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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域】第99話 無法理解的心意

作者:熊毒│2021-05-23 19:43:49│巴幣:4│人氣:78
北歷2753年2月16日



  『琥冽分隊長她也在路上了嗎?』英泱好奇的問。

  『是啊,聽到來襲的敵人是原神的時候她很驚訝,馬上就想知道具體位置是在哪裡,不過聯繫的時候她好像就已經在路上了,她說看到了只有聖化才會出現的聖光,我告訴她那是奈爾分隊長,要過來的話就往這個方向。』奧薇絲將通話的內容一五一十的道出。

  『知道對手是神的話我想不論是誰都會很驚訝吧……』普萊伊忍不住吐嘈。

  『聽起來也不是那樣。也許是我多想了,感覺琥冽分隊長跟原神之間存在著更加長遠的糾葛,比當初與烈神交戰而偶然遭遇到原神的那時候還要更久之前。』奧薇絲搖頭,並不認同琥冽只是單純因為要與神交戰這件事才感到驚訝的猜測。

  奧薇絲開始思考。

  琥冽分隊長是在十幾年前突然進入軍中的,正好差不多是十一年前南北大戰時他那身為海神的父親離奇失蹤的前後,為什麼偏偏是在那場大戰之後才失蹤的呢?就好像是在刻意閃避著什麼一樣……據說是在和原神一戰過後到敵軍全數撤離才失蹤的,不是因傷重而託付給琥冽分隊長的那種狀況,更甚至是把原神給放跑。

  有關身世這一事琥冽分隊長幾乎絕口不提,一被問起就是含糊帶過,她不像是其他分隊長在從軍以前就有一定的名氣,出生地直到現在都還充滿著許多疑點,尤其某些村民還會提供口徑不一的證詞,目的全是為了閃躲出生地,這些事情軍中就能經常有所耳聞的,自然,她不會給予任何解釋。

  南方大陸的士兵並不會因為你出生在偏遠落後地區而抱有偏見,因為大家本來就是從各個國家聚集過來的,所有人的目的都是為了能夠盡快排除北方大陸這個禍害,那麼為什麼還要避談出生地呢?軍中一些資歷較豐富的老兵們都說她像是幽靈人口一樣,在南方大陸是搜尋不到任何資料的。

  為什麼對原神特別執著?如果……這只是一個如果,琥冽分隊長是在北方大陸出生的,因不知名原因才來到南方大陸是為了逃避追殺,不正足以說明其父親畏懼原神、琥冽分隊長出生地之謎這兩大假說嗎?原神一直都是隸屬於北方大陸的神,所以琥冽分隊長一直在被原神追殺著?要是這個假設成立,那麼琥冽分隊長和父親就是北方大陸的背叛者,對原神特別敏感八成就是這個原因了。

  她的父親是為了逃避責任才將海神託付給她的,因為厭倦了被追殺的命運。

  琥冽分隊長自己知情嗎?父親不願再有與原神交手的機會而選擇死亡。

  接下來會上演的……是一場橫跨十幾年的了結之戰?琥冽分隊長的海神會因為意志影響到力量,如果她不是抱持著想要「保護我們」,而是「殺死原神」,那種強烈的殺意會引出更加強大的力量,至少書上是這麼寫的。想要近距離欣賞到神與神之間的對決果然很困難,即使自己有著難以被殺死的能力,恐怕也會被琥冽所抱持的意志強行壓過,絕對得離開這裡。

  沒辦法了呀。那種情景一般人果然見不到,本來還想著可以成為一輩子珍貴的回憶。

  想到這裡,奧薇絲大嘆了口氣,引來英泱的關注。

  『看妳的樣子,是覺得自己沒辦法承受琥冽分隊長到來之後上演的大戰對吧?真的不明白妳為什麼那麼想要看那種場面呢……』

  『那是因為戰爭結束過後可能就不會再有機會了。如果琥冽分隊長對原神抱有強烈的執著,就算是我的能力也沒辦法容許我見到那種大場面,會死,所以只能避開。』

  倒也不是為了別的,也就只是如其他人之中偶爾會抱有的夢想,目睹傳奇之戰的經過。

  


__


  回到奈爾與雪梨子之間的戰鬥。

  奈爾的聖化型態並不出眾,能力上偏向防禦性,渾身的色調以金黃色為主搭配紅色的關節紋路,左肩及右肩處、腹部各有著一面圓形金盾,身長十公尺,在雪梨子面前顯得特別渺小,但這並不能讓雪梨子用看待其他士兵的標準去看待他,至少不是能夠輕易打倒的對手。

