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一個沒有自我的神,算是神嗎?』
「⋯我⋯我剛剛缺氧昏倒了嗎?」我這樣想,坐了在地上,全身疲勞不已,試圖動著自己的手,此時沒有了剛剛的束扎感,動到了
「剛剛那究竟是什麼?」
我張開沉重的眼皮,伴隨急促的呼吸及心跳,往面前的那團在動個不停的不明物體看去
「不要⋯不要!不要!!」
這是⋯?
「走開!!」
望著剛剛才用某種力量把自己弄到窒息的怪物此時獨自大叫,半弓著身體的她在撕聲大叫,雖然不知道它在做什麼,但這個有和自己一樣樣子的魔物此時散發的氣息比剛剛的不同,只知該尖耳的叫聲如在苦苦哀求,沒有了心理感應時的腦脹感覺,只有從那聽上似乎是半損了的聲帶所強行發出的悲嗚,不見了那股殺氣,整體感覺就如——
就如面前的這個生物,剛剛的它和現在的它是分別兩個意識,而現在,它有回自己意識般
為什麼這樣形容?
因為自己很清楚、明白「一個身體、幾個靈魂」的感覺
吶,不是嗎?
即使現在,無法進入主人格的身體,可是倒能和「奧窩」交互身體⋯在一定距離內的話
⋯先回來
所以說⋯它⋯究竟是怎麼樣?
正打算思考時,它一聲大叫,提醒了自己不可以放下戒心
「不要傷害她!」
她?是指我嗎?
看著失控的生物,只見對方抱著頭,跪在地上大喊,表現在抗拒甚麼,但又不知道在抗拒什麼,不過越是看,就越覺得⋯⋯
它像剛才的自己
因為被不明的力量折磨,因為被一股刺心炸肺的激感鼓動了心臟,因為感覺自己曾做的一切都將會消去,為反抗而感到痛苦,但即使如此,會崩潰也好的拼上命掙扎
現在它也是⋯這樣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慘叫,對著上方大喊,由於那巨大的分貝襲來,明白狀況不太對勁,我瞬間掩著耳朵,抱頭護身,趁悲劇未至來臨,直趴在碎石堆
—— 哄哄 ——
不出所料的,那不是一般人類可發出的聲量真的能使四周環境倒塌,閉上眼睛,並嘗試使用力量,讓自己的耳朵被固體化黑暗塞上,免得耳聾,同時仍順便的,用蓋住左耳的手迅速拍一下石板地,黑暗就半圓建起圍起自己,不受從上掉落的石塊打中,亦減少些傳來的陣陣強聲,隨之立刻掩蓋左耳,我咬緊牙關,吞嚥著口水,使力忍受被海浪聲音衝擊身體的痺感
我等待
「⋯⋯」
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意外的安靜,我指的是感覺上,只要不去想的話
「⋯⋯」
完了嗎?
「⋯」
好了嗎?
「⋯嗚⋯⋯」
停止了嗎?
「嗚⋯」
停止吧
「嗚咽」
求求您了
「⋯⋯」
「⋯⋯」
吶?
「⋯⋯⋯⋯」
「⋯⋯⋯」
「⋯⋯」
「⋯」
「好像⋯停下了呢」
張開眼睛,把精神拉回來,我慢慢地感受四周環境,已經沒有了剛剛的裂耳聲,是完了,或是自己成功聾了,我是不知道啦
抹去眼角淚水,我呼了口氣,把剛才製造出來的黑暗物質解除掉,當然不是單純的解除,畢竟如果蓋住自己的那層「保障罩」上方頂住了些大石塊,不就是自殺嘛?所以稍微給了點斥外力,解除時力量向外散去,果然,的確有幾塊石頭倒了在自己上方
—— 碰 ——
石塊倒地,我緩緩的從亂石中走出來,站起來,整理弄亂了的長髮,脫下像皮帶,重新束起馬尾來,接著我抬頭看前,抬頭只見剛剛那⋯生物,正抱著它自己的肚子,嘴巴在動著,似是呢喃著什麼
雖然有戒心,但始終內心有著好奇心,即使知道「好奇心害死貓」這個道理,雖然不能確定它是否友好,危險總有,但也是想作死地靠近
明明跪在那裡的不明生物就是極為危險,萬一靠近後被抓住了不就是自己蠢?說起來,不久前才被用不明力量整得差點沒了小命,真的還是要走過去嗎?
