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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賢者轉生 (偽) 4-16:我就是很愛錢

作者:古今變│2020-04-30 11:59:42│巴幣:170│人氣:247
4-16 我就是很愛錢


  「邪龍」解散的消息,震撼了這個世界。雖然這是終究會發生的事,但是實際發生了,還是讓人不勝唏噓。

  這支傳奇隊伍的解散,象徵著一個時代的終結,和一個新時代的開端。事實上,不少學者把人類先前的那一大段光陰,統稱為「前邪龍時代」。

  「邪龍」不但書寫了無數的故事,而且顛覆了許多的傳統。原本沒什麼名氣的一群隊員,在成軍後的短短時間內,就完成了屠龍的偉業,然後在始終維持既定成員的情況下、踏破了所有已知的地城。

  所有見識過他們戰術的人,都知道那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任何隊伍都難以複製的奇特模式。

  由盾衛以極高的抗性、耐力和生命力去觸發陷阱,而不是由盜賊或斥侯去偵查解除。盜賊則反過來利用速度和靈巧的優勢聚攏魔物。令眾人難解的是,盜賊明明沒有嘲諷或戰吼之類的技能,但是這名獸人美女似乎有種讓魔物難以抵抗的吸引力,使得魔物會不顧一切的向她奔襲。

  光憑這二個人物,就已經讓其他頂尖的一線隊伍覺得難以比擬,但是另外二個人物更是絕無僅有。其中一位是眾所皆知的魔法巔峰:賢者,在盜賊聚集大批魔物之後,就由賢者施展強悍無匹的法術進行殲滅。

  另一位則是這支隊伍的隊長,除了一擊的威力可以瞬殺任何從賢者手下倖存的對手,他精準的指揮,讓隊員可以配合無間的發揮所長。盜賊吸引魔物後開始依照他指定的路線繞行,賢者則只要在他指定的地點依序施放魔法,就會看到魔物大軍被魔法打個正著、依次削減。任何人只要看過在他的指揮下所發動的連續攻擊,就知道絕對不能與這支隊伍為敵。

  還有一位成員是公認的異端,他被所有的宗教派系拒絕,卻能使用所有的高階恢復法術,連風險極高的「死裏逃生」都能駕馭自如。如果不是其他成員的光芒太過耀眼,他應該會受到更大的注目。

  最後一位據說是最早組建這支隊伍的靈魂人物,本身除了出錢贊助之外並沒有任何的能力,名字也沒有流傳下來,但是卻憑藉著這支超凡入聖的隊伍踏遍世界的各個角落、同享他們的榮耀。他的事蹟引起後世的仿效,讓許多有錢有勢的人也嘗試招募冒險者、組成隊伍前去挑戰地城。

  外界對於「邪龍」解散的原因說法不一。有人認為這支隊伍已經達到所有冒險者夢寐以求的成就,既然已經沒有值得挑戰的事物,正好功成身退。不過也有人說是隊伍成員各有不同的規畫,所以解散後各自發展。這個說法當然也有它的根據,因為這些隊員的故事並沒有隨著隊伍的解散而結束,反而各自翻開新的篇章。

  不過這些揣測都沒有猜中,真正的原因,其實是出自「邪」的決定。

  隨著世界上還沒去過的地方越來越少、踏破的地城數越來越多,隊員們感覺到「邪」越來越急躁、越來越不耐煩。他們或多或少都感覺到他似乎一直在找尋些什麼,可是這些年來,不論是何等的奇遇、罕見的魔物或稀世的珍寶,他都不屑一顧;顯然都不是他的目標。

  到了他召集眾人,卻沒有說出下一個目的地時,隊員們其實都已經心裏有數了。因此等他把這個決定說出口時,他們並不驚訝,現場只有瀰漫著傷感的沉默。

  身為隊長的邪龍皇認為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可是他並不擅長應對這樣的場面。雖然他久遠前也曾經在其他的隊伍待過,不過都是在歷經排擠之後,被人冷淡的告知:「你以後不用來了。」

  於是率先開口的,是已經轉職成為賢者的大魔導士:「有些話……我也許很久以前就該說了,那就是對諸位的感謝。除了你們,根本沒有隊伍肯收容我,沒有你們,我一心想達成的夢想根本不可能實現。」

  這番話雖然不像他原本的個性,但是隊友們發現他已經慢慢的改變,雖然他還是完全以自我為中心、做不到捨己為人那種地步。但是在行有餘力的時候,也會顧及隊員們的權益。最明顯的例子,就是他不再專精於「地獄」和「無間」,而掌握各種面向的魔法。

  因此他這段話同樣並沒有讓其他人感到意外,反而引來一陣鼻酸。邪龍皇緊緊閉著嘴唇,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你為什麼想要成為賢者?」

  大魔導士猶豫了一下,才說:「我……我小的時候身體不好,學什麼都比別人慢,一直到接觸魔法,才發現自己在這方面有過人的天賦。於是我不顧家人的反對,離開村落到附近的城鎮去向知名的魔導士求學。沒過多久我就掌握了他全部的法術,他感到很驚訝,建議我到首都的魔法學校去就讀。」

