前,讓昴感受到了奇妙的安心感和無力感。
【平安回來了,是嗎】
昴眺望著王都的人流,拾起一根樹枝在地面寫著【正】字,寫爽了之後用一腳將其抹消嘆了口氣。
菜月·昴,是出生在太陽系第三個行星地球上的普通輟學高中三年級生。
運動衫配運動鞋,再加上手上拎著從便利店回家時候的塑膠袋,看到這種隨意的打扮,不管是誰都不會對產生懷疑吧。
但是,這個道理只在價值觀相同,能夠正確理解運動衫、運動鞋和便利店這種橫讀文字的意思的文化圈裡才通用,
也就是說,這裡真正想說的是——,
【——異世界召喚,比想像的要難受得多啊】
和馬一樣大的蜥蜴拉著馬車,風塵僕僕地從眼前經過。
當然,這道風景在地球上是不可能看得到的。那麼,如果要問剛才那個是不是對馬進行了特殊的化妝,即主題公園裡的演員之類的,這也讓人難以苟同。
要說為何,蜥蜴並不僅僅有剛才那一頭,大道上四處來來去去的都是,而且驅使這種蜥蜴的人們也有很多都是有這種特殊化妝的。
人型野獸——裝作是獸人亞人這些種族的人類,光是在昴目光可及的範圍內就有二三十人。當然,和昴同樣的一般觀光客也有很多,但因為那些人名為外貌的個性也過於暴力,導致讓人難以意識到正常。
再說,繼續這樣逃避現實不可取。
這些獸人蜥蜴,不是演員也不是電影的特技。在這片文化圈裡,這才是理所當然的當代流行,在這裡昴才是異類而不是他們。
——主觀上已經在這裡度過了十幾天的昴對此痛感地不能再深了。
【……走吧】
昴停下這種無益的思考,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拾到的樹枝仍舊拿在他的右手,整個人飄飄忽忽地走向大道——不是外面人潮洶湧的大道,而是向著裡面走了過去。
和人群摩肩接踵的外面不同,這條弄堂被夾在兩棟高樓之間,人煙稀少。十分符合它小弄堂的氛圍,只是隔了一條街就安靜得恍若隔世。
說開了,就是在這裡不管發生什麼,慘叫也傳不到外面的大路上。
因此,若是像昴這樣一臉鄉下人進城模樣的人迷路到這個地方來,自然而然地就會有盯上他的惡人現身。
【喲,小哥。陪我們玩玩吧】
昴聽到聲音轉過頭去,只見三個人正堵在路前。
滿足了小中大所有需求的列隊,昴從他們身上感覺到了真正的調研能力。雖然不知道是調研什麼的。 (/*原文只有research,一般就是市場調研了吧*/)
【——】
昴歪過頭,望向和三人組反方向的道路。只見身後就是死胡同,要去大路只能讓這三個人讓路了。
那麼,這三個人到底有沒有讓昴出去的意思呢——
【喂喂,一臉呆相是要怎麼樣】
【看他還不明白現在什麼狀況吧。告訴他一下也沒什麼不好的吧】
看到昴慢悠悠的動作,三人卑劣地笑著開始包圍昴。在對方看來,昴渾身上下散發著外行人的氣息吧。
正是個好獵物,他們見到這樣的昴會蠢蠢欲動也無可厚非。
但是,這完全是他們看錯了。
的確昴不是很會打架,也沒有什麼學過格鬥技的隱藏設定。就是個外人,他們的判斷沒錯。
但是,昴在他們的應對方式上,可以說是身經百戰。
【——啊? 】
昴對大意的阿漢——被他起名為頓珍漢中的頓刺出了手。
昴的手中,握著剛才撿到的樹枝,這根並不怎麼銳利的樹枝,刺入喉嚨的柔軟部分,突破了那道柔弱的抵抗刺了進去。
【喂? 】
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讓頓瞪大了眼,站在他兩邊的珍和漢也都當場僵住了。
這樣頓就起不來了。然後,昴向還僵在原地的那兩個人裡身高適中的那位——珍伸出了空出的那隻手,昴抓住他的頭髮和耳朵把他甩了出去。不給他抵抗的機會。一口氣把他的腦袋撞到一旁的牆壁上。
一聲實打實的撞擊聲,珍就這麼靠著牆倒下,劃出一道血痕。
