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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域】第71話 北陸防衛軍副將 波倫斯

作者:熊毒│2020-07-29 19:03:25│巴幣:4│人氣:108
北歷2753年2月16日


  北方大陸,瓦托里旗下大城,托摩德。

  『好久沒有戰鬥了,這次應該有機會完全發動能力。』波倫斯將大衣套在身上,進入備戰狀態走出門外。

  門外是一條直達盡頭的長廊,除一側有通往樓下和樓上的樓梯以外,還有另外一側是相當寬敞的出口,連結著一座離地面有三層樓高的高臺,剛才和波倫斯談話的傳信兵就站在高臺上將接收到的命令一五一十的轉達給在一樓前廣場集結的上千名士兵。

  『全軍聽令,立即整軍南下。駐守於瓦賽爾的軍隊已經全軍覆沒了,敵方有兩名,都是分隊長等級的人物,切勿掉以輕心,此戰波倫斯副將也會同行,經瓦賽爾城的戰役敵人的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現在就是出擊的最佳時機,我們不能再繼續等下去!』

  傳信兵才剛把話說完,就因為感覺到背後有人接近而反射性的回頭察看。

  『讓我再說個幾句吧?』是波倫斯。

  準備的速度真快…本來還以為要在臺上拖延一陣時間,傳信兵心想。

  『北陸防衛軍的士兵們,你們之所以沒有被派往主戰場是因為你們所背負的使命是保護這個家園,並不是進攻方,只需要盡好防守的責任,但是現在情況稍有變,敵人在和諾森斯、基密兩位交戰過後體力都有了相當的受損,我們繼續防守的話就只是給他們休息的機會。』

  『那麼做,會對我們和敵人之間的戰鬥產生變數。況且,在前方觀察敵人動向的士兵也已經確認到了敵人正在往我們這裡過來,這場戰鬥是絕不可能避免的了,只有早晚對上的問題,在接下來的路程上他們會獲得很好的休息機會,我們現在就必需出擊,讓他們的體力無法完全恢復。』

  『這一趟我也會同行,不需要害怕,我會和你們一起戰鬥的…把那些踐踏我們家園的敵人全部處理掉,這樣才不會愧於在前線作戰的陛下,守衛北方大陸,就是我們應負的責任!』
  
  波倫斯拉高嗓門,以帶點沙啞又不失魄力的聲音打動聚集在下方的士兵。

  『哦!!!!』

  聚在底下的士兵們紛紛將自己手上的武器舉高,高聲吶喊。

  當武器放下時,全體士兵整齊有規律的轉向南方,排成數列隊伍行軍。

  待士兵們走了已有一百公尺之後,波倫斯走向高臺最前端,準備從三層樓高的高臺上跳下。

  『你去跟駐守在里莫賽恩的藤太總帥報告,就說副將率軍出擊了,請留意周邊動向。』在跳下去之前,波倫斯對傳信兵下了最後一條指示,要他去見藤太,因為這裡即將要被捨棄了。

  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萬一,至少不能讓傳信兵一個人待在這裡。

  『了解了,祝您順利。』傳信兵敬禮後,轉身奔回城內。

  接著,波倫斯從高臺上跳下,在觸地前讓雙腳一瞬間變成漆黑的利爪,安全著陸在廣場,用跑的跟上士兵的隊伍,其行走速度非常迅速,在起步後沒有幾秒就趕上了士兵隊伍的盡頭。

  波倫斯,是月城一名職業軍人倫森的兒子,倫森在軍中是被寄予厚望的存在,被認為是將來最有可能掌握兵權的男人,然而,卻在決定交接的前一週卻突然因病逝世,享年40歲。軍權最終落到一個叫做安洛的人手上,安洛掌控軍權後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得到的公認的月城領導人一稱,將國家領導人和兵權合併。

  至於原本的領導人,據傳聞是被安洛殺害了,當然也沒有人去問過,連安洛軍也沒有針對這件事情說明,突然的就拿下了領導人的位子。

  而當時年僅18歲的波倫斯選擇了繼承父親的遺志,投入軍中,波倫斯這個人不愛爭功奪耀,淡泊名利,他認為積極爭功只會導致紛端,因此在軍中他一直是個很一般的軍人,在其他人眼中不會覺得他有什麼特別的。

  對於父親的死,他是以生來注定的角度來看待的,不論是誰都有早已被決定好的命運,死亡也是如此,職責自然也是,自己該做好哪些,就去做,不需要去做別的事情,沒有什麼事情比盡忠職守更重要的了。

