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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域】第67話 殺死她的方法

作者:熊毒│2020-06-18 19:13:20│巴幣:4│人氣:131
北歷2753年2月16日


  『感謝你的靈魂。』蜜莉亞輕浮的把腳放到來自於頓弗身上的其中一塊肉塊上面,露出陰暗的面容,將視線轉移到伊彌及木武兩人身上。

  微風輕輕吹過,蜜莉亞身穿的長袍也跟著隨風搖擺,缺少右臂的袖口已是殘破不堪,就連左胸處也被挖出了一個空洞,這些傷要是換作是出在別人的身上,那老早就已經死去了,就算運氣好沒有馬上死去也應該是氣衰力竭,虛弱的倒臥在一角等著死亡的到來才對。

  然而,現實卻總是超乎常人所能想像的,蜜莉亞的氣色仍舊是維持在良好的狀態,依然掌握著這場戰鬥的絕對控制權,即便是現在這個狀態也還是能夠散發出足以震懾人心的特殊磁場,那股沉重的殺意如巨石般壓迫著這片土地,令人連呼吸都覺得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

  那惡魔般的姿態…這一刻的她,在兩人眼中完全就是再邪惡不過的一個存在。

  『該死…竟敢踩在頓弗他身上,那究竟是怎樣?到底是從什麼樣的環境成長下來的?我完全無法把她當作一個真正的對手看待,反而比較像是惡魔,殺不死的惡魔。』木武咬牙切齒的道,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把她碎屍萬段,無奈沒有能夠解決她的好方法。

  那種能力就跟她一樣,是在惡劣的環境下所生成的。

  『惡魔是嗎…?』蜜莉亞瞇著眼,心情又變得更差了。

  每個人,都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幸福的、悲哀的、無奈的、不願再提及的,一旦任何有關過去曾經聽見過的詞語從周圍的人口中再次提及,就猶如在脫離黑暗世界之後又被活捉了回去,一瞬間悲從中來,本已被埋葬的最深層記憶再一次的破土而出。

  那種身處水深火熱,苦不堪言的情景歷歷在目,要不是因為從小就生長在那種環境,現在自己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了吧?若能選擇,沒有人會想要為了讓自己擁有強大能力的資質,讓自己出生在那種鬼地方。

  絕大多數的人,都被敵國隨時可能會入侵、生活無法繼續維持如昨日水準的憂慮,不斷的…不斷的,緊緊束縛著自己的靈魂,永遠擺脫不了,而其中也有部分的人,沒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抱負,早早接受了現實,在地獄之中靜靜等待著性命步入終點的那一刻。

  受到木武言語影響,蜜莉亞那塵封十幾年的記憶,浮現了出來,自己過去所作的一切全是出自於不得已,卻被最親近自己的人全盤否定,更甚至是…被視為惡魔的化身。

  儘管那是多麼慘烈的地獄,因為自己就這樣出生在了這個世界,為了想要活下去,不得不接受那地獄般的試煉。

_

  二十二年前,北方大陸西北方,一個名為賽德的國家。

  那年,蜜莉亞三歲,和父母親一同走在街道上,正要去市場一趟。

  『爸爸、媽媽,今天要吃什麼?』嬌小的蜜莉亞依偎在母親的腿邊,抬頭望向一旁的父親,天真的問著今天的菜色。

  『這還用說嗎?一樣是麵包。』父親投以冰冷的眼神,冷回道。

  『嗚…』蜜莉亞失落的低下頭。

  『沒辦法嘛,現在這個時期麵包是最普遍的食物,其他的主食都被政府帶走了。』蜜莉亞的母親輕撫她的頭,溫柔的說道。

  『嘖…妳啊可別怪我,以前也不是這樣的,三年前鄰國日成針對我國開始發動突襲,破壞了人們原本安穩的生活,迫使國家陷入戰爭,強制徵收大批物資作為士兵們的日常用品,都沒留下什麼好東西給我們。』

  蜜莉亞的父親同樣的對於現況感到不滿意,可是作為一名平民也實在改變不了什麼,要是可以選擇的話他也不想吃麵包過日子,越想就覺得越氣憤。

  一行人走了約莫五分鐘,到達中央廣場,現在有幾台運輸物資的車輛停放在街道路口,幾名身穿軍服的人正在來來回回搬運大小不一的箱裝物資,應該是從市場拿過來的,差不多就是那些平民百姓吃不到用不到的東西。

  要是從軍的話,應該是能享受到那些資源,卻鮮少有人自願從軍,由於鄰國日成的國力實在是強盛,經過這三年的戰爭,賽德的國境線一直不斷在退後,死亡的士兵總是難以計數,現在這個時候從軍就跟送死沒有什麼兩樣,再加上長期物資缺乏,令大部分居民都對這個政府感到非常不滿意。

  『蜜莉亞,就快到市場了,妳可以先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前方嗎?今天路上的狀況不太好。』蜜莉亞的母親在這個時候彎下身,向她要求不要去注意周圍。

  所謂的狀況不好,並不是指說路出了什麼問題,如果是那樣的話應該會是說要注意周圍的狀況,而不會要求說只專注在前方就好,那麼這就很好理解了,意味著路邊有著不能讓人看的東西,是不堪入目的。

