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麥森看準這個機會,迅速地將大刀往身體斬了回來,只差一點就能砍中狄亞時又被他跳了開來躲過,明明他是背對著大刀的,卻還能掌握住絕妙的時機閃開,這是亞麥森所預料不到的。
緊接著,狄亞從半空之中以手刀攻擊的方式打出五道劍氣回擊,亞麥森舉高大刀擋下,再以蓄積力量的左拳由下往上打出一道衝擊波,狄亞他又以優秀的身手迴轉一圈,落往亞麥森後背的方向,亞麥森趕緊將大刀往後斬,什麼也都沒有砍中。
狄亞直接站在亞麥森的大刀上,彷彿是在挑釁一般,亞麥森氣憤的將大刀附上大量氣力,奮力撐起狄亞的身體,大刀直接一路劃向上空,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充斥力量的劍氣,無奈還是沒有砍中狄亞,環視一圈之後,狄亞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落在了地面上。
『喝啊啊啊―』
伴隨著亞麥森的怒吼聲,強大的氣力從中心處向外圍擴散,將周圍本就已經碎裂的地面再分裂成無數塊土石,跟著一同往外圍飛了出去。
唯獨狄亞一個人,兩腳站直,不受這股氣影響,觀賞著這一瞬間。
亞麥森…要認真起來了。
強者之間的戰鬥在剛開始往往不會全力以戰,而是互以最弱實力在試探彼此,不輕易展現出底牌。
至亞麥森決定認真投入戰鬥之前,他是想著要不時打出具有一定威力性的攻擊逼迫狄亞出招,結果並沒有得逞,狄亞始終都沒有發揮出全力,單論消耗掉的氣力,亞麥森少說有個一成,至於狄亞…恐怕連個亞麥森的一半都沒有。
『這樣才對…沒有保留的發揮出來。』
『我才能讓你體悟到就算是全力也會被我壓制的現實。』
狄亞露出微笑,無視於爆發中的暴捩之氣,直往前走。
他將右手放在繫著‘’制裁者‘’的劍袋上面,加重腳上氣力的附著量,不帶有任何聲響,縱身一跳,疾走於半空之中。
隨著狄亞開始行動的那一剎那,亞麥森透過瞬間爆發力衝到狄亞的面前,以大刀劈砍,由於亞麥森徹底進入狀態的緣故,大刀的力量與速度已與先前截然不同,只聽見碰的一聲,這一刀頓時造成了猶如爆破一般的效果。
亞麥森他如果想要盡可能的保留力量,是不可能擊敗狄亞的。
打從孩童時期,狄亞就被迫在充斥戰亂的世界成長,在十幾年的成長歲月之中他幾乎不曾體會到世界平靜下來的感覺,為了想要活下來、讓養育自己的北方大陸鎮定下來,不再失控,日以繼夜地鍛鍊自我,朝向世界的領導人前進著。
目的是,回收南方大陸的‘’海神‘’,剷除埋藏於南方大陸的罪惡之種,由自己與夥伴們來支配這個世界,那是一個永不再有戰亂的世界,將世界完全交由神來統治,這才是這個世界最應該的樣貌。
他很清楚這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不認為能在短時間內實現。
但是,一想到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罪惡之人,就越能保有前進的動力。
將困境一一克服,為了彌補自身能力的不足甚至學習了闇屬性魔法,他是完美的強者。
屠殺偵查部隊、滲透北方大陸軍政府、摧毀安卓斯政權,最終是…向南方大陸宣戰,取得南方大陸的治理權。
那份追求理想的精神,令他成為難以撼動的不滅戰神,也是南方大陸的頭號敵人。