  波倫斯在軍中度過了平淡無奇的歲月,直到五年之後,因為某位士兵的一句話,將那本應平靜的生活打破了。

  『你們不覺得這種生活太過於無趣了嗎?從先前的報告書指出,周邊各國的國力幾乎都在我國之下,即便是優於我國的也強不上多少,我們北方大陸應該要決定好該由哪一國來領導才對。』

  那名士兵將佩刀放在腿邊,坐在石階上對著其他士兵將自己的心聲吐露而出,他的名字是安卓斯,年19歲,是安洛的兒子,但其展現的性格與父親截然不同,父親想做的是月城這個國家的掌控者,而安卓斯想當的則是支配整片北方大陸的領導人,那種想法意味著要與周邊各國為敵。

  據傳聞安洛原先有打算將領導人這一職轉交給自己的兒子,因為發現到兒子那瘋狂的野心而將此事擱置,甚至傳出會另外指派接班人來接下位置,不把那唯一的獨生子當一回事,就因為懼怕安卓斯的野心會讓月城招致毀滅。

  『幹嘛要那樣?現在這樣不就挺好的?別添亂了,你這是在為國家增加敵人。』

  『是啊,何必去騷擾人家呢?又沒有對我國做什麼壞事。』

  『不戰爭的話,我們這些兵都過得很爽快的。』

  其他士兵們都一致性的反對安卓斯,他們並不想要無故和他國挑起爭端。

  『真是瘋狂的想法啊…』波倫斯坐在安卓斯的對面,同樣對這個想法感到排斥。

  『國家領土大的話在北方大陸上說話就會很有份量,而且能應用的資源也很多,不趁各國還未發展起來的時候進攻又要等到什麼時候呢?你們肯定會後悔的。』見自己的理念得不到支持,安卓斯一個人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波倫斯和安卓斯分屬在不同分隊,若不是什麼大事的話各大分隊通常不會有彼此能見面的機會,但論傳聞的話各部隊總會相傳,偶然間也是能夠知道關於安卓斯的一些事情的,譬如他雖有那瘋狂似的想法,卻很喜歡自己的家人,不會將心思全部放到軍隊上面而棄家人於不顧。

  據悉,安卓斯那同身為軍人的父親鮮少回過家,也幾乎不負擔家庭任務,幾乎沒有把錢拿來用作家用,是個失職的父親,因此安卓斯總會將擔任軍人所賺得的收入一半拿來貼補家用,只有在家人這一方面他絕對不虧待。

  五年過後,在一場重大軍事演習結束過後,各分隊列隊被集結在一處廣場,安洛在臺上正式宣布將月城領導人一職以及軍權全數交接給安卓斯所屬的分隊隊長,隨即讓全體士兵自由行動,波倫斯當下就去注意遠在好幾排之外的安卓斯的反應,他先是憤怒,又突然變得面無表情,像是已經認為無所謂了。

  等到波倫斯下次見到安卓斯的時候,安卓斯已經坐上了月城領導人一職,徹底掌控月城,至於安洛及那名本應接下領導人職位的領導人,都在偏僻的原野意外身亡了,沒有人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就連波倫斯都曾認為說這起意外並不單純。

  但是他那多疑的想法很快就變成了…無所謂吧,這樣的想法。

  波倫斯所追求的平靜指的並不是平淡無奇的日常,而是與任何事都沒有瓜葛的那份平靜,不參與麻煩事,哪怕是那種明顯有問題的事件他也絕不插手,這就是他的為人處事。

  他認為兩位的死不過是早已被決定好的命運,無權干涉,他們若有能力就不會輕易的死去。

  『我的士兵們,讓我們為了讓國家發揚光大,攻佔鄰國的土地吧。』

  上任不到一年,安卓斯就推動了長遠的侵略計畫,主動打破和平的現狀。

  結果…安卓斯的這一次出征,引發了周邊四國的強烈反彈,聯手反擊,造成約四成兵力的損失,以敗戰收場,並且被迫支付賠款,在軍中的聲望一落千丈,搞得沒有人願意聽他的命令,就連一般平民百姓都不願支持他。

  終於…他忍無可忍,宣布將推動嚴法,懲戒違反命令的人們,在推動之初受到相當大的反彈,隨著入獄的人越來越多,反對的聲音就不再傳出了。

  有了前次的經驗,安卓斯轉向加強訓練士兵,重新擬定對策的方向而走。

  『我會努力的。』波倫斯在安卓斯的面前低下了頭,欣然接受。

  他從未反對過安卓斯的理念,也從未支持過,只是一味的接受命令辦事,在和鄰國發生戰鬥的時候他是打的最隨便的那個人,和一些沒有戰意的下屬可是不分上下,只有在遇見勁敵的時候才會認真應戰,在投降的那時還是因士兵幾乎覆沒才提出來的。

