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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有好些年沒有實質意義上的女友，不過我最近開始跟艾莉森約會了，她是我平常喝咖啡的店新來的咖啡師。
我認識的每個人都宅在家裡，這讓我開始感覺孤單，但艾莉森總是能夠找到辦法讓我的早晨變得明亮有朝氣。剛認識她幾天的時間，她就記得了我平常會點什麼。
她應該是真的對我有那麼一丟丟興趣吧？
到後來我感覺她好像在跟我調情，但當時我也沒有打算要當第一個採取行動的人──畢竟跟客人閒聊是她工作的一部分嘛，我也不想讓她感覺自己遇到噁男。
你應該可以想像，一個月前當我在我的杯子旁看到她手寫的電話號碼時，我有多興奮。但我還是有等到晚一點才傳訊息給她，從那之後我們就一直聊不停了。
我真的超喜歡她的，所以差不多只過了一個星期，我就問她要不要當我女朋友。我其實有點擔心她會因為覺得太快了而拒絕我，好在告白的那天我們正式交往囉。
她那麼漂亮、甜美又有趣，我真的是歡欣鼓舞到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啦！所以我一死會就馬上發訊息給我最好的朋友艾力克斯跟他宣告脫單。
幾分鐘後，艾力克斯打了Facetime視訊給我，他狂笑到整張臉都發紅了。
顯然艾力克斯也在幾個月前有跟她聊過，但他們兩個人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艾力克斯說他支持我，但他也警告我要小心艾莉森這個人。
「媽的，這女的是個瘋婆子！！」
我選擇無視艾力克斯的話，因為他無法正視自己有慣性撒謊的問題，導致他養成了一個討人厭的習慣，就是他會把所有的前任都說成是瘋婆子。
我是覺得啦，如果你所有的前任都是瘋婆子，有時候其實是你要檢視一下自己是不是感情發生問題的主因。
但不諱言，我最終還是開始理解為什麼艾力克斯要說艾莉森是瘋婆子了。我剛剛有提到艾莉森很漂亮，但我其實有一陣子都無法非常確定這件事。
一直到昨晚，我冒著被當作一個膚淺的人的風險，才真正看到她把口罩拿下來的樣子，我可是很警惕自己不能變成那樣的。
當一個人的臉有一半都被完全蓋住，你真的很難知道自己在遮蔽被揭開的那一刻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我本來有在猜可能是她的牙齒長得亂七八糟之類的，因為她感覺對於維持戴著口罩這件事有點近乎偏執，可能臉上有什麼想藏起來的東西吧？
在你們群起撻伐我之前，讓我先澄清一下：我絕對不會讓她在不安全的狀況下脫下她的口罩。我完全可以理解她在我們一起去公共場所時不想脫下口罩的理由。
我們所有的約會都盡可能約得非常安全──我們通常會戴著口罩去公園，然後維持六英呎防疫安全距離。
她說在疫情期間，尤其是她的母親身體狀況不佳、偶爾會需要協助的情況下，出門工作已經冒很多風險了。
再次聲明，我完全可以理解她為什麼要無時無刻都戴口罩。
但我還是感覺很奇怪，因為就連我們在各自的住處互相交換自拍照的時候，她在照片裡也戴著口罩。
我是有幫她的行為想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啦，你們也知道嘛，這陣子大家都覺得戴著口罩的的自拍照感覺俏皮又可愛，就像是某種新型的Snapchat濾鏡那樣。
但這整件事總是讓我覺得不太自在。我們甚至都沒有親過欸！只是我真的很喜歡她，所以我還是試著說服我自己她值得我這樣子犧牲。
在幾週前，她看起來有點對我放下心防了，因為她開始談到也許可以邀請我去她住處。
我決定不要給她壓力，也不想用滿臉飢渴的樣子嚇歪她，所以我反其道而行自主隔離，好讓她能夠放心（我沒中標啦，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兩週後，也就是昨天，我才問她想不想在她住處或是我這邊碰個面。收到她的回覆時，我嗨到不行。
她給了我她住處的地址，以及當晚過去拜訪的時間。在我們約定的時間來臨前，我整天都為了她可能會改變心意而感到焦慮，然而我一直都沒有收到「抱歉你是個好人」之類的訊息。
終於有機會可以讓艾莉森脫掉她的口罩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但現在我只覺得自己還活著真是太幸運了。
出於極度的緊張我太早出門，所以我不得不刻意慢下腳步，免得太早到她住的公寓。我敲敲門，她就來門口接我了──當然她還是戴著口罩的。
我跟著她一路穿過會客廳，經過她室友的房間，然後進了她的房間。她先翹著腳在她的床上坐下，才拍拍床上的羽絨被邀請我坐在她旁邊。
我一邊坐下一邊感覺有點尷尬。我突然超級霹靂世界無敵緊張，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跟女生在閨房裡面共處一床了，差不多有......