不如乾脆殺了它吧
在心跳仍急速的時候我做出抉擇,用口呼吸的自己看著猶如正陷身於折磨的生物,不知為何覺得有點難過,不過此時不應用直覺做事,理性一點,看清了危機可能,便把感情壓抑下去,深吸一口氣,並控制內胸中的大肌肉,緊縮速放三下,讓自己的心跳減緩至正常速度,呼吸節奏也回復規則,接下來就集中精神,把力量用出,使自己的指甲増進成貓爪子
帶著爪子,我盯向目標,一腳踏後,弓步站著,預備起爪
「救⋯⋯救我⋯⋯」
?
聽到它聲音,配上那無法支撐起身的肉體,我的心
「快點⋯幫我⋯拜託了⋯⋯」
它是在⋯
「⋯叫我幫它?」
可能是因為聽到那垂死的語氣不忍心下手,或是純粹跟從了內心深處所願的,怎麼也好,總之我收起了爪子,呆了呆後立即衝前
「快⋯快點⋯幫我拔出我雙眼中的抑制彈⋯」
雙眼?
「快點⋯⋯」
需心中仍害怕,但身體已亳不猶豫的伸出手,遞向雙眼,並真的打算要去幫忙
等等!我在做什麼?!
雖想收手,但此刻的手已經在觸碰住那金屬物的表面,那冰冷感以及由各方流出液體混在一起的黏糊感,噁心到極點
說是說自己也是生物科的,不過遇上如此近人類物的「手術」,我真的做不了,和殺人不一樣,這樣可是肉體折磨,我最不喜歡的東西,更何況這也是對自己的精神虐待,所以説我早前見基米爾他們幹那回事,真的有點兒緊張是不是「奧窩」弄錯人了,我們要的可是宿主而不是瘋子,唉,現在想起來,若果以後被鹿波他們那班人知道是我弄出這回鳥事的話——嘖嘖,不堪設想,更不用說其實自己殺的人都是生化複製人才可以如此輕鬆,嗯,我就是這麼不行,剛剛支持自己做出殘忍動作的,只是憤怒,此刻,憤怒被恐懼取代
「我、我要拔出來了!」
「嗚哇啊!!!!」
純粹為通知性質的一句,只因對方早前是這樣求自己,再者它現在正叫著痛,基本上暫時不會回應我,這時唯有依自己直覺行事
在聽住從已撕破似的聲帶所發出之聲,我使力一拉
—— 滋 ——
不行,還要大力一點
逆耳的黏液聲於聽覺上折磨自己,雖把焦點已經拿開了,可是加上那叫人討厭的黏糊感真的完全無法抵受,無法集中精神
其實我究竟在做什麼?
我怎知道,只是聽住它的話,嘗試把那兩顆KDUL崎品抑制彈頭給取出來,從眼框中取出來,即使沒有看著,正盡力閉上眼睛卻亦沒有任何抗嘔作用,我把雙手的拇指放在一黏糊處,拉開再把食指插進去,外方是有點冷的肉漿,而另一方則是金屬的硬感,嗅到濃濃的屍腐味的頓時,胃壁不禁劇烈一抖,隨之喉嚨下方一陣酸痺感,但幸好自己忍得了,把其吞回去就是了
若果我的推斷是真的,那麼我又真的做得對嗎?
假如事實確是如此,那麼萬一指示我拔出抑制彈的是想殺害我的魔物呢?