  在戰爭第一時間投降就太不給安卓斯面子了,也會惹來殺身之禍,不想多有麻煩的他,選擇了最為保險安全的作法來保住自己的性命,並讓部隊得以撤退。

  其實波倫斯在這個時候是能戰勝安卓斯的,在過去軍隊間的比試讓他和安卓斯有了至少43次的交手機會,每次都是安卓斯吞下敗戰,而且全部都不是險勝,至少占了七成以上的勝算。

  即便如此他也沒打算反抗安卓斯,因為……

  那很麻煩啊。

  到了波倫斯29歲那一年,軍隊裡來了一個戴著素色鴨舌帽的青年,年紀不過才20歲,卻已能和波倫斯打得不相上下,他堅持不使用軍中的武器,一律仰賴肉體的格鬥技巧以及能力的運用,他名為藤太,性格和波倫斯截然不同,對於長官的命令總是全力以赴,當敵人脫逃的時候他會選擇追擊,當同伴們不敢出面和敵軍戰鬥時他會大聲喝斥,更會遵照安卓斯頒布的法條嚴厲執行。

  即使過了數年,月城仍舊會和鄰國發生一點私底下的爭執,但多半是遭遇侵略一事,有了前次的經驗讓各國認為月城的兵力偏弱,不是會再被懼怕著的國家,安卓斯也不再主動挑起戰爭,只讓底下的士兵去做維護領土的工作,轉而不讓士兵們隨意踏進敵國領土。

  『怎能讓敵軍恣意妄為…我們國家的領土可不是他們的自家廚房,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絕對不允許祖國榮耀的領土遭到踐踏。』

  藤太主動追向逃跑之中的敵軍,一拳打向他們逃跑的路線,在一道青綠色的光芒之後,前方剩下的只有敵軍殘缺不全的肉塊,大多都是只剩個腳底,上面沾滿了綠色的黏液。

  『真是辛苦你了呀。』波倫斯倚靠在一棵樹幹旁,一副事不關緊的樣子。

  這些入侵月城領土的士兵在知道兵力懸殊後便逃回了自己國界的方向,波倫斯認為驅趕目的已達到而就此停手了,就只有藤太一個人像是殺紅了眼,硬是要把侵入領土的士兵消滅掉,他這種強硬的風格在軍中也獲得了相當程度的評價,安卓斯也非常賞識。

  儘管兩人做事風格截然不同,藤太不曾因為波倫斯放跑敵人的行為而感到憤怒,因為那就是波倫斯的方式,他也有自己的方式,不需要強迫波倫斯遵照自己的想法,長時間下來兩人便累積出一種由波倫斯打擊敵軍,藤太負責追擊的默契。

  十幾年的時光飛逝,安卓斯成立了北陸防衛軍,任命波倫斯為總帥,藤太為副將,負責保衛月城不受敵國騷擾,順便以利震懾周邊各國。

  那年,波倫斯39歲,藤太30歲,均正值壯年。

  『我將成為你最強大的副手。』藤太對此沒有任何怨言,在總部內與波倫斯微笑以對。

  『總帥總是要最後才出手的,副長負責優先出擊,這不是我們彼此心目中最好的安排嗎?』波倫斯輕輕點了根菸,將腳放到桌面上,態度非常的隨和。

  這段期間內,安卓斯開始和周圍的國家及較遠處的國家主動示好,表示願意成為邦交的關係,提供給各國不少幫助,兩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他們都明白安卓斯秘密進行中的計劃,採取不反對也不表態支持的態度,沒有命令就不擅自行動,除非敵軍擅自越境。

  也正是這個時期,數個國家開始發生動亂,出現所謂規模不一的反政府軍集團,在十年之間有許多國家都因為處理反政府軍的事情而導致國力衰退,月城軍則在最後出面清除反政府軍,併吞掉國家,安卓斯採取的不是明目張膽的擴張領土,而是類似一種同盟國的機制。

  他只將部份小國合併,減少大陸內國家的數量,表面上仍保有國家的形式,實質上能直接指派國王並遵照月城法令管制國內人民,就是一種另類的統治,但確實的讓北方大陸的意見較趨為一致。

