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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ABO】願愛成真06

紝理 | 2021-09-05 14:11:06 | 巴幣 1248 | 人氣 290

完結18- 唯恐不及 願愛成真
資料夾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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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我說:


  我抓著牠的毛,這時挺後悔沒有弄馬鞍。牠甩甩頭繞過史丹提夫,經過那兩匹馬時我運用在古堡被迫上馬術課時學得技巧驅使牠們,兩匹馬頓了半拍後邁開步伐跟上,將自己的主人甩在身後。


  小驢甩甩耳朵,我知道牠在緊張,所以拍拍脖子安撫。


  「安潔大人——」


  史丹提夫悽慘的吶喊隨著我遠去漸漸小聲,安靜的夜晚只有達達馬蹄跟驢蹄響。


  我不敢鬆懈催促小驢繼續跑,史丹提夫出現的太突然,也不知道有沒有其他同夥。連續奔馳五個多小時,天色漸漸亮了,我這才讓牠們停下來喝水小歇,把兩匹馬的馬鞍拆掉,調整一下放到小驢背上。


  牠不太喜歡的樣子,甩了甩身體在原地跳跳跳。


  「忍耐點。」我拍拍牠的背,拿起乾麵包嚼嚼,看著兩匹馬思考該怎麼處理。


  想來想去,賣掉最好。


  到最近的城鎮把馬轉手,我墊墊掌中的錢,感謝史丹提夫跟她小夥伴的付出,原本想過要不要賣到更遠的地方,問題是我沒有太多糧草,帶兩匹馬是負擔大於用處,也不知道牠們能不能賣得比現在高。


  算算時間,他們步行兩、三天就能到這裡把馬買回,加油吧。


  看到馬場主人在檢查那兩匹馬的蹄,我才想到這個一直忘記又想起來卻反覆沒有完成的事情。


  「小驢,你要不要穿鞋子?」


  小驢搖搖尾巴滿頭問號,就當作牠要吧,新錢還沒握熱就噴回去給馬場主人,看鐵蹄用上去的畫面超級療癒,他還幫忙調整好馬鞍,真是個好人,騎起來總算穩了。


  是說我上輩子的驢子也有用鐵蹄嗎?


  不記得了。


  騎著小驢往旁邊的山路走,當陽光刺激眼皮時,我抬頭看才發現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日落,血紅的夕陽渲染著天——曾經有個人跟我說他家鄉的海景很美,尤其在日落時更有風味,但是平常不開放給外人看,等到戰爭結束了,他想帶大家去開開眼界。


  然後就沒有了,他死在漢米敦手下。


  頓時,我有新的目標。


  除了四處賣藥、行醫,人生也可以稍微來點樂趣吧?


  我靜靜思考過去那些年裡,認識多少人又送別多少生命,夕陽將影子拉長,直到斷裂在山谷,從前以為捨去的紛擾,隨著重生又席捲回來,在這個讓人崩潰的世界,為什麼每件事情都意義不凡,唯獨我是如此輕足。


  這夕陽紅得讓我想起凱爾蒂雅,那傢伙搞不好正壓在哪個歐米佳身上執行繁衍大業,我為什麼覺得她會出來旅遊呢?阿爾法之王在忙碌之後很喜歡找歐米佳抒壓,這點誰不知道?也是所有人民期盼的。


  說不定下次見面,她妥協哈樂德的建議讓艾莉娃人工受孕,不知道生下來的孩子可不可愛?跟夢裡的那三個比……


  凱爾蒂雅,靈魂伴侶對妳而言到底是什麼?


  是束縛還是轉機?這份關係裡肯定不存在愛情。


  肯定是夕陽太紅,才導致我想這些有得沒的。


  好幾天過去,史丹提夫果然沒追上來,但是翻越一座山不容易,小驢很明顯累了,下山後我牽著牠走,看見遠方有城鎮時鼓勵小驢繼續前進,牠勉為其難搖晃尾巴,一跛一跛走著……但是我很確定牠沒受傷,這隻驢子可以再裝啊!


  或許我現在太孤僻了,看牠鬧脾氣不想走,居然想掏錢討好驢子,一進去城鎮就問附近的店家哪裡有寄宿馬的旅館,對方告訴我隨便哪間都有,還附帶一枚奇妙的眼神,好像在看什麼稀奇生物。


  是怎樣?