不過我並沒有過分考慮到這一點,純粹只是繼續把金屬物捉緊,並慢慢由裡頭拉出,由於抑制彈的形狀是頭尖底寛還要中間部分是凹了進去,好不讓被抑制彈打中的宿主在存於抑制彈裏的鎮定劑、抗敏素及抑崎品血清一一釋放出來前遭拔出來,然而說時説,這麼巨大的抑制彈,一個拳頭多大小的抑制彈我可真的沒有看過,那麼被這玩意貫入身體的感覺,我想也不敢想,更別說是頂爆眼球的了
「⋯!!」
無聲的吶喊,把金屬物由黏糊的肉中,從平滑的白色果凍物中拉出不應該在此處的抑制彈
「嗚⋯啊⋯啊——啊!⋯」
漸漸的扯出,黑色的彈頭露於空氣中的面積在增加,但因為是從「果凍」中掏出的,那重新暴露出的範圍也是被黏黏糊楜的、很水態潤滑的黃色包著,若手感不似脂肪的油感,那麼就是⋯膿水,淋巴液⋯
明明是眼睛⋯卻怎麼⋯⋯
「現在⋯不、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告訴自己要堅強起來,我完全張開眼,直視那殘忍到叫人想恨不得立刻插破自己雙眼的景象,好使自己忘記的噩夢:自己那右手沾滿一堆黃色的糊狀物,及被半透明、發出厚厚酸臭味的膿,很使人屏息的感官衝擊,但單單這樣亦只是其中一種折磨,先是以非常理爆開,如玫瑰花旋放的眼球,帶有血絲的漸黃白色花瓣中央是一顆鐵黑的金屬花蕾,紅色的LED燈代表已使用,即代表那顆抑制彈的底部已經開了花形刀片,一個「落地生根」的概念,描述得很美對吧?
美你娘親大人,單是想像到待下用蠻力扯出時有可能使對方頭中的粉紅物和漿液一拼給硬拉出來,就已經足夠令我胃在酸痛,想把幾個小時前吃下喝下的通通吐出來了
嘔心死了
那為什麼我還要繼續下去?
我怎知道?!現在我都麻木了!!
不管了!數到三便扯!
三——
—— 滋! ——
連自己也欺騙自己,本來打算數到三才拔,但我想起了姐姐教的「黃金三秒鐘」道理,數也沒有數,直接紅了自己眼,用身為宿主的怪力直扯出握緊在手心中的抑制彈,可能是自己的歐氣或前幾天救了一個孕婦現在上天讓我善有善報的關係,這一扯的力道速度巧秒的剛剛好,成功地把抑制彈給扯出來,同時也沒有預料中的糟畫面出現,然而噴到一臉血的這一點不算在內
話說這氣味是⋯瘀血?是腐臭味而非血腥味的呢
「咳啊——啊——」
這下子真的撕破了聲帶嗎?我想著,然而這有心無力的聲音並不如自己說的是
總之我拉了出來
「嗚啊——吐——嘔⋯咳!咳!!嘔!」
拉出之後,它那傢伙馬上因為慣力而倒向自己的方向,只見它兩手按住地面,趴在地上,發出強烈的咳嗽聲之如暫停了急促的呼吸聲,嘔吐起來,從口中流出的物質是純黑的,猶如墨水的漿液卻擁有剛剛嗅到的腐血味,它吐完後的空檔見它在不停咳嗽,一會又吐第二次,二次接第三次,吐出更多黑色,直到吐出的量有一支一公升礦泉水份量才有停止的跡象,與此同時自身的作嘔感也顯著下降
「⋯⋯」
雖然現在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憑只感到自己渾身不對勁的這一點,已知此刻心情為驚魂未定,看著自己握緊手中的抑制彈,我想道「見鬼了」並把它拋到一邊去,伴隨響亮的金屬聲,我心情算是稍微回跌
「吶⋯」
見它的氣息回復平穩後,我一邊抹去臉上沾到的棕血,一邊帶著戒心靠近
「咳!」
「——!」
「⋯」
被咳嗽聲嚇了嚇,我差點彈了起身,並叫出聲,但見並非為對方的敵意舉動,我很快就安定回心情,持著點兒忐忑的心情,慢慢伸手碰觸那蓋住灰色布料的肩膀,嘗試呼叫它
「吶?您沒有事吧?」
「⋯⋯啊⋯好痛⋯該死該死的⋯」
它的聲音變得不再這麼怪異,此瞬間我聽見的,是一把稍有撕沙的深厚女聲,可能因此,從對方身上發出的危險氣息再度減弱
見它好像沒注意到我在叫它自己,我待了一陣子又叫道
「⋯吶?」
「⋯⋯啊⋯抱歉⋯請待一下⋯」
背對自己的它如此說,終於是有個回應,正當我打算走到它前方時,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行動
—— 滋 ——
它在⋯幹什麼⋯⋯
難道是⋯
「啊⋯啊⋯」
和剛剛的喊聲差不多一樣,只不過沒有那麼激烈,我知道它在做什麼,正因知道,我馬上轉身,不敢去看
—— 滋 ——
—— 噹 ——
「⋯⋯啊⋯好多了⋯」
肉汁聲音伴著金屬碰撞的聲響結束,貌似它把另一隻眼睛也處理好了,往好處想,至少今次不用我幫它,不用再擔心會不會拉出對方腦袋,不就正好嗎?