  又過了數十年,波倫斯53歲,藤太44歲。

  北方大陸完成了全國性的征伐任務,將國家分為八個,以月城為中央首都國展開統治,北陸防衛軍的本部變更了位置,並且在各國設下了分部。

  『這下子…不會再有敵軍了。』波倫斯躺臥在沙發椅上,慵懶的伸了一下懶腰。

  『但是還有一些會添亂的存在要處理。』藤太坐在椅子上,手裡端著一杯茶,面色凝重。

  『我們都老了啊…』兩人互視,注意到彼此間臉上的神情,對於這20幾年的歲月變化感慨而道。

  四年後,藤太衝進波倫斯的辦公室內,將一大疊報告書放到桌上,開口就問:

  『波倫斯,那個叫狄亞的叛變了,他暗地裡幫助反政府軍,有很多國家都被滲透了,他們的目的應該是扳倒安卓斯長年統治的政權,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波倫斯將幾份報告書抽了出來,隨手翻閱了幾頁就放到一邊。

  『投降吧,不要和他們戰鬥。』波倫斯想都不想的,直接舉起雙手答道。

  『你是認真的嗎?我們的工作不是應該保護北方大陸…』藤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波倫斯的手勢打斷。

  『我知道。報告書中指出有些村莊收到了反政府軍發送的日常補給品,不外乎就是從政府軍那裡搶來的,除此之外也沒有平民遇害的案例,至目前為止死去的有許多都是本身就很有問題的軍官,我以前就認為政權交替是總有一天會發生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看來時候到了。』

  『這是已經被註定的命運了,我們不應干涉。』

  『政府軍做了多少骯髒事,你我都在政府下工作數十年了,應該也很清楚才是。』

  『我想你說的沒有錯…』藤太低頭,將手放在桌上撐著身體。

  『藤太…你的理念是什麼?我要問的是「現在」。』

  『我的理念一直都沒有改變,我會讓那些踐踏我國領土的人付出代價,我絕不容許他們傷害我的士兵、人民,即便他們因後悔而逃我也會無止境的追殺他們…』一聽到理念兩字,藤太便抬頭露出炯炯有神的目光,傾訴自己的理念從未改變過。

  『那就對了。他們沒有隨意踐踏領土吧?不是擁護原國的主義者,也比安卓斯更愛人民,他們不過是反對這種暴政,那麼你我都沒有戰鬥的理由。』波倫斯將報告書推到一旁,默許了以狄亞為首的反政府軍勢力的行徑。

  藤太深知政府軍的腐敗,若反政府軍真能給這片大陸帶來轉機,有何不可呢?

  他也認同了波倫斯的主張,靜靜的走出房間。

  『恭喜你了,藤太,現在你是總帥了。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最清楚,應該是老了,該由你來領導北陸防衛軍。』

  不久之後,安卓斯及其勢力被反政府軍消滅,狄亞成為新任領導人,重新修改法條,終結了安卓斯的暴政,軍系統也得到了全面的改編,波倫斯順勢提交人事變動書,從總帥一職退下,接手藤太原先的副將職位。

  『波倫斯…我一定會出色的保護北方大陸。』藤太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波倫斯,欲言又止,那個波倫斯現在皺紋都多了起來,明明那個時候還是朝氣蓬勃的臉孔。

  藤太輕嘆了口氣,感慨自己也已經變成了大叔啊。

_

  回到現在,波倫斯67歲,即便身體已老也不願意從副將一職退下,他始終認為他應該有所謂卸職的時機。

  士兵行進的過程很順利,沒有遇到任何意外事件,才不到半個小時就看見了最前頭士兵向後方發出的暗號,這代表距離敵人只剩下不到200公尺,已經可以看見目標了。

  『出擊。』波倫斯將命令以暗號的方式回傳,隊伍開始加速往前。

  『喂,有很多士兵從邊坡那裡過來了。』敦皇將手指向左前方的邊坡,要薩姆維注意。

  『那邊也有啊。』薩姆維望向右前方樹林下的石階,源源不絕的士兵也正從階梯上下來。

  『被包圍了……要上了…你負責右邊!』敦皇握著手中的刀奔向左方的邊坡。

  『好。』薩姆維將自己的氣力分裂成兩隻圓球狀的懸浮生物,令牠們往右方階梯移動,在其正面就只長著一張大嘴巴,自然都是擁有利牙的那種類型,背後長有一對飛行用的小翅膀。

  兩人散開了。

  大批士兵衝向敦皇,有人拿刀,也有人拿槍,拿槍的就在隊伍的後方等待時機開槍,由拿刀的夥伴們來作為掩護,將子彈從槍管裡擊發,子彈穿過人與人間的空隙,衝出人群的盡頭。

  『用人海戰術壓過去!只要可以傷到他目的就算達成了。』

  敦皇將氣力附加在劍上,朝眼前的士兵斬出銀色氣息,一連就是左右連斬的全方位橫掃,上百名士兵的身體當場被一分為二,橫倒在地上,大量鮮血從傷口中噴濺而出,為地面染上了鮮豔的色彩,就連子彈的彈道都被氣息影響而偏離,散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金屬聲。