與此同時,脖子上還插著樹枝的桶跪倒了地上,翻著白眼倒下了。而且因為倒的姿勢不好,向前面倒下,使得樹枝插得更深了。
這樣,就廢了兩個人了。剩ㄈ下的一個人——。
【噫】
身材瘦小的男人——漢看到自己的兩位同伴一瞬間就被打倒,臉色發青。
如果他就這麼扔下兩人向外面跑去,和昴比腳力的話或許還會出現一線生機。
但是,漢的目光落到倒下的兩人身上,遲疑著是否要逃走。殊不知他們早就已經沒救了,把這唯一的一秒機會浪費在了猶豫上。
蠢貨。超蠢貨。對於這種蠢貨,就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咕、嘎,啊啊……】
昴用手抓住他瘦弱的脖頸,用力把他摁到身後的牆上。小小的身體掙扎著,就這麼被嵌到牆上拎了起來。昴的雙手不斷用力,絞緊。
漢被拎到和昴視線同等的高度,脖子被完全絞住的他拼命張開嘴喘著氣想要呼吸。但是,呼吸道被全力堵住,又失去了身體自由的他是不可能得到救助的。
【算上這次,你知道,我一共遇到過你們幾次了嗎? 】
【唔、這……】
【八十八次。所謂熟能生巧嗎。可笑吧】
昴盯著那張漸漸變得赤黑,眼淚口水涕泗橫流的臉說道。
但是,當然漢不可能有這份閒情。漸漸地,別說閒情就連抵抗都沒了,昴把失去了抵抗的身體扔在了地上。
昴看著倒在地面上的三人,為了以防萬一姑且重重踩了所有人的頭。昴感受到運動鞋鞋跟下傳來踩碎的感覺,這才放心了下來。
頓的腦袋比較大,需要要用力踩五次。只有這點不管來幾次都很難把握。運氣好的時候,一人踩一次就夠了。
【勒脖子看來是個下策啊。 ……手感心情都不好,下次不這樣了吧】
昴反省完之後從珍的身上搜刮出兩把小刀。然後把三個人的屍體適當地拉倒路邊,一臉淡然的離開了弄堂。
從進入小路,到遇到桶慶漢,其實都不過是短時間內發生的事情。雖然在處理頓珍漢的時候稍微費了點時間,但其實也才不過十幾秒。
昴加快腳步穿過外面的打倒,前往目的地。
【————】
昴望著大道的模樣,為自己趕上了時間而安心了下來。
這條大路被稱為商業街,這里和其他地方也沒什麼兩樣,人來人往,證明了王都魯格尼卡是個繁盛的地方。
光是站在這裡,這份喧囂都足以讓人耳膜發疼。
不過,這份喧囂,突然變成了不同意義上的騷鬧。
【——等一下!真是的!等一下啊! ! 】
完美破開大道上這份喧囂的聲音,如銀鈴般讓人聽了耳朵懷孕。
這份聲音中有著走投無路的焦急,但也沒法隱藏說話人生性的溫和儒雅,而這道聲音的說話對象則是傳過大道人流的某個嬌小身影。
【嘿嘿】
一名金發的少女發出這樣小貓般的笑,在人流的縫隙間來回穿梭。她的手中握著一個正在發光的東西,整個人散發著工作完成的氛圍。
然後,一道淡藍色的光輝——冰槍以少女為目標橫穿大路飛了過去。
【——! ! 】
這道出乎意料的攻擊讓少女吃了一驚,連忙左蹦右跳地避開了冰槍。
在人數眾多的大路上釋放的魔法攻擊使人群出現了些許混亂,王都的人們一齊讓開了道路,滿滿地不想與之掛上關係的態度。
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在王都,發生騷動是常有的事——倒也不至於,只是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啦。
無論如何,穿過這片讓開道路的人牆,就能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
在見到【她】的瞬間,昴就感覺自己的世界彷彿被完全凍結起來了一般。
風、人聲、甚至時間都不在自己的感覺之下,所有的意識都被抽離這幅身軀。
