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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論反】9-15 冬末信使

鏡道記 | 2023-02-11 12:00:00 | 巴幣 1016 | 人氣 148


  喀擦。

  儘管還搞不清楚狀況,但是防衛本能仍舊即時運作起來。顧不得街道上還有其他人在場,雷爾特回身的同時直接從虛空中抽出了豬牙入突,俐落地將襲向自己的枯枝打落在地上,隨後視線看向了攻擊朝來的彼端。

  身著一件綠斗篷的男人正佇立在街道的另一側,彷彿有著無法化解的深仇大恨一般,憎惡的目光直直地鎖定著雷爾特。全身上下滿載的殺氣更是不斷地往外溢出,哪帕是個無關的局外人都能察覺到那股銘刻進骨子之中的殺意。

  「搞什──!?」

  毫無頭緒地被襲擊,雷爾特當即使用『真知之瞳』,想要確認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然而在看到了上面顯示的資訊後,他不由得如臨大敵一般,將手中緊握的匕首橫放在胸前。

  ──

  【德洛爾】

  種族:人類

  職業:冬末信使(LV.40)

  狀態:虛空侵蝕

  ──

  「開什麼玩笑......」

  為什麼,冬末信使會出現在這裡?

  對於這名男人的職業,拾荒者先生並非一無所知。

  冬末信使──那是除去春臨歌者之外,春始教會的另一種特殊職業。

  雖然任何人都知道春始教會的形象與生命息息相關,然而很少有人深入了解過,對於春始教會的那名『春母』而言,生命與死亡不過是一體兩面的同一事物。

  祂既能慈愛地向貧瘠的大地散播生機,也願意為了延續生機,殘酷地向繁盛的大地送上消亡。

  雷爾特至今還記得那個可怖的畫面。

  盈潤的春草化為枯朽的腐土,所到之處冰冷刺骨的寒風吹拂,所有生命皆不過在轉瞬間凋零而亡。

  就如同那名擁有『寒災』這一異名的冬末信使曾說過的話:

  「盛極必衰,因此我們必須割捨多餘的病枝,讓生機能夠延續下去。」

  冬末信使,他們的存在正是為了延續生命的整體。在他們看來,為其餘的生命贈予死亡,最終不過是為了讓「生機」可以循環往復下去罷了。

  對於個體而言,這份道理,無疑是不可承受之重。

  如果前世不曾與冬末信使直接面對面戰鬥過,拾荒者先生也不會知道,春始教會的內部竟然還有一支如此嚴酷的部隊。

  但是──照理來說,冬末信使作為春始教會的隱密力量,不該這樣大搖大擺地出現才對。

  難道說伯羅奔尼撒城被判定成必須剪去的「病枝」了?可是春始教會不還在這裡設立了駐點嗎?

  不對,等一下,他的狀態──

  「終於找到你了啊!破壞了獻祭的傢伙!」

  還來不及將腦中的資訊梳理清晰,伴隨著二度咆哮,綠斗篷男子一個箭步竄到了拾荒者先生的面前。逼得他只得中斷自己的思緒,揮動起豬牙入突,打掉對方手中再一次刺過來的枯樹枝。

  這節枯枝可沒有表面看上去沒什麼殺傷力,一旦被它刺中,寄宿在上面的力量就會開始抑制生命的活性,使人變得嗜睡。而在這場不可有差錯的戰鬥之中,拾荒者先生自然是不敢有任何大意。

  「雷爾特先生!」

  聽到了背後傳來的騷動聲,希德回過身來,就看見雷爾特正在與身分不明的男子纏鬥著。

  「我沒事!讓其他人先跑!」

  匆忙間轉頭大喊完,回過頭來,雷爾特再度打落了一根射向自己的枯枝。隨後從虛空中抽出樹人之盾,帶著要將對方擊倒在地的氣勢,向著前方用力一推。

  似乎是沒料到襲擊的對象居然還有餘力反擊,男子被推得禁不住一個踉蹌。但他很快地便穩住身軀,手中冒出了更多的枯枝,以快到讓雷爾特幾乎難以招架的速度不斷地擲出。

  「庫克爾騎士。」

  「在!」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掃去那些佔據心頭的茫然,快速地衡量了眼前情況的輕重緩急,找回平時狀態的少城主果斷地下令道:

