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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明明是《我的笨蛋妹妹》,卻花了超過一半的篇幅在講女友,這算不算一種標題詐欺?
第四章:女友。(3)
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畢業典禮後的放學路上,會是什麼樣的風景。
是孤獨一人的歸途嗎?
還是與好友們的回家部呢?
或許意外的,會是現充似的放學後卡啦OK部。
無論如何,現實只會有一種。在無數的幻想中猜中現實,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我沒猜中。
一生只有一次,中學畢業後的放學路,屬於我的風景是──
跟女朋友一起踏出校門。
「畢業了呢。」
「是、是啊。」
即使已經交往兩年(單方面強迫),我仍會為櫻田同學那沒有絲毫喜悅的語調心驚。
「話說回來,妳一點都沒有動搖欸?」
在畢業典禮上,身旁的同學都哭成一片時,櫻田同學仍面如槁木。
就像是在重金屬演唱會上,彈著吉他清唱情歌似地。格格不入。
「你覺得我沒有動搖嗎?」
「難道有嗎?」
「我們交往這麼久了,你對我還是不怎麼了解。」
「哪有,我明明就知道很多妳的事。」
知道她也會像女孩子哭泣。
知道很多她跟太郎之間的事。
知道她很笨拙。問她喜歡太郎什麼地方,卻永遠給不出明確的答案。
知道她是那種聽到下流梗會憋不住笑的類型──而且她的臉會因為強行憋笑而面目猙獰,比平常還要可怕。
知道她是個表裡不一的女孩子。
就像現在,雖然臉仍臭得要命,但她散發出來的「氣場」,是像玫瑰園般的靜謐平和。
突然,她的話語像是突出的刺,朝我襲來。
「黑太,你想跟我結婚嗎?」
「只是為了氣太郎,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吧?」
「……」
櫻田同學輕輕放開書包的背帶,面不改色地垂下頭。
「我問你,當我告訴你以前的事情時,你的心情怎麼樣?」
「……以前?」
「我跟太郎的事。」
「哪有什麼心情……很普通的聽著啊。」
突然,她停下腳步。
「升上高中後,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喔。」
「……」
「就像我當初答應你的,我們的關係只到今天。」
「……嗯。」
「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明天起,我們就是陌路人了。」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在剝離「摯友的青梅竹馬」這層關係之後,我跟櫻田同學,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她也會慢慢成長,不再做出隨便抓人當男友的荒唐事。
然後……我呢?
從今以後,霸佔我的假日的人,不會再是櫻田同學了吧。
被她拉著做男友訓練、被她抓去跟蹤太郎、被她談論太郎時的嬌羞模樣重擊──這些早已習慣的日常,未來都無法重現了吧。
「櫻田同學──」
今天,就是最後了。
我深吸一口氣。
「也許妳還喜歡著太郎,也許我永遠無法取代太郎在你心中的地位,但是我──」
「等一下。」
櫻田同學打斷我的話語。
「你的確沒辦法取代太郎在我心中的地位。」
「哈哈……說的也是呢,抱歉。」
身為用來激怒太郎的工具,居然蹬鼻子上臉了。
當我這麼自我解嘲時──櫻田同學接下來的話,卻讓我的大腦當機。
「同樣的,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也是無可取代的。」
「…………嗯?」
「我啊……是個笨女人。」
「這間學校的學生,應該沒有比妳更聰明的吧?」
「也是呢……不,或許正因如此,我才會變成笨蛋吧。」
「什麼意思?」
「我從小就因為能力高於常人,卻又不知道怎麼對人和善,所以除了太郎以外,我在學校沒有任何朋友。」
她無可奈何地說。
「所以,我幾乎把所有的社交動力,都放在太郎身上……久而久之,反而成了惡性循環。」
跟她「交往」之前,我對櫻田同學的看法,也跟其他同學如出一轍。
雖然沒有惡意,還是會想著「最好不要跟她扯上關係」。
在習慣這種下意識的迴避後,迴避變成了校園生活的日常習慣。
「跟你交往後,我才知道怎麼與其他人相處,才知道只要釋出善意,大部分的人都會給予同等的回報。」
雖然天生的臭臉還是嚇跑不少人就是了──她露出苦笑。
老實說,我根本沒有幫她什麼。
她只是很自然地,以女朋友的身分融入「坂上黑太」的交友圈,剩餘的一切都是靠她自己得來的。
藏在她面容下的「真實」,並不如外表般難以接近。
雖然長著刺,卻是一朵有著嬌弱花蕊的玫瑰──這是我跟櫻田同學實際相處後,才發現的真實。
然後,過去的既定印象被沖刷殆盡後。
回過神時,我已經──
「如果只要付出,就能得到同等的回報。」
無法自拔、無法克制地……
「那我也能從妳身上,得到回報嗎?」
愛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