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瑞爾。」
不料此時，瑞爾的身後又傳來另一陣熟悉的聲音。他回過頭，只見德雷一手提著早餐，睡眼惺忪地向他招手。
「佳蒂她還好吧？」
「只是說要去福利社一下……」瑞爾語帶疑慮地說道，但隨即注意到自己手上還拿著一盒巧克力：「啊，這、這個沒什麼，我──」
「我都看到了，反正不就那麼回事？」德雷的語氣和表情一樣平穩，完全感覺不出他的情感。他手插在長褲口袋，逕自走向樓梯：「走吧，去教室。」
「喔……」瑞爾愣愣地跟在他後頭。
奇怪，既然看到了，依德雷的個性不把人從頭到腳調侃一遍才怪咧。而且今天早來學校就算了，既然還這麼主動去上課？瑞爾納悶地在教室前排坐下，德雷也一反平時的陽光多話，默默地在他身旁坐下，從背包中拿出他那幾乎是全新的筆記本。他的表情好似背水一戰的戰士般，嚴肅而不容侵犯。
「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不是，你今天跟平常不太一樣呀。心情不好？」
瑞爾的問題並未得到回覆，他又忍不住問道：「對了，你昨天先離開，沒事吧？」
「沒什麼。」德雷只簡短地回了句，旋即話鋒一轉：「瑞爾，你應該還留著上學期的筆記吧？可以借我嗎？」
「可以呀，我明天帶給你。」瑞爾故作輕鬆地調侃著：「怎麼啦？昨天第一場就輸了太震撼？」
「算是吧！總覺得要好好念書了。」德雷看見瑞爾的笑臉，原先緊繃的神情也舒緩了些：「你昨天的事跡我都聽楓榭說了，幹得不錯嘛，你這傢伙！」
「我可是拚盡全力嘍！相信納瑟西斯最近不會再囂張了吧？嘿嘿！」
「早、早安！哈亞士同學、石密同學。」「早！」
兩人談到一半，長武身著一席淡紫色小洋裝，緩緩地走進教室，靦腆地朝兩人招了招手。他本打算要朝習慣的角落位子走去，卻感覺到包包內的手機震動，拿出來看了眼。結果不看還好，一看他就又急急忙忙地走出教室。
唔，今天大家怎麼都這麼奇怪？瑞爾不禁在心裡嘆道。他瞥向一旁正嘗試搞懂筆記內容的德雷(儘管德雷上次來上課已經是數週前的事情)，把自己的筆記打開到相對應的內容推了過去，決定暫時不要打擾他。
看向教室另一頭，佳蒂習慣坐的位子現在還是空空如也。瑞爾回想起方才佳蒂的神情還是有些疙瘩，心想著果然還是該跟上才對，然而正巧走進來的教授讓他打消了念頭。
直到上完兩個小時的課，瑞爾才發現那個位子今天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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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搞了份這麼厚的報告呀……」
紐特勒‧康希斯教授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翹著一隻腳，隨意地翻著剛呈到他面前的報告。他面前的久韶端正地坐著，卻也隱隱地帶有一絲壓迫感：「內容有問題嗎？」
「沒有，我只是好奇你請我暫時開通Real Mode的原因，結果你就做了份這麼詳細的報告？還只用了一個晚上？」
「我只是認為這次的事件有必要被完整且忠實地記錄下來。」久韶不疾不徐地回答著：「而事件剛發生的昨天，是記憶最鮮明的時刻，僅此。」
不，一個晚上就做出這份結構完整的報告並不是任何人都做得來的呀！康希斯教授輕嘆了口氣，把報告放回桌上：「所以接著你打算怎麼處理？」
「體育場的門被破壞，我會親自去跟校方──」
「那部份我相信你會處理好。我是說關於下任會長的事情。」
「會長再怎麼說都是選舉出來的，我一個人也沒辦法干涉太多。」久韶雙手枕在腦後，頗感困擾似地說道：「我想納瑟希斯一定會出來選吧。但要我老實說，其他誰都好，被他選上的話系上到時鐵定也很頭痛。」
「嘖嘖，可別太小看我們了。再怎麼說也比你多吃幾年飯咧！」康希斯一派悠哉地笑了聲。
「呿。」久韶乍聽之際不悅地皺眉，但隨即恢復原先穩重的神情：「我不知道還有誰想出來選，但依我看來，只要有人肯出來應該就能選上了才對。畢竟他昨天的手段實在太骯髒了。」