  『作為神的護衛軍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了一個只比一般士兵強一點的傢伙挺身而出,是因為他跟你們的海神有關係嗎?還是說你們的護衛軍或親衛隊並不會待在神的身邊,各自行動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奉勸你儘快去海神身邊,免得之後我們的人在對上海神的過程中感受不到任何阻力。』

  雪梨子的言語中清楚表達出不想在這裡與身為護衛軍的奈爾戰鬥的想法。

  表面上是以不願在對上海神時不受護衛軍、親衛隊所阻擾為理由,實質上是不想在與護衛軍的戰鬥中損耗體力,即使存有所謂的上下關係,要打贏也絕非容易之事,何況就連能力都搞不明白,光知道對方的身上有盾牌的象徵又有什麼意義?不是一般天賦或特殊天賦中的屬性魔法根本猜不出有什麼能力,就算想以外觀推測具有什麼類型的能力,只要稍有失誤,那也沒有任何意義。

  『放心吧……如果妳認為我有那麼容易就被打倒,那就大錯特錯了。』奈爾迴避了雪梨子的話語陷阱,雙手握拳,隨時都能展開行動。

  『真有自信?我雪梨子身為原始之神,可沒有打算跟你在這裡耗上好一段時間。』雪梨子聽了很不以為然。

  沒辦法了。這一戰終究得打,收拾掉他之後……就把那幾個傢伙也解決掉,這樣一來就沒有目擊證人了。再來就是趕緊找個地方休息,進攻其他地方逼出海神。

  雪梨子兩腳抬起,朝地面一踩激起大片白雪。

  『視線的干擾嗎?我的感應能力的確不怎麼樣,看不見就會很困擾。』奈爾心想。

  接著,為防雪梨子想要趁機使上小動作,奈爾將雙手舉起擋在眼前,直接衝進雪花中,認為雪梨子會因為自己有著護衛軍的身分而往會以防禦、反擊為主的被動式作戰方式猜想,因而採取了主攻攻勢。

  一突破雪花,奈爾將沾上雙手的雪揮開,眼前所見到的是雪梨子正將某種冰屬性魔法術式喚出的一幕,術式才浮現一半,奈爾就闖進術式中一拳往雪梨子的其中一條腿部打擊。

  雪梨子低頭,瞄準奈爾的上半身張口就咬下,阻止奈爾往自己的腿部逼近。

  『…』奈爾奮力抵抗,有兩肩的盾牌外加堅硬的身體支撐,雪梨子的牙齒始終無法刺入奈爾體內。

  在一番僵持之中,奈爾成功伸出雙手撐開雪梨子的嘴巴。

  就這樣把雪梨子的嘴強行撕開。奈爾是這麼盤算的,可當他要進一步施力的時候,忽然無法動彈,仔細一看自己的雙手已經結上了層層冰塊,更向下持續蔓延,這才知道不能和雪梨子有長時間的身體接觸,趕緊將身體向後退,勉強從雪梨子的血口中脫逃。附於雙手的冰跟著漸漸融化。

  然而,事情並不會這麼順利。

  某種冰屬性魔法術式已經在奈爾和雪梨子糾纏的時候完成了,於奈爾往後退的同時發動。

  『妖雪咒。』配合雪梨子張口的動作,揚起滿溢的寒風,帶出一陣強烈冬雪之氣襲向奈爾。

  『凍結術之類的嗎?那我就……』奈爾一看到如此強烈的冬雪之氣被喚出,便立刻展開對策,發動了聖化後所獨有的天賦,敵我同傷。

  敵我同傷能夠將自身於一定時間內累積的傷轉換給予攻擊自身的敵方目標,雖然說以下克上會導致轉換的成效大幅度降低,但是至少試一下也好,就賭賭看自己的耐力究竟成長到了什麼地步。

  正面承受冬雪之氣的奈爾很快就被凍成了大冰塊,這一幕讓普萊伊、英泱擔心了起來,奧薇絲則是掛著一張複雜的表情,似乎是在盤算著些什麼。

  『這樣下去好像不太妙……』眼見分隊長深陷危機,英泱終究按奈不住決定伸出援手。

  『等一下,這個距離不在妳的攻擊範圍之內吧?』普萊伊一臉驚訝,沒有想到第一個表明要插手的會是英泱。

  英泱所具備的特殊天賦其中有一部分的能力可以讓發出的攻擊受到敵人攔截的可能性大幅度降低,但相對的若距離拉的過長攻擊本身的力量就會大量減弱,更甚至到消失的地步,因此必需得拉近與敵人的距離才行。憑現在這個距離實在非常不適合這麼做。

