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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域】第110話 終焉之戰的序幕

作者:熊毒│2022-01-14 20:18:52│巴幣:2│人氣:97
北歷2753年2月16日



  『妳可以…復活他嗎?』伊洛蹲在特魯基那已經傷得面目全非的屍體旁,向另一旁依舊維持著神化的琥冽問道。

  『當然不行。你把我當成什麼了?神可沒辦法做到那種事情,要是能做到我早就做了。』

  『可惡…特魯基分隊長,是我們太弱了,要是我們可以更強一點……』斯拉諾跪倒在地,對於無力挽救過去一直很照顧他們的特魯基感到相當自責。

  『很可笑對吧?身為世界之神卻對這種事情束手無策。』琥冽自嘲。

  特魯基為何會遭受到他人怨恨呢?他的首要目標很明顯就是特魯基。

  也許是因為已經成為了神的關係吧?在感覺上面變得很敏感,即使全身上下充斥著邪氣,還是能清楚感覺到化身成為惡魔般姿態的那個人有著和以前記憶中的悠月一樣的氣息。

  以前曾經是好友的彼此……為何事到如今會反目成仇?那個總是平易近人的悠月,始終帶著像個書生一般的文學氣場,實在想不到為何會變成那個樣子,這之中一定有著什麼原因。

  事到如今,悠月在北方大陸的十一年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已經不可考了。重點是在於分別前的那段日常。

  從軍前就一直仰慕著的兩人最後卻以這種悲壯的方式收場,不免令人感到遺憾。

  『不錯啊~年紀這麼小就以從軍為目標,我們的敵人可是那個不時騷擾我們的北方大陸哦。』

  『喂!!你不勸一下嗎?以後要是發生戰爭她可能會死掉欸!?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跟你說想要從軍,你還歡迎她啊?』

  『哈哈……不好意思。可是我想她也一定有她的理由在吧?那種為了不想失去更多而主動將一生奉獻給軍中去保護他人的大有人在,一想到她也像那些人一樣朝向維持百姓們安寧的方向努力,我就不想成為阻擾她前進的絆腳石。』

  那個時候的特魯基……和悠月兩人搭著肩像個好兄弟一般,感情很要好。悠月那份不想讓自己投身於危險中的心意的確也感受到了,但也如特魯基所說,不能辜負那些照顧自己的沿岸居民,他們對自己和父親都很好……一想到有可能會失去他們就覺得很難受,必須要保護他們不可。

  『我想的太簡單了…要對付的敵人,可能不只我們眼皮底下所能見到的。』

  那一天,特魯基懊惱的用手撐著頭,當時的自己還不清楚那是什麼意思,一度認為說是在指擁有隱藏身體的能力的敵人。

  『我必須道歉。即便沒有北方大陸,敵人還是存在著,有人也在刻意埋下火種,南方大陸並不安全。妳的加入……或許能夠改變這一切吧,就算只是很小的力量,但我想只要有很多人的話就能有所改變,妳可要變得更強啊,直到能夠打倒我為止。』

  不過……在一次交付文件到第二軍本部的任務中與悠月在走廊上相遇時,便明白了特魯基那個時候所說的意思。但不論是誰都沒有解決辦法。

  當然,直到那次大戰爆發前,自己都還沒有贏過悠月。

  ……
  
  不…

  也不是說自己一直都在吃著敗戰,到後來已經能夠掌握住他的出招規律,不至於說被打的那麼慘,但還是得說他實在很強,吃招的耐力與發招的威力都非同小可,能將特魯基打倒的招式用在他身上可以連續吃好幾次都不倒,而且反應力也不會因長久的戰鬥下降很多,讓自己連連吃了苦頭。

  但是他贏的時候也很不輕鬆,平手更是家常便飯,至少也讓他脫口說出:和妳打一點都不輕鬆啊,沒想到能三番兩次和實力只弱於自己一點點的人打會是這麼討厭的感覺――之類的話了。

  『我贏不了。那代價實在太過巨大了……所以我只能將希望託付給其他人,希望你們這一代能把所有問題解決。』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特魯基滿臉憂愁的向自己訴說著背負的種種壓力,他選擇了將重擔交付給他人。

  ……

  會是這個嗎?所以……悠月才趁戰爭逃到了北方大陸與南方大陸為敵,但是他真的明白即便消滅南方大陸也解決不了問題嗎?不,那也不對……在目標方面,他有特別經過挑選,所以伊洛和斯拉諾才能活下來,而且也沒有收到他襲擊避難處的報告或在哪個地方有活躍行動的跡象,那麼他所想看見的該不會根本就是雙方兩敗俱傷的結果?只是因為在軍中的時間久了,所以對就在身邊的某些事物或者人特別有敵意?