  這一點,就算是三歲的蜜莉亞也還是多少能夠理解的。

  她假裝明白,然後如一個乖巧懂事的小孩子一般點點頭,只將視線集中在正前方,實際上則是豎起耳朵仔細的去聆聽從周圍發出的聲音,尤其是那種細微,若不仔細去聽就難以聽清楚的聲音。

  『嗚嗚…好痛苦,要是可以早點死去就好了。』

  『家園現在都變成日成的領土了,沒有辦法回去…』

  『看不見戰爭的盡頭。』

  『等到國家滅亡的時候,我的生命也差不多走到了盡頭吧?』

  『失去的東西會越來越多…好想早點脫身。』

  『要是他們沒有將魔爪伸來,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平民百姓虛弱的聲音從左右兩邊傳來,用猜的就能知道是一群因為戰爭失去家園只能流露街頭的難民,語氣中充滿了絕望、無力、哀怨、憤恨的心情,大多數都是在渴望著生命盡早走到盡頭,不再被痛苦束縛。

  不是就只有這些人有這樣的想法而已,事實上在國內平民中就有超過90%以上的人口是對生活失去信心,能多活一天就是幸運,人生能否繼續走下去全看運氣,多麼的悲哀?但這就是現實了,還能怎麼辦?逃離?不行,現在外圍都是日成領土,針對任何來自賽德的人士一律誅殺處理。

  在這種生活環境之下,蜜莉亞老早就體悟到了什麼叫做人間的殘酷,也知道繼續待著就只是在等死而已,可是沒有辦法,她不能將那種想法顯露出來,因為她知道她應該要像個「孩子」一點,盡可能的保有那份天真,才不會再加重父母對生活所感受到的負擔。

  每個人的靈魂都成為了某種東西的奴隸,喪失了自由,生命即便表面上還存在,實質上是已經徹底死透,沒有一絲活力,一點也不像是活人,不過就只是在「動著」而已,那些人所顯露出的心情看在蜜莉亞的眼裡就像是在祈求著有人能夠解放他們。

  好可憐....真是太可憐了。

  『要是能有誰來救救他們就好了…他們的靈魂需要救贖。』想著想著,蜜莉亞的神情就黯淡了下來,發自內心的為那些被禁錮的靈魂感到痛心。

  蜜莉亞很快就把那張表情收了起來,沒有被父母看見。

  正確的說法是,因為一家人已經抵達了市場,父母都在忙著尋找還有哪一家攤販有剩餘下來的麵包,沒有多餘的心力去管自己的女兒有沒有照他們說的話去做。

  『幾乎都空了嘛…那是在搞什麼?』蜜莉亞的父親將目光放在一家路邊的麵包攤上,那是唯一還有麵包的攤子了,而真正讓他的目光停留下來的原因則是出在一名停在攤前的持刀男子身上。

  那名男人身穿的衣褲有許多縫補過的痕跡,以及黑漆漆的髒汙及皺摺,很久沒有清洗過了,年紀看上去約莫四十幾歲,眼神恍散,揮舞刀刃,加上其現在的作為,看上去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強盜。

  『怎能做這種事?現在很多人都沒有東西吃了。』蜜莉亞的母親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得到的勇氣,手無寸鐵的奔向強盜,試圖想要阻止他現在的行動,完全不把他手上的刀當作一回事。

  『住手吧,你認為做這種事是能夠心安的嗎?』蜜莉亞的父親走向強盜身旁,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裡,出言制止強盜的行為。

  『你…你懂什麼?』那名強盜驚恐的轉過身來反問,他本來還以為是還有沒有離開的政府士兵,看到是一張平民的臉孔就鬆了口氣,沒有立即的生命危險,不過也仍緊握著刀不放。

  應該好幾天沒有吃飯了吧,臉頰都削瘦成了那樣。

  『……』蜜莉亞不發一語的站在旁邊,端測著強盜,露出一種同情的眼神。

  不得已的啊,誰會想要這麼做呢?

  一瞬間,蜜莉亞的視線和強盜對上了。

  『晤…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買到食物了…!我太太因為營養不良的問題在前幾天也過世了,還有兩個還不到六歲的女兒要撫養,因為家園都變成了那些渾蛋日成軍的領土,無家可歸!!你明白嗎?我也不想做這種事情的啊……』

  『可是…那些昨天前天吃過飯的人都能買到很多食物,為什麼我們這些好幾天都沒有吃過飯的人卻連一點能填飽肚子的量都買不到呢?太過份了吧…!現在就只剩下四個麵包而已,這個老闆看我渾身髒兮兮的就給我開出天價,擺明是要刁難人,我受不了。』

  強盜並沒有產生任何想要加害於蜜莉亞的想法,馬上將目光轉向蜜莉亞的父母,然後朝蜜莉亞的父親靠近,一邊說一邊哭,表明自己處境的艱難,希望能夠得到蜜莉亞父母的理解。

  『好特別的一個強盜,手拿著刀卻沒有什麼想要傷害任何人的想法。』蜜莉亞心想,當然心情也是很難過的,因為這場戰爭讓很多人的生活都出現了很大的反轉,能拿到龐大資源的多半是政府的高層官員,一般平民也就只能從剩餘的資源中平分。

