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喜歡的人了對吧!而且對方不宅,又是我們學校的!」
走著走著,葉絃轉過身來踮腳尖指著薛昴的臉。
「干你屁事啊?」
姑且,薛昴找到一個替社團辦公的理由,午休不在教室偷溜出來,絕對沒用生理期當藉口。倒是葉絃為了演活生理期不適的戲碼,在中午連午餐都沒有吃。
比苑中學無論國、高中部都不準任意離開教室。話雖如此,但並沒有派特定人士在午休時嚴加取締,除非午休時間恰巧被教官或師長撞見,不然像葉絃和薛昴這樣,找藉口躲在操場一角沒有午休的人也是挺常見的。
「好歹你也算是我的恩人,我可以幫你忙啊,有我幫你追女生比較輕鬆不是嗎?為甚麼一定要退出布萊梅?」
「不不不我一開始就對你們的小圈圈不感興趣啊,你知道宅也有很多種的,我這種隱性宅就只是喜歡看看動畫小說,又沒有很愛張揚的那種。」
「喔?那喜歡收藏女性Cos服和一堆Coser寫真集呢?」
「女性Cos服不是我的收藏好嘛,那是我妹的玩具兼嫁妝,他人傲嬌了一點不好意思承認這個喜好,體貼的哥哥我呢就買幾件當他的生日禮物送給他,自己破費讓妹妹開心還要被貼上變態的標籤很辛苦的好嘛。」
說謊說得臉不紅氣不喘,本人已經習慣找這藉口當理由。
「我怎麼聽你妹說是你每年生日把這個當自己的生日禮物,還拿人情債逼妹妹換裝給你看?還有下跪拜託自己妹妹穿的,薛昴你麻的就在不要臉一點啊!」
「講話有點水準好嘛,不要一直出口成髒麻的麻的。還有收藏寫真集對我這個年紀的男生來說很正常吧,又不是十八禁的,只是我剛好對Cosplay的寫真『比較』有興趣而已啊。」
──而且那些寫真Coser的衣服我妹一定不願意穿也撐不起來。薛昴小聲補了這句。
「還有誘拐我也去穿你的Cos服成為大家偶像的事呢!」
「你自己也穿得很開心啊,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你想挨我也只好打你囉。」
啊對,太平公主你也撐不起來。薛昴心想。
「閉嘴啦噁心肥宅!每次跟你正經講話你就把話題扯遠。一日肥宅終身肥宅,上了車就別想給我喊下車,你這麼做不就跟以前我那些丟下我的朋友一樣嗎?」
「什麼啦,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好嗎小朋友,我本來就只是因為看你可憐來幫你找朋友的,現在找到朋友了、你也比以前能幹了,各方面都能幹噗喔──」
肚子馬上被葉絃招呼了一拳,接著葉絃說:「話給我好好講不要穿插黃色笑話!我沒有做黑的!」
「你也比以前能幹能扛了,那我就不能功成身退了嗎?我承認我們以前玩得很開心,看到小公主你出的角色也讓我很感動,同時你能在優兔伯上面當個一兩萬訂閱的小實況主也很讓我驚訝,但是現在薛昴哥哥我呢有想做的事情要做,不用你幫忙也不用還我人情,Just let me go,OK?」
「為什麼非得丟下我不可啊?你就這麼瞧不起我嗎?」
薛昴一陣苦笑,接著回:
「那你能接受自己的升學考卷給別人寫嗎?或者你能接受,不當實況主也不玩手遊、看動畫,全力去唸書這件事嗎,辦不到對吧?我跟你不一樣,不想強拉我可愛的小公主去做他不喜歡的事情,人生有些事情好比考試那樣,只能靠自己。」
「為什麼突然說放棄就放棄啊,一定是你喜歡某個女生對吧?你想追人家也用不著把自己的興趣都捨棄掉吧,就、就算那女生能勉強接受你的興趣好了……你們真的在一起也不會開心的。」