  數以千計的士兵不斷的湧進,即便看見已有大量夥伴喪命的情景也堅決不退縮,前進再前進,他們踩過血池高喊著:

  『殺掉入侵我國的侵略者―』

  敦皇沒有被這壓倒性的氣勢震懾住,把氣力傳到腳下增加自己的移動速度,踩著輕快的步伐衝入敵陣,纏繞充沛氣力的長劍一劍就能砍下幾十名士兵的腦袋,儘管是在攻擊範圍之外也會被外圍的氣傷到,引出大量鮮血。

  第二劍,伸直突刺貫穿十幾名士兵的身軀,第三劍緊握著劍柄往右側劃開,切開眾多士兵的肉身,第四劍再迅速往左方切過,順勢往右上方提起,最後往左側砍過,呈Z字型將新舊士兵一併斬殺,周遭頓時屍橫遍野,沒有一個士兵的肉身是完整的。

  就算是如此壓倒性的實力差距,那些士兵還是……

  『做到這種地步了還是堅持衝過來嗎?』

  不管眼前那如煉獄一般的情景,無止境的蜂擁而至。

  究竟是受過什麼樣的訓練呢?讓他們可以將恐懼感拋到九霄雲外,至死貫徹要將敵人消滅的念頭,他們是真正的軍人,在瓦賽爾那一戰因為士兵數量還不多所以沒有察覺到,直到面對這種數量的軍隊才體悟到這是一支完全抱有軍魂的戰鬥部隊。

  帶給他們動力的不只是單純的狂戰之魂,而是要誓死保衛家園的決心。

  『無論來了多少我都會解決你們。』

  敦皇握緊手裡的劍,深入敵方核心,揮劍斬向那群將道路擠得水瀉不通的士兵,後來的士兵們踩過前人的屍身,奮勇向前,眼下他所要對抗的是一整支師團規模的部隊。

  另外一邊,薩姆維的戰況。

  同樣的是堆屍如山的情景,那龐大規模的士兵就算是讓兩隻分裂體加速來回咬殺也不見所謂減少的跡象,從這裡就能看到後方一直有新來的士兵在往這裡湧過來。

  『該死…這些人就跟雜草一樣會一直生出來。』薩姆維咒罵道,拾起一具士兵的屍體充當盾牌,擋下射向自己的子彈。

  兩隻分裂體利用本身靈敏的反應力及迅捷的速度在士兵之間來回穿梭著,牠們張開那看似無底洞的大口咬穿士兵的肉體,再穿入另外一邊的士兵體內,故技重施,將好幾排的士兵咬穿出一個大洞,各個在轉眼之間失去意識,倒向前方,更有些從階梯上滑落下來。

  子彈的速度跟不上那些分裂體,牠們在原地停留的時間不會超過0.1秒,每分每秒都在進行著高速移動,就算是狙擊槍也難以瞄準,因為只要一下就溜得不見蹤影了。

  有好幾個拿刀的士兵想要接近薩姆維,然而在他們舉起手臂的瞬間就被分裂體以驚人的速度貫穿,在一秒之間就完成了一圈的循環,將試圖接近自己的士兵全部解決掉。

  這就是薩姆維運用自己能力召喚出來的特別召喚獸―白凌妖魔,在分裂氣力的時候如果分裂體不是感應到有龐大規模的敵人就不會變成這種型態,牠們是喜愛大量屠殺的惡魔,以高敏捷性換來低生命的代價,牠們只要被一顆子彈或一次攻擊命中就會消失,但那是在敵人能打中牠們的情況之下。