  如果說那些人能搞出什麼偉大的功績那還沒什麼問題,實際上就是毫無作為的一群人而已,光半年來就聽到有三座大城被日成軍攻陷的消息,死亡人數還硬是對方的三四倍之多,從一些街坊鄰居的口中就能打聽到對於政府軍的不滿了。

  大家都知道再這樣下去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差別,然而沒有人勇敢的直接說出來。

  在心中默默的認定了這個事實。

  『刁難你…?』蜜莉亞的父親眉頭一皺,轉向攤子前就要找老闆理論。

  『吵死了,誰理你啊。』一名大叔宏亮的嗓門聲震住了一夥人的耳根,讓人很不舒服。

  『啊…你是……』強盜呆住了,還沒有講出完整的句子就被一槍擊斃,倒臥在血泊之中。

  『啊――』蜜莉亞母親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繼續發出聲音。

  眼前的是一名身穿軍服,手持一把槍的中年大叔,身材微微發胖,但也沒有說胖到哪裡去。

  『…他也得到了救贖吧。』蜜莉亞的反應很冷靜,臉上的表情從剛剛就沒有變過,內心始終是維持著一片平靜。

  你已經不需要再煩惱了,她心想。

  『你怎…』蜜莉亞的父親在聽到槍聲之後立刻轉身打算質問大叔的作為,卻又被他拿著槍指著頭,一句話都不敢再講下去。

  『安靜,我是賽德軍的第二指揮官,我們清點數量之後發現糧食還是有短缺,需要幾條麵包來彌補…我看了一下,就現在攤子上的那些應該就夠了。』大叔用槍口將蜜莉亞的父親輕輕推開,然後很自然地走到攤子前,拿起袋子就開始打包。

  『可惡...』蜜莉亞的父親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顯得很不服氣,可是又拿他沒辦法。

  『.....』蜜莉亞也只是那樣盯著他,在思考著。

  也許這種國家就應該被消滅掉才對。

  被這種人格的士兵站到頭上來那也是一種恥辱,死亡或許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那也是對這一座國家的所有人民而言,最美麗的一種結局。

  自那以後,蜜莉亞就對將人體內的靈魂解放這件事產生了興趣,因為那對大家而言是很棒的一件事情,反正不論是內部還是外面,都是一群會對自己生命產生威脅的人,需要一個可以拯救他們靈魂的人。

_

  兩年後,蜜莉亞五歲,日成軍已經佔領了賽德境內七大主要城市,並且控制了作為重要運輸物資的一處河畔,賽德境內扣除首都大城,實際上就只剩下四座城市還在控制之中,差不多就快要徹底被日成軍攻陷了,政府軍還沒有想要投降的意思。

  印象中是說,日成軍獲得了強大的支持力量,本能迅速徹底毀滅賽德,卻選擇了先維持住佔領區域內的治安,將進攻速度放慢了不少,讓賽德得以苟延殘喘下去。

  『真是慘烈…都是一些在等死的人。』一天,蜜莉亞抱著一包袋裝麵包在返家的途中,因為聽見了一些人的耳語聲,好奇的停在一條陰暗的巷口附近,她看著巷內那群因為戰事而流離失所的難民,臉上便流露出冷漠的神情。

  巷內不時的傳出啜泣聲,不斷呼喚他人名字的聲音,懷念家鄉的交談聲,已經自暴自棄,說著令人難懂話語的沙啞聲,有幾個人靜靜的倒臥在巷內,永遠的睡著了。

  沒辦法的,死亡終究是在持續倒數著的,不會停止。

  要是他們可以快點死去就好了,那樣靈魂也不會再受到折磨…

  『祝福你們…盡早死去。』這是蜜莉亞離開之前壓低聲量所說的話。

  她認為,死亡對那些人而言是現在最迫切懇求的一個目標。

  就這樣日復一日,蜜莉亞總會利用買完麵包之後的空檔停在一些巷口看著躲在巷子裡的那群難民,發自內心的為他們祈求死亡的到來,終有一天,一名光頭男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她,手持隨地撿到的棍棒,不滿的大聲質問:

  『妳是來看我們笑話的嗎!?也不幫幫我們,只知道在那裡呆站著,如果不是那樣的話就分一點食物給我們…!』

  『不…不是的,我只是希望你們終有一天可以得到救贖。』

  『那是我的夢想。』蜜莉亞展現出一臉無辜的模樣,不斷的揮手表示不要再靠近她,然而那個男子還是選擇無視,伸手就想搶走她手裡的東西。

  在三分鐘之前,有兩個人活活餓死了。那女孩從十分鐘之前就站在那裡了,一直看著那兩個人痛苦的過程,雖然說從頭到尾也沒有恥笑他們,可是一想到她就那樣見死不救,讓這個光頭男實在是氣憤不已。

