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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比史萊姆還不如 3-41:興衰相乘皆有兆

作者:古今變│2020-03-21 12:52:39│巴幣:74│人氣:272
3-41 興衰相乘皆有兆


  因為我要幫老人注意前路,並適時提醒他避開危險,所以行動起來十分緩慢,不過還是比他一個人辛苦摸索來得快。

  老人似乎比我記憶中又蒼老了一些,不但皺紋更深,而且還出現以往沒見過的老人斑。想來他已經長時間韜光養晦、在月映城過著優渥的生活,所以經不起這麼折騰。再加上剛才受傷出血,這裏也不是什麼明亮好走的康莊大道,因此雖然有我幫他揹負行李,但他還是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稍事休息。

  這麼一來進度更慢,不過卻正合我的心意……我可以趁他休息的時候,逛逛戰場、開開眼界。

  老人冷眼旁觀,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我知道他愛好和平、厭惡爭鬥,過去我剛到月映城的下城區,迫不及待的想去參觀武器店和防具店時,他也是抱持相同的態度。

  不過現在他停下來是真的需要休息、所以一開始只專注於平順呼吸、並沒有多說什麼。到後來似乎是看不過去了,開始出言指點一二。

  因為這裏是與魔族對戰的古戰場,所以有很多古董級的物品和魔族的裝備、與我在月映城下城區和星隕鎮所看到的不太一樣。事實上,有一半以上的事物我根本叫不出名堂來。可是老人如數家珍,只要他不是太喘,看到我駐足在某樣東西前面研究時,就會隨口告訴我那是什麼。

  然後我才驟然想起,老人曾說過他是在魔神戰後不久被召喚過來的,而且年輕時也曾經闖蕩過,難怪對這些逸品耳熟能詳。

  (他對魔神戰爭是不是也同樣的熟悉呢?)

  轉念一想,說不定能夠提供魔神戰爭相關情報的人就近在眼前。於是我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聊了起來。果不其然,他對魔神戰爭確實知道的不少,簡直就像身歷其境一樣。

  不過他的立場感覺起來有點微妙。從魔神戰爭的前因後果,我對半精靈和魔族二方大致上是持中立的態度,雖然路普斯所建立的第二帝國可以算是罪魁禍首,然而二方相互仇殺,魔族不但大舉屠殺帝國人民,連善待百姓的日曜王國都不放過,實在很難論定誰對誰錯。

  可是從老人的談話之中,總覺得十分的偏袒魔族,把他們說得好似順天應人、吊民伐罪,而半精靈這方全是咎由自取一般。雖然他的論點全是有憑有據,但是並不中立。

  更讓我意外的是,他不但對魔神戰爭知之甚稔,而且對於更早之前的歷史也幾乎倒背如流。在我的印象中,老人似乎識字不多,而且對於鑽研學問也不怎麼熱衷,沒想到博聞強記之下,居然累積了這麼深厚的知識,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過他本來光是走路就已經有點吃力,這時還一邊講話,更是上氣不接下氣。我乾脆請他把另一隻手搭在我肩膀上,由我負責探路,他只要指引方向、跟隨我的腳步前進就好。

  其實自從遇到他之後,我心裏一直有種極度不安的感覺在暗潮洶湧。心知他如果透露我私自深入眾星隕落之地,以城主為首的高等精靈一定立刻就能猜出我的目的,那我的處境可能會變得十分艱難。

  雖然想請老人代為保守秘密,但我沒把握他會為我隱瞞……雖然有個一勞永逸的方法,但我光是有那樣的念頭,都為自己感到可恥。

  為了擺脫這些胡思亂想,我不厭其煩的跟老人請教細節,而他對於我的反覆詢問不但不以為意,甚至還越談越起勁、話匣子一打開就停不下來。早知道以前就多跟他請教,不但可以深入了解這邊的典故,還能盡快跟他打好關係。

