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問》
碰——!我大力的踢開應該往旁邊拉的拉門,木頭碎片被我奮力踩碎。
「我說猛瑪啊,可以別每次都把我辦公室給拆了...嗎?」我一腳將總督的辦公桌踩成兩段「...長...官?」瞧見處理中的公務文件被我踩在腳底,他也嚇得不輕。
「給我通通招來。」我用水銀形成的刀刺穿地板。
「「等等啊!」」後頭千時雨跟猛瑪追了上來。
「...驚喜~...演得很像吧~...」
另一隻手放出水銀變成第二把刀插在他兩腿間「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啊~一彎新妳先住手!」千時雨把我拉開。
我一個轉身掙脫他的手,把水銀刀架在他脖子上「你們今天不給我解釋清楚都別想走!」
「妳這傢伙!別太過份了!」猛瑪舉起槍。
我肩膀瞬間冒出水銀骨骸,伸出兩支水銀手臂,一手抓住她的槍、一手拿著水銀刀指著她眉間。
「「「...」」」
「把你們知道的關於我父母的事都給我招出來!」
「一彎新...先不要激動...」
「別用名字稱呼我!少跟我裝熟!」水銀隨著我情緒激動,變得更加奇形怪狀,本來就扭曲的刀刃變得向荊棘一樣佈滿尖刺。
「先冷靜,這樣我們也說不了什麼不是嗎?」總督移開指著他腦門的刀「猛瑪,妳去倒杯茶來。」
「欸!?為什麼是我啊?」
「好了~聽話快去。」
「唔...好嘛...」她收起槍離開了房間。
「好了,讓我們好好聊聊吧。」
猛瑪端了茶過來,千時雨跟總督兩人面對著我,猛瑪則在一旁坐立難安。
「妳想知道些什麼?當然我們並不是什麼都會說。」總督先開口。
我瞪著他們倆「爸爸媽媽是怎麼死的?」
兩人同步拿起茶杯輕唾一口「第一個就是不能回答的問題呢...」千時雨放下茶杯。
「我們不是存心耍妳,但我們也有"現在"不能說的事。」
看著兩人的表情,不像在說謊「...妳們跟我父母是什麼關係?」
「「同事。」」
「...沒有更...」
「沒有。」
「這問題現階段我們只能這樣回答。」兩人正坐著等待我的下一個問題。
「你們認識佐和對吧?」
「「認識。」」
「他也是我們以前的同事。」
「之後因某種原因離開。」
兩人動作除了喝茶外幾乎文風不動「...我弟弟在哪?」
這時兩人看了下彼此,思考著如何回答這問題。
千時雨先開了口「如果按照計劃的話現在應該在信得過的人保護之下。」
「但發生那種事我們很難說。」
「畢竟佐和的孤兒院被發現在意料之外。」千時雨又喝了口茶「但那之後我們完全找不到你們姐弟三人,你們到底躲到哪去啦?」千時雨納悶的問。
我緊握拳頭揍塌塌米「我們明明就在山上的廟裡住了好幾年,憑你們不可能找不到的吧!」
突然他們很不可思議地看著我,這次總督先開口「...廟?不是神社?」
「華夏的廟宇!主祭神五行!占地不小的四合院,不可能沒人知道的吧!」
千時雨放下茶杯「一彎新...」他有些難以啟齒的開口「叢雲境內完全沒有祭拜五行的廟,我是神主我很清楚。」
我瞪大雙眼,不敢相信他的話「你是說...那些年我們...」
「恐怕不是掉進某種結界內就是中了幻術吧...」
「不可能!我跑遍了整座山!山腳還有村莊!還有...還有那些人...」想到因我而死的人,我抱起膝蓋忍著內心的痛苦。
「這也是我們在調查的,妳們被千本發現時已經過了好多年了,這代表不是千本給妳們下了幻術...」
「獄天。」總督的茶杯已經空了。
千時雨也喝光杯中的茶「嗯。」他拿起茶壺將杯子倒滿,並用手沾了點茶在地板上畫了個圖案「之後調查發現那附近有個結界...」圖案發出某種光芒,他將手伸進光芒中,拿出一尊破碎的石地藏「...那結界是安倍晴明封印天雨雨斬劍的地方。」
看到熟悉的地藏出現在眼前,一時說不出話。
「妳說祭拜五行的廟宇...應該是當年安倍晴明跟五行聯合鎮壓住魍魎吧。」總督補充。
我盯著地藏「...為什麼要演這場戲?」
「「...」」
「有兩個原因,第一個"現在"不能說。」
「但很快妳就知道了。」
「第二個原因是我們要檢查妳被千本大太控制到什麼程度。」
兩人堅定的眼神大概是絕對不會回答的吧...
