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藹日光,透過了樹林間隙灑落在了整片林間。
沁涼之風,吹過了在林中穿梭的兩名少年身上。
一陣又一陣的急促步伐聲,在此地響起了。
「呼……天啊,我不行了……!」
甩開了對方緊抓著他手腕的依偌偲,停下了腳步,彎下身來,兩手放在了雙膝上,大口喘息著。
臉上的汗水,沿著臉的弧度,滑向下巴,隨之在他滴落在了他視野中的大片落葉上,形成了一個不成形的水花。
「你……到底……咳咳……!哈啊……」
「啊……抱歉,沒注意到你的狀況。」
往前蹣跚地前進了幾步,才終於停了下來的修伊同樣喘著氣,雖然沒有依偌偲那麼誇張,卻也易手扠著腰,瞧了上氣不接下氣的那人一眼,抱歉一語。
片刻,他一仰頭,望向了天際,已無他早先所見的那一幅景色。
「……天啊,我這輩子可能都不想跑步了!」
稍微緩過氣的依偌偲,嚥了一口唾沫,滋潤了一下乾澀的喉嚨,隨之,他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兩手往後撐著上半身,仰天哀號。
「你上次不也在跑得很拚,都沒看到你這次的狀態有比之前好。」
多少恢復了一些體力的修伊,望向了某個人,不禁苦笑了出來。
當時發生了什麼,不用多說,彼此心裡都一清二楚。
「哈、哈哈……」
依偌偲回以苦笑,卻一時不知該接什麼話才好。畢竟在這樣的場合,又提及了之前發生的不愉快記憶,任誰也沒辦法馬上丟出了一個毫無關聯的話題出來。
在想不出任何好話題的情況下,兩人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之中。
好半晌,任由思緒奔馳的依偌偲,為了讓過熱的腦袋冷靜下來,他深吸吐氣了幾次,隨之將目光瞧向了不久之前他們才剛從後方一大段距離的都城奔馳而來,從林外透出一部分的潔白建築,心中不由得讚許建造了如此美麗又令人看不膩的唯美景物。
「話說回來,你剛才是怎麼回事?」
又過了片刻,在腦袋終於多少平靜下來之後,依偌偲收回了目光,一臉不悅地抬起了頭,倪了一旁不遠處造成如此現狀的始作俑者一眼,眼底滿是狐疑。
「呼……你啊,我早上不是才剛跟你說過,在來都城之後……呃,或之前,會去幫某個人找個東西?」
挑起了眉,修伊一臉有些無奈地又一次提及了被對方遺忘的這一件事。
「你說的某個人,該不會就是你剛才瘋狂想躲的人?」
對這類事情十分敏感的依偌偲,一蹙眉,反問了回去。
「……」
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猜得這麼準,修伊面色一僵,不予置評。
即便不去問,光是看修伊的反應,依偌偲就知道他猜對了。
又歇息了片刻,依偌偲深吸了一口氣,隨之他站起了身來,將衣服上沾黏的落葉輕輕拍去,又拍了幾下手,把手上的沙礫、落葉給拍掉。
盯著眼前抿唇不語的人,依偌偲兩手扠腰,一臉疑惑地開了口。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你別管。」
聽了依偌偲的提問,修伊暗自嘆了一口氣,垂下了放在腰上的手,正起了神色,口吻沉平地回應了。
在依偌偲反應過來之前,他又接了說了下一句。
「可以的話,希望你可以先什麼都不要問,先跟在我後面走,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你最好什麼東西都不要去碰,到時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可不能保證,也不一定可以護你周全。」
「我有能力可以保護好我自己!」
修伊這一席話,令依偌偲眉角倒豎,神色很是不悅。
即便知道他的大多能力都沒有在他們面前展現出來過,哪怕一次,在時機到來之前,他都不希望自己的能力在這些人的面前曝光。
再說,這件事,牽扯到的事情,實在太大、太廣泛了。
「……」
依偌偲抿起了唇,深吸了一口氣,不發一語。
即使他意圖將火氣給多少滅去,但一想到了自己的能力被看低,或多或少,還是會令人感到不是很愉快。
畢竟,沒有人會喜歡自己不停的被否定,甚至是連自己的生存價值,可能都被當成了一文不值的路邊石子。
對此,依偌偲感到很不服氣。
然而,現狀卻不允許他發作。況且,我所身處的處境,也確實如他所希望的那一部份,相差甚遠。
甚至,他幾乎可說是,連自己的生存,人生走向,都被他人給擅自決定好了,完全無視了他的意見,自顧自地希望他往他人所希望的模樣成長,而非走出自己的道路,成為自己心中所希望的那個樣子。
「……」
盯著眼前和他鬧脾氣的人,修伊安靜了一會兒,隨之他呼了一口氣,神情有些古怪又無奈地回問了一句。
「那好,我問你,當你在實行『祭品』的職責時,你敢和我保證,你絕對可以活下來,也毫髮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