「抱歉⋯⋯嚇到您了呢⋯」
這刻,它的聲音更加清晰,顯得更加的有精神,是一把溫柔的女子嗓音
「吶⋯那個,您可以轉過來了⋯但是請暫時不要看我的臉⋯原因——」
「人、人家明白的了!」
我連忙回答道,說真的,我也不想看到那兩個血肉模糊的空洞
漸漸地轉回去,開眼,只見一個比自己高許多的妙齡女子,以傳統的日式跪法坐在這裡,那套燕尾服需是有點破損,襯衫也溶溶爛爛的,還要染灰了,但仍表現到它莊重的感覺,棕黑的長髮披著肩,劉海蓋住雙眼的位置,嘴角雖擦傷了,笑容倒還是使人感到安心,和姐姐比較的話只是差了「甜美」一點而已,然而下一秒,它臉上的笑容轉成咬齒,她捲成一團,因痛楚而叫了聲
「沒、沒事吧?!」
「沒事⋯」
她擦擦嘴邊的紅色,然後再次露出微笑
「⋯⋯吶,我說,這剛剛的一切真的抱歉⋯對不起⋯」
土下座,只見她擺出叩頭姿勢
「等等!等等!不用這樣啦⋯⋯剛剛的舉動不是你做的,對吧?」
「嗯⋯」
回復一般跪姿,她繼續說
「因為被抑制彈抑制著我的原意識,我無法控制身體,更無法使用力量⋯才被那傢伙佔據了身體⋯⋯為您做成各種各樣麻煩,真的萬分抱歉」
「不、不用這樣子啊⋯⋯我才該對你道歉!畢竟⋯把你打到重傷了⋯」
捉住女子肩膊,禁止再對自己叩頭
「⋯這個可不要緊的,我的力量可使我擁有極強的癒合能力⋯看」
抬頭的她,正常人臉色,臉上的肌膚是既平滑的又不曾有傷疤的跡象,沒有了血肉模糊的兩個大空洞,被兩個暗棕色的瞳孔和亮白的眼球填充掉,剛剛的死屍樣子不再
「是了⋯先介紹自己」
「我是南宮慈淼,和您一樣,同是姬野時雨的副人格」
?!
「等等,什麼?」
一瞬間,我所聽見的與大腦思緒發生衝突,那段光又一次於腦海中閃過,令自己暈了暈,頭痛了會兒
「⋯抱歉⋯勾出了那段記憶嗎?」
「不,沒關係⋯」
姬野時雨,產生我這一個副人格的身體主人名字,同時也是奧窩的來源,我知道那人,他也知道,本來是知道,只不過因為我的心靈干預能力較他強,我把他回想此記憶的權力移除掉,至於為什麼要移除掉⋯我只可說是一個很久以前的長故事一個,長到如果寫下來,應該可以自成一本書
總之重點是,我恨,同時又害怕、畏懼那人,時雨,的存在
「⋯⋯您是千羽 櫻(せんば さくら)對吧?」
「嗯⋯叫人家——」
「赤丸,叫赤丸,對吧?」
眨了眨大眼睛,她說
「啊⋯打斷您真的對不起」
「沒關係⋯嗯⋯⋯畢竟,始終因為往事,直到現在也有點討厭那名字呢⋯嘛,又不是說特別討厭,只是純粹的不喜歡⋯說到底,那也是自己的本名⋯⋯感覺怪怪的呢⋯」
「話說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放下戒心,我摺起裙子蹲著,保持與她視線水平一致的高度
「因為我的人格定位是全視者」
「我知道每一個人格的記憶、能力、所有」
「正因爲這樣,它才打算第一步是先搞定我吧?」
慈淼苦笑道
「它是指?」
「剛剛想殺死您的意識」
表情彊硬,收起笑容,連語氣也轉強了,她表現嚴肅
回想起來過去了的那五分鐘,那股殺氣十足、厭世的氣息,和現在的慈淼有一百八十度鮮明對比的它,在啟動虐殺模式的它,在攻擊自己的它,充滿狂氣的語氣,可以無視痛楚的行動,中二味重然而又好像句句中字字滲滿隱藏意思,給人感覺就是一個很有智慧的生物,太過有智慧了,甚至似乎是全知的,由全知角色對我對話的神明,不,根本不是神,跳脱常理,太難以捉摸的異世界物
它究竟是何方神聖?
