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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比史萊姆還不如 4-09:倏忽千里入冰城

作者:古今變│2020-07-01 20:29:16│巴幣:70│人氣:258
4-09 倏忽千里入冰城


  這語聲不但讓我確定自己再度經歷召喚儀式,而且約略猜到身在何方。

  剛才那一下雖然撞得結結實實,不過對於體內命能充沛的我而言並不算什麼,我快速起身、轉頭,就看到狂犬那張不以為然的醜臉。

  然後旁邊有個人向我撲了過來,速度快到我幾乎來不及作出反應,等我察覺來人是誰的時候,也只好乖乖讓她抱住。

  熱情的擁抱過後,珮菈西亞退開一步、問我:「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應該是我要問你們的問題吧?)

  台詞被人搶先一步說出,害我一時語拙,狂犬在一旁咕嚷著說:「這臭小子是被精靈召來的。」

  我早已注意到旁邊還有三個人,稍遠處也有六人身穿戎裝在戒備,仔細打量了一下,果然都是精靈;而從周遭全是木造的環境來判斷,我應該是在生命樹之中。

  我對著服飾看起來應該是城主的女性精靈躬身行禮,正在尋思該如何開口,她卻先開口說:「歡迎蒞臨玄武城,我等還有要事,諸位請自便。」

  說完率先離開,其他精靈也跟著她匆匆離去,現場只留下狂犬、珮菈西亞和我。看來她們似乎正在忙些什麼,看到他們倆人跟我熟識,就暫時沒有對我進行盤問。我身上還穿著月映城的戎裝……雖然有點破爛……可能也是他們信任我的原因之一。

  雖然腦中閃過無數疑惑,不過我還是先望向他們倆,詢問:「墨布斯呢?」

  珮菈西亞皺了皺眉,狂犬噴了一下鼻息,說道:「他應該是在說那個快死的少年。」

  珮菈西亞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對我說:「他被召來的時候狀況很不好,不但性命垂危,身上還散發危險的氣息,所以精靈把他帶到一個特別的房間診治。聽說傷勢已經穩定,不過還沒醒過來。」

  聽起來墨布斯是在負傷之後被精靈召來這邊。知道他性命無礙,總算鬆了一口氣。綜合我已經知道的資訊,這裏應該是位於月映城西北方遠處、狂犬和珮菈西亞前往的精靈城。

  於是我提出第二個問題:「你們找到劍聖了?」

  珮菈西亞點了點頭,狂犬說:「史萊姆小子算得還挺準,我們過來後就往他說的地方去,結果走個幾天就碰到了。」

  珮菈西亞補充說:「劍聖似乎也正想來這座城,所以跟我們迎面遇上。我們跟他解釋情況之後,就一起回到這座城,其實也才剛到二天而已。」

  「劍聖在這邊?」我驚訝的問。雖然知道的人都跟我說劍聖一定沒事,不過我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狂犬漫不在乎的伸手指搔了搔那居然還能更長更亂的胳腮鬍,說道:「這個嘛……」

  我對他本來就沒有多少期待,先前其實是對著珮菈西亞發問。卻見她也是面有難色,說道:「精靈和劍聖之間的情況……有點瞹眛。本來他們聽到他一起回來,都很高興的出來迎接,一見面就問他:『看守者在何處?』劍聖也不回答,隨便搪塞了幾句就想離開,精靈卻不放他走,硬是留著他、詢問那位看守者的下落。」

  珮菈西亞嘆了口氣,接著說:「他一開始勉為其難的留了下來,然後就跟先前旅程中一樣,纏著阿叔和我、問些關於你的問題。中間阿叔……」

  她瞄了狂犬一眼,接著說:「……一直想找他過招,可是他堅決不肯。不久後他又跟精靈說要離開,精靈還是不答應。正在僵持的時候,突然警報大作,城主說是月映城那邊請求他們救援的對象出事了,所以就跑來這邊舉行召喚儀式。」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繼續說:「那少年身上的……毒氣真的相當危險,幾名年輕的精靈一上前就全倒了下去,接著整座城都震動了起來。劍聖似乎認識那名少年,趕緊叫人用一種白布包住他,才總算控制住情況、把他帶去治療。之後劍聖說:『看守者與人有重要的約定,請不要再阻攔。』精靈只好放行。哪知他才離開不久,精靈們又感應到什麼東西,所以城主緊急調派人馬進行召喚,結果……你就出現了。」

  這段話釐清了眼前的情況,不過訊息量也相當龐大,讓我又開始困擾該從哪裏問起。其中最為緊急的,還是劍聖。

  這陣子發生的事情,讓我幾乎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早就把跟劍聖的約定丟到九霄雲外。這時驟然想起,卻跟他失之交臂,眼看時限最多也只剩下幾天,以我的腳程無論如何也趕不上,讓我猶豫是不是該立刻啟程去追他。

