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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論反】11-1 秩理銘光

鏡道記 | 2023-05-27 19:00:15 | 巴幣 1018 | 人氣 233


  希臘曾經有位作家提出過這麼一個著名的假設:

  「如果忒修斯船上的木頭逐漸被替換,直到所有的木頭都不是原來的木頭,那這艘船還是原來的那艘船嗎?」

  而在雷爾特的記憶裡,教導他的靈魂學者也曾經提出過一個類似的構想:

  「如果在一個完整的靈魂將要消散時把他重新聚攏起來,那麼這個新生的靈魂晶體或許就會以那個人的意志作為主體,而我們也能因此得到一個『純淨』的完整晶體。」

  「欸?那樣豈不算是另類的復活?」

  「雖然看起來是這樣,可是被參雜了其他碎片之後,這個靈魂復甦時真的還會是原本的那個人嗎?」

  「欸......被你這麼一講,總覺得有點褻瀆生命啊。」

  「所以才沒有靈魂學者敢碰觸這個底線進行實驗啊──」

  從過去的思緒中清醒,拾荒者先生回過神來。

  戰鬥結束之後,把收拾現場殘局的工作交給騎士團,他們帶回了昏睡過去的希艾妮絲。將她安置在自己的房間裡,雷爾特隨即和其他人再度回到了希伯雷的辦公室,一齊沉默地盯著這顆理論上是雅蕾妮本人的靈魂晶體。

  他不希望少女會自責於是她自己害死了她的母親,再加上還想要看見這場一家團圓的喜劇能夠延長它持續的時間,於是他才使用了『聚靈』,將雅蕾妮那幾近消散的靈魂成功聚回。

  ──

  【純粹靈魂晶魄(雅蕾妮‧伊菲革涅亞)】

  沉睡著雅蕾妮‧伊菲革涅亞意志的晶體,若能找到足以蘊養靈魂的寄宿之物,有朝一日便能喚醒這位深愛家人的活潑神使。

  ──

  儘管從『真知之瞳』的鑑定結果上看,他好像確實是把神使女士的靈魂給保留了下來。然而在想起那個學者的假說後,他也沒辦法很篤定。

  『真知之瞳』固然能夠幫助他知曉諸多隱密,只是種種使用的經驗下來也表明它並不代表「全知」。牽扯到意志之類複雜的問題,真的可以憑它來輕易斷言這就是「雅蕾妮‧伊菲革涅亞」本人嗎?

  不妙的想法在腦袋裡兜兜轉轉幾圈,越思考越覺得麻煩大了的雷爾特不禁往希伯雷那邊看了一眼,腦門上忍不住流下幾滴冷汗。

  擅自玩弄當地領主妻子的靈魂,這似乎比讓她安祥地離世還要糟糕耶。

  「......所以這就是,母親的靈魂嗎?」

  最後是由希雅妮絲打破了這片沉默。

  少城主小心翼翼捧起放在桌上的結晶,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晶魄所散發出的純淨色彩。

  「......啊,嗯,理論上是。」

  「理論?你不會對雅蕾妮女士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吧?」

  聽見這股有些心虛的語氣,法師小姐不禁懷疑地看向拾荒者先生。只見他眼神飄移,神情緊張,看上去完全是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怎麼可能呢大小姐!您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那你倒是看著我的眼睛再好好說一遍。」

  「哎呀......

  雷爾特艱難地掙扎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不忍良心的苛責,將自己剛才所想到的說了出來。

  「總之,正是因此我無法乾脆斷言,這就是雅蕾妮女士生命的延續,抱歉。」

  「你無須道歉。」

  然而希伯雷聽完卻是搖了搖頭,向看得入神的希雅妮絲問道:

  「可以讓我看一下嗎?」

  從希雅妮絲的手裡接過這顆妻子的靈魂凝聚而成的晶體,希伯雷閉上了眼睛。

  「雅蕾妮本該就此消亡,可無疑是你存續了她的意志。哪怕如你所說或許會被混雜進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但只要她的意志猶存,她就仍然還是她。」