  其實說不定就是想借狄亞的手來用而已……他,真正想殺的是亞麥森。

  禍源是嗎?聽說本來從小就一直在南方大陸生活的科爾德最後會變成北方大陸的神赦親衛隊一員也跟亞麥森有關。

  這樣看來,悠月與特魯基兩人間的衝突是在對彼此的不諒解所引發的,在亞麥森也是敵人的情況下,的確沒法在私底下隨意出手,輿論的影響實在是太過強烈了,人民們早就對亞麥森有很深的信任感,要背負所有人的仇恨活下去那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

  『那傢伙的實力的確很誇張……本來就不是以一人就能輕易戰勝的對手,你們也不要太責怪自己,戰爭還沒有結束,先想想之後要怎麼做吧。』說完,祂將視線移向遠方,不讓兩人從自己的眼神中感受到相同的憂傷。

  『……』

  『當然是,繼續前進,直到打倒狄亞,結束這場戰爭為止。』伊洛堅定的回答。

  『很好,不過,我想在這裡靜心休養片刻,為與狄亞一戰做準備,剛才消耗太多體力了。可以麻煩你們先走嗎?我讓這個附在你們身上,一有危險我就會立刻過去。』琥冽從左右手凝聚出水滴形狀的魔力結晶,安置到兩人身上。

____

 伊彌所在的位置。

  『是鳥的話,就不要老是追隨著他人的腳步啊!也去想想自己的未來吧,這麼做只是在助漲人們不滿的心情而已,不要天真的以為人們會將毀掉家園的你們看作是好人,這樣下去遲早會誕生出下一個亞麥森。』

  『自己……』

  伊彌的這句話打動了嵐冴的心,讓他開始思考自己究竟是為何而戰。

  還記得那個時候廟主不斷要著自己去追尋有能力制裁那些將世界搞得天翻地覆的人,其實是出於不想讓我一直困於山中的心意,並不完全是錯誤的言論。他一個老人家也是經歷過許多的事情才會希望我去抓住能改變這灰暗世界的人物,能夠拯救人們的人對他而言就像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可是……救世主真的存在嗎?我認為那只是過於美好的理想……能拯救這個世界的方法肯定不會是只由一個人就能想到的,而且那種人的存在實在太過夢幻,就和孩童時期的一些夢想一樣,的確是很讓人憧憬,即便很清楚現實有多麼的殘酷,那也是無法輕易放下的希望。

  在那個戰火瀰漫的時代,我的確一度把狄亞看作是那種存在,認為他就是世界的答案,正是他結束北方大陸長期以來的內戰,讓經濟重新復甦,國家得以前進,得知南方大陸仍存在危害他人的禍源時,也因自身的成長背景而伸出援手,強者幫助弱者,應是理所當然,但是……

  如果這麼做會激起許多人的反彈,那還真的是個好辦法嗎?

  若是狄亞他的話……很可能會把那些為保護家人、同伴、家園而挺身而出的人們也一併剷除掉,儘管那是能夠避免亞麥森的惡意持續傳遞下去的一個辦法,但根本實現不了建立理想世界的夢想,不,倒不如說……距離那世界更加遙遠。

  狄亞可以憑「心路」這項能力主動開啟與遠處同伴在內心對話的橋樑,祂一定也察覺到有很多同伴的生命在逐漸消逝,所剩的時間也愈加緊湊,眼看同伴們的犧牲逐漸增加,祂的內心肯定也已經感受到了痛苦,畢竟這場戰爭就是做足犧牲的覺悟才打響的,祂肯定不會輕言放棄。

  就如同伊彌所說,如果這麼做只是在持續增長人們們的反彈,那麼和平之類的也就只是我們的一廂情願,根本就不是走在通往和平的道路上……

  真正的戰爭應該在……亞麥森死亡的那一刻就結束,點到為止即可。

  狄亞祂現在仍在持續著戰爭,沒有要停止的跡象,同伴們的犧牲肯定會讓祂的內心持續墮落,必須要有人阻止祂才行。

  我得自己做決定,不能再只是跟在狄亞後面,他是將我帶到外面世界的恩人沒錯,一直都很感謝。但那不能成為束縛我的理由,若最初的目的已經達成,那就沒有再繼續行和平之名的侵略行動了,一切到此為止。

  嵐冴側躺在地上,羽毛已經變得相當凌亂。

  他看到伊彌轉身繼續向聖地前進的一幕,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呼……好累。接下來就剩下要去狄亞那裡。』伊彌停下腳步,意識到自己在這一戰中消耗掉了不少體力,移動起來並不如之前迅速,連展翅的速度都慢了下來,要再繼續戰鬥下去恐怕很勉強。