銀色的長發舞動,如寶石般的紫紺色眼瞳閃爍著堅強的意志,裹著她那皎潔纖細手腳的是就彷佛為妖精量身定做的神秘白色服裝——。
她的目標,是在眼前東竄西跑的金發少女——菲魯特。
菲魯特搶走了她的東西,然後她正為了拿回那個東西奔走王都。從這裡開始,通往的將是她避無可避的不幸命運。
但是,他不會讓事情變成這樣的。
絕對不會,讓她被【死亡】的命運捉住。
【我,絕對會救你】
昴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第八十八次立下了誓言。
不知道已經打破了那麼多次的誓言到底有什麼說服力。
雖然不知道,但只要不放棄,只要繼續鬥爭下去,只要繼續心懷著救她的願望——,
【等著我。 ——莎緹菈】
※ ※ ※ ※ ※ ※ ※ ※ ※ ※ ※ ※ ※
在死亡的時候能夠讓時光倒流的能力,【死亡回歸】。
昴利用【死亡回歸】的能力,已經讓這個世界重來八十八次了。
挑戰的次數即將破百,這一切都是為了將那位銀髮的少女——莎緹菈從命運的死胡同裡救出來。
【都已經嘗試了各種方法各種試錯了……沒法像頓珍漢那樣解決啊】
這就是昴在這個命運最大的強敵——艾爾莎·葛蘭西爾特特身上得出的結論。
委託菲魯特盜走莎緹菈徽章的就是名為艾爾莎的漆黑女人。這個女人,是無數次將莎緹菈逼上死路的危險人物。
至今為止八十七次的挑戰中,昴無數次奔走,為了解決艾爾莎以此來確保莎緹菈的安全。但在艾爾莎非人的戰鬥力面前屢戰屢敗,超過五十次被開膛破肚丟去性命。
喜好開膛的sadist艾爾莎並不是能夠戰鬥獲勝的對手。 (/*sadist:性虐待者,俗稱抖S*/)
如果她是和頓珍漢差不多的人的話,只要某種程度上讓行為模式化,就能夠找到一套必勝的方案。然而,強如艾爾莎,不管昴想要做什麼,都只會在一瞬間腦袋落地。
雖然實際上不是掉的腦袋,而是好幾次被眨眼間開膛破肚就是了。
昴不可能打得贏她。菲魯特,羅姆爺,莎緹菈也是一樣。
在得出這個結論後,昴選擇的戰鬥方式是——,
【好棒!好棒!只是,再能多讓我開心一會兒該多好! 】
【咕啊啊啊——! ! 】
黑色的刀刃上下飛舞,捲起道道劍風,鮮血隨之噴湧。
倒在大路上的人已經兩手都數不過來了,渾身浴血的艾爾莎神情恍惚,看起來甚至感覺是正在連續不斷地高潮。
身處如此淒慘的地獄的艾爾莎,越是浴血就越添一份嬌媚。
聽說過去有位通過沐浴處女的鮮血來保持青春的女性,被成作是吸血鬼,而此刻的艾爾莎的姿態正彷彿【吸血鬼】。
【……這也不行,嗎】
昴藏身在屋頂上嘆息著瞇起了眼。
這裡是貧民街的一角,周圍被廢墟包圍顯得格外寂寥,血腥的地獄以這片廣場般的空間為舞台不斷擴張。
與艾爾莎戰鬥的王都衛兵紛紛倒在了她的利刃下。
他們接到一位善意市民的通報,說是發現了危險人物艾爾莎·葛蘭西爾特,於是他們為了逮捕她而出動殞命——這份光景讓這位善良市民內心沉痛不已。
【沒想到,普通衛兵和艾爾莎的實力差距居然有這麼大……】
這樣的話感覺就像是在為了取悅艾爾莎而送上活祭品一樣了。
昴期待的是守護王都的士兵能夠有什麼魔法般的力量強化肉體,然後和艾爾莎戰個天昏地暗,可是看起來還是期望過高了。
果然,艾爾莎的實力在這個世界也是獨樹一幟。
昴對艾爾莎的憤怒越加難以抑制。但是,不管再怎麼憤怒,僅憑昴的力量是無法阻止這位凶狠的女人的。
僅憑衛兵們拼運氣的攻擊,怎麼都不覺得能夠打到艾爾莎。
【再看下去也是白費功夫嗎】
雖然有點對不起衛兵們的犧牲,但這次嘗試就讓它在這裡結束吧。
並不是打算提醒他們逃路,只是他們在這裡死了的話,昴最後也會失敗死去,他們在重來的世界還會活過來的。
