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薪高工時之毒,你有想過嗎?
簡單講,它扼殺了市場的潛能。明確地說,它變相地將經濟的活水壓縮在不被這項束縛所綁架的菁英階級。這有兩個面向,對於菁英階級而言,等待著他們的是惡性通膨的高價市場,一來雖說低薪但這問題是絕對不能動搖國本,也就是多數國民能否生存的基準。
國家在經濟政策上,最優先事項一來就是保護貧困階級。以嚴峻說法而言,當人民餓肚子穿不暖時,社會就會動盪,一切都有可能被顛覆,不論是秩序甚至是法治,而國家的根本會隨著人民無法生存而瓦解。
國家最優先事項,無非是要遏止人民餓死,以免產生動亂與革命。這是民主國家的底線。
既然大宗民生物資市場必須穩定,必然就得配合低薪環境下造成的市場供需平衡。而弔詭的則是,當商品呈現供需平衡之時,薪資有呈現平衡嗎?這倒未必。
低薪的浮濫從一開始超前賣命工作的中堅分子開始,當時是論功行賞的時代,現在則否。現在是一律得超時拼命為求活命的低薪高工時,基本上在這位階上工作的人口都有著難以獲得體面工作價值的狀態,尤其做為擁有一個家而言,這個時代是艱辛與困苦的。
這才是這個社會最難以啟齒的問題?為何一個國家有的工作能保全面子養尊處優,而有的工作卻低廉毫無尊嚴,就連飽餐一頓都顯得捉襟見肘。
當然上述言重了。實際上的狀態是以一個出社會的新鮮人又如何擁有自己的家,能延續社會的命脈,再造社會的成長,相信對於多數人而言,出社會與上述的敘述都沾不上邊,這就是現在低薪高工時的嚴苛現狀。
問題的體現在於勞工與資方站在不對等的權力對立面。這是一個買方的市場,是一個賣方無權說不,不然就是離開市場的詭異生態。
賣方缺乏議價權的狀態實則展現在這個只論低薪不論價值的年代。畢竟目前大多數工作都難以能單一衡量與評定這份工作的價值,而得是一個團體與組織來識別,所以就一個單一勞工而言,他可有可無。
如果勞工能體現自己的價值,那麼他就有能力自力更生成為優秀的獨立自由工作者。相信搞懂現代商場的人們都知道,自由工作者能成大器的是麟毛鳳角的稀有,而絕大多數勞工,無法自我定價的勞工只得被迫接受買方獨大的勞動市場,接受這個被普遍共識所吞沒的勞動市場。
現實狀況是,資方沒有意願釋放薪資以擴大消費市場的動能,簡單講沒有人想帶頭甚至是成為冤大頭。
畢竟開第一槍的人通常是烈士而非先知,薪資的低廉保全了資方的獲利能力,在加工出口上的強勁競爭力,然而連帶的結果則是抹殺自己本國內需市場的潛在動能。
在一個低廉薪資為伍的國家,許多新創產業是無法獲得足夠的消費族群與消費力度,導致消費衰退,等待的只有大眾民生必需品仍然維持住一般百姓的生存底線,不過這絕非上策,只是一個等待的未爆彈。
資方不願帶頭提升經濟,怪罪經濟不利,缺工缺電缺水缺地,卻沒有對自己能否提高自己的出價而感到心虛,畢竟如果真的缺工,為何低薪仍舊像一攤死水不動?
就正如上述所言,沒人想動搖這個低廉的勞動市場,改變既有的勞動給薪結構。就算某些良心廠商願意提高,也恐有被其他市場同行以不同的方式鬥垮的風險。
畢竟不打勤,不打懶,專打不長眼。這個所謂的內規與潛規矩深深刻印在這個低薪勞動的狀況中,外勞不過就是只是它的果,說是因也太抬舉它了,這只不過是惡性循環罷了。
不過回到最開頭,等待著菁英階級的除了變相地在他們競價的高價市場上產生惡性通膨外,民粹主義的崛起也是這一勢力所逼得結果。
當人們吃不飽穿不暖時,在革命之前便是從漠不關心與毫不在乎成為這個社會的潛在風氣。
這個社會病了,有許多荒腔走板的事情隨著公眾的同理心在物質匱乏的狀態下漸漸衰弱,他們渴望的機會與成長,開始轉向成為激怒與對立,化作刺向彼此的尖刀利刃,而非伸出互助合作的手。
因為他們不再相信這個社會,不再相信這個社會能幫助他們,同樣地他們也漠視這個病了的社會,以作為滿足自己小小報復心態的淺淺滿足。
不要認為低薪高工時沒甚麼,就算低薪讓人物資匱乏,高工時會讓人忙得昏頭轉向,無暇顧及他所愛的人,他所保護的家,以及他所支持的社會。
這個社會的根基一根根的被抽離,被那病態的工作倫理與價值觀所綁架,你真的會認為誰能置身事外嗎?
這不會是單一國家的問題,而是整個世界同樣在面對的燙手山芋。
民主正在倒數,你聽見它的倒數鐘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