  珮菈西亞知道劍聖與我的約定,因此在看到我臉上的表情之後,趕緊說:「他雖然說要走,可是卻只跟精靈借用了什麼東西之後,就跑到附近的山上。我們先前去找他和回來的時候都曾經路過那座山,沒意外的話,應該還在那邊。」

  我一聽喜出望外。雖然覺得劍聖做事果然是莫測高深,不過省去了一番奔波,又不會失信於他,還是難掩心中的高興。

  狂犬和珮菈西亞都靜靜的盯著我,看來是在等我的解釋,我苦笑了一下,只能長話短說:「陰錯陽差,我和那少年遇上了強敵,結果少年遭到毒手。我本來是想幫少年收屍,結果也被精靈召了過來。」

  其中有許多關鍵我自己也還沒想清楚,而且「朗基努斯」、「精靈的完美造物」、「眾星隕落之地」這幾個詞實在太過敏感,又牽扯到獸人的恩怨情仇,讓我覺得多說不如少說,少說不如不說。

  不過我先前的推測無誤,那圓球果然是精靈給墨布斯保命的道具。遇到危險時會保護他、同時通知這邊的精靈城,讓精靈以召喚術救援。

  忽然間靈光一閃,我隱約猜到劍聖是如何從必死之境逃生。劍聖如果與看守者有關,應該也可以使用類似召喚術的方法,打開瞬間前往別處的通道。然而召喚術並非沒有限制,只能通往「精靈們曾經接觸過的世界」;那麼劍聖所採用的方法,說不定也只能前往特定的地點,所以月映城主才能精準掌握他的去向。

  現在困擾我的問題是,劍聖似乎只是跟看守者有密切的關係,而不是看守者本人,所以這邊的精靈才會向追問看守者的下落。這讓我對「尋找看守者」一事產生了懷疑。就算找到了劍聖,真的就找得到看守者嗎?劍聖連精靈都不肯透露的事,憑什麼會乖乖的告訴我?

  珮菈西亞對我那太過精簡的解釋顯然不太滿意,不過看到我的眉頭又開始聚攏,也就不再追問,說道:「找時間再好好問你。你現在想去找劍聖,對不對?」

  看到我點了點頭,她說:「去吧,我會替你注意那名少年。」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正想開口,她就說:「不用客氣,出去外面應該就有精靈,你去跟他們說一聲吧。」

  相視會心一笑之後,我望了斜倚在牆上的狂犬一眼,他對我翻了翻白眼、微微點了點頭,於是我就退了出去。

  出房間之後果然看到寬闊的走廊上有幾名精靈,我跟其中一位說:「我想出城去見劍聖。」

  那名精靈愣了一下,就帶著我去見城主。玄武城主聽到我的來意之後也略感驚訝,不過隨後下令那名精靈帶我出城。從她的態度之中,我感覺到的想法是:「我們也正在想辦法問他事情,如果你有本事讓他見你,那就去吧。」

  於是那名精靈領著我到一處與月映城相似的升降裝置。我先請他帶我到餐廳去,然後用抑制帶打包了一些高命能的精靈食物,才跟他乘著升降裝置抵達生命樹的底部,接著樹幹裂出開口讓我們通過。走出去之後,領路的精靈向著不遠處的山峰一指,我點點頭,他就退回樹內,樹幹的開口再度癒合。

  從出生就在亞熱帶地區長大的我,還真沒親眼看過天地一片蒼茫的銀白世界,滿眼只見狂風不停吹拂、冰雪繚繞無休,似乎自亙古以來就是如此。

  奇怪的是居然不覺得寒冷,結果走沒多久就發現那又是生命樹的恩惠。我每踏出一步,周圍的氣溫就彷彿降低了幾度,而且風吹在臉上就像是刀割一般,冰雪到了身上立刻凝住,如果站著不動一定會很快被冰雪掩埋。

  我這才知道狂犬和珮菈西亞為什麼不帶我來,如果這邊已經是如此可怕,走出生存區域應該就是一片寒冰地獄。

  練眼的境界也毫無用武之地,姑且不論極目四顧全是類似的景象,在這種極限環境裏,根本就沒有一條安全的路徑。

  我咬了咬牙,拿出精靈食物塞進嘴裏,然後利用命能入體的暴衝,以最短的路徑直直奔向那座山峰。

  在短暫命能的加持下,我的速度再創高峰,但是這依舊是賭命的旅程。在命能快要完全消失時,入體的寒意幾乎讓我瞬間凍僵,勉強再咬一口精靈食物時,發現它已經凍成堅硬的冰塊,而那像是有把火在嘴裏燒的味,並沒有因為冰凍而減輕分毫。

  使勁咬碎那口食物之後,命能才再度驅走寒意、活絡了我的軀體。我知道不能等命能快耗盡再補給,只好一邊吃一邊奔行。那辣味雖然恐怖,但是為了保命也只好勉強吞下去。

  等我抵達半山腰的時候,臉上涕淚縱橫,不是因為感動,全都是被辣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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