  這時,光頭男的眼中看到了一些粉塵狀的東西在空氣中漂流。

  蜜莉亞不斷的退後,表現出厭惡的表情,心中萌生出一種極度的厭惡感,某種不知名的力量從體內大量湧出,她沒有選擇壓抑,只是放鬆下來讓那股力量爆發。

  下一秒,兩旁的建築物如同被利刃切割一般,硬生生斷成好幾個部分往巷內壓了過去,活活將那些難民給壓死了,那名光頭男雖然說是走到了巷口,可是卻還是躲不過死劫,身體被硬生生切成了好幾塊,慘死在蜜莉亞眼前。

  『這是…奇蹟?』蜜莉亞異常的鎮定,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所希望發生的事情竟然發生了。

  那是蜜莉亞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潛藏在她體內的潛能在這個時候覺醒,讓她獲得了能夠自由應用他人剛逝去的靈魂,以及利用自己所分離出的細微靈魂結晶來發動攻擊的能力。

  她在看到自己的掌心還握著一點靈魂結晶的時候就明白了這一切是出自於她的手,同時也能夠看見空氣中正在飄向高空的靈魂結晶,隨手就抓了過來,感到十分驚喜。

  自那天過後,各地開始傳來死傷慘重的災情,現場多是一些被切成塊狀物的建築物,有一部分的死者是肉體如遭到利器切割一般,分成了好幾塊,散落在現場附近,政府一時之間也查不到犯人,一度認為說是有敵人潛入,開始大規模處決在災情發生前後一日內進行以城為單位移動的平民。

  他們寧可錯殺也不願放過任何可能被漏掉的人。

  可惜的是,他們沒有算到這是來自一名和家人定居在首都隔壁城的女孩所作的,又傷害了許多平民,招致民怨。
  
  直到了某一天,蜜莉亞的父母在偶然之下撞見了蜜莉亞發動能力將眾多難民殺害的一幕,蜜莉亞的所作所為才終於曝光。

  『我只是覺得,他們很可憐。』蜜莉亞回話的態度很鎮定,心情也很平靜。

  『惡魔....就是她,就是她害你們得忍受人民的批判。』這一句話,是從蜜莉亞的父親口中所說出來的,一旁的母親不發一語,同樣的不能接受蜜莉亞的作為。

  幾秒鐘之後,幾名賽德軍士兵趕到將蜜莉亞拘捕。

  能發動那一招的靈魂結晶已經用完了,那是必須要有自己的靈魂結晶還有他人剛逝去的生命的靈魂結晶結合才能夠發動的一招絕技。

  惡魔....?那些人可都是非常痛苦的,對於人生的未來也只剩下絕望,甚至在渴求著死亡的到來,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嗎?
 
  蜜莉亞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認為自己只是在幫助他們,讓他們盡早解脫,不再受到折磨。

  軍方沒有立刻處份蜜莉亞,反而是將她以載運的方式丟棄在一座剛被攻陷不到半個月的大城裡,巧妙地躲開了日成軍的視線,不惜要將她扔在敵陣之中,在悄悄的回國。

  城裡的幾乎都是一般士兵,擁有一定戰力的高階軍官還未到來,要做這種事情並不是說很困難。

  他們想要讓蜜莉亞就這樣死在外鄉。

  不過,蜜莉亞當然不會就這樣順他們的意,心裡充滿的是要活下來,將那些賽德軍的士兵全數殺光的想法,雖然從小就在賽德出生,可是對自己的國家只有強烈的仇恨感,無非就是那些過於頹廢的執政者所導致的。

  每天每天,她都會趁著日成軍的士兵不注意,憑藉著嬌小身軀的優勢潛入營內偷取食物、水,來讓自己得到足夠的營養,幾周之後,她的行動曝光了。

  擋在她眼前的,是一名身穿白色長袍的年輕女子,還披著背後有太陽圖樣的一件大衣,看上去在軍隊中擁有相當的地位。

  『妳是...哪裡來的?我記得這座城應該沒有人了才對。』

  【日成軍作戰部部長,雪梨子,年24歲】

  『賽德…我是被丟出來的。拜託妳……趕快拯救我們的國家吧,在那裡的人們實在是太過骯髒了,讓我難以忍受。』蜜莉亞伸手抓著雪梨子的腿,懇求著她們的幫助。

  蜜莉亞絲毫不在乎眼前的人就是參與這場戰事的其中一位日成軍大將,想起過去在賽德裡面遭遇的種種,認為及早為他們解脫才是上道。

  經過這場漫長的戰爭,讓她深刻的理解到自己的國家有多麼的醜陋,人民不過就是被當作可以隨便剝削的對象,毫無任何價值,那已經不是單純資源分配優先度的問題了,資源幾乎全數不在人民掌握之中,餓死的人數每個月都在攀升,要是能有效分配就不會那樣了。

  太折磨人了。

  『……妳一定經歷了很悲慘的過去,可惜我必需等另外一個人趕來才可以行動,就憑我現在的能力並不是殺戮類型的,對付雜兵還是要靠他才行。』雪梨子蹲下身體,以同情的目光看著蜜莉亞。

  『我…擁有可以控制靈魂的能力,能將剛死去的人所散發的靈魂結晶和自己的靈魂結晶碎片結合,轉換成能夠切割四周的力量,對於清掃雜兵很有幫助。』蜜莉亞抬頭望著雪梨子,認為自己能夠為這場戰爭盡一份心力,讓戰爭可以提前結束。