既然是為此而做出的犧牲,現在就先忍痛讓他們去送死吧。如果有下次機會,一定不會對他們抱有任何期待的,就安安心心讓他們守護王都和平去吧。
昴得出這個結論後,抽身離開了現場。
【——阿拉】
艾莎爾舉著刀,停下了腳步,舌頭抿過染血的紅唇。
四溢的狂喜和殺意,是已經厭倦了虐殺衛兵的艾爾莎找到了新獵物的最大證據。於是,被選為艾爾莎可憐活祭的是——
【——到此為止了】
一瞬間,讓昴產生了站在那裡的是紅色火焰的幻覺。
【————】
昴屏住呼吸,擦亮眼睛,再次望去,這才終於認識到站在那兒的並非火焰而是人。
那是一名青年,擁有赤炎般的紅發,澄清藍天般的碧瞳。
仔細看去,他那飽受鍛煉的柔軟身軀身著潔白服裝,腰際掛著可怕的誇張大劍。
他的五官端正的猶如神蹟,走在街上回頭率百分之百。這是跨越了性別的美麗,這種富有包容性的美麗或許是出於青年沈著的站姿。
一眼,就讓人從靈魂上感覺到了他是於世間萬物不可一言而喻的存在——。
【騎士萊茵哈魯特……! 】
【你們退下。她……是『獵腸者』。已經犧牲太多人了。不想再讓犧牲者出現了】
面對倖存衛兵們顫抖著的聲音,青年——萊茵哈魯特微微伏下目光說道。
這是他對如草芥般被屠戮的性命的憐憫,也是對造成這一切的艾爾莎這名殺戮者的義憤。
遠遠望著這一切的昴,對於萊茵哈魯特這名青年的生性已經窺斑知豹。
這位男性正以何等正當的理由、正當的思考,以正當的精神,對此表現出著憤怒啊。
悲嘆死亡,憎惡殺戮,後悔力所不及,然後以後悔孕育信念。
這就是,這位名為萊茵哈魯特的青年——騎士的生存之道。
【萊茵哈魯特·梵·阿斯特雷亞。是『劍聖』的家係呢。好棒,好棒啊! 】
【這不過是我難以承受的過度評價呢。你,是『獵腸者』沒錯吧】
【是呢,正是。這可不好。怎麼辦呢。明明有著重要的工作,居然在這里和你見上面了】
艾爾莎神情恍惚著透露出熾熱的呼吸,望著萊茵哈魯特的濕潤眼裡充滿熱情。
另一方面,萊茵哈魯特的表情則是十分嚴肅,碧藍的雙眸裡充斥著使命感,玩心全無。
思想處在兩個極端的兩人面對面,得出的結論卻是一樣的。
相互廝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本來說真的,我應該勸你投降的……】
【面如這個慘狀,你還能對我說這種話?真溫柔呢。不管是對我,還是對他們,這都溫柔到讓人覺得殘酷呢】
【——不,我也和你是一樣的想法。在這裡予以你酌量,對他們的死而言必然算不上誠實。所以,我不會說希望你能投降】
對於愉悅地踢著倒在一旁的衛兵屍骸的艾爾莎說的話,萊茵哈魯特緩緩地搖了搖頭。
然後,他向一旁的衛兵伸出手,簡短地說了【劍給我】字。
【務必,拜託了】
收到指示的衛兵遞出劍,萊茵哈魯特握著劍確認著手感。艾爾莎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不用腰上的劍嗎?明明人家還聽說傳聞,想要體會一下龍劍的鋒利的】
【不巧,這把劍有著能夠看穿值得拔劍的對手的性質。雖然這個性質讓人有點頭疼,不過這把劍似乎並不中意你的樣子。相對的,就用這邊的劍來當你的對手吧】
【呼嗯】
看到萊茵哈魯特沒有使用腰間的劍,而是藉了一把劍擺出了架勢,艾爾莎嘆了口氣。
然而,這種讓人認為她有所不滿的態度也只在一瞬之間。這位女性當即切換了態度,與眼前這位青年的戰鬥及其血的預感讓她一舔自己的紅唇。
【『獵腸者』,艾爾莎·葛蘭西爾特】
【『劍聖』家系,萊茵哈魯特·梵·阿斯特雷亞】
相互報上家名的兩人化作疾風在廣場中央碰撞。
勝負,只在這一擊下就決出來了。
沒有任何花哨的斬擊產生光的螺旋,衝擊波將貧民街的一角完全擊垮。