  『妳沒問題了嗎?原本我是想要出手的。』奧薇絲看向英泱,與普萊伊不同的地方在於沒有對英泱的能力有所質疑。

  『嗯……不用太擔心,現在的我和以前不一樣。』英泱面向著奈爾與雪梨子交戰的方向,決定在此直接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成長。

  這個時候,奈爾依舊沒能從冰封中脫逃,並非是束手無策,而是將精神力集中在於身體耐力上,能分出關鍵性結果的辦法就只有這一個,別無他法,雪梨子將雙爪附上堅硬的冰甲,肆無忌憚的朝奈爾的身體連爪,同時張開大型冰屬性魔法的術陣,從滿溢而出的魔力來看,無疑是奧義等級的屬性魔法。

  能讓雪梨子如此專注於攻擊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奈爾的身上沒有一絲殺意。包含感受不到威脅性。

  判斷沒有任何問題。奈爾的確沒有能夠對敵方主動產生重大傷害的招式,找尋機會瞄準要害發動攻擊並沒有任何意義,一定會被避開,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適合做這種主攻的行動。

  奈爾賭的不過就只是聖化的獨特天賦,敵我同傷。只要在一段期間內承受住所有攻擊不死,就能夠將受到的傷害還給敵人,就在爪子觸及冰塊表面的這一刻,能力發動了。即使在完全被冰封的狀態下也能夠保持思考、體內的力量流動性及維持視線感受近距離一切的異變,這就是奈爾所具備的耐力。

  不過,雪梨子的爪子沒有刺入冰塊內部,單純貼在冰面上不動,就讓爪擊從內部顯現,在奈爾的渾身上下毫無規律性的炸過一遍又一遍。

  『那個術式,不會讓你完成的。』英泱目露兇光說道,雙腳在雪地反覆踩踏出一個小小的塌陷處。加重力道,微光一閃即逝,看似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實際上已經有肉眼看不見的攻擊於雪地之下形成,無聲無息的進行潛行移動,經由四面八方包夾雪梨子。

  察覺到英泱的攻擊從多處不同方向而來,奈爾果斷配合的釋放聖化後的力量,不僅完全防住了雪梨子的攻擊,更甚至起上了掩飾的作用,以其明顯強大的魔力蓋過周圍四散且相比之下力量較低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英泱攻擊。

  『這樣一來……你沒有餘力對抗我接下來的奧義術式。』

  『那還很難說哦?』奈爾虛弱的硬撐住,依舊不將姿態放低。

  雪梨子的術式爆發出濃烈的魔力,就在龐大的冰雪之力爆開之際,一種莫名不規則的實體物穿破地面,一連在雪梨子的四條腿與腹部上刺出數十個洞,使得奧義術式的力量頓時趨於不穩定狀態,四條腿頓時失去足以支撐身體的力量,朝地就要倒下。

  『果然……不應該把注意力放在一個護衛軍成員的身上,這名護衛軍的成員根本就沒有主動攻擊他人的本事。』雪梨子自認這是自己的疏失,再生肉體的同時從嘴部發射出放射狀的冷凍光砲,用的明顯是本會應用在奧義術式上面的魔力,雖然說已經有所折損,但破壞力與影響力仍在毫不馬虎的水準之上。

  『糟糕,那傢伙瞄準的是普萊伊他們的方向。』奈爾一臉驚訝,沒想到雪梨子會只因為這樣就放過眼前擁有比一般人更強力量的自己。

不能再給雪梨子機會。奈爾心想,隨即主動向雪梨子進擊。

  『等……等一下,那些東西好像全部都瞄準我們這裡?』普萊伊察覺到雪梨子的冷凍光砲將落在周圍,準備就要逃跑。

  『慢著,逃不掉的。對方明顯是想要把我們所在的這整塊雪地徹底破壞掉,必須要阻止她的攻擊才行。』

  『這個任務就交給我的「惡念魔偶」。』奧薇絲叫住普萊伊,認為眼下不應該有想要避開雪梨子攻擊的想法。

  一股邪惡之氣從奧薇絲前方的半空中冒出,隨之而出現的是一具渾身纏有邪氣的魔偶,那股氣幾乎快要能夠蓋過它的軀體,使其隱藏於其中。

  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攻勢,魔偶於原地旋轉一圈,引出濃烈魔能之氣擋在冷凍光砲的最前端,有著龐大魔力加持的冷凍光砲彷彿未受到任何影響一般強行突破這道防線,衝過魔偶的後方。