  我牽著小驢走,發現真的是隨便哪條街都有旅館還附帶馬廊,而且路上非常多神奇的小東西……我挑了一家旅館進去,在小驢先去休息、我等房間時問了服務生,才知道這裡非常流行占卜,整條街十家店有五家是占卜,剩下兩家為旅館跟其他,就知道人流量多可觀,即使是路邊攤也一堆人排,根本聚集了世界各國的人。


  居然在誤打誤撞之下來到這種地方。


  我不相信這個,占卜出來的東西太沒根據,結果越不相信越好奇,最後決定到街上逛逛看有沒有藥草店,如果有肯定都賣很稀奇的東西,想到就興致勃勃,不過肚子餓了。


  找了一家餐廳吃飯,第一次吃到所謂的幸運餅乾,裡面的紙條寫著類似呼吸一分鐘就失去六十秒生命的廢話——像我這種不問神佛只是好奇晃晃的人很快就膩了,這裡不愧是占卜重鎮,走到哪都有關連,我決定逛完這條街就回去了,什麼都扯上命運很煩,搞不好這裡的藥草店也不是正經那種,而是賣占卜所需要的草藥……掛羊頭賣狗肉的概念。


  走一走我注意到有家路邊攤很奇怪,別人攤上都擺滿各式各樣的紙牌或是一顆水晶球,但是這個只有四根平凡無奇的樹枝,很像路上撿到要扔卻不小心帶回家一樣,靠近才看到後面坐著一名老奶奶,臉上布滿皺紋、右眼渾渾濁濁似是盲了。


  熱鬧的街上就這一攤門可羅雀,我發揮自己可笑的善心靠過去問。


  「占卜嗎?」


  「是,但不是。」老奶奶給一個奇怪的回答,我想這就是占卜師的浪漫吧,之前陪誰去算,那個占卜師也很愛說些詭秘莫測的話,反正我坐下來了。


  「怎麼算?」要自報名字嗎?順便給生日?我有點忘記是哪天了……


  「請握住這四根樹枝就好。」老奶奶將樹枝遞來,原來那真的是占卜工具,我嗯一聲握住,她一句話也沒說,在熱鬧的街上怎麼覺得這畫面像是一個年輕人在搶老人家撿的樹枝一樣……我遲疑該不該開口,老奶奶先說話了。


  「妳的命運很坎坷。」她猛然抖了一下,然後吐氣:「這樣啊……」


  我滿頭問號。


  「可以放開了。」


  乖乖放開樹枝,老奶奶沒有看我而是盯著它們,乾扁的手指慢慢摩擦著樹皮:「妳將面臨人生重大岔路,吞噬太陽的鷹會降臨大地,鮮紅的海會令妳做出抉擇,過往的記憶將牽絆腳步,是走?是留?陰影仍存在,獅子將替妳戴上金色麥穗編織成的皇冠,可選擇永遠活在黑夜裡,抑或伴隨榮耀。」


  嗯,聽不懂。


  她看穿我的表情,所以翻成白話:「近期三個月內,妳將面臨命中注定的選擇,可以選擇逃避,但是作用不大;如果選擇面對,妳或許可以得到過去抗爭後仍觸手不及的東西。」


  聽到抗爭我繃緊神經,可是想想不用緊張,抗爭本身有別種意思,不一定是我想的這樣,而且人生本來就很多選擇不是嗎?還是三不五時就在選擇。


  「可以相信或是不信,但請記住,即使生命不斷重來,發生點仍在未來而不是過去,生命還是有限的。」老奶奶笑一笑,臉上的皺紋跟著抖動。我皺皺眉頭,算算自己的年紀可以跟眼前這位拼了,只是被史丹提夫復活到二十多歲的時候……不對,她剛剛說,即使生命不斷重來?


  「妳的生命非常有趣,原本斷裂的軌跡被拉回兩次,看來是深受命運之神愛戴的人呢。」老奶奶說完後比出一個數字:「先跟妳收費了。」


  我感傷都來不及,拉開錢袋看時陷入沉默,嗯,不夠,這樣跑會不會很沒品?


  雖然我想直接開溜,但是欺負老人家不好,所以誠實地告訴她:「抱歉,我第一次算不知道要帶多少錢,所以金額不夠,能用別的東西抵押嗎?」


  「可以。」


  我翻翻身上的東西,最後拿出史丹提夫的小刀……那把刀非常精緻,我用它砍木頭、支解獵物很順手,到現在鋒刃都沒缺口,是一把非常鋒利又實用的漂亮小刀,握起來手感非常好,低調地散發貴重的氣息感。


  怎麼身上只有這個啊……史丹提夫知道肯定會哭死吧?把馬賣掉就算了,連刀都給人,雖然我是用搶的才得到它,現在覺得抱歉也太遲了。


  「這個……」


  「太多了,占卜的費用不能太多太少,剛剛好才行。」


  「但是我沒有別樣東西了。」


  老奶奶還是沒有拿,好像那是什麼毒物;而我也沒有收回去,就盯著她看。


  「我身上只有這個值錢。」我重申一次,她卻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不一定要死物。」