  若不能打中,哪怕眼前是個只有一滴生命的敵人,也會被搞到全軍覆沒。

  這也是一種用來逼出敵方高階戰力人員的型態變化。

  『沒有出現嗎?』見手上的士兵已經被打成了蜂窩,薩姆維連忙將其拋出,再拾起一具肉體相對受損情況較輕的肉體充當盾牌,那是一具連頭顱都消失不見的屍體。

  士兵們也不是一味的在重複做著同樣的攻擊手法,其中有一位士兵趁著自己前方的士兵往前倒下之際,將低手握刀,灌之自身能力極限下的氣力,將刀子射向薩姆維,事先察覺到那名士兵將刀放在低處的薩姆維,趕緊就往一旁跳開,讓一隻分裂體往自己背後環繞一圈,徹底消滅掉試圖趁隙攻擊他的士兵。

  最終的結果就是…大批士兵的屍體呈扇形分布橫倒在路面上,血就像在潑墨一般從未停止過,將路面弄成了怵目驚心的景象。

  分裂體從隊伍的最前方左右來回飛行至隊伍的後方,啃穿士兵們的左右腰部,那是幾乎要把半邊肉體都啃食掉的程度,牠們簡直就是一種另類的食人魔,只要沒有人能夠阻止牠們,牠們就是戰場上最恐怖的殺人兵器。

  仍在後方裝填彈藥的士兵在頃刻間就喪失了大半的肉體,在恍惚之下往一旁傾倒,死亡。

  然而,就算是依靠這兩隻分裂體驚人的爆發力,也沒能讓士兵間的隊伍出現嚴重的破口,仍未見到隊伍的盡頭,薩姆維稍微估算了一下,死在自己手上的士兵最少也有4000人,路面都成了堆放屍體的「屍路」,還是有很多士兵踩過他們的身體直撲過來。

  這…少說也有一個師團的數量,跟瓦賽爾那一戰完全不能比。

  領導他們的……究竟是什麼人物?可以肯定絕對不是那種平民貨色……

  而是真正的「軍人」領導者。

  『但是為什麼都沒有看到人…要出手的話應該要出手了吧?』這是薩姆維和敦皇兩人心中浮現出的相同疑問。

  『能動員這種數量的部隊……大將肯定也在其中。』薩姆維絲毫不敢大意,一面留意周圍的風吹草動。

  隨著時間流逝,兩人皆因為一面戰鬥一面躲避敵人攻擊,體力出現了相當程度的損耗,已經不再像是最初那樣能夠不把敵軍的攻勢當作一回事,得要視為能夠和自己交手的對手來看待,稍有失誤就會受傷。

  士兵一個接著一個倒下的身影映照在薩姆維及敦皇的瞳孔之中,這已經是這段期間內一直重複播放不知道幾百次的畫面了,疲勞感不斷的加重,雖說現在都到了看不出殺死多少士兵的地步,但也多少可以看出不是在白費力氣戰鬥著,士兵隊伍來到了盡頭。

  『很好,一口氣解決掉剩下的士兵。』

  薩姆維再將分裂體的速度大幅提升,就像是飛機快速轉動的螺旋槳一樣衝進士兵的隊伍裡面,將大片士兵絞碎。

  『去死吧。』

  敦皇也卯足了全力,將附加在劍上的氣力加重,往最後的士兵群連續砍出十二道氣波,角度、方向、大小皆不同,但是用在密度很高的士兵中就能發揮出極為痛狠的效果,不用幾秒中就把脆弱的人體砍的面目全非。

  等到兩人完成動作之後,因為消耗許多體力的關係便不斷的喘氣氣來,還不到急促的地步,這時他們才理解到就算是面對龐大的部隊能表現出壓倒性的實力差,也會讓體力出現相當程度的損耗,這種數量的敵兵在以前可是沒有碰過的,就連南方大陸也難以見到這種數量的士兵齊聚的場面。

  實在是……太壯觀了。

  也只是曇花一現的情景。士兵們死的一個也不剩。除了消耗體力以外都沒造成什麼傷。

  『敵方大將到底在…小心!!』

  薩姆維轉向敦皇所在的方向,正還在思考敵方大將為何遲遲不現身的時候,他看到了敦皇左後方的一片小樹林中有一道漆黑無比的光芒閃過,下意識的讓其中一隻分裂體撞開敦皇,代替敦皇被那道光芒射中,當場化為一團霧氣消失,代表著薩姆維分出來的氣力消逝了。

  『在樹林裡…他繞到你後面的那片樹林裡面了!!』薩姆維大喊。

  『啊…!?這是什麼啊…!!!』敦皇這才反應過來,回頭察看攻擊的方向,迎面而來的是七道一閃一閃的黑色光芒,從樹林裡面衝了出來。

  七道光束宛如天羅地網,無法從任何角度閃躲,光束間的空隙很小,硬想要閃也只是少被貫穿一個部位的差別而已,因此敦皇立刻衝到薩姆維身前,緊握手中的劍,對準迎面打過來的光束,他不是要砍,而是要發動自己那被歸類在特殊天賦的能力。