被稱為【劍聖】的男人的劍擊,正是【力量】其本身。
昴瞪大著雙眼,望著這道光景。
淚水滑落臉頰,膝蓋顫抖著,卻至始至終不知道原因何在——。
※ ※ ※ ※ ※ ※ ※ ※ ※ ※ ※ ※ ※
昴的計劃,以不同於預料的發展方式,達成了打到艾爾莎這一最大的目的。
萊茵哈魯特的參戰出乎意料,不過自己的願望達成就是萬歲了。
多虧這個,莎黛菈被搶走徽章的事情也平安解決了。菲露特和羅姆爺沒能和交易對象艾爾莎見上面的話,自己也就沒必要非要自己從他們那裡拿回莎黛菈的徽章了吧。而且,莎黛菈應該也不會一怒之下殺掉那兩個人。
以盜品倉庫為中心的故事,就這樣在最少人物登場的情況下結束了。
這就是昴所希望的結果。
所以——
【——你,為什麼要幫我? 】
【你不相信我也沒關係。不過如果說你願意就這麼在衛兵的重重包圍下,甚至沒法復仇的話,就這麼砍了我逃走隨你逃吧】
【————】
昴厭惡般地對背後靠著牆壁蹲坐在地上的艾爾莎說道。
她全身是血,黑色的服裝也破爛不堪,白色的肌膚裸露在外。不過,由於肌膚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就連讓人感覺到羞恥的餘地都沒有。
而且,昴本來對艾爾莎就不抱有身體上的興趣。
只是,想著能夠利用一下她,就趁這個機會來了。
【衛兵正滿眼充血地在找你。不過我給他們指了反方向的路,所以要注意到這邊估計還要好久吧。傷勢怎樣? 】
【好痛哇。好痛好痛,感覺要死了。呼呼,真棒】
【我是沒法理解你的感性啊。不過你死了就麻煩了,我倒是想為你做點什麼呢】
好不容易冒著危險讓艾爾莎活下去了。
如果在這裡被打倒,甚至說昴自己也成為了衛兵的搜索目標了的話,這次偶然進入的莎緹菈存活路線就泡湯了。
不過那個時候就那個時候再說吧,現在自己只是在結果出來之前不停投色子而已。
【能夠,找到向貧民街東南邊去的路嗎?這麼一來,我就能和妹妹匯合了。傷勢也能讓她處理,逃脫路線她也應該能夠準備】
【妹妹!哈,居然說是姐妹,還真是精明啊,真無可救藥】
自己又沒有被信任,就算被信任了也只會覺得噁心,不過艾爾莎的話還是讓昴找到了擺脫眼前難關的一線生機。
在逃走的時候他們早已來到了相當南邊的地方。從這裡要去艾爾莎說的地方並不需要多久。
昴用艾爾莎拿的聖金幣之類的東西收買了貧民街的人,讓他們妨礙衛兵的搜索,引導他們去不同的方向了。沒有、問題。
【我想不通呢,你的目的】
【只是想讓你欠個人情而已。總有一天,說不定就有用了】
【人情,麼。這可真不可思議。 ——你,不是那麼想要殺死我的嗎】
艾爾莎搭在昴的肩膀上,對正在提供幫助的昴如是說道。艾爾莎仰著頭望著昴,黑色的眼瞳近在眼前,彷彿在窺探昴內心深處的感情。
不過,根本不需要她這麼刺探。昴眼中的回答正如她說的那樣。
如果可以,昴真想立馬就把艾爾莎殺死在這裡。不過,如果就這麼不考慮先後直接上,哪怕是瀕死的艾爾莎昴都打不過,而且這種想法也太鼠目寸光了。
昴現在認為自己正處在一個十分偏激的遊戲環境裡。
考慮各種各樣的方式,嘗試各種各樣的錯誤,以最佳選擇為前提進行戰鬥。
想像成是將棋,這可不是容易到只要把棋盤上的所有旗子吃掉就能贏的遊戲。
如果可以,化敵為友。如果有機會,甚至不惜改變自己的立場。
為此,哪怕對方是自己打從心底想要殺死的憎惡對象,也要利用。
【我啊,很想殺你。總有一天,要殺了你。但是,不是現在】
【這樣】
昴對此根本不加隱瞞,就這麼把自己的真是想法全盤托出了。
如果艾爾莎是慎重的那類人的話,必定會當場殺死昴以絕後患。但是,昴確信她不會這樣。
這是至今為止的八十八次裡——被艾爾莎殺死了八十次以上的昴才會有的,殺意的確信。