  『長官……』一聽到蜜莉亞的話,旁邊的幾名士兵就緊張了起來,害怕著接收外部人士所產生的隱憂。

  『我知道…是那種能力的話我是不會被波及到的,放心吧。』雪梨子起身說道。

  就這樣,蜜莉亞被接納了。實際待過日成軍之後,她才發覺到自己過去的理解並不完全正確,在這裡的話一般人民都能受到很好的照顧,會遭受到殘忍對待的多半是那些來自於賽德的士兵,看得她感到痛快不已,那些可都是只知道壓榨人民的惡質士兵啊。

  日成軍利用了才剛殺死的幾名士兵的身體,讓蜜莉亞能夠在前線發揮出驚人的力量,不需要幾秒鐘就能橫掃一大片軍隊,進軍路線頓時變得相當迅速。

  針對親手殺死自己出生國家的士兵這件事,蜜莉亞本人可是非常的開心,樂在其中,她找到了自己往後人生的目標,那就是處分掉帶給人民痛苦的士兵們。

  『妳做得很好,今後我或許也會需要受到妳的幫助,妳就待在我這邊好了。』

  那還是蜜莉亞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被人認可的感覺,換作是以前,任何人對她也只會感到恐懼而已,不願意去理解背後的動機,只懂得根據眼前的狀況來評論是非……從那天開始,蜜莉亞就一直待在雪梨子身邊,共度了將近二十年的時光。

  而賽德,則在蜜莉亞投入日成軍後以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亡國,原有領土全數成為日成軍的領土,在國家完成統一後約莫一年,雪梨子上任成為新國王,將國名改為極地雪城,全境變成冰雪一般的世界,原賽德士兵全數陣亡,其中又不乏被強推上戰場的人民,無奈難有方法評斷,那些人多半的結果也就是死亡了。

  作為原賽德治理下的人民,蜜莉亞並無感到任何愧疚感。

  她不是惡魔,只是極度的痛恨那些無理的士兵們,還有真心想讓不斷在受苦著的他人靈魂徹底解放的心意。

  協助貫徹罪惡者也是罪。

_

  回到現在,就算是不再能保持毫髮無傷狀態的蜜莉亞,其所展現出來的傲人之氣,給予伊彌他們所帶來的震撼也絕不單單是身為神之十一使所應有的。

  伊彌盯著蜜莉亞,確信她所抱持的覺悟絕對不輸兩人。

  那種強烈的信念令她能夠不斷前進,直到將任務完成為此,不惜以死亡作為代價。

  問題來了…對她而言,什麼才是真正的死亡?這個世界上的確是不存在所謂的永生不死,只有特別強健的體魄以及強烈的生命力量,終究是有一個限度在的。

  再怎麼說她也是個人類,殺死她的方式應該還有別的,從她需要止血這一點來判斷,如果不是擔心失血過多而對生命產生危害,就是為避免力量流失所做,否則她根本不用管自己的身體受了什麼傷。

  嗯?血嗎...?對啊,如果那樣做的話,絕對可以殺死她。

  『木武…我好像有能夠徹底擊敗她的想法了。』伊彌看向木武,顯然是有了想法。

  靈感是從頓弗與蜜莉亞之間那最後一戰得到的,從蜜莉亞當時的行為來看,若能繼續下去,讓蜜莉亞死亡就單純是時間上的問題了,理論上而言,那是能夠應用在所有人身上,絕對致死的辦法。

  單論那種死法的話,或許再適合她不過了。

  『真的?要怎麼做?』木武眼睛一亮,追問伊彌能夠擊倒蜜莉亞的方法。

  『將她分屍,讓她失血過多而死。她能強行將血止住的地方應該不多,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

  然而…好不容易總算是確定了絕對能夠殺死她的方法,無奈時間終究是有限的,兩人額頭上的靈魂烙印漸漸變得更加閃耀,倒數的時間已經只剩下不到一分鐘。

  沒有時間了,要趕快動起來。

  『我或許就是一個惡魔吧…對於罪惡之人而言。』

  『因為他們的罪,必須接受我的審判……焚血泣魂。』蜜莉亞將腳從頓弗殘留下來的軀體上移開,腳下滴落的血液開始往天空蒸散,已經完成了術式的準備工作。

  火紅般的鮮血結合了蜜莉亞本身所掌控的靈魂之力,在半空中化為一朵鮮豔奪目的花朵,富有生命力的綻放著,若仔細一看,便能看出構成那朵花的幾乎全是靈魂。

  其中也許……包含了頓弗的靈魂。

  『準備好了的人不是只有妳而已,上古冥咒。』

  伊彌也不是沒有提前做好準備,她老早就將靈力凝聚起來,一聲令下就將術式完成,挾帶著遠古之力的靈之咒法便從術式中湧出,猶如浪捲一般一波接著一波的拍向蜜莉亞。

  那朵鮮豔美麗的花朵在這個時候,分裂成了眾多細小的花瓣,以強大的靈魂作為動力,向伊彌的咒法直衝,兩方不間斷的碰撞在瞬間發揮出驚人破壞力。

  『休想再碰到我!』蜜莉亞舉高左手,附加靈魂之力,使左手在短暫的時間內化作靈劍,擋在身前做為衝擊的護盾,沒有讓腳步再往後移。

  『我也不是沒有做好準備…要犧牲一切阻止她的決心。』木武走上前幾步,不斷的釋放出荊棘藤蔓將自己的身體掩蓋住,單獨的伸出一條藤蔓觸摸伊彌的額頭,直到最後身軀已經變成了原先的三倍之大。