我後仰雙手打直撐著地,看著天花板木板紋路「...唉...那棵樹想對我做什麼都會被魍魎阻礙...」雙手放鬆,讓整個人躺下去「...最後我再問個問題...」
「請說。」
把視線移到猛瑪身上「妳孫女的本名是什麼?」
「為什麼要問啊!妳們在談很重要的事吧!」猛瑪一臉不告訴你的表情撇開頭。
「伊吹一刀花,排行老二。」
「爺爺!」
我站起來「姑且相信你們...」打開門離去。
「等等~」
「花,妳也過去吧。」
「欸!可是...好嘛!」
站在大門底下,仰望那塊牌匾。
"彌生的家"上面這麼寫著。
再次進到屋內,裡頭空蕩蕩的只剩一些家具,這些家具有些陳舊,似乎也是當初父母使用過的,不過屋內各處都乾淨得一塵不染...
沒有書的書櫃、沒有相片的相框、沒有衣服的衣櫃、沒有人的客廳...
聽到腳步聲,我回頭看見千時雨站在房門邊。
「...我還有問題...」
「請說~」
「姐姐常說我們家很窮,但怎麼看都不像那回事。」光是這間屋子就能看出是需要龐大財力才住得起的地方,裡頭的家具雖然老舊,但光看做工完完全全就是高等貨。
「大概是妳媽媽吧...她過不習慣這種生活,常常省吃儉用的,妳姐姐應該是受她影響才這麼覺得的吧?」
「唉...姐姐有時候是笨笨的沒錯...」看著寬廣卻無人的屋子「剛剛你們提到"照計畫"進行,海原應該被人保護著,那姐姐呢?」
「你父母有安排,但有沒有照計畫一樣我們無從得知,他們為了不讓你們全被找到才安排這些,我們各自都不知道還有誰負責保護你們。」千時雨走到我面前「而我接到的請求是保護好妳彌生一彎新。」
我走到庭院,看著日落的斜陽。
「妳要吃些東西嗎?」
「沒胃口...我想睡了。」
「那我幫妳鋪個床鋪吧~」
「睡地板就好。」
「都回家了就好好睡一覺吧~!」
「...唉...」妥協了...應該說累得不想爭了...今天實在是發生太多事了,我還沒完全消化完全「爸爸媽媽...我討厭你們...所以我想理解你們...如果你們丟下我們的理由我不能接受的話...唉...我也不能拿你們怎麼辦...」
轉頭看在房內從壁櫥中拿出被單床墊的千時雨,他淺淺的笑,嘴巴還哼著什麼歌似的「我跟阿綠會定時過來打掃不用擔心灰塵或發霉什麼的...啊,阿綠是我妻子,妳在店裡見過吧?」
靠在門框上沒有回應。
「那我就先回店裡了,有事的話可以透過這個找我。」他甩一甩袖子,裡頭飛出一個人形符紙「對著頭部的紅點注入些微魔力就能跟我連通念話了,那我先走了。」
「等等。」
「嗯?要陪妳到睡著嗎?還是要說個睡前故事?」
無視他的玩笑話「...常盤神社的主祭神是誰?」
「嗯...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問這個,是五寶神輝夜跟建御雷神哦。」
「...嗯...謝謝。」
他笑著點點頭「那晚安啦~雖然才下午...算了,晚安~有事隨時找我哦~」他離開了房間,離開了這間屋子。
屋內剩我一人「...睡吧...」鑽進被窩閉上眼...馬上就睡著了...
噹!噹!噹!噹!噹!
隨著鍋碗瓢盆的噪音傳入雙耳,我從難得安穩的睡眠中醒來。
「起來!」
斜眼看著把袖子捲起、圍著圍裙的猛瑪「...我不記得有顧保母...」
「啥...這是爺爺指派的任務!妳以為我想啊!好了!快給我從棉被裡出來!」她瘋狂地敲打湯勺與鐵鍋。
「好好...能別敲了嗎...」認命的起來,伸的懶腰後把被褥整理好。
走出房門看著走廊,再次意識到自己正住在一間無可挑剔的豪宅中,即便只有少數大型家具令整個空間顯得空蕩,也不減建築給人的壯闊感。
猛瑪靜靜地走在我前方給我帶路,兩人就沉默的到了和式飯廳...