  託他的福,我總算能專注在這些歷史軼事上,而把心神不寧的感覺暫時甩在一旁。

  這一天在路程上的進境有限,但是在資訊方面的收穫卻不少。我總算領著老人平安繞過那佈滿陷阱的區域,後面的路程就簡單許多,只是耽誤在他的休息時間,和我們之間的一問一答。

  在老人用過餐沉沉睡去之後,我卻因為新得到的訊息思緒紛飛,只好一邊把玩路上撿拾的幾樣物品,一邊整理這一連串的故事。

  最早可以從魔族的起源說起。在日曜王權成立之後,王國一直遵守著「規範」,致力於維持與自然環境的平衡,而不過度的擴張及發展文明,但半精靈的人口還是隨著時間逐漸增加。

  依據「規範」,當人口增加到一定的數量、超過城邦所能負荷的程度時,就必須組織一個團隊、在離開原城邦一定的距離之外建立新的城邦……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建立新的城邦。

  雖然擴張的速度並不快,但是過了數百年之後,城邦的數目還是多達三、四十個。其中有許多已經離開日曜王國相當遠的距離。漸漸的,除了鄰近日曜王國的城邦之外,其他的開始不服王化,人口呈指數成長、城邦的規模和領土擴張的速度也與日俱增。

  然後開始互相兼併、分合攻殺,日曜王權卻仍固守舊制、只偶爾出面調停而不思進取,因此威信一落千丈。但是因為有被稱為「護王之盾」的圖依提歐軍存在,沒有依何割據勢力能夠越過日曜王國的邊境。

  如果承續神話傳說,這支圖依提歐軍就是上古精靈遴選出來保衛索利斯血脈的「天使」。尋常半精靈自然無法與他們為敵,更何況很可能還有精靈在暗中介入支援。即便如此,實際受到日曜王國支配的領土,在當時存在半精靈的領域之中,也只不過是一小部份而已。

  當時有個被四方強權包圍的小公國,君主為了避免被吞併,竭力節制王室貴族的支出,將經費用於延攬各國人材、收集最先進的制度和發明,同時獎勵學習及創造。

  「有一言者可得金,有一物者可晉爵,有一功者可為相。」是那個國家奉行的政策。

  即始如此奮發圖強,但終究抵不過四周強權輪番侵攻而陷落。國家崩毀之際,不少士人感念國恩、死命護著王儲及典籍、學者逃亡。他們最後逃到北方偏遠之地,當地的人早已荒廢日曜王國奉行的「祖制」及農業文明,變成以游牧和劫掠維生的部族,而被視為蠻夷。

  游牧民族偵察到有一批人馬從南方來,當中最強悍的一支立刻前去包圍,為首的蠻王揶揄的說:「本來打算獵隻老虎,卻遇到一隻小貓。」

  失國的幼主卻毫不畏懼的回應:「貓和虎的幼崽看起來十分相似,閣下真有能力分辨?」

  蠻王讚賞他的膽識,說道:「養大了就知道。」於是允許他們在游牧民族的領域求生。

  因為這批遺民保存了大量的技術書籍和人材,他們與游牧民族協議,結合二方的人民開闢渠道、引流高山上的雪水下來灌溉。有了水源之後,游牧民族得到了豐美的水草,這批遺民則開墾出數十頃良田,擁立幼主建立城邦。

  他們配合畜牧進行輪耕,農、牧總和的產能遠超中原。制度上則獎掖生產,並以免費的土地和輕賦薄役吸引人口移入;然後承襲過去養士及鼓勵學術發展的風氣。此時中原各國攻伐不休,許多逃難的人民和知識份子大量移入這世外桃源。

  政治上採行由大貴族、軍政大臣和各界賢達組成元老院,輔佐公族集權中央。並結合游牧民族的戰法、推動軍制軍器的改革,以及憑軍功論爵封賞的制度。外交上與游牧民族交好、並窺探中原的局勢。