  『不行。沒有辦法阻止,等級不是在同一個級別。』普萊伊的右拳已經集中不少氣力,打算靠自己的力量與所有冷凍光砲對撞。

  總計二十四道的冷凍光砲「咻」的飛過,揚起一陣冰風,吹掉了奧薇絲的眼鏡。

  『我知道對手是神,憑一般人的能力要與之對抗簡直是痴人說夢。但是,我可不是要和它硬碰硬,我說的阻止攻擊是這個意思。』奧薇絲渾身散發出與魔偶相同的邪氣。

  同時,冷凍光砲的長度迅速縮短。不,應該說是最前端停了下來,就在半空中靜止不動,然後和尾端合併成一團又一團的冷凝氣息,不再有進一步的活動。

  『我的那具魔偶能夠隨意釋放出魔能之氣,凡與之接觸的一切將從內部被逐漸侵蝕破壞,像這種龐大魔力的集結體,雖然不能完全破壞,但是卻可以起到一定的干擾作用,比如讓動能消除之類的,這是我在這兩個月之間開發出來的新招。』

  『靜止停止不動了?雖然說是比起奧義術式還要少的魔力量,但應該也……』雪梨子沒料到有著接近奧義等級魔力的冷凍光砲會被阻止,一時多望了幾眼,被奈爾抓住這個機會用肉身撞上,強行阻攔。

  奈爾奮進全力推擊雪梨子的肉身,不斷激起漫天白雪,又以左右手輪番快速擊打,不讓雪梨子有機會再發動攻擊。

  雪梨子露出不屑的眼神看著奈爾,認為自己根本不需要用上多高深的魔法就能封鎖他的行動,從身體表面多處生成許多冰柱刺向奈爾。

  『哼哼……』英泱冷笑了幾聲。

  『你剛才把被我貫穿的傷口癒合了對吧?我打進去的東西可不會因為你把傷口填補起來就消失不見哦,就像是種子那樣會被留在裡面。』

  說完,雪梨子的四條腿突然爆開,連同腹部一起,原先高貴優雅的雪之妖狐頓時成了僅剩下上半部的落魄模樣,因為攻擊是從內部針對身體組織進行破壞,所以沒有傷到奈爾分毫。

  『原來如此……都是這種麻煩的能力。』雪梨子雙瞳中的湛藍開始漸漸消退,轉換成橙褐色,彷彿進到了另外一種狀態。

  非常出色的攻擊……但是神化之後除非力量耗盡,否則基本很難對人體造成影響,比如現在雖然只剩下了上半身,但那終究只是「神化的身體」,人體可是一點事也沒有,既然是指填補傷口讓攻擊有機可乘,那麼現在被徹底炸掉之後威脅就排除了,只要讓身體再次再生。

  『別想要恢復!!』奈爾張開雙手,將灌注氣力的十指插進雪梨子的斷口,阻止再生。

  此刻,被靜止在半空的冷凝之氣因為本身力量的過度流逝而消逝,與完成任務的魔偶一同消失。

  奧薇絲拋下普萊伊,奔向英泱,發動自己招牌性的能力。

  她並不是要對普萊伊棄之不顧,憑她的能力即使是在普萊伊前方幾十公尺也能起到保護的作用。

  『弔詭邪布。』

  這回,出現的是普萊伊和英泱都熟知的玩偶,黑色的皮膚,懸浮於半空,長著一對長耳,臉部沒有嘴,僅有令人汗毛直豎的笑眼,只要是看過一眼的人,即使是第一次見到的人都知道那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其本身所具有的能力也驗證了這一點。

  奧薇絲,於南方大陸所屬之神之使者排名於第五,僅次於伊洛小組的四人,和吉里安與伊洛都分別有過四勝六敗及三勝四敗的成績,目睹過戰鬥過程的人都知道那絕對不是一場很好打的戰鬥,吉里安和伊洛在戰勝她的時候都不在良好狀態,大約就只差一兩招就會促成兩敗俱傷的地步。是賈特斯小組中的王牌。

  她所具有的特殊天賦能夠做出具有怨念的大型布偶,凡與之有所接觸之者必遭受侵蝕詛咒,接觸次數只要增加那股怨念就會不斷累積下去,直到目標無法再戰鬥為止。「惡念魔偶」與「弔詭邪布」之間的差別在於前者依賴敵人發動的攻擊進行反制,極具被動性,型態並不適合用於主動戰鬥。

  除此之外,這些大型布偶都與本體存在著某種連結性,但本體遭遇到危險時那份詛咒之力就會變得更加強大,進而衍生出足以扭轉命運的結果。

  『去吧,咒殺祂。』

  在奧薇絲的命令之下,弔詭邪布利用巨大的雙耳及雙手抓放空氣的技巧高速飛向雪梨子,移動過程中更是清楚可見到滿溢的詛咒之力,一到達極其接近雪梨子的位置便將雙手擺出似要發出氣功的架勢,某股令人感到極為不適的邪氣便從雙手之間冒出,往前蔓延開來。

