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亞皺起眉頭:「我知道的……」
境界止住想繼續述說的想法。聖鑰之人,閃過境界的腦海,他們也跟自己一樣。
擁有一樣處境的萊亞多年來都無法用行動說服人身改變對於「永生」的想法,那自己又能做到什麼。
「無盡的死亡與重生輪迴在這個世界,或許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的恐懼吧」此想法讓境界產生了「從人身視角而起」的同情。
「或…或許是對於死亡的恐懼吧,還有—」
那日,呼吸很平緩,但躺平望著天空的視角能看到呼氣產生的白煙。
雪點遮擋住視線,但沒有刺激使眼皮閉上,明明全身都沒有任何保暖物卻絲毫不感受到寒冷。
待腦袋真正清醒時,感受眼前的一切都變化了。人、事、時、地、物都變了。
全部都—
當下的境界低下頭,胸口散發出淡淡藍色微光,忽亮忽暗的文字代替了胸口原隨著呼吸而規律的鼓動。
改變了。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曉得自己原本存在呢?而自己是為了什麼目的持續在這個世界無盡的循環中。
「『既然與神的存在相差不遠那不如成為真正的神』他是那麼認為的吧,人身的萊亞。」
「或許吧。」
火光在黑夜中依附著蒼藍的雙瞳,萊亞注視著境界。
「你會想捨棄蕾瓦娜特的祝福,成為一名『個體』的存在嗎?」
「什麼意思?」
「在我看來,那個創造你的人,看來是強制將蕾瓦娜特的一部分塞進你的身上,這是為什麼呢?」
萊亞指著境界的胸口:「身為你腦中名為『境界雪』是真正的『自己』嗎?還是創造者塑造出來的形象呢?」
境界張著嘴,欲言又止。
「自古,人的死亡會使靈魂離開軀體,而記憶也會隨之朝向生命的終點而去,留下的只會是一具等待腐朽的肉體。」
「等待…腐朽的肉體……」
境界看著自己的雙掌,三千年來就算遇到戰鬥受到嚴重的損傷,符文的力量也會隨著時間修復,所以至今都沒有改變。
想到自己有意識之後的守望者們,他們都有一個共通點——
他們不知道自己身為「還未死去之前」的記憶。
為什麼呢?是啊,為什麼自己就清楚自己的來歷。
「如果你的創造者沒有那個能力讓你記得存活之前…不,應該說,沒有任何人能讓已經死去的人再次擁有生前的記憶。」
萊亞堅定的雙眼貼近了境界:「或許……你的記憶是由蕾瓦娜特的視角所塑造出來的也說不定……」
「她…蕾瓦娜特的視角……?」
「或許她曾在島上窺視著你的一切,直至最後。」
萊亞語才剛落下,境界說不出一個什麼是「自己」的空洞。
『境界啊,能透過天海一線讀取殘火之刃的史詩存在,是連守望者都無法做到的啊……看來,在你真正死去之際,蕾瓦娜特對你動了什麼手腳了。』萊亞閉上眼展露微笑。
「妳這傢伙真是多管閒事啊,難怪我會無可救藥的愛上妳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