  但是,必須去才行。同伴都在那裡,一旦落敗,南方大陸就會落入敵人手中。

  『等一下。』嵐冴叫住了她。

  『你應該也沒有再繼續戰鬥下去的體力了吧?』伊彌沒有回頭,即便沒有看著嵐冴,她也知道這場戰鬥勝負已分。

  身後的嵐冴所散發的靈力正在持續減弱,過不了多久就會解除聖化,已經陷入極度衰弱的狀態。

  雖說不足以致命,但以受創的程度來說,至少有整整一天無法再進入戰鬥狀態。

  『我已經輸了。打從一開始就已經。過去我只是一直跟在別人的後面,欺騙著自己的內心,不論是科爾德還是狄亞,我都將他們看作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也正因為如此我忽略掉了自己的想法……妳的堅強讓我明白了再繼續下去只是對人民的傷害而已。』

  『狄亞他現在因為陸續失去了同伴,會更加投入到戰鬥中,妳如果真的想保護妳所珍惜的事物。就趕快去阻止他吧,我想……亞麥森的死亡就應該是一個結束了。』

  嵐冴回想起過去的種種,科爾德因重要的同伴遭到亞麥森暗算而死所露出的神情,狄亞那份信任遭到亞麥森踐踏的心意,悠月從暝夜那裡帶回的有關南方大陸所有詳細黑幕的報告。

  所有的一切起點都在於亞麥森,那麼答案其實也很明瞭了……

  目的,已經達成。無需再堅持下去……

  『嗯,我會的。』伊彌背對著嵐冴,揮手道別。

  同時,嵐冴的聖化解除。回到了原本人類的模樣,當然,臉上寫滿了疲憊,靜靜的目送著伊彌離開。

  『不過她呀……竟然沒有回頭告訴同伴勝利的消息,果然還是因為有著非常強的執念啊,我已經沒有想要守護的事物了…大家,都是以命為賭注展開這場戰爭,現在也沒有再去干涉他們的理由了。』

  嵐冴低下頭想,儘管說大家都願意接受從未接觸過外界的自己,但理念上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和他們背道而馳,雖然說有著相同的目的,但並沒有要做得徹底的想法……因為那很可能會再製造出許多像自己一樣的孩子。

  他最後如釋懷般的微笑,並不感到後悔。極其強大的靈力在瞬間從他身上噴湧,又瞬間消失。

  『真的是個……好人。』伊彌頓時被這突然爆發的靈力震懾住,回頭望了已經因遠離而被建築、樹木完全掩蓋的嵐冴身形所在方向一眼,面帶著微笑,輕輕的說道。

  

__

  此刻,伊律東及暝夜所在的位置。

  『所以說,該認清事實了吧?你根本就贏不過我,坦白說,完全感覺不出來你是第一軍的分隊長。』暝夜刻意以緩慢的步伐向前逼近,試圖以這股壓迫感逼伊律東與剩餘的士兵束手就擒。

  『晤……』伊律東的臉色僵硬,因為長期戰鬥下來身體早已累積不少疲勞,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與暝夜的從容感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可惡…怎麼會這樣?有好幾次都抓住了得手的機會猛擊,但還是阻止不了他的行動,體力也以超乎想像的速度在損耗,難道自己真的沒有辦法與他一戰嗎?他可連聖化都還沒發動啊。

  『話是這麼說,但是你的體力肯定也損耗掉了不少吧?只要你一有疏忽,我們就會馬上要你的命』一名士兵看出伊律東正苦惱著的心思,為不讓士氣下降,獨自持著長槍往前衝了出去。

  『唉……』暝夜嘆了口氣,以手中的劍向一旁揮出純氣斬,不具有任何附加屬性力量,極其單純的斬擊,輕易的切開了那名士兵的身體與長槍,被切成兩半的長槍落在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上一秒,另外一名士兵一看到同伴毫不猶豫的赴死行動,忍不住便走向前幾步,從另外一個方向連續打出兩個手刀氣流,再度嘗試夾擊的攻勢。

  然而,實力的差距非常明瞭,那一下純氣斬最外緣的餘刃不僅擊散了他的手刀,更甚至削過他的身體,傷口很深,一擊斃命,兩名士兵同時倒地。

  『這不是只是在重蹈覆轍嗎?為什麼要把生命看得這麼輕?還有家人在等著你們回去不是嗎?不含伊律東就只剩下五人,五個沒什麼戰鬥能力的雜兵……在我面前就像是螞蟻般渺小,我實在很不願意再親自殺掉你們。』

  一切就如暝夜所說,周圍散落著許多人體的碎片,鮮血從未乾涸,地面總是會接連不斷的再被浸濕,已經是血流成河的景象。

  而他,始終帶著憐憫的神情揮著劍,發動魔法,將衝上來的士兵一個個解決掉。

  心裡確實也曾想過要習慣這種感覺,但就是辦不到。那些都是活生生的生命。

  不顧一切的往前衝,只是在糟蹋自己罷了。

  『我們才不要……像個螻蟻般死去!!』

  『對我們而言,即便面臨生死存亡之際,也不可能會去考慮逃跑。』

  剩餘的士兵們對著暝夜表現出堅決不退讓的態度,緊握手上的武器,一刻也不曾停止氣力的持續輸出。

  因為樂高的死,讓他們明白了作為士兵的意義。

  『……』伊律東內心中的煎熬在士兵們的行動下逐漸平復。

  事到如今,為何要否定過去的自己呢?

