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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反】9-20 責任歸屬

鏡道記 | 2023-02-25 15:00:00 | 巴幣 22 | 人氣 161


  在城主的好心提議之下,三人暫時從辦公室解散,一段時間之後再集合。

  雷爾特在女僕的指引下借用了宅邸裡的一間浴室,稍微沖洗一下,然後從道具欄中拿出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換上。

  「哦!大小姐!您來啦!」

  走出配有浴室的客房,雷爾特就看到克蘿莉亞帶著小水鼠們,以一副嚴肅的表情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沒事就好。」

  看到拾荒者先生表現出一副神清氣爽的態度,還能充滿活力地和自己打招呼,似乎不像是有什麼大礙的模樣。法師小姐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原本緊皺的眉頭也跟著鬆開。

  「終於!您終於!終於像是個正常的夥伴了啊!大小姐!」

  「......你還是出事算了。」

  克蘿莉亞撇了撇嘴,冷淡地回應道,對於雷爾特的感動之情絲毫不以為意。

  雷爾特倒也不在意,反正她的毒舌早已是日常之中如同家常便飯之類的事情。在想著接下來該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回憶起了剛剛發生的種種,不禁苦笑著說道:

  「不過,這次真的是給其他人添麻煩了啊。」

  「?」

  聽到他沒來由地說出這句話,克蘿莉亞歪頭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吶?」「吱?」「吱吱?」「吱吱吱?」

  而小水鼠們也跟著有樣學樣起來。

  「你......

  「哎呀,不要那麼看我嘛.......

  聽完了整件事情的始末,法師小姐露出了一雙看著不可燃垃圾的眼神,久違地深深刺痛拾荒者先生幼小又脆弱的心靈。

  「搞了半天,結果冬末信使居然是你招來的。」

  她忍不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儘管冬末信使唐突出現的原因讓人猜不透,不過考量到春始教會就在這裡定居的緣故,似乎也不這麼奇怪。

  當然,莫名其妙襲擊拾荒者先生的理由,法師小姐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的。但是這下總算是真相大白了,原來是跟這傢伙把碧紫蝕芽撿回來給扯上了關係。

  「早就叫你不要亂撿東西......算了,不唸了,唸你也沒用。」

  「欸......

  不禁認為自己是不是終於被法師小姐給放棄,就在雷爾特懷著些許失落的複雜心情時,只見她繼續說道:
 
  「況且,按照你的說法來看,古木樹洞裡的碧紫蝕芽並非是什麼空間亂流導致它的出現,而是他種下的,是吧?」

  「啊啊,差不多吧。」

  回憶起狂信徒在戰鬥中吐出的那些充滿恨意的話語,雷爾特收斂起其他情緒,認真地回應道。

  固然沒從他的口中得到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他的隻言片語已經足夠將事情的概略連成一串。

  『亞』的神職是什麼?根據蘑蘑菇們所說,祂代表著『大地』,這也是祂被稱作『地母神』的由來。

  那麼『春母』呢?儘管還有著其他的神職,但祂同樣也擁有『大地』。

  一位神明通常不只對應一個神職,而相對的,一個神職也不僅僅只會由一位神明來掌管。

  神明會發生信仰衝突,信徒爭奪的根本原因也是在於此。

  同樣都是大地之神,你要選擇信仰哪一位?

  信徒的數量會直接影響到神明的實力,因此冬末信使所選擇的便是消滅敵對神明的信徒。

  或許對於宗教狂熱者來說,這種你死我活的爭鬥並不稀奇,只是雷爾特無法接受這種無端迫害他人的作法。

  「那麼要將對方不成事的仇恨當成你的責任來追究也很奇怪,更何況所謂的破壞儀式是我們一起做下的行為。所以,這件事的談論就到此為止吧。」

  「可是城主那邊還得給個交代吧。」

  儘管法師小姐沒要繼續探究的意思,不過拾荒者先生反而苦惱地雙手抱胸思考起來。

  「雖然應該是沒人死掉所以姑且沒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其他損害都造成了,更別說少城主還因此病倒了。」

  秩序能夠正常而穩定運作的前提,便是人們可以對自己身上必須背負的責任有所明悟。而對於這個秩序至上的城邦而言,分清事件的責任歸屬顯然是相當重要的一件事。

  冬末信使是春始教會的一員,他作為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也是毫無疑問,隱瞞起事情發生的主因將罪狀全部推到春始教會的頭上似乎沒什麼問題。