狄亞看準了亞麥森揮刀的動作,藉著長年的戰鬥經驗預判出了攻擊路線,閃掉了這第一刀。
然而,就好像是知道這一刀會被閃開一樣,又或者說是對於這一刀沒有什麼自信,亞麥森讓另外一隻空著的手做了個保險,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揮了過去,這一擊打出了一道半月型的氣狀體,範圍比原先擴大了不少,非常精確的命中了身處於範圍內的狄亞,氣體當場爆裂開來,引起一陣亂流。
其出手速度與爆裂開來的時間是狄亞沒能預料到的。
可是…他看到了爆裂之前的氣體清楚顯現在空氣中的模樣。
他即時的將繫在腰間的純黑色細劍,也就是被譽為世界三大神劍之一的“制裁者”抽了出來,往後退了一點,擋下了瞬間的衝擊力,制裁者雖然在外觀上給人一種不具威力性的形象,實際上它能發揮出多少完全取決於使用者。
只要將氣力附在上面,不管是再猛烈的攻勢都無法徹底摧毀它。
和大刀較量起來,也不一定會趨於下風,甚至說可以壓制住。
見狄亞退後了幾公尺的距離,亞麥森便向前追擊,根據當前狀況推測狄亞會往周圍進行移動,於是舉刀向前一斬。
單純的斬擊,因為亞麥森本人釋放出的氣力而變得強大,能讓周遭的氣體跟著流動起來。
狄亞沒有採取任何閃避行動,只將‘’制裁者‘’抵著和那一斬擊一同爆發出來的氣息,然後用力揮往一旁,一切頓時平靜下來,宛如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終於肯拔劍了是嗎?』
『你如果是真心要投入戰鬥,我也會奉陪。』狄亞回應。
亞麥森一聽,笑容滿面,但那是一種充滿殺意、惡意的表情。
殺了狄亞,就能讓所有人不再對未知的未來感到憂心。
『那你就在戰鬥中壯烈死去吧。』亞麥森邁開步伐,迅速來到狄亞面前,上一秒還在緩慢揮動著的大刀一下就消失不見,從空氣中憑空消失。
不,正確來說的話應該是有「一瞬間」消失了。大刀揮砍的速度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就飛躍到了肉眼難以捉摸的境界。
這種速度的話……本應是能立即給予對手致命傷的一擊。
但是…在理論上已經砍進敵人肉體的時間點,亞麥森察覺到了異樣,大刀被某種同樣堅硬的東西抵住,沒有成功砍進去。
亞麥森仔細一看,狄亞已經將手持著的制裁者抵住了大刀,用的還是單手,見自己的大刀竟被這種細劍卡著,亞麥森咬牙切齒的將雙手緊握刀柄施加氣力,奮力往前推進。
在亞麥森持續性施力之時,狄亞一度有逐漸被壓制的跡象,當他閉上雙眼,再次睜開的瞬間,開始將亞麥森的大刀往回推,僅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就讓制裁者將大刀推了開來,順勢向著亞麥森的咽喉砍去。
此時,亞麥森的大刀忽然緊急轉動了方向,毫不留情的斬向狄亞。
亞麥森早在大刀逐漸被制裁者推開的時候就先計畫接下來該如何攻擊,他就這麼順著狄亞的意漸漸讓大刀往後退,再進而迅速將大刀抽離,轉而斬向狄亞的頸部,其速度之快讓狄亞在一時之間也不敢冒險,無法保證會在刀鋒觸及脖頸處前奪取亞麥森的性命,也無法保證能避免造成雙亡的局面,轉而跟從亞麥森的動作將劍鋒緊急轉向刀鋒處,與大刀相向,再一次卡住亞麥森的大刀。
這回,狄亞刻意的將卡住的時間拉長,一面在注意亞麥森的動作。
『感謝你給了我時間,烈炎式―劍影亂舞。』
制裁者上的氣息轉為暗紅色,散發出刺眼的光芒。
碰!