【真棒呢。你和我,因為憎惡產生了聯繫。總有一起,必定。一定,你會向我證明你說的話呢。這可真是真是,太棒了】
【————】
艾爾莎那染血的紅唇露出微笑,就彷佛陷入愛戀的少女。
面對著這份笑容,昴打從心底,感覺這個女人是如此的恐怖。
※ ※ ※ ※ ※ ※ ※ ※ ※ ※ ※ ※ ※
【總有一天再會吧? 】
【那再見了,哥哥。謝謝你幫助艾爾莎】
在把艾爾莎交給匯合的深藍色頭髮少女之後,昴鬆了口氣。
等在艾爾莎說的廢墟屋子裡的是一名十多歲的幼小少女。昴一開始因為她的年幼而吃了一驚,不過只見這位少女十分習慣地為艾爾莎治療了傷勢後迅速做好了逃脫王都的準備,立馬就離開屋子了。
昴經歷千辛萬苦得到的報酬就是艾爾莎的聯絡方式。
這個報酬到底值不值得這次冒的險還不好說。
【這取決於我的行動了嗎】
昴脫下沾染了血漬的運動衫綁在腰上走了起來。
去的地方是和貧民街相反的盜品倉庫那邊。艾爾莎沒能去到那個地方,昴唯一關心的就是莎緹菈有沒有順利拿回徽章。
【————】
花了一點時間到達盜品倉庫的昴對眼前的景象瞪大了雙眼。
【這可真出乎意料】
讓昴發出這聲感嘆的是已經化為冰晶的盜品倉庫。
比起說是化為冰晶,更該說是倉庫被封閉在了冰裡。昴稍微向附近人打聽了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盜品倉庫的看門大爺,和他的孫女被衛兵帶走了。似乎是和可怕的魔法使為敵了的樣子……真不想扯上關係】
【這個,孫女和大爺都沒事嗎?魔法使呢? 】
【聽說沒有受傷,我對兩邊又都不熟。問夠了吧】
或許是昴咄咄逼人的態度讓男人感覺到了惡寒,他揮開了昴的手臂,快步消失在小路的黑暗里遠去了。
昴望著他的背影反芻著他的話,安心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男人說的話有多少是真的,但就剛才的話聽來至少沒有死人就沒錯了。
菲魯特和羅姆爺會被抓起來也是沒辦法,畢竟幹的這個行當。也該暫時得吃幾天牢飯反省一下自己的行為了。
而且,莎緹菈沒事。昴知道自己遂願幫助了她之後——。
【——那麼。這之後,我該怎麼辦呢】
昴撓撓頭,感覺自己失去了目標。
被召喚到異世界,拿到了【死亡回歸】的能力,隨後用它幫助了老好人的可愛銀髮半精靈。
為此,死了八十七次。
【糟了啊。還是再死一次,從艾爾莎那裡問出為什麼要偷莎緹菈的徽章比較好嗎……? 】
本來應該在背受傷的艾爾莎過去的時候問出來的,疏忽了。
不過,如果在那個時候問出來,讓艾爾莎知道自己心情上是偏向莎緹菈的話,也不知道她會採取什麼行動。
結果來說,現在昴和莎緹菈都還活著。如果,這個選擇才是正確的話。
【如果可以,真想再多了解莎緹菈一點啊……】
莎緹菈是從哪裡來的,是要去哪裡,還能見到嗎,都不知道。
為此不斷重來倒也是一種方式。
不過要說除此以外的方法——,
【——你們,能夠告訴我嗎? 】
在結冰的盜品倉庫前,昴雙手插在口袋裡回頭道。
明明,感覺不到人的氣息。但是,卻能看見昴的眼前站著無數的人影。
這是由一群面容平凡的男女老少構成的,毫無團體感的團隊。
然而只有一點,能夠說得上是統一的,那就是他們的雙眸。
不管是誰,眼神都是死的。因為,都染上了瘋狂,渴求著狂喜。
昴若是照鏡子,倒映出的也一定是同樣的眼神。
【————】
這份感傷讓昴嘴角露笑,他抬起頭。
月光皎潔得令人害怕,默默地俯視著冰凍的盜品倉庫以及這群狂人。
※ ※ ※ ※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