  詛咒的力量會鎖定於令本人萌生出危機感的目標,因此不管奈爾和雪梨子貼的有多近都不會遭受到牽連。

  另外一方面,雪梨子並無要讓下半身再生的意圖,祂利用奈爾將手指插入斷口處的這個機會,從旁邊的空隙生成出交錯雜亂的冰柱,雖然說有絕大部分的冰柱都被奈爾手臂皮膚表面的力量擋了下來,但還是有大約四、五條冰柱成功刺穿了奈爾的手臂,酷寒的陣風順勢吹進傷口內,雙臂逐漸被無情的冷冰所封住。

  緊接著,雪梨子低下頭,張口露出銳利尖牙就朝奈爾那被冰封的雙臂要大口咬下。

  這個狀態,會被咬碎掉。雙臂完全被強大的冰屬性力量所封住,動彈不得。

  但是,祂不會得逞的。

  『你已經……拖太久了。』

  奈爾猛然將低下的頭部抬起,一陣黃金般的光芒閃過,雙臂上的冰漸漸融化。

  雪梨子本來就只差一點就能咬碎奈爾的手臂了,卻在那道金光閃過之際,莫名的喪失咬合力,沒能馬上咬碎奈爾的手臂,理由未知,但能肯定的是一定跟奈爾身上忽然乍現的金光有所關聯性。

  與此同時,劇烈的疼痛感如雨後春筍一般從身體各處爆出,這些地方都沒有被攻擊到,完全沒有任何規律性。

  這些就是……奈爾聖化之後的能力嗎?他說的拖太久是什麼意思?是戰鬥嗎?不,他的臉上倒也不像是一切如預期一般發展的那種表情,而是猶如在驚險之餘死裡逃生的模樣,和那些只不過是因為砸下來的冰柱是在身體旁邊的士兵所露出的表情是完全一致的!!

  也就是說……奈爾聖化之後的能力和死存在著非常密切的關係,拖的太久的意思是……沒有即時殺死他,而分心去對付那些傢伙,這就是為何我的身體會突然產生異變的關係!!這股疼痛感……正是從他身上所感受到的,因為沒有在某種時限內死亡所以將疼痛感全部轉移過來了。

  而且……他的傷口已經全部復原了。這傢伙是第一個要解決的目標絕對沒有錯。

  雪梨子的視線集中到奈爾身上,目光變得銳利,明明那副模樣任誰眼中看來都是一個被非神之人逼入絕境的狼狽之神,可從祂的眼神中所流露的是下定決心狩獵目標的想法,心思絲毫不受當前的處境影響。

  『本來以為你是一個需要拖延到海神趕來才能解決的對手,沒想到光靠我們的合作就足以將你壓制到這種地步,我想要打倒你並不是一件難事,勝利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奈爾將手指進一步深入內部,因為力量大量恢復的緣故,順勢從指尖處放出氣力一舉貫穿雪梨子的身體,然後,抓牢,就在一瞬間奮力撕裂。

  然而,明明是如此順風的局面,卻出現了異變。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雪梨子完成了某種大型的術式,將奈爾完全拖進了術式的核心位置。手指也已經動不了,撕裂的動作只有第一時刻順利進行,得到的估計也只是不到一公分的撕裂傷的結果。實在微不足道。

  『是在什麼時候……』奈爾想移動手臂,卻已經來不及,被捉住的人根本就是自己。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麼一切會如此的順利嗎?連抵抗的力量都沒有?那是因為我正集中力量忙於施展不需要太多前置作業的術式,反正,憑你的那點力量是殺不死我的。』

  奈爾此時,赫然驚覺自己打從剛才就已經陷入了雪梨子的圈套。

  話才剛說完,雪梨子周圍湧現濃烈的冰雪氣息,祂控制起這股氣息,與之幾乎融為一體,直接在奈爾的雙臂完成全身再生,從右前腿向下一擊,如圍繞冰雪氣息的重槌一般,擊碎奈爾的雙臂。

  『怎麼可能……?我的攻擊,穿不進去。』奧薇絲不可置信的說道。

  冰雪的氣息成為如同防護罩一般的存在,即使是帶有強烈詛咒力量的邪念也依舊是被阻隔在外,無法穿過圍繞於外圍的白雪。

  『嗯。我的攻擊沒辦法竄出地面,從術式外圍竄出的話也會被那片雪給擋下來,坦白講,那只是一種外表看上去像是雪一樣的高濃度魔力結晶體,它為施術者本人營造出了絕對不會被打擾的空間,我猜想這就是祂的目的,利用奈爾把手指深入內部想要就這樣直接撕裂身體的單純想法,將奈爾封在了裡面。』