  如果這七道光束是源自於同一絕招,那就可以全部擋下來。

  一道光束眼看就要正中敦皇的身體,但是在觸碰到肉體之前被劍給完全吸收了,正確來說的話就是能力發動了。

  其餘的六道光束分別打在了不同的地方,有高有低,每一下的撞擊,都產生巨大的「碰」聲,其所產生的波動也震撼了周圍的一切。

  路燈、電線桿、停放的車輛都受到了波及,左搖右晃至傾倒,玻璃全被震碎而響,被擊中的路面、草皮、邊坡等都出現了深不見底的坑洞,可見其威力之大。

  『什麼人?快點出來…!』敦皇對著樹林裡喊。

  不久之後,果真有一個人影悠悠哉哉的走了出來。

  『我是北陸防衛軍副將,波倫斯。』

  『那是你的能力嗎?我應該打中你了才對,可是你卻毫髮無傷。』波倫斯皺起眉頭,對於敦皇這個人在意了起來。

  『果然還有其他高階戰力在。』薩姆維專注的將自己在剛才偷偷潛進樹林裡的最後一隻分裂體操縱到波倫斯正背後的方向,加快速度衝刺,打算直接穿過他的肉體。

  『可能是吧。』敦皇勉強擠出微笑,沒打算說出自己是怎麼辦到的。

  『是哦……反正我只要知道你們是入侵者這一點就夠了。』波倫斯倒也不怎麼在意,露出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隨即將手往後方一揮,好幾塊晶瑩剔透的黑曜石便飛出打穿薩姆維的分裂體,令其當場瓦解。

  『怎麼可能…那東西的速度應該是很快的!!』薩姆維大吃一驚。

  『嗯…感覺起來是那樣沒錯,可是只要氣息被察覺到就能預防了,尤其是那種從體內分裂出來的氣,當本體的氣被感應到之後也會一併被察覺,要不要猜猜我是怎麼做的呢?』波倫斯歪著頭講著,表現的還是一樣是那種隨和的態度。

  會讓人感到很不悅的那一種。

  『你的攻擊對我是沒有用了…那就讓我看看這一位有什麼把戲呢。』波倫斯指向敦皇,五顆黑曜石從指尖處產生,附加上充沛的氣力與魔力作為推進力量推出。

  也就只有在這種距離之下,敦皇才搞清楚剛才的光束究竟是什麼東西,那是被附加龐大氣力及魔力的黑曜石,並不是真正的光束,而是有實體的東西。

  得知這一點後,敦皇重燃信心,舉劍邊跑邊砍,以迅捷的速度砍過每一顆黑曜石。

  只是,前進的速度並不如預期,凝聚魔力及氣力後的黑曜石,那個硬度基本跟在砍鑽石沒什麼兩樣,雖然說也不至於砍不破,但那意味著要附加相當的氣力才能將其砍碎,每一劍都會消耗不少的氣力,光這五刀就用掉了剛才為消滅全軍的量。

  這下可以肯定這不是什麼招術了,而是一種類似普通攻擊的概念,要打出幾發都不是問題,那自己剛剛還發動能力將其吸收…

  每一發都可以判定成一種單獨的招術,要是沒將吸收掉的招術所轉換為恢復量就不能進行第二次的吸收,天知道這個人會不會等一下就放出真正的招術,那就不能擋了。

  那就立刻轉換為恢復量?不行啊,這可不是那麼方便的能力,肉體沒有損傷可是無法轉換的,比如說肉被削掉一塊、斷手斷腳,非得是這樣才能發動,現在肉體也沒受傷,要故意讓身體被擊中受傷?怎麼可能那麼做,昏迷、死亡那就沒戲唱了。

  不管了…先砍再說!

