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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於脆弱,當人性遭到考驗時,便不成一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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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飢渴困境]
—— 播放視頻檔: manic pt4 ——
[視象顯示第四天]
一名女孩,目測不到十五歲,正坐在房間中央,由純白的天花地板、四壁型成的房間,唯二特出的存在,除了她之外,便是那黑瓶
視訊的解像度雖高,仍不足以記錄到微細的程度,不能清晰地見到瓶上的字,卻仔細觀察那區像素四周的,明明連石英的反光面,其中的反射,以及女孩那套衣服的紗質亦能透過放大畫面看清,該是8K的影像質素,只有瓶子那處莫名奇妙模糊了,以某種強行格式化、降低其像素
此時,迴響房間的聲音經耳機傳出,主音從左,副音從右,如同影片中,攝錄機所在的位置一樣,喇叭是在左邊,牆上的數個小洞
洞口集體顫抖的同時,一把半機械的聲音說著
「相信您知道這是什麼吧?」
「⋯人家⋯不明白⋯⋯」
「為什麼⋯⋯?」
聲音真正的抖動著,起初以為是睡覺才躺了於地上,毫不活動的感覺,直至抬起頭,看到那深黑、摺又摺的大黑印後,蒼白的臉孔便是最好的證明
「並不重要」
「但我們知道您再這樣下去,您會死的」
「⋯⋯」
「不過,還是那句」
「當您使用了我們給您的東西,那些比您更需要的人,將不會收到物資」
「⋯」
「還有,依靠這些物資的人會每日増加,所以說,經您手的,我們所給的物資是會⋯⋯」
「咳,抱歉,嘛,您明白的吧?嘖嘖」
聲音的音調稍轉,棒讀的感覺停了下來
「⋯⋯嘛,別那麼早死就是了⋯⋯」
—— 咯 ——
伴隨似電話掛上的音響,房間再次回復平靜
而回復平靜的之後,便是影像的結束,忽略的結束,但螢幕另一邊的空間,倒仍存在聽覺之中
「⋯⋯呼⋯嗚⋯⋯」
女孩微弱的聲音在空間中逝出
[10秒黑屏]
你知道最辛苦的死法是甚麼嗎?
黑色的螢幕上,出現白字
[視象顯示第七天]
「是餓死」
空洞、無氣質
「逐漸增加的痛苦」
虛弱、顫抖著
「有這麼的一種痛是不能消散」
「如同扭曲的感覺」
「慢慢地爬上身體,且延至四肢」
「叫著『生痛』」
「他們是這樣告訴我的」
「活著的痛楚,瀕死的感覺,是因為身在的存在」
「皮膚不斷陷入身體內,摸它,你會感覺到乾燥⋯⋯乾燥的真正意思,粗糙之如輕輕一碰也痛,然而若果仍有氣力去張開眼皮,清楚可見如紙張透薄,卻是濕的,但為什麼是乾燥,應該這樣說,為什麼觸感和視覺判斷不一?是因為那才不是乾,感覺乾,只是因為皮膚在發痛,刺痛,細胞一個接一個死去,而生的痛感,啊」
「未能體驗到其地步,又怎真正感受到、描述到,所謂的『超次元現實感』單純是察覺不了本物真正的感覺,要不是用在Sci-Fi(科幻)分類,可是『無法想像』呢,不過,凡事會有例外,瞬間的刺激極為龐大,人的神經和精神承受不了突如其來的衝擊,理所當然地崩壞,玻璃會破碎,花瓶確定裂成碎片,卻,折磨的感覺就堪比滴水穿石,這便是餓死的恐怖,層疊増加的痛苦永遠在理性回復平均的頓下,並同增長」
「逐漸上升的壓力出於深知自己正邁向死亡,無論多麼的決心、信仰存在著也好,明白狀況的終究也只不過,結果也是只有一個」
「並沒有什麼能改變」
「再強大的靈魂,再偉大的嚮往,始終困在這個終局早已定裏頭,正因為知道,才格外不相信,直至雙眼一閉,發現眼皮沉重得難以置信,已經,已故」
「卻如此崩壞心靈的結局之前,以往經常說的,『過程永深刻在結果之上』,如此,真正痛苦的是經歷,而非那悲慘的下場,絕望卻成了解放,最後救贖」
「在其之前,你會先察覺到活著的痛感,意識到從未試過的悟覺,乾燥、冷凍、噁心、悲傷、絕望,原來也是由痛楚造成的」
「人的痛楚主要分為皮膚表層痛楚、內肢軀損傷烈痛,還有比前兩者更為嚴重、持續、烈重的內臟痛,先是『乾燥』,然後會脫落,不好運便會因感染而腐爛,發炎且腫痛,但不幸中的大幸是有這麼的機會,傷口會癒合,然後長出水胞或腫起,接著便因該處細胞過度損傷,再不感受到那處疼痛,皮膚當先感受到改變,因為早前持續的胸肚空洞痛在你不知不覺間已經轉成刺痛,先是下腹,腸子攪動空氣的同時因無力而捲起,成一團並擠著肝臓,連同那胰臟,把肌肉、脂肪換成熱量,甚至到一個程度,身體進入飢渴困境」
「因為過於需要熱量,開始不擇手段,肌肉、皮膚細胞、脂肪、連腎連脾,一同使用、轉用轉化之,成食物」
「怎有價值的存在,淪為食物的存在」
「把可以吃的吃掉,生理需要總比所有更重要,不,是身體而言更急切,更視乎在一切之上,生命很頑強,人的身體很神奇,至古以來只要能活得長久一些,生命體反覆進化,在物競天擇、弱肉強食的世界中成至今的模樣,人的身體機能很頑強,損傷會癒合,不能回復的部分可以直接棄之不理,只憑一點,活得久一點,不因一部分而放棄所有」
「消耗的熱量,來自血糖、內臓糖份存量、肌肉、脂肪、減少修補、細胞分裂速度、清醒時間,令裏頭空盪盪而發痛,單純為心臓跳動、血液流動而生存的意識,唯剩大腦的可存性,但痛楚早已搗爛腦子,為了生存甚至可以指使大腦,做出自喰咬肉行為,產生啃蝕自身皮肉的欲望」
「但稍稍將時間點提前,生命亦持惰性而論,偏向往外界尋求改變,而非先選擇影響自己,在剛提及的理性墮落發生前,人腦會出現其他方法,又那句,『生存為首,存者稱王』」
「記得所提及的『弱肉強食』嗎?」
「⋯⋯」
「但最怕是⋯兩敗俱傷,嘖嘖,最徹底那種」
[視象顯示第九天]
只見一隻金毛尋回犬團縮角落,伏在地上,兩耳和尾巴也是,直垂不動,確是,受了如此折磨、衝擊後,相信連人也頂不住吧
偏黃的白毛卻在肚皮的部分為鮮紅,儘管不是牠受傷而流的,但恐怕其內心正流著血
中央,生命跡象很薄弱,瞳孔放大,頭上的尖角剩一邊,衣服殘破而見到皮膚,棕黑,但肚子下方,腹下是紫紅,和撐著大虎牙的上下牙肉一樣,乾枯的四周中是團紅色,比正常更大的兩手掌各是沾有同樣的紅色,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噁⋯⋯咳⋯」
淡沌黃色的由其嘴角又次流出,紅色灌出其口,這姿勢剛能流入傷口⋯⋯
咕嚕咕嚕
⋯⋯
尾巴端流出白沌濃液
咕嚕
咕嚕
—— 終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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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一早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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