一聲,從交會的點,制裁者爆出二十四道圍繞著些許炎火之力的劍氣,不但震開了亞麥森,還同時劃傷亞麥森身體的多處。
火焰的程度還不成熟,在雪花紛飛的季節裡連讓人感到溫暖的一瞬間都沒有,但這並不能說明是毫無威脅性的劍技,從劍氣本身帶有的魄力來看,頂多就只能讓人發出…「幸好火焰精熟度還未達到極致」的感慨,而不是「毫無威力的劍技」,令人無法輕視。
亞麥森不敢掉以輕心,打算就這樣先和狄亞保持一點距離,就在他冒出要從這個距離發動攻擊的想法之前……
『潰魂式―萬魂勾靈。』
狄亞他已經完成了下一個劍技,手腕揮動制裁者,流暢的動作,聚集力量的速度非常迅速,劍上所依附的氣息漸漸轉為猶如冥界之闇的顏色,以平靜之臉追殺亞麥森,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劍上出現許多彷彿手指般大小的鬼魂,不斷在發出哀號聲。
單純直接地一劍,劃出一條無止境的劍氣,一路將天空上面的積雲一分為二,直達亞麥森面前,亞麥森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手甚至才剛有舉上來的動作,抵達至他面前的劍氣就化為一團純黑之氣,黑暗將其完全籠罩。
在這一片黑暗之中,亞麥森他看不見周圍的景象,那是極致之黑,連一絲絲些微性的透明感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處於黑暗中而讓自己有胡思亂想空間的緣故,又或者說是出自於狄亞這一招的附加效果,亞麥森他清楚地聽見周圍傳來非常細微的聲音,彷彿是貼在自己耳邊一般,可是伸手去抓又沒能捉摸到什麼,那些聲音始終揮之不去。
亞麥森保持鎮定,仔細聆聽這些聲音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要殺我們?』
『我們只是想在南方大陸平靜過上一生而已。』
『生為有著特殊能力的一族,難道錯了嗎?』
『嗚嗚…我們明明都放棄武力了,認為你們應該能成為我們的靠山。』
『那一天,你不是承諾會讓我們一族在這片土地上安穩的生活嗎?』
是人聲。
裡面有老人、有青年,也有孩童的聲音。
從他們說話的內容,亞麥森沒有想很久,馬上就想起數十年前和咒術使一族握手寒暄與屠殺咒術使一族的畫面。
那個時候的他們,為了承諾不對南方大陸構成威脅,協定不再強迫一族修行各式咒術,主張平靜生活,在更久遠以前…還受過北方大陸的迫害。
在某一天之中,卻想到他們也是足以對政權產生威脅的不穩定份子,沒有辦法保證族人全體都不會使用高難度咒術,於是下令屠殺。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要保護南方大陸,就不能隨便讓那種群聚的外來族群定居下來,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天造反呢?如果只有一兩人還好說,但那可是百餘人的群體。
儘管在戰鬥中沒發現有人使用高難度術式,也不能說明什麼,重要的是凝聚起來的不安因素,實在讓人害怕。
使人民安心,是領導人的責任,沒有什麼不對,一切合情合理。
『陰魂不散的東西…身為領導人本就不應該讓你們繼續活下去。』面對這一團黑暗氣息,亞麥森手臂由左往右揮動,以霸氣十足的氣勢將黑暗驅散。
『正常人的話,理論上應該會感到自責、徬徨、恐懼、後悔,因而受困其中,你卻什麼也沒有感覺到,始終認為那是正確的。』狄亞已經趁著亞麥森陷入黑暗中的時候靠了上來,他失落地說道。
『這種事情每個人的想法本來就不會一樣,只要自己不因此而後悔,有個正當的理由,那不是就好了嗎?』亞麥森對此不以為意。
