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去告訴魚大人準備好了嗎?」男子率先開口詢問著身旁的依露絲。
「再等等吧,讓他靜一靜。」依露絲看著魚的背影說道。
依露絲兩人來到地下室時,只看見魚捧著一個木桶,眼神空洞得看著兩人,她至今還不敢置信那樣開朗活潑的孩子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救救……」魚小聲嘀咕著。
「魚可以說得大聲一些嗎,剛才沒有聽清楚。」依露絲湊近一些。
「拜託……救救蒂娜!」魚抬頭仰望依露絲,隨後抓住對方的裙襬,讓對方著實嚇了一跳。
依露絲被這舉動嚇到愣住了,回神時才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隨後魚就這樣緊抓著裙襬,男子本來要上前勸阻,被依露絲用眼神示意在一旁待機。
「修女姐姐很厲害,所以一定可以的,對吧?」魚眼神中帶著期待,完全就是看到救世主的表情。
「這個嘛……」依露絲看著那殷切期盼的目光實在很難拒絕,但是又不得不拒絕,陷入兩難局面。
「拜託了,告訴神……蒂娜是好孩子,所以請救救她……拜託……」魚話語中帶著顫抖,抓著裙襬的力度稍微變大,說著淚珠撲簌簌的落下。
魚就這樣抓著依露絲裙襬哭泣著,然後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只是一昧的央求並請託,祈禱哪怕有一絲希望都能讓奇蹟發生,結果奇蹟沒有發生,反而換來一聲清脆的掌聲,臉頰感到火辣辣的有些疼。
「給我清醒一點,現在這副模樣根本不堪入目!」依露絲提高音量開口。
「為、為什麼……」魚愣了一下,帶著哭腔開口。
「現實就是這樣子,不可能什麼都圓滿,也不會出現奇蹟,更別說神跡了。」
「我只是……」
「而且,因為一個人的逝去就要付出全部去挽救,哪怕只是幾天熟識的對象,你是神還是聖人嗎?」
「不、不是……」
男子有些訝然,第一次看見依露絲因為看不下去而貿然出手,更別說開口了,今天真的讓他大開眼界。
「要有自覺,你只是個普通人類,人類就是這樣的脆弱又無力,要有這個自覺,不要妄想把所有事情都攬在身上。」依露絲蹲下用手指點了點魚,然後語氣淡漠的開口,要對方認清事實。
「剩下的自己想清楚吧……」依露絲起身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此時的魚感到滿腹疑惑,一時三刻無法消化剛才聽到的一切,看著手中的液體就想起蒂娜的笑容,以及她告訴自己夢想時那嚮往的眼神,還有她最後告訴自己的話語。
『謝謝……』
「差不多可以走了。」魚起身,眼神不再空洞迷茫而是帶著堅定的神采開口。
隨著地下室被揭發,天堂的製作方式以及失蹤人們成為『原料』一事彷彿池水,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最後魚本來打算去找旅館老闆說蒂娜的事情,依露絲表示讓自己來處理,並承諾會給對方應有的賠償,才同意交由依露絲處理。
「不是說邪不勝正……但是,為什麼會是這種局面呢?」魚坐在一片花海望著天空說道。
「這不是絕對的,畢竟善惡界定很難,或許我們認為善的事情,有些人認為是惡,這樣的衝突下難免會有所犧牲。」依露絲撐著陽傘走了過來緩緩開口。
「蒂娜,你看到了嗎……外面的世界,很美很漂亮。」
魚將瓶子打開,將裡面的液體倒在花田之中,恍惚之間似乎看見了蒂娜的身影露出甜美的笑容朝自己揮手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