算了，我根本不記得有多久，今年太漫長了，而在遇到艾莉森之前，我在追女生方面根本毫無運氣可言。
我緊張到汗流浹背，只好祈禱她不會發現，如果她發現了也不要講出來然後恥笑我。
幸好這兩種狀況都沒有發生，我們相處得驚人地愉快。
我們聊了至少一個小時，因為愚蠢的笑話和隔壁房間傳來的碰撞聲以及呻吟輕聲發笑──她公寓的牆壁薄到幾乎無法擋住那些聲音穿過牆壁飄過來。
艾莉森面帶害羞地表示，她的室友毫無疑問沒有讓隔離拖住她的愛情生活，這讓我笑得更大聲了。
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所以我感覺應該終於是時候提議一起脫下口罩，露出各自的臉了。
結果她幾乎馬上就露出全神戒備的樣子。我感覺得到她在緊張，所以我趕緊開始安撫她。
「寶貝，不用有壓力，我們不是一定要這樣做啦，但我可以保證我已經兩週沒有離開我家了，我們一直都是安全的。」
「嗯，我知道啊，你為了看我的臉自己跑去隔離，連咖啡都叫外賣，也不來店裡看我。」
艾莉森認可地笑了笑，肩膀放鬆了下來。
「還是你先吧！」
我一邊滿腔熱情地用力點頭，下一秒就把我的口罩從臉上扯下來。
「看吧，一切都很好啊！」
儘管我沒辦法透視她的黑色口罩，我脫下口罩的那一刻，她輕輕瞇起了明亮的碧綠色雙眸，所以我知道她正在微笑。我對她的微笑報以另一個微笑，好讓她感覺安全又舒適。
艾莉森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將透著膽怯心思的雙手移到臉龐的兩側。她緩緩把她耳後的口罩繫帶拉開，而我則是在她把那塊熔噴布料從臉上移開時屏氣凝神地在一旁期待著。
在看到她的臉那個瞬間，我喪失了言語的能力。
她盯著我，焦慮地在我臉上尋找在那個當下我應該要表現出來，但因為腦袋卡殼而無法給出的反應。在失望之下，她匆匆用雙手按住自己的臉，背過身去想把自己藏起來。
我傾身向前，溫柔地握住她的前臂，把她的雙手從臉上拔開，然後放在我自己的手心裡。
「妳比我想像的還要漂亮太多了。」
一個微笑緩慢的在她的臉龐漾開，那笑容大得幾乎能把她的臉一分為二。
我真的沒有在唬爛，艾莉森是我看過最漂亮的女生。我本來就知道她很漂亮，但要描述她絕對完美的長相對我來說還是很艱難。
她的雙唇豐盈而粉嫩，皮膚有如瓷器白皙而泛著光澤。她的笑容毫無瑕疵，旁邊還綴著一對可愛的酒窩。
在那個當下，我完全不明白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們又聊了一下，不久我就開始覺得自己一定要親她，要是不採取下一步動作我鐵定會後悔的。
但就像我說的，我不太擅長追女生，所以在內心瘋狂上演各種小劇場以及自我懷疑天人交戰後，我決定要直接問她可不可以親她。
結果我用問她廁所在哪結束了這一回合。
踏出房間的那一刻，我把臉深深埋在手心裡，痛罵自己實在是個天大的小孬孬。
我找到了廁所，打開水龍頭，把一些水拍在臉上，然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給自己一個簡短的信心喊話──振作點啊你這北七！
但我的焦慮只增不減，我的汗意也是。儘管艾莉森什麼都沒說，我很確定我一定聞起來跟屎一樣臭。
說來可恥，我回去前有試著從她的廁所裡，想盡辦法偷出能夠讓我看起來有吸引力一點的東西來用。
我被水槽下她空蕩蕩的抽屜驚了一把，因為大部分我認識的女生都有彷彿無窮無盡的美容美體用品補給。我花了很大的功夫去找可以用的東西，並且在我跪下去打開底部的櫥櫃時有了發現。
那個櫥櫃裡面塞滿了東西，但裡面塞的物品完全超出我的預期。
櫥櫃裡面有一整套的隨機物品收藏，包含了手錶、帽子、口罩，甚至還有個皮夾，這些看起來都像是男人用的。
其中有一樣物品緊緊抓住了我的視線。
那是放在最前面的一支銀色手錶。上次我跟艾力克斯Facetime視訊的時候，他跟我炫耀了他手上的一支一模一樣的銀色手錶。
我緊張地拿起櫥櫃裡的錶放在手心，把它翻過來，並且看到了我深深希望自己不會看到的東西。