  『將性命奉獻給國家,你有這個覺悟嗎?』

  這是那一天,作為父親的千古在知曉自己決定進入軍中時所提出的問題。

  如果對敵人的強大屈服,那麼就和死了沒有兩樣。不需要懼怕,在戰鬥中喪失性命對士兵來講是最不需要擔心的事情。

  可惡,自己竟然忘了當初成為軍人的初心,難道不就是為了守護一切而將性命置於不顧嗎?身為第一軍分隊長,可不能停下腳步,必須奮戰到底。

  讓意志……堅定下來。性命什麼的……就拋到九霄雲外去吧!

  『也是啊,那的確是作為士兵的天性。而我這只是作為我個人的私心,對你們的憐憫。但既然你們不需要的話……』暝夜沒有反駁,只是對他們投以同情的目光,就在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有一道殘影忽然閃過他的視野之中。

  接著,銳如鋒刃般的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劃向暝夜的頸部。

  暝夜的反應很快。他看到了伊律東的身影化為殘影往自己殺過來的瞬間。

  儘管有那麼一瞬間認為伊律東正處於極度焦慮的狀態,他沒有什麼「這不可能」之類的想法,馬上就現出聖劍,雙方交擊。

  鏘。

  金屬製品的摩擦聲傳來。與伊律東在移動過程中瞬間模糊化的黑棒現出,原本是會隨著氣進行虛與實的二段式攻擊,砍下暝夜的頭部直接結束戰鬥,但顯而易見的是對暝夜並不管用,嘴裡說著對伊律東嘲諷的戲言,卻沒有放下戒心,裝著不在戰鬥狀態的模樣。

  伊律東的攻擊被擋下來了,而且只是單手。

  『你果然還是在注意我的一舉一動。』伊律東說。

  『我是不知道你是怎麼在一瞬間提振精神的,不過我本來就不會隨意的放下戒心,尤其是目標還沒受什麼傷的狀態下。』

  『你也不需要這麼著急,我想這個時間點,陛下應該已經處決掉了亞麥森。接下來就等著將那些奔來的擁護者一一除掉的命令,這場戰爭就能結束了。』

  聖劍所附加的氣擴張成傘狀,白光一閃,伊律東閉上雙眼,順從著身體的感覺,流暢的手腕動作將黑棒甩向地面一刺,強勁氣流的反作用力讓自己往後彈開來。

  一陣轟隆巨響,再次睜眼,暝夜側邊的大半地面已經變成了階梯般逐漸向下的模樣,原以為只是擋下攻擊的劍,其實卻暗藏著同樣足以一招斃命的玄機。

  如果自己剛才還在糾纏下去,身體肯定是已經被削成爛泥了。

  『放心吧……在你們死去之前這場戰爭都不會結束。』伊律東將黑棒揮向前方,配合手腕的力量高速旋轉,多達近三十道的氣力刃飛濺而出。

  暝夜未移動半步,以聖劍快速抵擋迎面而來的氣力刃,僅是眨眼的瞬間就將眼前的危機化解。

  不過,氣力刃對暝夜造成不了太大傷害這一點早就已經被伊律東他算到了,趁著暝夜全力阻擋氣力刃的時候推出附加龐大氣力的黑棒,抓準根部,由下往上奮力揮動,當黑棒被暝夜的眼角餘光掃過時,幾乎已經快要貼到眼前。

  鏘――

  劍鋒急轉,俐落的身手,聖劍由上至下重擊黑棒,暝夜再將另外一手搭上,用雙手的力量向下施力,強勁的氣力壓迫到周圍的地面,連與他有著近兩公尺距離的伊律東都感覺到了沉重的壓迫感。

  如果再堅持抵抗,恐怕不僅黑棒會斷裂,自己的體內也會受到不小的傷害。

  而要比力量的話,又難以佔到上風,尤其剩下的五名士兵還都是近距離作戰型,沒有遠程攻擊的手段,讓局勢更加不利。

  得想想辦法。

  暝夜的目的毫無疑問就是將黑棒破壞掉,且釋放出的氣力形成一種壓迫周遭的特殊領域,其他人想要出手肯定是沒有機會的,他的行動保全了這兩方,說明他的精力都只在注意著會不會有其他人偷襲以及眼前的黑棒。