將門拉開,眼前的飯菜讓我有些驚訝「...嗯...能吃嗎?」我第一驚訝地點是我很久沒有好好吃飯了,常常就隨便找東西吃,眼前的菜色對我而言有些豐盛過頭;第二驚訝的典點是...猛瑪居然做得出這種餐點?都能搬出檯面賣了...
「妳討打啊!天殺的我凌晨五點起來搞這些!給我吃就對了!」猛瑪氣的脹紅著臉,用湯杓胡亂揮舞,強迫把我壓到坐墊上...鬼族力氣真大...
附帶一提,現在早上七點。
乖乖地坐好,心想著「猛瑪女子力意外的高啊...只要不打扮得像個太妹又成天拿槍亂揮應該早嫁出去了...」這些話當然沒有說出口。
拿起筷子跟碗「我開動了~」
嗶!嗶!嗶!嗶!嗶!
連第一口飯都還沒送到嘴裡,人形紙符閃著紅光發出怪聲飛到我們之間盤旋。
「這啥?有人入侵!?」猛瑪激動地拿起湯杓指著紙人。
我站了起來,紙人在路上留下一條紅藍相間的透明軌跡飛出去「...猛瑪,拿好槍跟上。」我放下碗筷跟著軌跡跑去。
「欸!?可是早餐...啊啊啊!好啦!」見我頭也不回地跑出去,她放棄似的拿了放在門邊的槍跟著跑出來。
沿著軌跡跑,經過神社右轉往大街去,路上很多人被飛在前頭的紙人嚇著,但我不理會,繼續跟著,而猛瑪則快步追上我。
到了主幹道,往正前方的天守跑去「喂!妳這傢伙至少解釋一下狀況啊!」
「是羽月他們。」
「啥?」
剛才紙人發處警報聲時,聽見羽月傳來的念話,說他們在天守這裡...然後赤符重傷。
跟著紙人到了地下緊急避難處兼平時醫療所。
紙人停在門口,我則無視它跑進去「羽月!赤符!」因我的吼聲而使我遭到醫務人員瞪視。
乖乖閉上嘴改用念話,快步走到羽月那。
「長官...」脫下手甲的羽月雙手嚴重灼傷,一旁放著完全碳化不成型的手甲「長官,確實找到了...」
「先別管那個,你的手沒事吧?」一旁的醫生正幫他治療包紮。
「我沒事,但赤符他...」
醫生眼神示意,讓我拉開一旁的布簾,見到全身繃帶包緊緊的赤符,一旁的護理師用點滴給他注射某種藥物。
「總帥!您沒事吧!?」猛瑪花了點時間找到我們。
「我沒事...猛瑪妳去幫忙照顧赤符。」
「是!」
先忽略讓猛瑪照顧傷患這事,我坐在羽月身旁「誰那麼厲害能把你們傷成這樣?你們兩個聯合,免強幹掉一個將軍也不是問題吧?」
「...我們以前的王...」
「...燄王酒吞童子是嗎...」
「可以確定的是他保護著目標。」
「是嗎...」我聽到這其實有些放心,赤符跟羽月的實力絕對不差,那讓他們受重傷的人在保護姐姐確實能夠放心,但還是想去向他報屬下的仇「你真的不要緊嗎...?」
「控制魔力的流動,三天內就能握劍了。」羽月自信的說。
讓羽月先靜養,到隔壁看赤符的狀況「能治好嗎?這種程度的燒傷。」
「赤符平時會在身上纏繞火行魔力,這讓傷勢輕很多。」不知何時換上護士裝的猛瑪動作俐落的剪開赤符身上破爛的衣服,處理嚴重的傷勢。
一旁的護士進來見到猛瑪嚇了一跳「護...護士長!?」
「別那樣叫我,我早不幹了。」猛瑪一把搶走護士手上各種醫療器具。
「這已經不是護士而是主治大夫了吧...能放心交給妳吧?」我問。
「笑話,妳給我回去把早餐吃完他就能活蹦亂跳了。」
儘管她說話還是這麼狂傲,但雙手的動作不曾停過,絕對符合護士長的稱呼「...哼...別給我把人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