  英泱看著前方,露出已經無從插手的神情。

  『那麼,讓我去吧?』一旁的普萊伊自告奮勇的走上前。

  『你去了又能幹什麼?針對空間進行影響的術式是對你起不了作用沒有錯,但祂也不可能完全無法移動,在那種狹小的空間你只會被祂虐殺,奈爾已經走錯了路,接下來的事情我們可幫不上任何忙。』奧薇絲立即出手制止普萊伊,認為這麼做不過是在找死。

  但是,她也沒有打算就這樣袖手旁觀,讓弔詭邪布從全身上下釋放出源源不絕的詛咒之力,全面襲向雪梨子的術式,從最外圍開始逐漸侵蝕,一被阻擋就施加更加強力的詛咒,即使一直沒有任何進展也要持續輸出魔力嘗試任何可能性,幾乎,是在極限的情況下,稍微的有了向前推進的感覺。

  『英泱,就是現在!』奧薇絲大喊,現在的她已經明顯露出吃力的表情,實在想不到那個上一秒身體還是遭毀一半狀態的敵人還有力量寫出這種等級的術式,強行對抗的下場就是魔力瞬間消耗了六、七成。

  『知道了,交給我。』英泱點點頭。

  以雪梨子為中心四周的雪地下早已佈滿英泱所埋下的氣力凝聚體,在英泱的意識控制之下破土而出,從多方憑近於0.1秒的誤差分批打擊術式的外圍,果真使得術式不堪負荷而崩潰。至少在三人的眼裡看來是那樣的。

  然而……就在未能知曉術式內部狀況的這三十秒之間,結果已經決定了。

  『等……等一下?這才過了二十餘秒左右吧?』普萊伊張大了嘴。

  奈爾,手腳分離,腹部一分為二,支離破碎的橫倒在地上,雪梨子在他的身體上面,完美壓制。

  聖化還沒有解除,說明他還沒有放棄,仍在拼命維持力量。

  不過,大概撐不上多久。

  『看來你是不知道神所擁有的魔力及氣力比護衛軍多上了好幾倍對吧?你身上的傷就算都恢復了那又能代表什麼?認為獲勝的機率提升了?我這就證明即使力量有所衰退也能戰勝你,當然,是在沒有他人干擾的這幾十秒之內。』

  說完,雪梨子伸出已經附上冰甲的銳利爪子,毫不留情的朝奈爾的臉上抓下。

  忽然,一股肉眼無法捕捉到的氣息飛過,彈開雪梨子那隻揮舞而過的爪子,接著映入眼前的是一團濃烈的詛咒氣息,利用英泱的多次氣力連續彈撞攻勢作為掩護,撲了上來。

  又是那些同伴們的攻擊嗎?要是就這樣把攻擊目標轉移到他們身上,肯定會中了他的圈套,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絕對都不能將攻擊目標移開,現在就把奈爾給解決掉。雪梨子心想。

  祂踏穩腳步,面對詛咒氣息和無形之氣的夾擊毫不退縮,先是放出極寒之氣凍結周遭的攻擊,又放出眾多冰柱射向奈爾。

  『祂只要認真下來,連我的詛咒氣息都能冰封住嗎?』奧薇絲看著冰一路延伸凍結到弔詭魔偶的方向,略為驚訝的說道。

  『那麼……我就得用……』

  『等一下。沒有必要把自己的體力消耗到那種地步,已經差不多可以結束了。』英泱忽然像是感覺到什麼一般,叫住奧薇絲不讓她使出完全的能力。

  『明明是很短暫的時間,沒想到竟然會這麼漫長啊……我想應該來得及,只要不是高級以上的防禦術式就沒有問題。』她看了看右手腕上的手錶,不禁感嘆這段期間竟遠比想像中還來得難熬。

  眼見高密度的冰柱攻擊就要觸及奈爾的頭部,突然之間,其餘的殘肢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頂開,擊中雪梨子的身體多處,加上被徹底冰封了的緣故,造成的傷害比起平時還要來的巨大。

  為什麼會把攻擊集中在頭部?因為雪梨子看得出來奈爾除頭部以外的肢體均已幾乎不存在任何活著的氣息,能夠輕易的被冰給凍結,只剩下頭部還能感應到相對強烈的生物氣息,無法在不費力的情況下凍結,因此沒有凍結住,只將冰柱引向頭部。