  如果他急於毀掉黑棒的話,那麼就可以利用這一點採取第三條進攻路線。

  伊律東做出了大膽的決定,雙手放鬆,與黑棒脫離,本承受著巨大壓力的雙腿一時間如釋重負,伊律東沒有浪費這份多餘出來的氣力,馬上抬腿踢出一道半月氣斬。

  因為阻力突然的消失,暝夜施加的力量反倒讓聖劍直接栽進土裡,揚起的泥沙被氣帶向後方流動,即便是那幾名沒多少戰鬥能力的士兵也知道,這一擊砍的非常深,要再拔出來肯定會再花上幾秒鐘。

  在那之前,半月氣斬就會先擊中。

  肯定能得手,所有士兵都是這麼想的,尤其時間的差距明顯拉了出來。

  唯獨伊律東仍不放心,單腳割開部分地面,拾起黑棒,再擺出攻擊架勢續攻。

  一氣呵成的動作,僅僅用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為做到這種程度,消耗掉的氣力猶如烈火焚燒,帶給身體相當巨大的負擔,伊律東硬扛著這份痛楚,瞄準暝夜的心臟位置,往前猛力突刺,擊出與黑棒有著相同形體的氣。

  『地脈割裂。』

  暝夜倒也不是無計可施,聖劍因撲空而往地下壓入的這一瞬間就想到了可以利用這個機會,經由地面下發動附加地屬性魔法的劍技。

  地面下的聖劍高速振動,聚集的力量碎裂分散,破碎的劍氣瞬間將地面切割成一塊塊工整的模樣,藉著從裂縫中滲出的氣力作為推進器猛力砸向前方。

  頓時之間,伊律東視線中只剩下眾多土塊及細碎的劍氣的畫面。

  『得保護士兵們才行。』

  『無我誅殺。』伊律東向前跨出一大步,露出堅定的眼神。

  沒有遲疑。握緊黑棒,集中力量再發動更猛力的一刺,爆出銳利的狂氣,ㄧ口氣擊碎所有土塊,接著便是隨突刺次數力道循序漸進的猛擊,與從地表縫隙溢出的劍氣激烈碰撞,激起強烈的風壓,由內至外擴散,很快就壓制住所有劍氣。

  心無旁騖,不因劍氣不再從縫隙中滲出而停止動作,第九次的突刺,前端轉向地面,加重力道的一刺,被暝夜揮劍擋下,剛才他將地面切成碎塊擊飛的動作讓劍也得以抽了出來。

  那個半月氣斬被隨後飛濺的土石擋住了視線,如果沒有任何意外,土石後的暝夜應該是被劍氣切碎了。

  就算不是那樣,面對一連串的猛攻,你的體力也不可能沒有減少。

  伊律東迅速將黑棒抽回,旋轉三圈,第十次突刺,更強力的一擊落下,暝夜再次出劍抵擋,這回腳步稍微的往後退了兩、三步的距離。

  『會不斷的增強力量嗎?最後一擊會有什麼樣的力量真是讓人期待。』暝夜逐漸感受到憑突刺逐漸加重的力量,防線遲早也會被突破。

  他沒有再凝聚魔力為發動魔法做準備,這便是他想要的走向。

  就在最強力一擊發出的瞬間……進入那個狀態。

  『你已經沒有凝聚魔力的餘力了對吧?現在的我可是賭上性命想要抓住一瞬間削掉你的脖頸的機會呢。』對瞑夜的盤算毫不知情的伊律東,再次將黑棒抽回,旋轉,突刺。

  『好啊……我聽陛下說過,能夠聖化或神化的這些人如果在發動狀態以前就被直接斃命,真的會就這麼輕鬆的死去,所以特別訓練和告誡過我們,要我們別有這種愚蠢的死法。』暝夜對此表現出樂在其中的模樣,完全不覺得伊律東有能夠瞬間殺死自己的能力。

  也許,正是暝夜的話語激起了伊律東的好勝心,第十二、第十三次突刺的間隔比起之前來得更短,憑一般人的肉眼根本完全看不到動作,暝夜也是一樣,但因為攻擊方向集中在正面,還算好提防,在這短暫的一瞬間,伊律東確實是超越了暝夜那麼一丁點。

  雖然是,幾乎不抱有主動進攻意願的暝夜。

  聖劍再度綻放光芒,就像是知道自己該往何處而去一般,朝著黑棒的落點連續擊中兩次,阻擋強力的猛擊之後,瞑夜的腳步也向後滑動了三公尺的距離,就在眨眼之間,第十四的突刺,伊律東騰空而起,黑棒向下高速重力突刺,帶起兩側的強風壓,從暝夜的聖劍旁驚險掠過,突破防線。