唉……薛昴又嘆一口氣,決定不顧葉絃的面子直接說:
「其中一個最大的敗因就是你,大家對我的評價都把我跟你們歸類在同一類人了,不知道你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沒有自覺,但你跟你的騎士團一直在給周圍的人惹麻煩喔,只要我繼續跟你處在一起呢,這些臭名也會迴向到我身上,這樣明──」
「靠!所以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某個現充小圈圈的女生了吧?你因為他長得漂亮就忘記她個性很討人厭這點嗎?」
「不是那種會霸凌人排擠人的小圈圈的女生,但很遺憾,這種小圈圈的謠言會影響我喜歡的女生的團體,人很容易憑第一印象判斷事情,就算是謠言也很難解開這種誤會。」
「你變孬了……以前你遇到霸凌的人總是會想很多花招打回去,讓霸凌人知道被霸凌的感受。但今天你只因為喜歡別的女生,就變成一個打不還手的孬種!」
唉……薛昴又深深嘆一口氣。
「小孩,當你在注視著深淵的時候──」
「深淵也在注視著我。這句話不用你來教訓我我也知道!但你就沒有更積極的辦法嗎,一定要──」
「夠了!」
薛昴的火氣有點上來了,抬高音量打斷葉絃的話。
「我做這些事情不是為了報復、為了嘴砲、為了把某個人害死或者以暴制暴,我都只是為了把自己的時間花在自己珍惜的人事物上面,能夠少接觸我討厭的人,多花時間在自己喜歡的對象上不是很好嗎?」
「所以你不重視我們了,不重視布萊梅了對嗎?」
「……對!」
「好,那今天布萊梅跟貓貓──我是說薛昴先生,跟薛昴沒有任何關係!我一定不會丟下自己的家人,不會那麼自私,讓布萊梅走下去給你看,叛徒!」
葉絃氣得咬牙切齒,丟下薛昴一個人,獨自走往教室的方向。
「你哪來那麼多蟑螂啊?而且尺寸還是奇行種那種類型。」
綽號「青蛙」略顯豐腴的男同學用「奇行種」代稱大得誇張的蟑螂,跟叫做「狗狗」的另一名眼鏡瘦高男同學討論今早惡整薛昴的事情。
「那還不簡單?前一晚丟幾個蟑螂屋在我家門外,剛好是排水孔那邊,隔天早上起來就能『收割』了。」
「不過薛昴看起來沒什麼驚嚇的感覺,也太沒有成就感了。」
青蛙接著說了。
「那下次再追加個幾十隻蒼蠅好了,直接來個蟲蟲危機吧?」
狗狗補充道。
「算了吧你們,夜夜你還要繼續整他嗎?」
另一名綽號「兔兔」的矮小男生則勸著。
「隨便他啦!反正他現在也不是布萊梅的人了,今天問他他多跩啊?他跟我說布萊梅的人會拖累到他『追女生』所以要脫離布萊梅,不想跟布萊梅再有交集了。」
葉絃一邊埋首在眼前的畫上,一邊憤恨不平罵著。
「果然這堆蟑螂的警告太輕了,下次連死老鼠都放進來好了。」
狗狗想出更狠的計畫。
「『交女友』不能忍!我們的約定呢?現充都給我去死!獸人永不脫單!為了部落!」
「「為了部落!」」
一聽到「交女友」三個關鍵字青蛙馬上就燃燒起來了,一旁的鴨鴨和松鼠也跟著附和。
「是『為了布萊梅』才對吧?算了啦,不要再理那個G8人了,而且弄一堆噁心的蟲在教室等等也整到我們自己。我們不要當排擠人的小圈圈,我們是驕傲的布萊梅喔!」
葉絃最後跳出來做出結論。
「我們早就是排擠人的小圈圈了吧,趕跑那麼多帥哥的時候……」
「你碎碎唸甚麼,小-松-鼠?」
「沒事,夜夜我們今天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