我不知道
「那⋯究竟是什麼⋯?」
「⋯這個,得花好一段時間解釋⋯」
「不要緊的」
「那您聽好吧⋯」
————————————————————————
2103/8/22 中華聯合共和邦 東三角區 廣東省 香港市 中環 ——
荷士牛津醫學院 地下室
[01:25]
「實驗記錄 Z613 我,現在公佈實驗成功,再造人成功誕生,初步實驗反映了似乎擁有生前記憶,智力正常,甚至比生前更高」
「所有身體機能正常⋯是成功,百分百、亳無疑問的大成功」
————————
「⋯」
我⋯不是死了嗎?
看著這充滿血色的皮膚,這對又能活動的手,我說道
「⋯⋯」
「⋯⋯為什麼?」
「我還要受這種事情?」
——————————————————————————
「姬野 時雨是再造人,即代表那人是以前曾經死過,很久以前,太久了」
「我相信您知道吧?」
「嗯⋯所以和它有什麼關係?」
「在說」
「嗯」
——————————————————————————
「實驗日誌 Z254 最近實驗品情緒起伏不定,得注意一下安全,並要提醒他們在糧食中加點鎮定劑」
——————————————————————————
「⋯⋯」
「⋯⋯這就是死亡之後嗎?」
我回想過去的一段空白,卻想著想著,看到了什麼
「⋯我記起了」
「水悠⋯⋯」
——————————————————————————
「崎品其實不只是寄生蟲,而是含有䏓病毒的寄生蟲,而互存狀態出現的,便是崎品」
「作為原宿主的我們,產生我們出來的,姬野時雨,就是那個見識太多的時雨,因為壓力、孤獨,無意間用那大腦分泌出這一種生物的存在,崎品,換句話說,不只是原宿主,時雨便是原菌」
——————————————————————————
「⋯這就是未來的世界嗎?」
我終於走了出來,並呼了一口氣,清新的空氣
「你這個惡魔!你——」
「閉嘴」
—— 碰 ! ——
「啊!!」
控制著他的左手,指示他射了自己的左腿一下
「明明您才是真正的惡魔」
我走前
「是您製造了我,使我痛苦」
「明明我也不求什麼的,但是您總是給我純粹的痛苦」
「超能力測試?您知道為什麼我有那些能力嗎?」
「是用痛苦,死亡的辛酸換取的」
「明明自己就該躺在那⋯⋯是您使我回來的,這個恨我的世界⋯⋯」
語畢,我任他去
「您不配成為醫學家」
拋下這句,我往未知的世界走去
留下背後充滿氣油味的房間
『下一步要做什麼呢?』
『反正我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失去了,您就說吧』
——————————————————————————
「崎品發展到有自己的意識形態,就是「它」,沒有名字的怪物出現,它的厭世思想剛好出現在時雨漫無目的之第二人生中」
「殺害無辜、製造恐慌,本來時雨也不在乎,但始終良心的譴責無法忽視」
「因此,下定決心,時雨決定消滅這個壞念頭」
「但因為這個思緒的意識實在太強,若是要消滅它,只可以殺死自己」
「時雨在自殺前許下一個願望,希望成為一個開心的小孩再次於同一個世上誕生」
「上帝聆聽到那禱告,然而上帝打算給撒旦進行此則交易」
「使痛苦的記憶延伸至下一生」
「可能是之前他所作的業報吧?」
「作為一個棄嬰,再次重生於痛苦中」
『若果可以成為神的話就好了⋯』
這樣的想法,誕生了「它」
「只要全世界人也成為宿主,我便可以控制所有人,成為名正言順,人人口中的神了」
「它本來沒有這麼強,直到姬野時雨把您和奧窩⋯⋯趕走⋯」