  眾多細碎的小石子被震到半空中,強烈的白光照耀,被光芒掩蓋形體的黑棒,伊律東因強勁的後作用力往後仰躺落下,全都是在同一時間內所發生的事情。

  為了完成這一連串的動作,伊律東的體力幾乎透支。

  倖存下來的四名士兵接住伊律東,僅僅只是接觸也充分感受到這個人的身體現在有多麼的無力。

  理論上來說,在發覺到聖劍未能攔截突刺之時才有所反應,會因為未能即時釋出足夠防禦的氣力而導致身體四分五裂,當場死亡。那是透過一點一點折損目標的氣力之後,將最為猛烈、迅速的最終攻擊衝破防禦命中目標的致命絕招。

  任何人逃不了,即便是擁有神之力量的人們,也會因此而在發動聖化之前就死亡。

  但……那是在察覺到防禦遭到突破的情況下,如果……一開始他就清楚自己擋不住一連串的猛攻,並且將心力大部分放在「其他的準備上」,那麼,又怎麼可能如期所願呢?

  伊律東沒能算到的就是,最終攻擊會被暝夜反過來利用,成為差點奪去自己性命的一擊。

  『晤…!?』伊律東突然口噴鮮血,一臉痛苦。

  沒有任何攻擊的跡象,體內卻突然像是被連續打擊兩次一樣疼痛不已,這股劇痛感很快就蔓延到全身上下,讓他癱軟到完全動不了。

  『完全聖化,聖無所懼。抱歉,我已經不打算再主動進攻,就這樣折磨你們到死。』沐浴在聖潔白光下的,是直接進入到完全聖化型態的暝夜。

  之所以不是發動聖化的原因在於,完全聖化會直接強化聖化的天賦,讓伊律東那足以致命一擊反射回去,而代價便是失去自由使用屬性魔法進行攻擊的能力,若非要戰鬥,僅僅能夠以肉搏進行,變得非常被動。

  『你不是見識過我的這個型態嗎?我就再簡要的說明一下吧?這個型態的我會將護衛軍隊長的職責充分發揮出來,不論是任何物理性傷害或魔法性質的傷害全部都會無效化,如果受到本足以致死的傷害,則除了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以外,還會反彈到你的身上。』暝夜單手插腰,將一手指向伊律東,主動說明起為何能在沒有出手的情況下二度重創伊律東的原因。

  『換句話說,現在的我已經猶如銅牆鐵壁般,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了。你們的生死,全掌握在你們自己手中。』平淡的語氣,傾訴著可怕的事實。

  那四名士兵滿臉錯愕,暝夜身上所散發的氣息已經遠比剛才的伊律東還要更有魄力,說伊律東是單方面被碾壓也不為過。打從沒能在發動聖化前終結掉瞑夜性命的那一刻,這場戰鬥就完全失敗了。

  絕望。這場戰爭會輸。那種能力根本不會有人能夠打倒他。

  空氣中那異樣的流動變化,若不是現在伊律東無法再戰,士兵們也沒有再繼續戰鬥下去的意思,讓周圍安靜下來,暝夜也許察覺不到有人趕到了這裡。

  有人,在自然風上附加自己的魔力增加強度,乘著颳起的寒風過來了。

  『你來了啊。』

  魔力很熟悉,暝夜很快就認出是當初剛接任分隊長時,對他的能力表示質疑的其中一位少年。

  翠綠色的魔法術式從暝夜的右側浮現而出,從術式之中,喚出帶有風刃的魔力漩渦,吹向暝夜。

  『是啊,真的好久不見了,來自北方大陸的臥底,暝夜。』

  『我聽說上次你逃跑了,這次應該不會又逃跑了吧?』

  趕來此地的少年,正是踏上前往聖地的路程的伊洛。

  當初那謎樣般的能力至今仍讓他耿耿於懷,透過劍竟然可以在完全被動的狀態下阻止岡普的攻擊,而現在聖劍就插在五公尺之外,要拿也不是馬上就能拿,是很好的機會。

  也許,劍本身就有著非常特別的力量,沒有劍的暝夜實力肯定會大打折扣。伊洛猜想。

  『不,上次與這次的目的可不一樣,目的沒達成之前我是不會走的。這次,我的目的是擋下任何想妨礙陛下計劃的人。』

  『不行啊!伊洛,那傢伙以隊長之力完全聖化後所具有的天賦能力是,免疫所有攻擊性傷害,一旦傷害過高還會變成反彈,剛才我的“無我誅殺”就被他用來反將我一軍,要不是我還會在身上附加一些氣力,早就已經被分屍了。』一見風屬性魔法術式出現,伊律東臉上的表情頓時垮了下來,沒有一絲因援兵到來而鬆口氣的心情,忍受著體內的劇痛,撐起身體向伊洛大喊。