  沒想到……被冰封住的其餘肢體竟被他的同伴反過來利用,成為如此恐怖的武器。可惜……被我知道了還有這種應用方式,接下來就能毫不猶豫的粉碎掉所有肢體。沒有就此被擊倒,雪梨子再次站穩腳步,馬上就能反擊。

  『不妙啊……這麼做的話會加速我力量的消耗,要是聖化解除讓肉體完全暴露在外,那肯定是必死無疑,她們有什麼計劃嗎?應該不是想犧牲我吧……』

  看到英泱把自己的多塊肢體當作武器打擊出去的一幕,奈爾不禁直發抖,總感覺會在冰柱砸下以前失去維持聖化的力量,臉部跟身體一樣被打成蜂窩。實在想像不出還有什麼辦法扭轉局面。

  關鍵時刻,一股略在雪梨子之上的氣息從天而降,一拳擊倒雪梨子,完全沒有能夠保持平衡的餘地。

  『離他遠一點――』祂向雪梨子喊道,一邊拎著奈爾聖化之軀的頭部,冰柱砸在祂的身上全部沒有任何效果,就像是被放到小河一般流走,流向雪地。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已經進入神化狀態的「海神」琥冽。大海的王者。

  『原來妳是這個意思,我不小心太過投入了。』奧薇絲這才理解到英泱阻止自己的原因。

  『是呀,大家都活下來了呢。』英泱一手插著腰,視線移向普萊伊微微一笑,宣告一行人在雪綺的任務就此結束。

  『請你們和賈特斯都去聖地,在那裡找出狄亞的行蹤,這裡就交給我。』琥冽回頭看向一行人,簡略告知之後將奈爾的頭部拋出,落在一行人的腳前。

  當奈爾的頭部一掉落到雪地上,便因為力量的徹底流逝而解除聖化,恢復成了原本的人形,臉色在與雪梨子的戰鬥過後顯得極為憔悴,如同在雪地裡受難數日的旅人一般。

  確認到敵人只有一人。琥冽直盯著採取反擊姿態的雪梨子,決定獨自交戰。

  『我可沒料想到你會主動現身啊……叛徒?』雪梨子咬緊著牙,可沒想到一直在追著的目標會這麼輕易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當年……想要逃離北方大陸的那個蠢蛋…竟然活到了現在。

  面對雪梨子的言論,琥冽並沒有任何動搖。

  『叛徒?那是誰?』祂不解的問,但答案其實是心中有數。

  反應不對勁,果然初次見面那時候的不尋常感是正確的。不是自己的胡思亂想。

  『看來你並不是「他」啊…所以是死了。那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阻止我……』

  雪梨子至此才發覺眼前的海神已經和十一年前的那個人是完全不同的人,對於海神的真實身分毫無頭緒。畢竟如果換人的話就說明「他」已經死去,那除了被丟棄在岸邊的狄亞之外的其他家人應該也一併死去了,現在的海神大概是一個連自己也不清楚的未知人物。

  嘗試談判吧,要是還有商量的餘地的話。雪梨子心想。

  『因為……我想要守護這個世界。』在雪梨子開口之前,琥冽給予了相當直率的回應。

  『賈特斯,前方的敵人只有「原神」一個,琥冽說她會處理,要我們去聖地和狄亞戰鬥,把部隊跟著帶過去,那裡就是最後的戰場。』臨走之前,奧薇絲拿起通訊器,向賈特斯轉達琥冽的命令。

  數秒鐘過後的現場,只剩下「原神」與「海神」,毫無疑問,是神與神之間的單獨對決。

  『保護世界?那跟你現在的行為可對不上哦。你們南方大陸的總領導是亞麥森對吧?身為神竟然無法得到實質控制權,只能當區區一個普通人類的部下?暝夜在執行潛入作戰的時候已經告訴我了,關於亞麥森這個人的事情。他不是妳應該追隨的對象,更不是妳的領導者。』

  『能夠領導南方大陸的……應該是妳才對。人們需要一個真正的領導者,擁有遠比一般人來得更加強大力量的神。而我們的目的是使五神齊聚,共同掌控這個世界,只有在五神齊聚的時候世界的平衡才不會崩壞,所以,我希望妳能放棄戰鬥,如此一來的話這場戰爭也能提前結束。』

  這便是……此次戰爭最重要的目的。

  『我拒絕。對於我們南方大陸來說,力量根本不具有絕對性,反倒是個人名聲更為重要,一個空有著力量卻鮮少被人所知的存在成為總領導,更別提是你們這些被認為是敵人的傢伙來治理,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服氣。』