「那還要願意出來選的人存在才行。」康希斯一手撫著下顎，意味深長地評論道：「你說他希望系上能對學生普及Real Mode對吧？」
在久韶點點頭後，康希斯嚴肅地問道：「那麼，要是我告訴你系上確實在考慮放鬆對Real Mode的管制呢？」
「系上難道不怕擦槍走火嗎？」
「確實，站在保護你們的立場，只要封住Real Mode，照理就不怕你們會拿它來搞些麻煩事。」康希斯雙手抱胸，語氣霎時認真起來：「但是現況並非如此，幾乎已經能確定有人用Real Mode在搞鬼。」
「什麼事？只要查使用紀錄就能知道是誰吧！」
「這就是問題所在，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康希斯嘆了口氣續道：「在摸不清誰在搞鬼的情況下，是不是該讓你們有自保或甚至助人的能力，系上最近也在議論──尤其昨天晚上學校裡又發生那種事情。」
「我聽說了，但那是建築系的事情，跟我們沒有關係吧？」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呢。」康希斯悠悠地回道，但隨即像是為了轉移兩人間緊張詭異的氣氛，又拍了拍桌上久韶的報告書：「你寫這麼詳細也好，我想亨利克他大概對昨天的事情也會有興趣吧？」
「柴古‧亨利克教授？說起來他本來打算出席昨天的春之祭，結果臨時有事沒來。」
「唉呀，他也是個大忙人呢。」康希斯望向灑滿陽光的窗外，一手托著腮，疲勞地嘆了口氣。儘管他完全不知道等會兒亨利克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訊息，但認識他這一陣子，讓他深深明瞭：只要和亨利克扯上關係的，肯定會變成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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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想不到再回來T大，竟然是為了辦案。」
「就樹縮啊，檢察官。」
渥塔檢察官一手插在口袋，面容凝重地走近前一天發生命案的回收室。但他身後口齒不清的聲音和源源不絕的塑膠袋摩擦聲讓他連想感傷的心情都沒了。
「亨利克教授，你到底在做什麼？」
「吃早餐呀！」亨利克吞下口中的食物，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回道：「你要來一口嗎？」
「不用了！不要在案發現場附近吃東西！」渥塔硬是抑制住想大發牢騷的衝動，但看到亨利克的早餐，他又忍不住問道：「還有，為什麼是巧克力派？」
「嘿嘿，好問題！」亨利克得意地笑著：「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三月十四日──喔，白色情人節，所以才是巧克力？」
「不不不，對我們數學家而言，今天有著比白色情人節更重要的意義。」亨利克伸出食指，像是要公開個天大的祕密般興奮：「今天是圓周率節！Pi節呀！」
一陣尷尬的沉默在兩人間爆發開來，亨利克一直維持著在興頭上的雀躍神情，正期待著渥塔的反應。而渥塔想了半晌，決定了最適合的回覆：「喔。」
「不要這麼冷淡啦！」
「受不了，可以麻煩您認真點嗎？」渥塔一手捂著額頭道：「我們是來查案，不是來慶祝什麼圓周率節。」
「被害者是蔽校建築系的教授，發現時間是昨天傍晚六點左右，初步檢驗死亡時間要往前推兩個小時，死因是窒息，凶器是黃色的莫比烏斯帶，還被用來拉住被害人，讓他擋著門。在被害者的手機裡發現不知名號碼傳來的威脅郵件，要他獨自到回收室，否則就要公開蒐集到的不利訊息。」亨利克看似不經意地連續說完後，轉向一旁的渥塔微笑著：「這樣夠認真嗎？」
渥塔愣愣地點點頭，完全沒料到一副輕浮相的亨利克早就把昨晚收到的初步訊息全記了下來。
「渥塔檢察官！」
創作內容
魔都妖探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