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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次元魔物18 人吃人

作者:伍鳴│2020-04-05 13:13:50│巴幣:36│人氣:197
  距今十五年前、天朝曆189年,在管理鬆散的邊境行星葛利斯581c,十歲的唐納還是個正常的人類,時常和同伴在山裡抓蟲。

  走在山毛櫸、光蠟樹混雜的森林裡,男孩怎麼也想不到,這一天竟然是生命轉捩點。

  「很酷吧,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蓋倫興奮地把網子裡的獨角仙,放到事先準備的透氣木箱裡面,他是個黑皮膚、粗眉毛的孩子,講話頗有自信。比他小兩歲的唐納像跟班一樣,羨慕地盯著木箱。其他髒兮兮的小孩圍著他們。

  眾人繼續往山裡走,因為樹木濃密,陽光被遮去了大半,走在不曾有人走過的路線,他們不知不覺緊張了起來。腳步在草叢中留下印子,汗水在粗糙的岩石上抹上痕跡,幾個年輕的身影沒有言語,默默穿過草和樹枝的縫隙,最後到達開闊之地。

  映入眼簾的,是藍天底下巨大無比的梣樹,光是樹幹就有一棟大樓那麼粗。彷彿是不敢和其爭搶領地似的,大樹周遭五百公尺內,沒有其他高於草皮的植物。

  連天不怕、地不怕,甚至從出生以來就自暴自棄的孩子們,都不禁發出虔敬的讚嘆。蓋倫首先跪下,他仰著頭,用膝蓋在柔軟的草地上慢慢前進,其他人跟在後方。

  人群進入樹蔭遮蔽範圍,立刻感覺到全然不同的震撼。除了視線變黑、空氣變涼、四周安靜無聲之外,頭頂上向外發散的樹枝彷若天空支架,撐起一切,又遮蔽萬物,蜿蜒分岔的末梢猶如血管輸送養分。令人不禁產生錯覺:若沒有這棵樹,天可能會崩塌、陸地可能會離散。
  
  肉眼習慣陰暗,他們馬上注意到樹根和樹幹上一點一點閃耀的藍光,像寶石,也像星星。

  「幻影蟲!」唐納忍不住叫出聲。

  「噓……」蓋倫皺眉要他安靜,以免嚇跑蟲子。

  他們躡手躡腳地接近,終於看清停在黑色樹皮上的東西。外貌跟金龜子很像,不過全身是發亮的藍色,就算在沒有外來光線的暗處也耀眼奪目。

  眾人的腳步同時停住了。有抓蟲經驗的都知道,再有什麼太大的動作目標就會跑掉。好幾雙眼睛不約而同看向年紀最大,也最會抓蟲的蓋倫。機會只有一次,沒抓到就沒了。

  蓋倫拿著網子的手在發抖──傳說中的幻影蟲,沒人抓到過,關於它的一切都是口耳相傳。那些故事在村子裡神秘流傳著,他們在更小的時候就聽過許多傳說了,有部分誇張到連小孩也不會相信。

  既然沒人抓到,那些話肯定是掰出來的。真正的真相,還是要親自去體認才行!蓋倫心想,如果他能抓到傳說中的蟲子,他也會成為傳說。力量很快蓄積在黝黑的腿上,他的額頭滴著汗,手已經不抖了,銳利雙眼鎖定了其中一個目標,它剛好停在樹幹平坦的表面。

  旁邊蹲伏的唐納覺得很奇怪,這些蟲居然一動也不動。觸角、翅膀、還有那六隻外開足部,都感覺不到生命氣息。活著的蟲子,能夠完全不動嗎?他心裡抱著疑問。

  這時蓋倫已經準備好,他迅速把手上的捕蟲網往目標一拋!

  有那麼一瞬間,所有人的呼吸停止。他們注意到,其他地方的藍色蟲子同時消失。不是用飛、不是用爬……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消失的。

  唐納眨眨眼,不敢相信,他馬上轉頭看向蓋倫停在樹幹上的捕蟲網。眾人迅速圍過來。

  「抓到了嗎?」綁頭巾的小孩問。

  蓋倫臉色難看,因為從外面根本看不到網子內有發出任何藍光。

  「沒有吧,對不對?看起來就是沒有。」臉上有燒傷疤痕的孩子皺眉插嘴。

  「吵死了!我還沒掀開網子呢,你們想怎麼樣?」蓋倫不悅,口氣強硬,斗大的汗珠從臉上滴落。他看起來比要抓蟲的時候更緊張。

  臉燒傷的孩子前進一步,蓋倫卻防禦性地把網子跟著自己身體向後拉。

  「掀開阿,喂喂,搞什麼!」綁頭巾男孩也往前踏,其他人這時已經圍住蓋倫,從後面抓住他。

  其中一個小孩用力搶過捕蟲網,打開,看到樹幹上根本沒東西之後,又歪頭朝網子內撥弄幾下,最後聳聳肩。

  旁邊綁頭巾的男孩一聲輕笑,就用匕首往蓋倫身上捅去。聽到他的哀號傳出,再朝心臟補一刀。鮮血灑在大樹漆黑的樹根上,曾經是孩子首領的人倒地,被分屍,每個人用布包了他一部份身體。