  這個動作,讓他發覺到還有四個士兵在自己身旁,回頭一看,有一名士兵上下身分離,倒臥在血泊中沒了氣息,是剛才被砍中的。

  是反彈回來的餘波造成的嗎?該死……是我的攻擊…

  一想到自己與那名士兵的死有間接關係,伊律東心中便涌上一股強烈的罪惡感。

  罪惡感之後,又是無盡的仇恨。絕對無法原諒。伊律東稍微用氣力按壓了一下身體,減緩疼痛。

  面對風之漩渦的強襲,暝夜也沒有要過去拿聖劍阻擋的意思,只見他一步也不動,甚至是面不改色,透過籠罩全身的光之屏障,就成功讓風之漩渦在觸及到的瞬間就被徹底消除。

  『你的力量還不夠……所以只有消除。』

  『既然這樣,就別再想著繼續前進了,』暝夜刻意再讓光之屏障閃過一次光芒,表示伊洛的攻擊對他毫無用處。

  碰,的一聲。斯拉諾從高處落地,來到附近。

  『哇?那怎麼辦?我只會攻擊啊。』斯拉諾原本是想從後方以劍技偷襲,一聽到暝夜完全聖化後所具有的能力,趕緊提前落地。

  手中拿著的,是剛才隨意從一名士兵屍體手上取走的劍。他四處張望,對這種偏防禦向能力卻還能造成如此重大傷亡,感到十分訝異。

  『不是的。還沒進入這狀態以前他是一個會使用許多不同屬性魔法劍技的強敵,因為進入到這個狀態,他才失去了使用屬性魔法的力量,變成如此被動。』見斯拉諾那疑惑的神情,伊律東站起身體解釋。

  伊洛看了伊律東一眼,也略顯驚訝,原本以為那會是站不起來的傷勢。

  『還站得起來啊。能活下來我還挺佩服的。不過,只要你們傷不到我,就只能一直停留在這裡,直到戰爭結束為止。』

  『沒有傷到骨頭....其他地方我就不知道了,我現在用氣力在減緩疼痛,要打可能也打不出什麼效果。』伊律東走到伊洛身旁小聲說道。

  斯拉諾,依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僵在那邊。 

  『現在要怎麼辦?再這樣下去....』伊洛問。

  『那個應該有承受上限,過於強大的攻擊從哪裡來,就會從哪裡反彈回去,不強的攻擊雖然不會觸發反彈,但應該還是會消耗他一點力量,反彈消耗的力量應該比較多,可以嘗試看看繼續攻擊,如果你閃的了得話,就用強力的一點的,現在他沒有什麼主動攻擊能力。』伊律東提議。

  『好,我知道了。』伊洛同意了。

  『你們先撤回去,這裡交給我們。』擔憂其他三名士兵會受到波及,伊律東下令。

  『是。那我們就先回去已經奪回控制權的哈肯那裡。』士兵們答道,轉身就奔向北方的方向。

  與聖地是相反的方向,不僅只是伊律東,伊洛跟斯拉諾也認為他們不會有危險。

  尤其伊律東,他認為,既然暝夜的目的是不讓任何人靠近聖地,就沒有理由對正在遠離這裡的他們下手,況且眼前還有三個更應該注意的目標。

  『我說啊,現在最好還是別隨意行動,因為我這個狀態,就算本人沒有那個意思,也會有很不得了的東西自己行動起來。』暝夜的兩手自然放鬆,語氣刻意放得平穩神秘,讓人第一時間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伊律東想再追問,被突然一閃而過的光芒打斷。

  帶有聖光的劍氣從本一無所有的位置無預警出現,如游動中的鯊魚魚鰭一般,快速的從地面上疾馳而過,其範圍起初約只在兩公尺左右,一到距離士兵們不到五公尺的位置時,突然又消失,再次出現時就像落雷一般從天而降,漂亮的擊中三名士兵的身體,散亂的劍氣切開肉體,以幾乎感覺不到痛苦的速度奪走了他們的性命。

  那些聖光,無聲無息地出現,又不留痕跡(殘餘氣)的消逝,像個沉默的隱形殺手。

  『喂喂,等……等一下!?』伊律東朝著士兵們無助地叫喊,換來的只是無聲的回應。

  是我害死他們的嗎?不,不是的……不可能是我啊。

  我只是希望他們可以活的更久一點,才把他們叫去相對安全的北方……

  暝夜的能力會徹底扼殺掉他們生存的空間,能盡可能的遠離的確是想救他們的辦法,尤其他是護衛軍,偏向防守的部分會更多一點,所以我才相信他不會傷害那些士兵們。

  難道……只是我一個人胡亂下達的命令?