  所以活物……驢子也行?我蹙眉頭,老奶奶的笑容不變:「那把刀,意義太深重。對老人家而言反倒有殺身之禍,但是多了陪伴卻可以活得長長久久。」


  我被這句話打醒——對,如果史丹提夫發現刀被拿去抵押,應該會生氣但是不會跟我表達出來,而是跑來找老人家,最後幹出什麼倒是害人了;至於小驢,那隻笨驢不怎麼挑嘴還很可愛,如果老奶奶需要去哪都可以騎牠也能搬運重物。


  只是我猶豫不決,小驢陪伴很久了,兩者之間卻只有牠適合……回想之前騎過的驢子,十隻有五隻被打成蜂窩跟刺蝟、兩隻腳斷被安樂、兩隻被亂刀砍死、一隻被毒死。


  我,就放過小驢吧。


  「嗯,我是有頭驢子,不介意的話。」


  「但是這個代價也太多了,雖然比刀還少。」老奶奶在我無言之際說著:「我注意到妳內心有想去的地方,那裡被一群豺狼虎豹守著,以自身的名義限制非個人之物。如果需要另條安全的捷徑,我能提點該往哪走可以平安到達目的地。」


  「好……能打平收費就行。」


  老奶奶彎腰開始翻攤下的東西,我以為是拿紙筆,結果是在桌上鋪一層沙,挑起最細的樹枝在上面畫,我摸出身上的地圖比對,記住路線。


  「帶走這個鈴鐺吧。」


  才剛記好,老奶奶就拉回注意力,她拿著一個破舊的鈴鐺,裡面有東西卻聽不見聲響。


  「這要幹嘛?」


  「妳回去時把鈴鐺掛在驢子身上,我會在夜色沉澱時過去接收,不用特地牽過來。」


  「喔……」我接下鈴鐺,很沉,離開前想到一個問題:「占卜的未來可以看多遠?」


  「這個呀,最多三個月。」老奶奶猶如閒聊般說著:「未來是變化無窮的,不可能一輩子定型,如果有人能算到好幾十年後,不是命中注定的結,就是太肯定性格不會改變,未來已經被定型在那。」


  「那如果我不改變性格,未來會怎樣?」


  老奶奶笑一笑:「所以建議您了。」


  「我知道了,謝謝。」


  離開攤子後,我走了一段路才想起自己沒說要去哪裡,然後拿出地圖看,目的地在靠近大海處,確實符合海景所在的位置,那位老奶奶也太恐怖……我回到旅館時先去馬廊看小驢,牠還在睡覺,拿出鈴鐺晃了兩下也沒醒。


  就這樣,要掰掰了。


  我摸摸小驢的頭,將鈴鐺繫上馬鞍後離開。許久沒躺到床,照理說很舒服,我卻反覆翻身睡不著,實在很難過將牠交出去,但是身體疲倦不堪睡過去,醒來時眼角帶點淚,已經沒有那般難受。


  至少小驢是活著離開,老奶奶肯定會好好照顧牠,不會像別隻驢子還有小毒一樣,因我而死。


  起床到馬廊時,小驢已經被帶走了。我退房後內心複雜地攤開地圖,決定先照正常路線走走看,反正路不通能改走老奶奶的指示。


  花了一番體力過去,得到閉門羹。


  那座村莊不歡迎外地人拜訪,開口閉口都是他們種的靈草常被踐踏所以不開放……我看到那所謂的「靈草」也就笑笑的,這種草長得普通容易被當成雜草,但是內行人一看就知道它能用來提煉成毒品。


  「這是靈草?我還以為是百甜心呢。」我氣得諷刺一笑、甩頭就走,結果那個村長居然派村民追過來想殺人滅口,我把那群猴子甩掉後按照老奶奶給的路線走,還真的從另座山到達目的地。


  藍天與涼風,舒服的不敢置信。


  我在那裡等到夕陽下山,終於親眼目睹逝去的戰友曾多次讚不絕口的絕美夕陽。


  比起他說看了會拋棄煩惱,我反而湧上更多憂愁。


  被鮮紅夕陽感染的大海讓我想起戰場上的支離破碎,深紅、刺眼,帶有煙消味的警惕意味,戰友的屍體與笑容都彎曲變形,我忍不住在心裡默唸他們的名字,每個人的臉孔一一浮出,他們的聲音環繞在耳後環繞,說等戰爭結束要做什麼,卻永遠都等不到了。


  捲起的海風聞起來帶有腥甜,被染紅的海平面像通往地獄的血盆大口。


  促進戰爭的是我、害死上萬條人命的是我、讓無數個家破人亡也是我。


  我想彌補,卻仍陷入自責。


  我想彌補,卻仍是自責。


  我想彌補。


  卻困在自責。


  再往前一步,腳尖下是斷崖殘壁,遠方穿來的暖風迎向我,原本看似地獄的紅海多了暖色,我想起凱爾蒂雅,在戰場時她總是伸出手。


  如今我在這裡,而妳又在哪裡?


創作回應

無殤
唯獨我是如此輕足?
2021-09-05 22: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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