  唐納分到蓋倫的右手掌──他抓蟲前顫抖的那隻手,也是死命壓著捕蟲網不放的手。他跟著其他人慢慢離開參天巨樹,心裡盤算回去之後要怎麼烹調。

  大概會用火烤吧,他想。

  吃人對這些小孩來說司空見慣。

  葛利斯581c位於天秤座,曾經發展高度文明。地球來的人類移民到這裡開墾,種植樹木,帶來家禽、家畜、昆蟲、魚類。天然火山灰提供理想養料,幾個世紀以後,地表覆蓋由喬木、灌木、蕨類植物、草本植物組成的濃密亞熱帶闊葉林,堪稱生態天堂。

  棕櫚樹被用來製造搬運工具和船隻,也用來製糖、釀酒;飲食除了香蕉、芋頭、甘薯,還種植了小麥、大麥;衣物則以棉花來紡織。

  巔峰時期,該星球人口多達一億八千萬人。他們用耳朵上的裝飾把人分為三個階級:兩孔人在耳朵上穿兩個孔,戴著紅、黃兩種顏色的寶石,代表貴族、祭司;一孔人在耳朵上穿一個孔,只能配戴黑色或白色裝飾,代表平民;奴隸階級不能在耳朵上穿孔。

  他們稱自己為拉瑪人,意思是善於用火的人。大約在人類首次登陸後一千五百年,拉瑪人開始修建大量神殿和巨石像阿耆尼,瘋狂進行宗教祭祀活動。每座神殿面積八百平方米,由重達幾十噸、高數米的火山岩石像圍繞。

  同時,因為科技過度發展又管理不慎,重金屬和有毒物質排入泥土中,經過數十年累積,作物和以作物為食的家禽、家畜自從某一年開始,都呈現嚴重的中毒狀態。人如果食用有毒物質,輕則引發周邊神經炎,重則會有急性腎衰竭、昏迷、抽搐等症狀。

  這項事實嚴重衝擊生活,就算魚肉、蔬菜近在眼前,也都不能吃。沒有足夠糧食供應貴族,複雜的社會結構宣告瓦解。大量未完工的石像拋棄在採石場和運送途中,人民為了搶奪食物大打出手。

  星球最大陸地面積──瑞亞大陸──的人民,因為戰爭或多年累積的毒素發作而全部死光的時候,次大陸特彌斯總人口數也只剩下不到兩千人。他們為了生存,走向人吃人的不歸路,先從病弱、老邁的開始吃,最後,甚至吃自己的小孩。

  等到唐納出生時,僅存的不到五十個人類聚集在浮木村,他們彼此也都明白,這大概是葛利斯581c的最後一代了。
  
  蓋倫、唐納,以及其他的小孩們出生後,在貧苦的環境中成為奴隸。如果大人們肚子餓太久,還會被當作食物吃掉。有些小孩缺手缺腳,但卻沒有死,因為他們的爸媽覺得不要一次吃太多,才不會以後沒東西吃。

  少部分幸運的孩子逃走躲入山裡,集結起來,偶爾還會搶劫落單的村民。自從他們開始推舉首領,行動組織化之後,就成為村裡的威脅之一;村民稱他們為「惡魔的孩子」。

  但是就算獲得自由,貧瘠的環境還是沒有改變,於是小孩子之間也開始吃起同伴。他們會吃犯錯的人,就算是首領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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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3 篇留言

喵君
[e12]

04-05 14:16

伍鳴
[e12]04-05 14:20

很久沒來看我了,嗚嗚嗚

04-05 22:16

伍鳴
拍謝拍謝!這幾天被動畫綁死了XD04-05 22:28
水墨靜
光臘樹,有聲明指出蠟為標準
就把手中匕首就往蓋倫(就就)
身上桶去
離開嵾天巨樹(參天)
棕梠樹,梠好像不通櫚

04-06 23:07

伍鳴
感謝感謝,都改好了。這次好像錯有點多,眼殘,我要去領殘廢補助,嗚嗚。04-07 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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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奇幻日常系小說『公爵家的獨生子』更新囉,來看看我們無厘頭的ㄎ一ㄤ少爺怎麼在異世界作威作福吧!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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