  我沒有叫他們離開的話……是我……

  『冷靜點,伊律東分隊長,那不是你的錯,我想不論是誰面對這種狀況,都會想到要讓他們趕快離開這裡吧。』伊洛看到伊律東充滿自責的神情,出言安慰。

  『那是他的能力,是暝夜所造成的。他已經殺了好幾百名士兵了吧?阻止他是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

  『…對,你說的也沒有錯……若不是他,士兵們也不會……』伊律東稍微提起了精神,從語氣上還是能感受到他沒有因而不怪罪自己。

  『如果是這劍搞的鬼…那我就把它破壞掉好了。』斯拉諾衝向插在地面上的聖劍。

  斯拉諾的想法是正確的,當聖劍被摧毀之時,也意味著暝夜將喪失大半的主動進攻能力,即便從他面前逃跑也不會受到聖劍施加在大地的特殊領域魔法影響。

  只不過,聖劍也與暝夜一樣,受到光之屏障的保護,如果受到過於猛烈的攻擊,除了不會有任何損傷以外,本應呈現出的傷害還會一五一十的的反彈回去。

  若受到不足以破壞的力量,也不會有任何損傷。「聖無所懼」,僅僅只是一招完全聖化後才具有的魔法,便足以在戰場上成為屹立不搖的存在。

  『不行,斯拉諾,快停下來!聖劍跟他一樣,如果抱有破壞的覺悟,那麼被毀掉的會是你自己啊!!』發覺到聖劍與暝夜的光具有同樣性質的伊律東,連忙出聲叫住斯拉諾。

  『什?這也一樣?』斯拉諾先是遲疑了一下,隨後便放鬆下來,因為突然停下腳步讓他還摔了一跤。

  與聖劍只有不到一公尺的距離差距,不過因為沒有滿足攻擊條件,聖劍也只是如裝飾品一般,沒有任何攻擊行為。

  『判斷是正確的…聖劍可以被當作無法被破壞的存在,而且只要你們不進行長距離移動,聖劍就不會發動任何攻擊,戰鬥就能在沒有人犧牲的情況下結束。』

  『嗯,話是這麼說……士兵們還是為了那無聊的信念犧牲了性命,為了尋求下次的反擊而選擇屈服,又有何不可呢?』

  暝夜想起數年前為了能夠擊潰安卓斯所領導的政府,一行人甘願為其效命,直到爆發革命戰爭為止的各種回憶,狄亞他為了得到信任,獨自承受著許多苦難,執行安卓斯所交代的任務,那真的是一條很漫長的道路。

  如果一開始毫無準備就向安卓斯發起進攻,恐怕就沒有變強的機會了。

  更甚至會因此喪失性命。

  相比之下,士兵們的行為就顯得更加愚笨了。

  『空氣中瀰漫著鐵鏽般的血腥味……真討厭。』暝夜環看四周,對士兵們的犧牲只感到無趣。

  『要是附加在你身上的光之屏障消失了,我絕對會讓你也散發出那樣的味道。』伊律東氣憤地咬牙切齒道。

  『好啊。你們身上的氣力、魔力量,跟我完全不是一個級別,能把我消耗多少我倒是挺想知道的,不過在那之前你們應該就會精疲力盡了。』暝夜一副無所謂的說道。

  後方的斯拉諾切開地面,取出卡在裂縫中的黑棒,扔向伊律東。

  『只要不會用力過猛就好了,對於像我這種傷兵來說簡直是再適合不過。』伊律東接過黑棒,旋轉,一連轉動十幾圈後,擺出戰鬥的姿態。

  『絕對防禦嗎…?要把那「盾」給完全磨掉,憑我們真的能辦到嗎?』伊洛低聲自問。

  『OK……剛才被耗掉了不少體力,這下正好。』斯拉諾持劍走向暝夜。

  『謝謝你們相信我不會出手啊,不然這個距離你們都會死。』暝夜說道。

  『呀――』

  伊律東快速轉起黑棒,從右至左按點依序突刺,斯拉諾隨之揮劍,柔中帶勁的力道,在不足以觸發反彈的前提下以最大力量揮出兩段劍氣,斬擊。

  雙方的攻擊經由不同方向,扎實的擊打在光之屏障上。

  而暝夜,沒有被他們的力道推動身體,一步也未移的停留在原地,承受住了他們的攻擊。


  揭開序幕的決戰……!


待續

正式發表於20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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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預告





第111話 直到燃燒殆盡為止  :

夕日與作為烈神的威爾正進行著烈火之間的較勁,無懼於眼前那過份龐大的力量,夕日不斷的揮劍砍向烈神,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

第112話 永無止境  :

以幾乎不死之身的能力為自傲的萊格無法接受自己被打中了的事實,開始接連不斷的對克羅威發起猛攻,就連作為熾天使的夏希也察覺到了克羅威已經找到擊敗萊格的關鍵,為了保護萊格,動用上了殺手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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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0975???
今天天氣真好,很適合發脾氣。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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