  烙印完美的轉移到木武身上了,大概只剩下不到三十秒就要被強行剝奪掉右手和右腳的控制權。

  『不要緊嗎?能力中會讓身體產生劇烈變化的應用方式應該會很消耗魔力還有氣力。』伊彌擔心的問,一邊專注的操控充斥高靈力的咒法將蜜莉亞的攻擊硬扛下來,並在從中找尋能夠反攻的空隙。

  『不需要擔心。還有不少,沒有被她打中就不會減少太多。』木武回應,同時將部分藤蔓鑽入地下。

  剩下不到十秒鐘,木武所製造的大量藤蔓從蜜莉亞附近破土而出,發狂似的朝蜜莉亞甩動著,每條藤蔓都能將破碎不堪的地面打出深深的壕溝,展現出前所未有的破壞力。

  這也是木武最後還能展現出來的力量了,失去最後的右手和右腳,氣就會再度大幅度的減弱,雖然說不會到達一般士兵的那種程度,但是要繼續再戰鬥下去也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了,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一切就賭在伊彌身上了。

  蜜莉亞將力量漸漸集中到左手上,靈魂之力灌注得更加徹底,以左手作為本體的靈劍所散發出的光也在此刻變得更加耀眼、鋒利。

  『斷空刃。』面對眾多藤蔓,她絲毫不慌,將左手伸直向前,突刺,刺入其中一條藤蔓之中,一道閃光掠過,近十條藤蔓被切成左右兩半,又一道光,好幾十條藤蔓被切成三段,散落在地面,不到五秒間就有超過半數的藤蔓被當場砍斷。

  『可惡...快一點,只要可以砍中一次就好。』木武不甘心的操控剩下來的藤蔓,不斷的嘗試接近蜜莉亞,然而不論試了幾次,都是一樣的結果,能夠控制的藤蔓愈來愈少。

  正當木武決定親自上陣的時候,伊彌搶先一步發動了攻擊,暗示要他不要行動。

  『靈之誅殺。』伊彌將凝聚在手中的靈力拋向高空,化為由極高濃度的壓力所構成的柱狀體,單獨針對一小塊區域,全力針對深處在範圍內的蜜莉亞施加壓力。

  『晤....』面對從天降下的壓力,蜜莉亞也只能咬牙苦撐,用僅剩的左手頂著,要是她的右手還在,肯定是可以脫逃的,這種術式只將力量集中在一點,一有機會可以脫離術式就不會再被封住行動,可是那個機會必須要在右手還在的時候才能製造出來。

  沒辦法了,先中斷發動中的靈魂震盪。蜜莉亞直接下了這個判斷。 

  『糟糕…!』蜜莉亞本想將多餘還能應用的力量運用在新術式上面,還沒來的及發動,三條粗壯的荊棘藤蔓就從一旁擊中了她。

  『應該把她切成好幾段了吧…?』木武虛弱的看著蜜莉亞飛過去的方向,附著在身上的藤蔓在幾秒鐘前就脫落了。

  完成這最後的動作時,木武已經是癱軟在地的狀態了,他的四肢使不上力,形同是個廢人,即便是要利用藤蔓做出類似義肢的東西,那也需要靠不斷消耗氣力來維持,絕非長久之計,因此能不用的話就不用,尤其是在四肢都失去的情況之下。

  前方揚起的沙塵還沒有退去,好幾顆由靈力構成的氣彈又打了進去,頓時漫天盡是濃濃黃沙,更難以看清蜜莉亞的狀況。

  那是伊彌為保險起見才補上的攻擊,一有機會就要繼續攻擊。

  『恩,雖然沒有辦法放出那招,至少還可以製造出護盾之類的。』蜜莉亞從沙塵之中走了出來,直接出現在兩人的面前,一道薄薄的護盾在一瞬間消失。

  她的身上沒有留下任何傷,顯然那一擊幾乎都被她臨時製造出的護盾給擋了下來,僅在當下被擊飛出去,根本就沒有傷到她多少。

  『就算打不了妳,我至少也能把妳給綁起來。』木武仍舊不放棄,用著軟弱無力的力氣操縱幾條荊棘藤蔓甩向蜜莉亞。

  動作太遲緩了。

  『沒用的,失去四肢的你所操縱的藤蔓已是不足為懼,倒不如省點力氣,像個廢人一樣乖乖倒在那裡,氣力與魔力要是降得太低,可就會被靈魂震盪震成好幾塊呢。』蜜莉亞看了木武一眼,以平靜的心情應對他的藤蔓,單用左手就將藤蔓切成好幾段。