  琥冽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給出了這個答案。

  『名聲勝過一切嗎?妳以為神是為了什麼才誕生的?最初神靈以消除自我意識成為純粹力量集結體的原因不正是因為相信掌控祂們的人能夠為這世界帶來更好的發展?讓一般人掌控大權恣意妄為,妳又都在做些什麼?為什麼毫無作為?』雪梨子以極度不滿的語氣一連丟出數個問題。

  雪梨子會對琥冽的言語感到不滿並不無道理,前任北方大陸總領導安卓斯並不具備所謂的神之力量,擁有滅神血統並且保有優秀實力的他成功控制當時的所有神,逼迫所有的神得跟著他走,要不是有狄亞這個人的出現,自己恐怕到現在都還只是一個聽著他人命令的人偶。

  為什麼會有人甘願只做人偶?明明南方大陸已經沒有具有那種血統的人存在了。憑神的力量要反壓制住亞麥森根本不是什麼問題,豈能因為名聲就不願出面領導眾人?實在不能認同,只要有力量的話,不管是誰都會追隨,根本不存在什麼名聲問題。

  世界,只有交由神來掌控才不至於失衡。

  同時,那也是狄亞所追求的理想世界,由五神共同管理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裡,人們可以得到神的庇護,免於無能之人的禍害,坦若存在著失序的神,也能由最後一名具有滅神血統並持有闇靈的邪神狄亞進行制裁,那是一個完美的世界。

  『我可不想將南方大陸交給你們,也不想去插手北方大陸的事情,對我來說,讓人民免於恐懼才是我的理想世界,亞麥森所埋下的禍根已經蔓延,不論是任何人都將你們視為「邪」的一方,唯一的解決辦法就剩下擊敗你們,讓一切回歸正常。』

  『至於人民那部分,我不會讓他們對你們的敵意加深。』琥冽回應。

  『那麼....消滅不行嗎?將禍根徹底拔除,然後加入我們,這樣一來我們共同管理的世界就不會有所阻礙,也就是神的領域,不再有所一般人干涉神的行為情況發生。』雪梨子怒視著,這是祂最後的勸言。

  『很遺憾,我不能允許。』琥冽的態度堅決。

  『是嗎?妳果然無法理解我。』雪梨子露出失望的眼神,擺出攻擊架式。從尾部放出猛烈的冰焰全方面襲向琥冽。

  琥冽半蹲低身體,張開右手掌,釋放出滔天巨浪阻擋。

  『在上面嗎?』琥冽抬頭,發現到雪梨子翻過祂的巨浪,從空中放出華麗的冰柱。

  祂所採取的行動,不是與冰柱正面對抗,而是握緊右拳,朝巨浪打擊,一道天藍色光芒閃滅,兩發水雷在巨浪頂端炸裂,雪梨子一度被這股強烈的衝擊炸向高處,但又很快的在第二發爆破之前恢復腳朝地的站姿,於半空中張開絢麗的冰晶法陣,包圍周圍。

  琥冽迅速從腳底周圍放出海水,轉眼間就讓雪地成為一片大海,從多處噴發高壓水柱,雪梨子展現那輕巧的身姿,連續躲過水柱的射擊,於空中翻滾數圈,順勢放出四道大冰柱,未料琥冽已經在水柱遮住祂視野的瞬間潛進大海之中消失無蹤。

  無法得知攻擊會從哪裡出現。

  這片大海,不管哪裡都存在著龐大的魔力,無論是哪裡都沒有特別之處。

  『我會,消除所有障礙。』雪梨子怒瞪,同時魔力從全身上下炸開,力量得到全方面的提升,落在海水中的四道冰柱開始改變形狀並且相連,和外圍的冰晶法陣形成共鳴,逐漸凍結這片大海,產生出強大的冰之空間。

  現在的雪梨子所用的是,完全神化。進入這個狀態並不會恢復原先損失的力量,但是可以讓自身當前的力量獲得全面性的提升,用來應對這種狀況實在是再適合不過。

  『來吧,我要把海面之下全部凍結。』雪梨子踩在其中一片被凍結而成的冰面上,擺出高傲的姿態。

心意,終究無法相通

待續

正式發表於202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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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預告






第100話 相歧的道路  :

被遺留在北方大陸的「那些傢伙」依據戰前嵐冴所下的命令,正負責維護避難所內的秩序及周遭安全,他們看著外面的夜空,由衷的希望同伴們能夠平安回來,尤其是嵐冴。繼科爾德之後又由北方大陸承受痛苦,多年來的糾葛必要就此結束,另外一方面,鷹淵終於現出面具下的真面目,那是十一年前大戰時屍體下落不明的男人,向特魯基表達的是,完全相歧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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