如果認知不同又不能互相理解的話,說什麼都沒有用。
『潰魂式―噬魂。』狄亞快速轉動手中的制裁者,使上面依附的黑暗之力呈現螺旋狀,從亞麥森的頸部就要刺入。
『這就是闇屬性力量的應用吧?不是與生俱來的天賦還能完美融入戰鬥之中。』
亞麥森見狀趕緊伸出大刀阻擋,不忘誇讚狄亞對於闇屬性之力的應用技巧,雙方也因而陷入了僵持狀態。
沒有僵持多久,五五波的局勢在時間進入到第二秒鐘時出現了變化。
『少居高臨下的,你只是即將被時代淘汰掉的一個老頭。』
狄亞面露不悅,呈螺旋狀繞著制裁者的黑暗力量開始順著劍身向前蔓延。
『把黑暗力量藉由僵持不下的機會傳遞過來嗎?速度太慢了…!!』亞麥森大聲地喊道,隨即使用蠻力將制裁者往上推開,自己再利用事先在腳上附著的氣力達到最短時間脫逃的目的。
『你在說什麼?慢了的是你。』狄亞微抬起頭,以一種傲視的姿態說話。
『我有說……我的招式完成了嗎?』
在一抹不懷好意的壞笑之後,黑暗力量呈放射狀放出,範圍與力量都在此刻瞬間再升上更高一層次,才剛將腳上氣力消耗掉的亞麥森沒有辦法再一次迅速脫逃,附著的氣力不夠,要逃時間上是絕對來不及。
僅有短短一秒鐘的時間反應,連要把大刀放在身前多少抵擋一些傷害的想法都還沒有冒出來,黑暗力量便已經到達了與肉體不到一把尺長的距離。
然後,同時發射而出的黑暗力量撞上亞麥森的肉體,渾身上下都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衝擊力。
勉強…維持平衡,沒有被擊落。
這一招沒有貫穿亞麥森的肉體,噬魂的本質就不是針對肉體進行直接傷害,而是將傷害打在靈魂上面,進而使其已附上的結構完整氣力受到一連串的猛擊,就宛如將許多砲彈打在一塊堅固的鐵壁上那樣,不同的地方在於傷害是針對於內部。
亞麥森不是那種容易因為一時失誤就驚慌失措到給自己增加破綻的人,他很冷靜,雙拳緊握,死命的不讓存於自己體內的氣力在一瞬間遭到破壞。
的確,換作是其他人恐怕會因驚慌失措,反而讓氣力變得脆弱,身體能力也跟著大打折扣,狄亞也會毫無顧忌地趁著這個時候衝上去解決掉目標。
現在的亞麥森沒有露出一絲可趁之機,貿然將精神全部放到攻擊上會招致到反擊也不是什麼難以預測到的結果,在戰鬥中除非有絕對信心,否則精神上還是得在攻擊、防禦、警戒之間取捨。
狄亞他之所以沒有打算在此發動聖化、神化,是因為他想證明出亞麥森不能逼他走至這步,另外一方面也是想在沒有依靠神之力量的情況下與亞麥森進行公平的對決。
唯有如此,才能說明何為真正的領導人,統領這世界的領導者。
『是你失敗了。』
亞麥森揮起沈重的大刀,快速地往狄亞所在的方向砍出一道刀氣。
『算是吧,沒有成功將你體內的氣力擾亂。』
『不過……我還不覺得這場戰鬥有什麼危險。』
面對來勢洶洶的刀氣,狄亞的態度顯得非常從容,稍微挪動一下腳步,橫劍一擋,硬是接下了這一擊。
刀氣本身所附帶的威力沒有讓狄亞感到吃力,稍微施點力氣就將刀氣往旁邊打飛。
並且,迅速將制裁者反轉回來,砍向亞麥森,一連砍出六道劍氣。
『真快……動作真的很快…』
見狄亞一連串發動的猛烈攻勢,亞麥森不由得對此頻頻發出讚嘆聲。
順應著劍氣,亞麥森以左手配合右手持著的大刀反擊,強烈的氣力一波接著一波地連續釋出,勉強和狄亞的劍氣相互抵銷,再向前衝刺,試圖讓狄亞進入氣能最快到達的範圍之內。
狄亞很清楚亞麥森的想法,將雙手交叉伸直,一道叉字黑色閃光乍現,在雙手往左右兩旁揮開的同時爆出數十道猶如利刃般尖銳地黑色的氣息。
亞麥森令大刀護在身前,強硬地想著要強行突破,狄亞也沒停下手邊的動作,以右手持著制裁者直切出一道劍氣,那是富含黑暗力量的一種劍技。