  敦皇暫時的不讓自己再思考下去,只專注在眼前,順勢一劍斬向波倫斯的頸部。

  『唉,你太著急了,闇烈。』波倫斯一個滑步,閃掉了敦皇那簡單的刀法,從側邊發動攻擊,造出一大堆強化過的黑曜石,猶如機關槍一般往敦皇的身體掃射,

  『別想閃!』敦皇迅速轉動劍鋒改變對準的方向與角度,用力劃向波倫斯的咽喉,同時被大量黑曜石命中身體,往後飛了三公尺才倒地。

  『優秀的反應能力,可惜我已經事先有所防範了。』波倫斯敲了敲自己的咽喉,發出堅硬有力的聲響,他讓黑曜石將自己的頸部完全包裹住,替他擋下了這一劍,雖說是以些微裂痕的情況下所擋住的,但也發揮出了絕妙的效果。

  『可惡...砍的力道不夠大。』敦皇坐起身體,他將氣力纏繞在身上才沒讓黑曜石打進他的體內,結果就像是被強烈撞開的感覺而已。

  薩姆維趁這段期間內分出三個分裂體,特徵仍是維持圓球狀,差別就是四肢額外附有刀片,沒有翅膀使速度大幅提升,但可以從刀片處釋放出氣力,讓分裂體打出像是氣波之類的東西,以機動性換取攻擊的範圍。

  『我應該說過我能夠感覺到你那些分裂體的氣息,能夠非常精確地命中。』波倫斯沒有多加留意,伸出手指射出近十道的黑曜石光束。

  『只要勝過你的力量就可以。』薩姆維回應,同時從那三隻分裂體身上的刀片打出近百道氣波,正面和波倫斯的黑曜石光束對撞,以單純主要由氣力構成的攻擊順利將波倫斯的攻擊反壓制了回去。

  不過嚴格說來也做不到彈開那種事情,最多就是以大量氣力的代價讓黑曜石停下來,在原地掉落的那種程度,不能反彈回去的話就只是以氣力換取時間的一種作法,對於這場戰鬥沒有什麼幫助。

  而一旁的敦皇也在這個時候舉起劍來,砍向正顧著攻擊薩姆維的波倫斯。

  『力量是嗎?確實,要進行較量的話果然還是要那種直接性的方式才好。』波倫斯想了一下,決定變換一下攻擊方式。

  他讓黑曜石附到手臂以及上半身,化作堅固的鎧甲,其中手臂特化成尖刺狀的前肢,如同武器一半和手部融合,大概還有半身維持著肉體。

  完成型態變化後他立即轉身面向敦皇,以堅硬的前肢擋下這一劍,再讓另外一前肢劃向敦皇的右肩,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順勢把他打飛出去。

  接著便因為察覺到薩姆維的氣息,轉身面向薩姆維,以兩前肢快速把才剛發射出來的氣波通通打散,順勢往薩姆維的左手臂削過去,當場將其左手截斷。

  『晤...好快。』在倒下之際,波倫斯伸出以另一前肢再打算補刀,卻被一把劍給阻止而沒得逞,他往一旁跳開看清楚持刀的人面貌,正是敦皇。

  不太正常,都被割傷了還能趕來揮刀阻止。

  『別想再對薩姆維出手。』

  『你就由我來對付。』

  敦皇一說完,舉劍對著波倫斯就是一陣猛砍,其展現出的威力還將波倫斯表面的部分削掉了一些,破壞了其防禦能力,那精湛的劍術完全不像一個受傷的人能有的。

  『不是應該因為傷勢而導致動作遲緩嗎?』

  『啊,竟然恢復了呢,傷口不見了。』波倫斯一度感到相當困惑,在看到剛才打中敦皇的地方就明白了,那個位置現在已經不出血了,看不到傷口,可是衣服的布料確實的有被割破的痕跡,絕不是砍偏了。

  應該是用了什麼能力導致的....波倫斯心想,可是實在沒有頭緒。

  到目前為止他都是仰賴精湛的劍術在戰鬥,說明那不是很適合應用在戰鬥的能力,比較偏向被動。

  『得測試一下。』

  波倫斯將黑曜石延伸到下半身與頭部,達到了完全包裹的程度,其頭頂呈扁平狀,雙眼長在左右兩面,目光銳利,四肢都非常細長,有著一種行動迅速的形象。

謎樣般的能力...


待續

正式發表於202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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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預告



第72話  陸地之王:

面對兩名分隊長等級的人物共同發動的攻勢,波倫斯終於也進入到了完全型態,那是和他的外貌截然不同的一種巨大生物。

第73話  北陸防衛軍總帥藤太,襲來!:

繼托摩德之戰後,敦皇和薩姆維的體力都明顯有所折損,即便是將消滅狄亞同夥的目標放在首位的敦皇也認同了休息的決定,在托摩德找了一處臨時能夠躲避的地方休息,不過,位於里莫賽恩的藤太就不這麼想了,他認為入侵者都來到了這麼靠近的地方就不能被動的防守,決定親自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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