  「趕緊發送求援訊號,現下以確保民眾撤離為優先。」

  「那那個僕從?」

  「相信他。」

  「是!」

  收到指令的忠心騎士迅速地行動起來,而希德則是再度做了一個深呼吸,緊接著高喊道:

  「伯羅奔尼撒城的居民們,現在請趕緊離開這條街道!」

  儘管現場的大部分民眾還搞不清楚目前的狀況,然而伴隨著領主後裔充滿威信的聲音在整個商業區擴散開來,發自內心相信自己領主的他們也跟著聽從指示,緊隨著附近騎士的引導進行撤離。

  見到周圍的人流有條不紊地向外散去,雷爾特總算是稍微安下心來。眼角餘光四處尋覓著在第一時間溜走的小水鼠們的蹤影,但是沒過幾秒,他就意識到這麼做只是在浪費精力。於是一邊應付著來自冬末信使的攻擊,雷爾特一邊向著前方大聲吼道:

  「芽吶吶!告訴克蘿莉亞,冬末信使、商業區、不要接近!」

  他深信,通曉人性的他們一定會待在安全的地方,聽見自己的下一步指示。

  「吶!」

  而他們果然不負他的期望。在無人注意到的一個角落,聽完拾荒者先生想要傳達的訊息,頭領鼠點了點頭,領著小弟們往雕刻屋方向跑了回去。

  「卑劣的偷盜者!我等身負的職責豈是你這種人可以輕易出口!」

  似乎因為自己的身分被點破更進一步被激怒,名為德洛爾的冬末信使憤怒地低吼。然後在拾荒者先生一個不察的空隙裡,手上的枯枝猛地刺入他裸露在外的手背。

  「嘖。」

  感受到肌膚傳來的些許刺痛,拾荒者先生一咬牙,手中的樹人之盾再度用力一推。趁著對方被推開一段距離的這個空檔,他扔掉手上的樹人之盾,接著立刻拔起枯枝。

  儘管枯枝的力量已經滲透進了體內,不過與前世的那場戰鬥相比,此時生命的活性被抑製得並不算嚴重,至少當時那種疲憊不堪的倦怠感並沒有冒出來影響自己。

  「對方只有四階,加上我現在腳踩地面的關係嗎......」

  「你就代替那些異教徒成為祭品吧!」

  驟然間從懷裡掏出一把泛著綠光的匕首,德洛爾直直地往雷爾特的位置一刺。虛空中被抽出來抵擋攻擊的樹人之劍直接承受不住它的鋒銳而崩裂,讓拾荒者先生趕緊往旁邊一跳,驚險閃躲過了這次匕首的突擊。

  「異教徒?」

  腦中好似有什麼靈光閃過,雷爾特頓了一下,口中疑惑地喃喃道。

  「就跟那群蘑菇一樣,不信仰『春母』的異教徒,你們都應該重歸大地!」

  飽含怒火的咆哮聲傳來,德洛爾揮舞著匕首再次襲向了雷爾特。只是這次,拾荒者先生不再手忙腳亂地抵擋攻擊,而是輕巧地閃躲過去,眼神冷了下來。

  「......」

  事情的因果在腦海中串連成線。

  古木樹洞裡出現碧紫蝕芽的緣由;蘑蘑菇們在他的前世裡不再出現的原因。

  那並非是自然降下的災害,而是人為帶來的惡禍。

  僅僅只是因為,信仰衝突而已。

  「......我真的,很久沒生氣了。」

  你這冬末信使,就為了這種理由──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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