  「我努力的存了點錢,艱苦的跋涉到首都,發現要進入魔法學校必須通過考試。術科的部份沒什麼問題,畢竟當時我已經是火系的魔導士,問題在於學科。」

  他抬頭望向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氣,才接著說:「各種法術的原理和細節,甚至連鍊金、附魔的基礎知識全難不倒我,但是學科測驗的七個項目中,有一項是『魔法至高論』,作者正是當時魔法學校的校長,以及他身邊的跟屁蟲。」

  「那部著作的許多理論根本狗屁不通,更重要的是當中絕大部份的內容都是在自吹自擂、歌功頌德,說這位校長什麼什麼的救星、怎樣怎樣的偉人、連他隨便放個屁都是香的。認為所有學魔法的都要尊他為領導、奉他的理論為最高準則。」

  「我對此發了一點牢騷、立刻引人側目、招來謾罵。有位好心人私下提醒我,把這本書列入考試內容,本來就是一種思想控制,用來剔除掉不肯乖乖聽話的人,不把其他不同的聲音全部消除掉,那堆垃圾要怎麼長期掌權、為所欲為?他告訴我,如果想要考上,還是乖乖的學別人彎下腰去當一下狗比較好。」

  「但是我嚥不下這口氣。魔法原本可以有無限的可能性,就是有這種只把魔法用來謀取私利的雜碎,才會阻擋了魔法的進步。學校在那幫人的掌控下,多少年來從沒出過像樣的人材。真正有本事的,不是被他們逼走、就是看不慣他們這一套,最後只能去別的地方求發展。可是這些人千辛萬苦、跨越他們造成的阻礙所得到的成就,居然被校長那幫人說成是他們的功勞,當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到了考試那天,我把這些想法寫在了試卷上,結果當然是落選,而且從此被他那幫人盯上。不但沒學校念,連想用魔法技能找份工作、一邊自修都接連遭受阻撓。最後只能流落異鄉、當冒險者謀生。」

  他慢慢把望向上方的目光垂下、眼神炯炯的環視眾人,聲色俱厲的說:「所以我下定決心,不論要付出什麼代價,絕對要登上魔法的巔峰,給那些廢物一點顏色瞧瞧。」

  一陣沉默之後,邪龍皇問他:「所以你打算將來回到故鄉去整頓魔法學校?」

  已經成為賢者的大魔導士說:「憑什麼?那些人喜歡當狗,就讓他們隨著狗主人淪亡就好,我有什麼義務去為他們做任何事嗎?」

  邪龍皇說:「你就這樣放那個校長為所欲為?」

  賢者冷冷的說:「他幾年前就死了。不久之後他中飽私囊,把學校的資產全當成個人財物的事情被抖了出來。你猜猜他底下那些走狗怎麼做?」

  邪龍皇聳了聳肩:「護主心切、出來全力幫他開脫?」

  賢者冷笑著說:「剛開始看在他留下不少財貨寶物的份上,還真是死鴨子嘴硬,把黑的說成白的。後來錢盡緣份散,紛紛跑去跪舔從前與校長不共戴天的死對頭,一張嘴貼在對方的屁股上,拉都拉不走。只能說狗還有一份忠心,這種貨色比狗還不如。不過……狗生來就是狗,人會變成狗是自身的選擇,而選擇當狗的人,是什麼樣的品行也不難猜想。」

  帶著滿臉的鄙夷,他接著說:「過去為了歌功頌德,學校裏不知道有多少他的畫像、雕塑,連每間教室裏都有。偏偏那些反對他的不知道是沒有腦子,還是出了內奸,把這些畫像雕塑全部摧毀,校長的狗腿子心裏可暗爽了,有這些畫像雕塑在,他們要怎麼跑去跪舔校長的死對頭?沒了這些東西,他們正好翹起屁股拼命搖,讓所有人知道他們最擅長的事情就是當狗!」

  「那些燒畫像拆雕塑的,表面上看起來是義憤填膺,骨子裏說不定打的也是相同的主意。只要把校長的惡行,和他怎麼把死對頭打到學狗爬,一筆一筆的記載在那些畫像雕塑底下,看他們是不是還有辦法把過去的敵人,變成今日的親爹。」

  眼見他越說越激動,女盜賊問:「那你今後打算做什麼?」

  賢者沉默了一下,這個問題他思考了很久,雖然還沒有把握,但已經具備簡略的計畫,於是回應:「我要成立一所自由的魔法學院,讓所有對魔法有興趣的人都能來學習、研究……」

  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女盜賊追問:「有什麼困難嗎?」

  賢者神色黯然,這個新的目標已經不是靠他個人的努力就能達成。雖然這些年來他也賺了不少錢,但勉強只夠起個頭,後續的營運資金遠遠不足。而且他全無人脈,實在不知道要在哪裏建設這個學院。

  補師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不夠錢的話,我這裏有。」

  隊友們一聽全感到驚訝,他們也都發現補師雖然十分貪財,但是並不小氣。他生活上省吃簡用倒不是因為吝嗇,而是對於錢財以外的慾求很低。不過這時他這麼慷慨解囊,還是令人意想不到。

  邪龍皇忍不住把這些年來問過無數次的問題,再問上一次:「你賺那些錢到底要幹嘛?」

  補師的回答仍是千篇一律:「我就是很愛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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