  靈魂的晶體本應清冷寒涼,不過當它被轉交到了希伯雷的手中時,他卻能從中感受到一陣屬於人體該有的溫暖。

  「這一點,我相信我的妻子。」

  就彷彿是那位天真爛漫的神使正以這樣的方式,無聲地告訴他自己現在還好好地存在於這裡。

  「如果不是因為你,她不會擁有這個機會,是我們應該向你道謝才對。」

  將手中的晶體置於胸前,希伯雷睜開眼睛後便微微躬身,鄭重地低下頭來,表達了自己最大的敬意。

  「雷爾特先生,克蘿莉亞小姐,包含女兒的事情在內,我十分感謝兩位的幫忙。」

  「欸?啊?哦?那個,也沒什............

  「希伯雷先生,要道謝的話還有點早了──」

  看著被感激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的雷爾特,克蘿莉亞決定接過話題往下說道:

  「畢竟想要讓雅蕾妮女士可以真正意義上的『復活』,還需要找到能夠蘊養靈魂的物品才行。」

  說到這裡,克蘿莉亞轉頭問道:

  「所以那個寄宿之物是什麼,雷爾特,你有頭緒?」

  「啊!對對對!」

  聽見這個問題,雷爾特這才找回了自己的節奏,輕咳了一聲,隨即說道:

  「既然理論上才有的純淨晶體現在有了,那麼現在只要再找到一柄可以承載意志的武器就行。」

  「承載意志的武器?」

  希雅妮絲疑惑地開口,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是的,前些天我跟您說過,靈魂學者們進行過讓武器誕生意志的實驗。隨著實驗不斷地失敗,他們因此得出了一個結論:對於被賦予靈魂的武器也應該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被人珍惜著使用過。」

  「被人珍惜嗎?為什麼?」

  「雖然遠不及靈魂學者們有意的施為,不過生者在不經意間散發的靈魂碎片似乎偶爾也會附著在物品上面。尤其像是陳舊的武器更加容易沾染帶有使用者強烈情感的碎片,所以他們認為這類武器能夠承載晶體駁雜的重量,進而提高誕生意志的成功率。」

  「原來如此。」

  「因此這所謂的寄宿之物啊,只要是被生者時刻珍惜的物品都有辦法當作寄宿之物,理論上就連日常中的鍋碗飄盆其實也行,畢竟蘊養主要還是看人啊。」

  雷爾特說完以後,無奈地嘆了口氣。

  「只可惜,我只是個興趣使然的半吊子,到底怎樣才算可以好好承載意志我就──那個不好意思,希伯雷城主,您忽然把您的佩劍遞過來做什麼?」

  「如果是要傳承意志的武器的話,那麼我可以確定這柄長劍正好就是。」

  「欸......

  「這是伯羅奔尼撒家歷代家主必定繼承的佩劍──『秩理銘光』。」

  拾荒者先生頓時傻愣地接下這柄歷史意義非凡的佩劍,下意識地開啟了『真知之瞳』:

  ──

  【秩理銘光】

  類別:武器(長劍)

  品質:史詩

  屬性:物理攻擊力+320
     秩序屬性+15

  特效:『明心』──吾心吾行澄如明鏡,劍上的箴言庇佑踐行此道的後來者。大幅降低意志干擾類法術的影響效果。
     『銘言』──伯羅奔尼撒家的訓誡銘刻於劍身,向繼承者們宣告此劍傳承的意志。
     『秩光』──積累了伯羅奔尼撒家的使用者世代傳承的崇高理念,秩序對於踐行者所降下的祝福之光。攻擊混亂生物時造成的傷害翻倍。

  建立伯羅奔尼撒之名的開拓者──希洛‧伯羅奔尼撒委託了當代熔心教會的大主教,使用韌性極強的地心炎鐵、柔軟度極高的洛菲斯柔銀混合而成的複合金屬製作,經歷了無數次的焠火之後,由魔法祝禱而成的名劍。

  銀白色的劍身上印烙著水色流光的銘文,每當使用者貫徹自我,揮下飽含自己意志的劍刃,劍上的流光便會爆發出強烈的光芒,高傲地宣揚自己的存在不容被世俗的塵埃所掩蓋。

  「意志之傳承,秩序之榮光,於文明長存,願後來者謹記。」──希洛‧伯羅奔尼撒

  繼承伯羅奔尼撒之名者的專屬物品

  ──

  看著『真知之瞳』上面顯示的資訊,他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又看向一臉正色,沒有任何動搖的希伯雷。

  「啊這......