艾力克斯的名字，就刻在那支錶的底部。
真他媽該死。
我最擔心的事情確定已經發生了。艾莉森仍然在跟艾力克斯約會，可能也同時在跟其他一大票的男人約會。
她戴我綠帽。
我歸覽趴火地衝出浴室然後甩上門。我已經不在乎自己遺留在艾利森房間裡的口罩了，我完全不想看到她，也不屑跟她多說一句話。
從我們開始約會的時候，艾力克斯就已經去過她家了，他們多半已經──我已經看到我該看到的，而我目睹的東西毫無疑問證實了我最深的恐懼。
我從口袋掏出手機，笨手笨腳地試圖在聯絡人清單找到艾力克斯的電話。我打給他，他沒有接。這很艾力克斯。這不是第一次發生類似的事情了，他老是孬到不敢承認自己做過什麼。
我又撥了第二次電話，但電話鐘響起時，一大串艾莉森發的訊息在我的螢幕上跳了出來。
你為什麼要離開？！？！
寶貝，回來好嗎，我可以解釋
真的，拜託你回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拜託你先回來再說
抱歉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麼但我發誓我能夠解釋我只需要跟你面對面談談
我直接已讀不回這些訊息，然後把手機提醒調成靜音，來避免跟催魂一樣響個不停的
叮！！！
把我搞到抓狂。
在純粹的憤怒支撐下，我以空前的高速走回家，把自己摔進沙發，竭力對抗自己回訊息給艾利森的衝動，把手機面朝下的蓋在咖啡桌上，然後往後躺平。
我在今晨稍早時驚醒，有點困惑自己為什麼在這麼沮喪的情況下還有辦法睡著。我猶豫地把我的手機翻回正面，然後毫無懸念地被幾百萬條艾利森的未讀訊息洗了滿臉。
沒有一條訊息是艾力克斯發的，我想也是。
有一條Snapchat的通知跳出來，是艾莉森的訊息。我們很少用那個APP聊天，這讓我無法抗拒自己點開的好奇心。
於是我點開了那則訊息通知。
那是一段影片，鏡頭前的她站在廁所的鏡子前，就在我昨晚站的地方。這是她第一次發沒戴口罩的照片或影片給我，然後我又被她的完美臉孔驚豔了一把。
當我感覺自己對她開始有軟化的跡象，我接著看到了影片的說明。
你都還沒等我摘下口罩呢。
我疑惑地把視線移回影片中她的臉上。她把沒有抓著手機的那隻手放在她的下顎旁，拇指蠕動著插進她的耳下，硬生生挖出一條縫隙。
她把拇指狠命地埋進血肉裡，這讓我嚇到差點閃尿。她把拇指深深勾進下顎後方，在她完美的臉上露出了她完美的笑容，然後她的側臉肉就被卸下來了。
我把手機給摔了，一邊疑惑得要命而且真他媽的嚇得要死。我完全不想看完影片，我也沒必要這樣做。等我找回勇氣再看那個影片一眼，影片已經播完了。
那之後艾莉森也沒有再嘗試聯繫我。
她目前仍然沒有聯繫我，別讓我再看到她就謝天謝地了。
我馬上打給警察報案，他們一開始還對我說的話一笑置之，但當我提到我在公寓裡看到的物品後他們倒是燃起了興趣。
很顯然那個區域最近有一堆男性都失蹤了，所以他們決定保險起見還是去造訪一下她的住處。
當警察抵達時，艾莉森已經不在那邊了。
他們沒有找到她，但找到了她遺留在櫥櫃裡的戰利品貯藏，全都是從該地區的失蹤男性身上取得的。
最糟的是，他們找到了艾力克斯的屍體，他被慘無人道地施虐了數週，直到昨晚被殺害。
我一整個身心交瘁，這樣講真的一點也不誇張。我不只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我連救他都沒能做到。
發現他一陣子沒有回我的時候我就應該要有警覺了，我最近也都沒見到其他幾個朋友。
而我現在知道了，那晚在那個房間，我和艾莉森一起邊聽邊笑的聲音，根本不是她講的那種妖精打架的聲音。
那是一個瀕死的男人痛苦的呻吟。那些撞擊聲是艾力克斯絕望的最後求救。
來源：
創作內容
【轉】歐美系列《我不該要求女友摘口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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