  話雖是這麼說,實際上靈魂震盪早就解除了,現在變得很虛也不會有事。

  這樣說的話至少可以封住他的行動吧...?蜜莉亞是這麼判斷的。

  『木武,你待著不要動就好。』伊彌降落到木武前方,對著他嚷著。

  『恩…力量都流失的那麼嚴重了,就安分點,不要再妄想戰鬥了。』蜜莉亞將沾在長袍上的土砂拍掉,將左手伸直向前,除了讓左手變化為靈劍以外腳下也出現了明顯的術式。

  『從妳無法維持護盾的狀況下來來判斷,妳也應該流失了不少力量吧?』伊彌看著蜜莉亞,根據剛剛的情況來判斷,估計到目前為止蜜莉亞消耗的力量絕非只有一點點,已經無法讓她維持住護盾,身上受的傷一定也產生了相當的影響。

  這樣就證實了蜜莉亞並非不死之身,只不過是「很難死」、「很耐打」。

  『對,其實我還是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以前可都還沒有被人砍掉手或腳,或者是被打出一個洞來過,我必須讚賞你們…只是,代價是沉痛的,就像散落在地上看不出原樣的那個…還有四肢都被廢掉的那一個……只有妳到現在還是沒有受什麼傷。』

  『很受他們的保護嘛……接下來就只有妳一個人了,絕境制裁。』

  蜜莉亞沒有否認,在用著讚揚的語氣說話的同時放出術式,由靈魂之力作為主要力量的氣流呈螺旋交叉狀從她周圍釋放而出。

  『妳想再衝過來?』伊彌將雙手合十,召喚出兩名單純由靈力構成的持劍幽靈,一前一後包夾蜜莉亞,在同時之間向前突刺,然後消失。

  『才不是―』蜜莉亞飛向高空,連同圍繞在她周圍的氣流一起。然後,伸直已化作靈劍的左手向下急速俯衝,數十發如氣彈的東西一同從氣流中打出,往地面墜落。

  伊彌迅速的往右側逃避,蜜莉亞也跟著在半空中以零誤差的速度變換方向,朝伊彌所在的位置飛過去,大量氣彈開始如機關槍一般掃射著前方,靈劍的體積急遽增加,鋒利程度也跟著提高了不少,現在的蜜莉亞就彷彿致命性的追殺兵器,完全掌握伊彌的逃脫路線,不斷追擊,無止境的……

  『什麼啊…!這傢伙還能這麼做?』伊彌慌張的閃躲氣彈,如果遇到閃不過的就趕緊凝聚出等同或大於的靈力彈回擊,不能彈開的話至少也要抵消掉,可是這並不能阻止蜜莉亞的行動。

  密集的氣彈不斷重複出現在眼前,不管怎麼打也打不完,挾帶的氣流更甚至將周邊的地面壓低,讓地形在每一刻都在改變,而緊跟在後的是將左手化為一把巨大靈劍的蜜莉亞。

  這麼做的話應該會很消耗力吧?不論是魔力還是氣力……說起來,從剛剛就不再感覺的到那名為靈魂震盪的術式,是她將術式中斷了嗎…?會是一種計謀嗎?比如要讓人誤認靈魂震盪已不存在而在體力嚴重不足的情況下持續攻擊,好在一瞬間解決掉對方?

  不…應該,應該不是那樣子的…這回不一樣。從她剛剛跟木武之間的談話來看,她是想要藉由言語讓木武不再出手的,乍看之下是很有威嚇感的言論,實質上卻是想要將某件事情隱藏下來,從她先前的模樣來看,也許就是因為自己已經沒有能夠維持靈魂震盪的力量了。

  嗯……沒辦法直接告訴木武,因為沒辦法保證在告知之後不會立刻開啟靈魂震盪,那樣反而真的會把木武給害死,現在他能做的真的就只有休息了。

  她應該是把全力都賭在這一擊了……那應該可以反過來利用這一點,用那一個在平常戰鬥中就很難實現條件的術式來終結這一場戰鬥。

  『可惡…到頭來還是要賭一把。』伊彌一邊逃避蜜莉亞的攻勢,一邊奔向木武先前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藤蔓那裡,決定要在那個區域發動那一招秘密的術式。

  那是從好幾年前…在圖書館中發現的一本記載各種古老術式的書籍中所學會的,本質上雖然相同是以運用魔法為主的,但學起來還是費了不少功夫,其中要顧慮的條件實在太多了…

  如果是現在的話,可行,可是必須要能夠活下來才可以。

  『快點…』伊彌加快速度,已經感覺到蜜莉亞離自己就剩下一點點距離,氣彈的攻擊速度同樣的在加快,在千鈞一髮之際跳進了藤蔓之間包圍著的空地,轉身面向蜜莉亞,低聲快速唸過一段繁雜的咒語,然後叫出術式的名字:

  『就用這一招來終結妳…入侵者的哀歌。』

  『怎麼了嗎?只要是被藉由我附加在靈劍上的力量擊中,靈魂就會當場支離破碎,那是最淒慘的死法,就算說妳想趁我擊中前一刻閃避也沒有用,剛剛的妳也都看得很清楚了,變換方向是連一秒都不到的事情。』

  蜜莉亞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神情,認為伊彌已經沒有退路,就算要躲也躲不開,被擊中完全就是命中註定的結果,看她躲也不躲就只知道站在原地,這一擊就能告訴她,何謂無用……

  稍等一下…她不是那種會莫名送死的人啊?