  只是想起剛剛活潑的祭司少女變得那一副膽顫心驚的模樣,雷爾特總感覺有些於心不忍。

  聽見拾荒者先生的話,法師小姐立刻想到,只要從那個狂信徒的口中拷問到一點情報,哪怕伯羅奔尼撒城那方不完全採信,至少也會懷疑兩人身上是不是藏有什麼吸引他的危險物品。

  他們畢竟不能說是一點責任都沒有。

  碧紫蝕芽在他們手中這件事,看來是很難隱瞞下來。

  「唉,真麻煩,那個冬末信使沒死,是嗎?」

  煩躁頓時纏繞起心頭,克蘿莉亞再度嘆了一口氣,然後開口問道。

  「雖然吐著血好像快死了,不過可能沒那麼容易吧。」

  儘管離開前最後瞥見他疑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還口吐鮮血,但是冬末信使好歹是操弄生命力來讓周遭生物走向死亡的專家,雷爾特並不覺得他會那樣輕易地死去。

  「是嗎,真是可惜了,居然沒死,該去補一下刀嗎?但我們身為善良陣營的一份子,似乎也不能隨便這樣做呢。」

  「嗚啊......

  也只是才幾個小時沒見面而已,法師小姐怎麼就變得越來越恐怖了啊。

  拾荒者先生不禁將跑回自己身上的小水鼠們護在懷裡,和他們一齊瑟瑟發抖著。

  「雷爾特!我們一起......啊勒?殺氣!?」

  正當雷爾特和克蘿莉亞的談話告了一段落,同樣盥洗完畢的琪爾薇跑了過來。本想開口邀請他一起前往城主的辦公室,然而在看到了克蘿莉亞的身影之時,直覺告訴她冒然靠近似乎會遭遇某種危險,於是不禁停下了腳步。

  「哦!琪爾薇啊!」

  讓吱一二三和芽吶吶回到自己的專屬座位坐好,雷爾特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輕鬆地打了聲招呼。

  「妳好,琪爾薇小姐。」

  立刻將自己不該展示在人前的那一面收了起來,克蘿莉亞也回過身,禮貌地點了點頭。

  「啊、啊!妳好......

  剛剛那滿溢出來的不祥氣息就好似錯覺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讓琪爾薇感到疑惑不已,只能迷迷糊糊跟著回應道。

  不過她很快就想到現在不是在意那點小事的時候。

  「雷爾特!我們一起去城主那邊吧!」

  祭司少女仍然放心不下她的職業危機。

  於是,在城主辦公室集合的人員變多了。

  不僅僅是先前的三人,另外還追加兩名,分別是克蘿莉亞和希艾妮絲。

  學徒少女在把她的導師帶來宅邸之後便與她暫時分別,回到房間將濕透的樸素衣賞換掉,然後穿著一襲與現在身分相符的服裝重新出現。

  順帶一提,法師小姐跟過來的時候大雨已經停了,自然也沒有需要盥洗的理由,所以第一時間就跑去找尋了自己的僕從。

  「雖然不知道那個大叔到底是發什麼瘋,但是春始教會絕對會為這起事件全權負責到底!」

  見到這個空間即將再次被靜默所包裹,琪爾薇率先說道,隨後深深地彎腰低頭,將事件的責任全部歸咎到自己所屬的組織身上。

  不管怎麼說,認錯態度一定要好,絕對不能讓城主挑到一絲能夠把自己趕出去的毛病。

  祭司少女下定了這樣的決心,於是她在還能鼓起勇氣之前十分努力地開了口。

  她深怕再晚個幾秒,被拖入那種令人窒息的沉默氛圍,自己就會失去這份能夠開口的勇氣。

  尤其現在場上還多來了兩位不苟言笑的大小姐,更是讓祭司少女坐立難安。她都不明白面對這樣恐怖的嚴峻陣容,為什麼旁邊那個階級跟自己差不多的僕從還能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心靈也太強悍了吧!

  「哎呀,那個,也不能說全都是春始教會的責任呢......

  沒有想到琪爾薇一張嘴就直接認分,雷爾特搔了搔臉頰,像是要緩頰一般開口說道。接著他看了克蘿莉亞一眼,見到她微微點頭示意之後,取得了許可的他繼續說道:

  「這該怎麼說才好呢?總之,我也有點責任呢。」

  「雷爾特先生的責任?」

  希艾妮絲疑惑地問道,在她從現場的騎士那邊得知的消息來看,僕從先生只是被無端地捲了進去,甚至還在第一時間保護了伯羅奔尼撒城的民眾,為什麼會有責任?

  「這個嘛,我想琪爾薇會比較清楚吧。主要是我撿到了一株比較特別的植物,那叫什麼來著?喔對!碧紫蝕芽,我沒講錯吧?」

  「欸!撿、撿到了!?」

  「這就得從我跟大小姐兩個月前在西里恩森林遭遇的事情開始說起了,我會盡量長話短說的,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講完嗎?」

  「我明白了,各位想要釐清整件事情的責任歸屬,那麼我認為把資訊開誠布公會是比較有效率的作法。」

  一直抱以沉默的城主開口回應,接著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隨後點了點頭。

  「到日落之前還有些時間,請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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