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永夜》　Ｃｈａｐｔｅｒ０８

　Ｃｈａｐｔｅｒ０８





　「怎麼……」

　奧斯軟倒在地，彷彿洩了氣的皮球，獨自喃喃。

　
　「奧斯，好久不見了，想不到甫今見面你的實力又更上了一層樓。」

　居，不，應該說是永夜的公主，她柔聲細語的呼喚著奧斯，說出來的話語似乎兩人是多年未見而忽然重逢的好友。


　「公主？」

　奧斯抬頭望向女子，神情帶著迷惘，他看到女子正緩緩的走向自己，不過內心卻沒有任何一絲鬆懈，儘管身負重傷，仍是握住最後能保護自己的一把大劍。

　凝視著奧斯的慘重傷勢，女子嘆了口氣，接著纖手懸在奧斯頂上，無數漆黑的細微光束垂落至奧斯全身，本想阻擋的奧斯忽然瞪大眼瞳，這招他非常熟悉。


　「妳這是什麼意思？」

　只見奧斯身上不管大小傷口都在轉眼間復原成完好的狀態，胸口的貫穿就好像是時間倒轉一般，肌肉組織快速生成，很快就只留下一層淡淡的白痕，而造使這一切的主人則是一副輕鬆的姿態，表情沒有任何吃力的樣子。


　「我可以解開你的疑惑，奧斯。」



　永夜的公主，凌駕世界的存在，其實一開始就是一個人，而為什麼會有角色切換的問題？說簡單點就是有兩個靈魂寄居在同一個軀體裡，兩個靈魂各有自己的人格與思想，只要其中一個人擁有身體的操控權，身體就會自動變身成那個人的模樣，聽來也許不可思議，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也由不得人不相信。


　「那妳跟他是什麼關係？」

　奧斯發現自己正在一點一點挖掘出世界未知的真相。


　「算是我的兄長吧。」

　女子隨意的回答卻讓奧斯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原來十年前的公主就是自己所立的敵人。

　原來十年前的慘烈一戰早已被對方預言。

　原來十年前的歡笑與淚水都是一場騙局。

　
　可笑的騙局……

　
　「妳這傢伙！」

　奧斯此刻是怒氣難當，舉起手上唯一的大劍，恨聲道：「欺騙我們很好玩吧！」

　豈知女子只是搖了搖頭，沒說出任何一句話，但是這番舉動又更激怒了奧斯，身體竭盡全力吸收雷電，全部聚能在大劍上，劍身被好幾倍於它的雷電覆蓋，形成比原本大了足足五倍的雷電劍身，亮白色的雷電被命令不再奔騰，而是乖乖的駐足不動，成為一個實體。

　「接招！」

　一個箭步往前一跨，奧斯提著聲勢驚人的雷電之劍揮向女子，照一般武者而言，看到一把電光閃閃且不知威力如何的大劍砍向自己那肯定是想要極力閃躲，而有豐富戰鬥經驗的戰士則是擺好架勢欲要格擋並且反擊，不過女子並沒有照以上的推論，她只是靜靜的佇立在原處，任由雷電之劍劈向自己，不過……


　「咦？」

　雷電之劍順利的腰斬目標，但是並沒有預料中那種擊中目標的感覺，反而像是打中了一團空氣一樣，望女子一看，只見她被腰斬的兩個相連身軀中間浮現了一層黑霧，接著一扎眼就奇蹟似的接合，忽然，奧斯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了懊惱的表情。
　

　「永夜之身……嘖。」


　永夜之身，其主人只要身處黑暗，任何攻擊對其都是無效化，簡略的說就是不死之身，不過這是要在夜晚降臨的條件之下才能發揮其神效，也許有人會想說那就在白天對付就好了，但是這簡直是大錯特錯，抱有這種想法的人要是不經思考的魯莽行事，結果只有一個──死。


　永夜的公主，最為擅長的就是就將半徑一公里以內為一個範圍，將之無視世界真理強制帶進一個黑暗領域，並且踏入者將陷入禁魔的狀態，讓公主認為是不友善存在且身處於領域的人，身上的力量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削弱，加上永夜之身，在這個領域之內的公主就是世界的真理，任何想違逆她的人不是臣服在她腳下就是受到最致命的懲罰。


　又會有人認為只要等到公主沒有力量支撐領域的維持就可以，這比先前的想法更讓人發笑，想讓這個領域停止運轉，唯一的方法就是公主本人主動停止，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辦法。


　沒有任何的辦法。


　奧斯快速退開，以免公主突然的發難，大劍刺地，奧斯突然發現眼前的女子正開始施展令他絕望的招式。

　
　「幽絕之間，還真是看的起我呀，公主。」


　以女子為首，如海浪般的巨量的黑暗急速往四周蔓延，穿過了碎石、斷木、死屍……甚至血紅的天空都被隔絕住，一個只有一個顏色存在的空間立時形成，身處其中的奧斯還好擁有常人所沒有的力量，勉強有微弱的視力殘留，如果是一般人絕對是處於完全目不能視物的瞎盲情形。


　不過只有最遠三公尺的視力能夠做什麼？


　「糟糕了……」

　手上的雷電之劍隨著領域的展開後，受其致限而轉化成原來的大劍了。

　「喂喂！這樣可是作弊啊。」


　「不是作弊，它只是遵守我所訂下的規則罷了。」

　不知何方傳來的聲音幽幽說道。



　奧斯聳聳肩，微嘆一口氣，臉上神情轉為凌厲。

　「所以現在妳要開始制裁我了？別太小看我了呀！」

　舉起大劍，抿起嘴。

　「別太瞧不起人了，妳這傢伙。」



　一陣靜默，聲音又再度響起。

　「還是決定一戰嗎……那就如你所願。」


　語畢，奧斯即感到左後方出現了微弱的反應，橫劍轉向，赫然發現女子正站在面前，不及之下，只見女子抬手，五指外張，緩緩的向內一握。


　「嗚！」

　只是一個動作，奧斯突然胸口劇痛，不敢置信的垂首一瞧，赫然是五道血洞浮印在上，嘔出一口鮮血，奧斯忍不住一隻腳跪在地上，一手撫著胸膛。


　「如何？」

　女子並沒有趁勝追擊，只是靜靜的看著負傷的奧斯。

　靠著體內能量形成一個薄膜止血，奧斯重新站了起來，雖然說是止血，但是奧斯正感覺到體內力量的流失，這樣下去等到力量消失殆盡的話，薄膜消失，傷口又會再度失血，那時候可以說是真的萬事休矣了。

　（如果暗中蓄積力量，不過外表假裝氣力已失，找尋機會朝目標攻擊的話？）

　
　「不錯的想法，但是憑你，能行嗎？」

　奧斯冷汗從背襟冒出，猛然想起了永夜的公主所擁有的第三種能力──零度意識。


　只要展開了絕夜之間，不管何人，公主都能夠知曉其內心的想法，如果沒有展開幽絕之間，這個能力會被小幅弱化，變成極強的感知能力。


　永夜之身、幽絕之間、零度意識，這些正是永夜的公主能夠立於所有傳說強者之上的原因。


　「看來不給點更嚴厲的懲罰你是不會放棄的。」

　女子兩隻手各成剪刀狀，在奧斯沒有察覺之下輕輕空剪，這理應毫無意義的舉動卻讓奧斯就此敗陣。


　兩隻手臂離開了他的主人，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