  史詩武器。

  儘管這幾個月下來史詩品質的東西他見過的也不算少了,但是這卻是頭一次見到一把真正的史詩武器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用著上好的材料鍛造而成;有著一段自身豐富的過往,只有這樣的武器才有資格被稱作史詩武器。他還記得自己在遊戲裡,經常只能在論壇上看著別人貼出這種武器流下羨慕的口水。

  「還不夠格嗎?」

  見到雷爾特機械性地重複上看下看的動作,希伯雷開口問道。

  「啊,不,這,倒也不是,但......

  拾荒者先生還沒脫離震驚的狀態,支支吾吾的話語脫口而出。然後他猛地搖了搖頭,壓下自己心底升起的慾念。在法師小姐好似感受到什麼而變得懷疑的眼神下,他整頓好腦海中的語言,重新認真地開口說道:

  「只是我先前也提到過,靈魂學者的實驗從來沒有『成功』哪怕一次過。」

  他頓了一下,有些猶豫地說道:

  「最壞的結果,不僅是這柄長劍,就連雅蕾妮女士的靈魂晶體都可能為之破碎,所以......

  「沒有關係。」

  「欸?」

  希伯雷搖了搖頭,果斷地回應道:

  「長劍如果損毀,那也不過是失去一柄好用的武器而已。至於雅蕾妮──」

  感受到手中的晶魄傳來的溫度,希伯雷緩緩地說道:

  「我們不該因為擔憂希望破碎的可能,從而止步於此。」

  「這、這樣啊......

  儘管拾荒者先生不認為史詩武器的毀損是件能夠輕描淡寫過去的事情──更別說這柄長劍的性能顯然不只是「好用」而已。不過既然武器的主人都做出了表示,他好像也沒有任何反對的立場。

  只是──他不禁轉頭看向少城主。

  「怎麼了?難道說──雷爾特你其實沒有學會那種將靈魂賦予武器的技術?只是現在這種場合難以開口?」

  希雅妮絲疑惑地歪著頭,頗為善解人意地推測道。

  「啊不,也不是這麼回事。就是那個,少城主,您算是這把劍的下一任繼承者,所以......

  「......所以你想挑撥人家親子之間的感情?」

  「我不是!我沒有!」

  希雅妮絲聞言不禁表情輕鬆地笑了笑,隨後將她的回答告訴了雷爾特:

  「我想,現在沒有比這柄長劍更好的選擇。況且父親說得並沒有錯,因此我尊重父親的決定。」

  好吧,這下是完全沒有退路了,伯羅奔尼撒家的人還真是從某種意義上各個都很開明啊。

  雷爾特慎重地從希伯雷手中接過晶魄,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了好幾次。做好心理準備以後,他才將長劍從劍鞘中抽出。

  銀白的劍刃淡然地昭示著自己的輝光,雷爾特盯著這柄象徵伯羅奔尼撒家意志的長劍好一會兒,隨後將保存著雅蕾妮的靈魂晶魄靠近了長劍。

  他衷心期望著,這段故事終能圓滿──

  ......

  正當雷爾特好不容易鬆了口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頓時從外頭傳來,辦公室的大門隨之被打開,緊接著聽到希艾妮絲慌慌張張的聲音:

  「母親她!她!」

  雷爾特回過頭,表情尷尬地說道:

  「呃......我先說結論,您母親變成您父親的佩劍了。」

  「欸!?」

沒有準時發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個。
對不起

創作回應

初代超越之神_丹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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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28 09:09:12
初代超越之神_丹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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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28 09:09:47
鏡道記
止まるんじゃねぇぞ
2023-05-28 11: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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