『潰魂式,臨淵。』他說道。
黑暗藉由劍氣籠罩了整個大地,地面已經看不出原樣,黑壓壓的一大片,看不出裡面是否有潛藏著什麼東西,也不清楚底部究竟在哪裡,像無底洞一般,並開始釋出強大的吸力,漸漸將亞麥森往下拖。
亞麥森一開始先是掙扎了一下,釋放出一定氣力好讓自己不被瞬間拖下去,在兩三下的掙扎過後便發現到吸力拉扯和那道劍氣之間的關聯性,這次的劍氣沒有和之前一樣很快就打到地板,而是漂浮在半空中,慢慢,慢慢地往下掉。
每當劍氣往下掉一段距離,拉扯力就會跟著增強一些。
如果只是要把那道劍氣的結構給破壞掉……不是要再額外消耗掉什麼的話,要維持不被瞬間拖入地面的力量是可行的,亞麥森心想。
『哦哦哦哦哦哦!』亞麥森舉起大刀。
『歸於地獄之中吧…!』狄亞比亞麥森舉刀的速度還要更快,搶先從掌心中放出黑暗光束,照射而去。
黑暗光束呈放射性的方式分裂,迫於優先度之問題亞麥森緊急改變大刀揮動的方向,將手腕的運動神經提升到極點,一下子就將瞄準於自己肉體或鄰近處的黑暗光束一一打偏向更外圍的地方。
不過,也因為一時之間讓精神力大多聚集在要阻擋黑色光束的這件事情上面,亞麥森在完成動作的下一刻就被強力的吸力吸往地面,後背著地。
狄亞趁著這個時候停留在亞麥森的正上方處,將劍鋒指向下方,意圖再發動下一波攻擊。
亞麥森稍微掙扎了一會,發現到被黑暗力量完全掩蓋的地面除不斷以吸力將他緊緊吸牢著以外就沒有什麼特別了。
他半瞇起眼睛,心想著既然臨淵就只是單純的將目標固定在地面的招式,沒有殺傷力,那不急著脫逃也沒什麼關係。
再仔細盯著狄亞,劍上纏繞的氣息減弱了許多,比自己現在能馬上凝聚的氣力量還低上不少,於是,將氣力集中在左手掌心,迅速凝聚力量,一顆急劇擴大的氣力彈就此完成,然後,奮力一捏,被壓縮在球體中的氣力頓時被擠出,化為一道直衝上空的衝擊波。
衝擊波衝上空的瞬間,裡面不斷地傳出氣力和氣力相互摩擦碰撞的聲響,一陣劇烈爆炸過後,現場飄起了濃煙。
『臨淵是…用來制裁惡人的刑罰,你不趕快掙脫,選擇要反擊,那後果你就自行承擔了…你看得到吧?我現在的劍鋒沒有多少氣息包裹,一點要用劍攻擊你的意思都沒有。』
在衝擊波發射而出之前,狄亞以一種感慨的語氣說出了這段不明的話語。
起初,亞麥森還沒有明白,在稍想過後赫然驚覺狄亞實在沒什麼理由要在不能馬上放出強力攻擊招式的情況之下停留在自己的正上方,那擺明就是要當肉靶子的意圖。
問題來了……迅速減弱的氣力到了哪裡去?
『啊…』
亞麥森在腦海中湧現出這疑惑之後,黑色的閃光乍現,猶如星光一般在自己眼前不遠處的半空中閃爍數次,散落在亞麥森的身體各處,打出了近十個圓形傷口,從傷口中流出的鮮血沒有多久就為衣著染上了色彩,發射中的衝擊波同時從空氣中消散。
『臨淵,是賦予吸力與彈力的招式,也許你沒有發覺……你剛才打飛出去的黑色光束都被吸了下去,牢牢固定,再一瞬間賦予它們彈力,彈到你身上。明明是不需耗費多龐大氣力就能掙脫的術式你卻沒有立刻逃脫,讓我很驚訝。』
『會有人喜歡……被困住的感覺嗎?』
伴隨著人聲,包裹在地面上的黑暗力量以驚人的速度褪去,周圍又回歸平常。
狄亞很自然地從煙霧中走了出來,踩著由氣力構成的氣團漂浮在半空中,外表除外衣有些微破損以外,身上就只出現微小的擦傷。
那個當下,他是被衝擊波炸個正著的,還是在完全蓄力的情況下,怎麼會沒有事情?那根本不是幾個擦傷就能解決的。
亞麥森想不透這個問題,一看到狄亞那處變不驚的面容,他就將這問題擱置到了一邊,什麼也不想再想,一個勁的爆衝到狄亞面前。
狄亞已經習慣了亞麥森的瞬間速度以及爆衝的時機,一個瞬身,移動到亞麥森的側邊,出劍一砍。
