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說伊森是我遇過最聰明的12歲小孩,那就太輕描淡寫了。
根據他的在學紀錄,他第一次被認為可能是天才的時候是在國小二年級,當其他同學都還在拗手指頭做加法時,他就已經可以用心算做三位數的乘法。
伊森一直以來都很著迷於數學,特別是「機率」,雖然那根本還不在教學範圍內。
那時候他的老師馬上請伊森的父母考慮一下是否要讓他跳級,甚至是去做測驗看看伊森會不會其實是個天才,但瓊斯夫婦當下就直接回絕了這個提議,他們不想讓已經焦頭爛額的生活又忙得更昏天暗地。
不過,缺乏父母的關愛並不是伊森每天下午四點準時出現在我辦公室的原因,坦白說,我並不覺得這對他有什麼影響。
伊森在學校也不是特別受歡迎,畢竟沒有小孩會想跟一個「萬事通」做朋友,尤其當這位萬事通會用機率來「預測」一些已知會發生的事。
但這也不是我們為什麼會在這間辦公室的理由。
伊森被送來我這邊是因為,當他19歲的褓姆克莉絲汀被殘忍殺害的時候,他是唯一一個在場的人。
兇手是一個在幾周前逃獄的犯人,後來大開殺戒。
但嚴格說起來他也不算是目擊證人,因為當釘鎚砸向克莉絲汀的頭時,伊森正忙著數浴室地板的磁磚有幾個。
而克莉絲汀很不幸地就這樣成為了連環殺手的被害者之一。
後來當瓊斯夫婦返家時,迎接他們的是一具血淋淋癱在客廳的屍體,而他們的小男孩正坐在飯廳的椅子上玩iPad。
因此瓊斯太太堅信他兒子需要一名心理醫生,她想確保她的兒子還是個正常人,天知道他那晚究竟目擊到了什麼畫面…。
不過我跟伊森的諮商會談並沒有太多成效。
有好幾次我都試著要讓我們的對話繼續下去,但我所得到的回應不是時不時地聳聳肩、就是心不在焉的「嗯」。
不過今天,我決定要直搗核心,跟他談談令人毛骨悚然的那一晚。
「對整個鎮上來說,這真的是很黑暗的一個時期,」我說:
「警方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沒有人預料得到,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呢?」
「我料到了。」
終於發出聲音了!一個句子!對我來說真的是大躍進!
「什麼意思?」
「我看到那個男的盯著我們家看已經有一個禮拜了。」伊森說。
「誰?」我緊接著問。
「殺掉克莉絲汀的那個壞人,」
「我從房間窗戶就可以看見他,我知道他是警察在找的那個人,我有看到新聞,我知道他會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還知道他應該會挑某一個禮拜二或禮拜三做壞事,因為那兩天爸爸媽媽都會比較晚回家,」伊森接著說:「機率是2/7。」
我後背不禁一陣涼意,一個孩子居然能絲毫沒有一點同情地提起這樣一個殘忍事件,看著真的覺得很詭異。
「你怎麼…」我開口問:「你怎麼都不說呢?說出來的話就能救她一命了。」
「只要我一講到數學,克莉絲汀就不喜歡,她說我那樣很怪,」伊森回:「而且…我想看我算的機率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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