  『四周都能感應到魔力…沉重的魔力正在對我施放壓力。』蜜莉亞飛過了作為外圍的其中一條藤蔓的上空,對伊彌的舉動開始懷抱著遲疑,將速度放慢了下來。

  是在引誘我攻擊嗎?暗中在施展反擊型的術式?如果是那樣的話就要快點拉開距離才行…但要是不是呢?從周圍的魔力看來說不定會是純攻擊型的術式,範圍估計會很廣闊吧……那,也許會在瞬間揚起大片沙塵,然後趁機逃到上空發動下一個攻擊術式?

  嗯,要是那樣的話只要在當下二話不說的就往上跑就沒事了,這還只是最簡單的情況呢。要是反而還呆在地面,被猜到會往上跑的話也會被打個正著啊……綜合來看,最保險的方式還是立刻離開這個地方,從遠距離以非直接接觸型的氣彈來攻擊…!!

  這樣一來就算觸發了反擊,也有非常充裕的時間可以回避,然後再發動攻勢……被脫逃了,就無止境的發射氣彈來攻擊四周圍,那也是很省力量的一個辦法!

  『哼…是妳輸了,沒想到仔細想過以後還有很多對我非常有利的選擇在。』蜜莉亞露出一抹微笑,漸漸的往後退,退到藤蔓外圈之外的高空,從身體的周圍釋放出一顆顆高密度的靈氣彈,丟向低處。

  『很適合妳呢…想很多的。』伊彌抬頭仰望蜜莉亞,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下一秒,氣彈在半空之中一顆顆的自動瓦解,好像是被什麼無法看見的強大力量干涉一般,無聲無息的消逝…

  『什…』還沒來得及把話給說完,三道由靈力構成的靈刀從蜜莉亞體內切出,將她的左手、下腹部及右小腿、左小腿同時切斷。

  入侵者的哀歌,被譽為最具賭性的古老術式,在早期只有一些上位的咒術使懂得使用,其他咒術使也不是說無法學會,而是「不想」學會,害怕術式失傳的他們將術式的施展方式寫成書保留了下來,等待著真心想要了解這個術式的人來發現它,哪怕不是咒術使,只要肯花個好幾倍的時間還是學的會。

  那麼,為什麼會不想學習這個術式呢?因為其中需要支付的代價過於龐大,容錯率低的離譜,只要算錯一步就反而會讓自己深陷危機,跟自殺沒有什麼兩樣。

  這個術式必須先將施術者一半的魔力擴散到四周圍,作為一個指定區域,這段期間內施術者無法攻擊,當另一方被視為敵人的目標踏入之後就會被這些魔力依附在身上,只要沒有出手攻擊施術者,且長期陷入一種躊躇不前的心境,再脫離指定區域,附著的魔力就會化為制裁之刃,處分「入侵者」。

  施術過程中如果有外力介入就會失效,是限定一對一時的術式。

  『妳的「覺悟」輸給了我,能說的就只有這些。』伊彌虛弱的跪坐在地,以平靜的口吻說道。

  『這樣啊…我因為猶豫所以輸掉了…?』蜜莉亞半闔著眼,被切開的軀體所露出的空隙逐漸擴大,緩慢的往地上掉落…

  為什麼會這樣子呢…?明明不該是這樣子的,最保險的方式反而把自己給害死了?要是沒有猶豫,現在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吧…早知道就應該毫不猶豫的直接貫穿過去……是因為認為我會多加猜疑才使出這個術式的嗎……那肯定就是失敗幾乎等同死亡的致命性術式了。

  生與死只在一瞬間。

  沒能理解伊彌在最後所保持的覺悟,讓蜜莉亞懊悔不已,可是…她還不願意承認自己輸掉的事實。

  『我的覺悟…真的會輸嗎?』

  意識就快消失了…腦袋裡面可以想的事情越來越少了…自己是為了殺掉幾個具有一定地位的人才來的吧?分隊長……至少要能夠重創她…沒給她留下什麼傷實在是太丟臉了……怎麼能夠就這麼死去?任務還沒有完成。

  把那些協助罪惡根源亞麥森的人剷除掉,讓大家過上真正的好日子。

  那是一個謊言被破除的世界。

  協助撒謊者必須付出代價……絕對絕對……這就是最後的使命了。

  『懲戒之光。』

  從蜜莉亞往下墜落的軀體中,散發出了刺眼的光芒……


背負的使命…總算迎向終結

待續

正式發表於202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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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預告




第68話  再會與參戰:

算上蜜莉亞的失敗,神之十一使之中還具有戰鬥能力的成員也就只剩下三名了,直到目前為止雖然說實力位在前段的神之使者已有多人喪生,但是分隊長們都還活著,沒有什麼大礙,聽聞狄亞出現在聖地的消息後眾人向中央集合,然而,該出手的勢力還是出手了,隸屬於北方的護衛、親衛將為戰局增添不少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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