「因為負面情緒再起,它漸漸變得強大,強得可以佔據控制自己的身體」
「而為了防止混亂再起,時雨把自己隱藏了在一個地方」
「當然,它也不會這麼輕易放棄,正因此我才會被它寄生⋯⋯但這也是預料之內,因為現在只有我才知道姬野時雨的身體所在位置」
「若它要做到『成為神』的目標,它必須要再次佔據並吞蝕身體的所有意識,代表它要消滅所有副人格」
「當然,事先我其實是已經知道一定會這樣,並打算趁此機會,以自身作為注押的賭上,物理上的把它消滅、封印,作為擁有『希望』元素的我本來是應該做到的」
「但想也想不到我的計劃會被KDUL打亂」
「被貫了兩顆抑制彈,我的意識力便因而變弱,並因此,它佔據了我的身體,在這數年內,我成為了一個傀儡⋯被奧窩收入黑洞⋯⋯原本我和它是無法再次出來,不過它,那傢伙似乎發展出一種新力量」
「絕望」
「絕望⋯?」
「剛剛您也感受到吧?被奪走決心,灌入無助感,那就是它的力量」
「只要時間允許,任何東西也可完全吞噬」
「並成為它的新傀儡」
「但幸好您的內在精神意志不弱,要它使盡全力,令我的意識有機可乘,這樣來,才救了您一命」
「某種意義上,您的決心、對世界的期望拯救了您」
凝視著我,堅定的眼神盯入我心坎裡,因為某些原因,我感到微妙,因為這句「您的決心、對世界的期望拯救了您」,說得好像我很厲害的樣子,感覺,不太好意思之如,很⋯奇妙,因為居然我有那種能力,被形容得自己很強便是了
「然而,想也沒想到居然會這樣遇見您呢」
「吶」
「⋯我說」
她稍有停頓,又開始說
「我有一些事情要告訴您」
「很重要的事」
此刻,空氣凝固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除了待她繼續説下去之外
「這件事不止關乎威脅您們、我們的存在是否,更是全世界的安全」
「若是讓它佔據了時雨的身體,世界不但會混亂,照它的性格及思緒,這世界將會被建成活生生的地獄」
「櫻,我需要您的幫助」
她按住自己的肩膀,斜視對上自己,還是那認真的口吻
「⋯⋯是的」
面對如此認真的氣氛,我有些不習慣,便顯得相當的拘謹,連自己也注意到這樣的我完全不像自己一向作風
「⋯抱歉,太認真的話好像會嚇壞您呢⋯放鬆放鬆⋯⋯呼⋯」
拿開手,輕輕一笑,卻莫名的給人感覺傻傻的⋯⋯
怎也和姐姐很似的呢
「⋯⋯我希望您能夠代我去喚醒姫野時雨,一起幫助消滅它」
「畢竟現在的我,意識力量已經不如之前的了,我所做到的只有把它困在我的體內」
「但是始終被它『絕望』的力量長期侵害,我的精神意識將一天比一天弱,很快地,我應該無法再控制自己的了」
「⋯⋯所以,拜託您了」
「拜託了」
瞇著眼睛的笑容帶有一絲苦澀味,如是忍住痛楚強撐出來的,散發淡淡的山茶花味,憂鬱的冷氣
說到這裡,我才發現她沒有再繼續跪,已是側著雙腿,雙手伸直壓在地上,支撐著身體,展現出一個疲倦的樣子
「⋯當然,是在您完成目前要做的一切前⋯咳⋯」
語氣急轉直下,轉得弱小、更疲弱,小聲得呼吸的聲音也可以蓋過,和生病的感覺差不多
「咳⋯啊⋯」
「看來我的時間比預期的還少呢⋯哈⋯蠻不甘的說⋯」
她開始氣喘,舉起左手,只見皮膚的顏色正慢慢變淡,靜脈亦深色、粗突起來,如同戲劇中的屍變過程
「⋯哈⋯⋯但至少⋯把我要說的都通通⋯告知您了呢⋯⋯」
額頭開始冒冷汗,眼窩下也出現黑眼圈
「⋯我說⋯之後記得⋯⋯也要和奧窩說一下這事⋯⋯」
她爬近牆邊,依靠著牆壁