亞麥森見沒有立刻斬到東西,看也不看,讓大刀轉了一圈斬出迴旋斬,緊接著,狄亞往後退開一大步,調整握劍力度與姿勢,揮出更猛烈的一擊,刀與劍之間瞬間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兩人同時又有默契的將刀與劍往後收,不堅持,從另外一個角度重新斬擊,又一次相撞。
雙方相互來往數回,接連不斷發出刀劍碰撞的聲響,一直沒有進展。
狄亞率先將空出的左手放到右手上面,藉兩手的力量來揮劍。
至於亞麥森,沒有跟著做出同樣的動作,還是一樣只用右手來抓緊大刀施力。
因為他,正在將部分氣力逐漸引向左手,企圖在這個局面下找出另外的攻擊時機,能夠不讓狄亞有空出來的時間就沒有必要去注意周圍,他是這麼盤算的,右手的力量也在不斷加強,沒有讓狄亞出全力的當下瞬間出現壓倒性的變化,仍然維持能相互對抗的狀態。
『你應該多少有點自覺吧?沒有同伴到達這裡。我讓護衛軍和親衛隊還有神行動了,你的同伴都被支開了,在我們結束戰鬥之前都不會有人抵達這裡。』
狄亞倒也沒有趨於弱勢,一面和亞麥森閒話家常。應該說……他也在盤算著什麼,都將兩條手放到制裁者上面了,實在不至於會和亞麥森打成五五波,是故意壓低自己的力量,讓彼此交鋒的時間拉長。
兩人唯有在這一方面的盤算是雷同的。
『你想說什麼?』亞麥森相當不屑。
亞麥森也沒有發現到狄亞是故意要這麼做的,主要原因就是出在他沒有聖化、神化,能保持住僵持的局面並不稀奇,就是誰能撐比較久而已。
不過,亞麥森沒想一直撐下去,想在狄亞進一步變化之前殺掉他。
剛才的那個狀況還可以解釋成狄亞有很多閒置的精神力,現在可不一樣,那種殺不死的狀況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意思是,你會孤獨的死去,帶著你那荒謬的想法走入棺材。』狄亞自信地說道。
此話……讓亞麥森稍稍地動怒了。
『荒唐!我想保護南方大陸的想法會有後人繼承的,今天我不能阻止你,也會有別人代替我來做這件事情的,你這個不定時炸彈……這個世界最大的威脅…!!』
『亞麥森,你知道嗎?所有的威脅都是被你製造出來的,沒有你我們南北兩陸就不會走到現在這個局面,你根本不夠資格說這句話。』
『會成為威脅的,本身就是存於世界的隱憂,要知道當初就是你們北方大陸率先發動侵略的,不然我也不會走到現在。』
『唉,所以說…你還是走不出仇恨的枷鎖,想將仇恨無止境的延伸下去對吧?』狄亞已經放棄了解釋。
『我反倒要覺得奇怪,仇恨這種事情怎可能說放就放,也不是換什麼領導人就能解決的問題,會希望保持和平完完全全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所以說啦……我想要將這份仇恨的中心抹除,那就是你。』
狄亞劍上的氣息開始隨著攻擊次數的增加變得漆黑,刀劍間敲響的聲音開始加快,雙方能在一分鐘以內相互碰撞到的次數已經大幅躍升。
亞麥森臉上的表情開始改變,他能分心凝聚左手力量的速度變慢了,不提高右手力量會在短時間內被狄亞壓制絕對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幸好,閒話家常的時間讓力量有充足的時間凝聚,到最後一句話為止雙方才各自開始有所明顯的改變。
亞麥森他想要出奇不易的從左手放出奧義術式重創狄亞。
然而,這樣地想法彼此都是一致的。
狄亞的想法則是……要找出一瞬間的機會,砍掉亞麥森的左手。
他們同樣地在營造不相上下的假象,盼望著能為戰局帶來莫大轉變的那個瞬間到來。
『哼…』
『你是數十年來少數能夠有機會見識到我的奧義「迎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