「兩人同心合力⋯⋯總⋯咳⋯總也好過⋯⋯只有一個人⋯獨自承擔呢⋯⋯哈⋯況且⋯有些事情⋯遲早也要去面對的呢⋯咳咳⋯即使再不想⋯」
那對敏感發紅的眼睛保持眨眼的看向我
「⋯⋯加油了呢⋯雖然您還不是很認識我⋯⋯但您只需知道⋯我相信您們可以成功的⋯⋯」
聲音也開始乾枯
「⋯是了⋯最後⋯⋯」
呼了口氣,仿要使力身體餘下的最後一道力,不,確是,她爬起身,走近,抱住我,頓時感到全身暖呼呼的,只差沒融化,奇怪,明明那身體正開始冷起來
撫摸我的長髮,溫柔的眼神與她催殘的儀容産生了強烈的違和感,不過我並不特別討厭,純粹的感覺可惜、為她可憐,面前的少女正是一朵在掉瓣的花朵,卻嘗試用盡那最後一口氣
「⋯拜託⋯了⋯⋯」
她吻了我額頭,並用那無力的聲帶對我細語,其引發的氣息不單單是無法言喻的安心,更是無比的溫暖
「⋯⋯」
「⋯」
她帶著沉重的眼皮看了看我,然後向後倒下,是真的倒了下來,完全是任由地心引力拉扯,坐在地上的,微微一笑,氣息在漸遠
閉上眼睛,她維持苦笑
「就⋯⋯到此⋯⋯為止了⋯⋯」
當最後六字由她鐡青的唇瓣中走出來後,那張嘴鎖了起來
「⋯⋯」
「慈淼⋯」
沒有任何回應
「⋯⋯」
看著坐著的她,心中燃起一小撮哀傷
「⋯」
放棄去理會,轉身走了數步,我打算繼續本來的路程,但就在這時候,背後發出一聲響
—— 滋 ——
轉身,只見她倒了在地上,右手捂著胸口,胸口則是插著一物
亮紅燈的抑制彈
「⋯⋯」
「她是⋯為我拿空檔而這樣做的嗎?」
「⋯⋯慈淼⋯」
雖然我還不是很認識你,可是⋯
「人家不會辜負你的⋯」
拋開震撼和驚嚇,我持著一個鬥志的心態往核心爐奔去
掛著日本國旗的船隻被數架直升機盤旋
「⋯真好,讓我捉到老大了⋯」
把電子顯示鏡拿高,托起,用沾沾自喜的眼神和對方肉眼與肉眼之間直接交上
「嘿⋯真算您們的不幸」
女人托著手中的,用肩膀把機槍頂住,左手撐腰站著
被烈日照射的甲板上跪著三十餘人,他們的手都被綁在後方,動彈不得
「⋯你這混帳!把我殺了的話⋯你可不會有好日子過!我!央百花!以大和之名發誓!」
以粗暴的語氣對站在面前的她大喊,尢如瘋犬一樣
見此,束著一長長馬尾的她只是將機槍遞交給旁邊的跟班,並半蹲下來
「殺了你?怎麼會?」
合上雙眼,以嘲笑的口吻說道
「你可是保護大家的老大呢⋯⋯等我把她們全部一一處理後再殺你的話不就更好的嗎?」
—— 碰 ——
「啊!」
本來棕紅髪的她打算用鐵頭功去撞輕浮態度的藍髪女子,怎知道自己的額頭不夠硬,弄到自己反而是跌倒的那個
「唉呀⋯沒用的啦」
「⋯⋯自從那次之後,我可鍛練了很多了哦」
瞪著眼睛,她表現冷酷
「我說⋯我——」
—— 咇 ——
「KDUL聯合總隊總隊長!這裡是俄羅斯的信譽號艦長!請你馬上離開白露艦!你們無權阻擱自衛隊艦艇!請馬上離開!否則我艦將武力鎮壓!」
女子收起微笑,抬頭望向遠方,只見左舷方向,一艘重型戰艦正以橫向坐在那的不遠處
「嘿嘿,俄羅斯那班傢伙⋯真是好管閒事」
印在臉上的那僵硬的笑容充滿了滿滿的恨意,冷淡的眼神帶有濃濃的殺意,她的理智在下降
「⋯今次算您好運⋯⋯不要讓我再見到你,知道了嗎?」
轉身,搶回那把跟班幫忙拿著的MG41,那穿著淡銀色防彈背心的背影以急速的步伐走開,然而在她捉住遊繩的那刻,她轉身過來,狠狠地盯了自己一眼
「⋯艦長,預備退休吧」
對白衣男士說,好像是要發洩一下情緒才肯離去的樣子
「⋯」
「⋯我恨你」
「⋯⋯吶,這樣沒問題的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