  等到諸事皆備,城邦正式復立為公國,然後南下橫掃四方。起初戰無不勝;但中原的大諸候感受到壓力,暫時停止相互間的爭戰並打出聯兵對抗蠻族的口號,公國最終被逼回北疆。

  於是公國改弦易轍,採取「遠交近攻」、「此起彼落」二種策略,先與鄰國的鄰國交好,才聯兵進攻鄰國。攻下後駐兵、築城、等待新土化入法制,然後將主力朝向另一側的鄰國。於是快速蠶食中原北部的弱小國家和城邦。

  等國境線拓展到多處天險,並建立戰略性的城寨及依附天險的防禦工事後。公國將首府南遷、正式稱王,並且大幅擴軍,採取威逼利誘等種種手段、分化各諸候國,製造衝突矛盾。於是王國越來越強,而各諸候分裂破落,其間偶有中興之主、有識之士,使國家的政治一時清明,但在落後的體制下都如曇花一現、無以為繼。

  王國伺機摧枯拉朽、蠶食鯨吞,時機成熟後更展開漸次侵攻,最後三分天下有其二,並且登基稱帝、建立帝國。雖然有個蠻長的正式名稱,以及歌功頌德或詆毀謾罵的別名,但後人一般稱之為「第一帝國」。

  苟延殘喘的諸候,到了這時不得已喊出「尊王攘夷」的口號,想要拱出日曜王權當盟主、為他們出頭。但日曜王權一如故往,要求各國遵循祖制、自我管束並善待平民,願意接受者將他們再度納為日曜王國的臣民,但是並沒有打算糾合諸候與帝國抗衡。

  帝國最後吞併其他不服王化的諸候,而日曜王國原本就建國於東方邊陲之地,這時除了極東之地外,其他方位都被帝國領土包圍。然而以帝國如日中天的氣勢,他們矛尖始終無法穿過護國之盾,而損害日曜王國分毫。

  這時帝國已據有生存區七成的土地,只剩下西邊和南邊的邊陲之地、日曜王國以東,以及少數未經探索開發的荒地。在元老院議政、帝王裁決執行的體制下,帝國進入十分穩定輝煌的時期。

  帝國以實力為尊,對國家有功者絕不吝賞,但是沒有功績的人則地位低下,漸漸形成社會的階級。其中命能低下的人不論是從事生產或從軍征戰都難以立功,雖然是國民,但是處境跟亡國之民、罪犯和奴隸並無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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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7 篇留言

Reineke
秦國和周王朝啊。

03-21 13:12

Reineke
不同的是周王朝屹立不搖,秦國卻覆滅了。

03-21 13:14

古今變
遵崇哲理的希臘文明被羅馬帝國取代,歷史的進程其實是相近的。03-21 13:48
Reineke
可是第一帝國消亡了,日曜王國仍舊健在不是嗎?

03-21 13:49

古今變
因為日曜王國有「護王之盾」這個超級武力,而且還有精靈這座靠山。03-21 13:52
Reineke
是啊,周王朝沒這玩意兒,所以就被秦國滅了,然而42年後一個市井潑皮成為了這個不可一世帝國的蓋棺者,真是諷刺。

03-21 13:59

古今變
雖然諷刺,但凡事都有它的道理和來龍去脈,解明之後也就不令人意外。劉邦固然出身市井,但他後來不論是重要關頭的自我克制、選賢舉能並且適才任用的能力,都深具亂世中領導者的資質。應該說其他人就是沒有這份資質,所以淪為他的手下敗將,看看項羽……03-21 14:08
Reineke
我也沒有貶低劉邦的意思,只是在想嬴政地下有知應該會這麼覺得(順便崩潰大笑吧……)

03-21 14:12

古今變
他寵信的人和繼任者都太差了……權力最中心的二個人是這種貨色,再強的組織也要垮。03-21 14:59
水墨靜
所以行動起來還是十分緩慢,不過還是比他一個人辛苦摸索來得快。(連二「還是」讓句子拗口了一點點)
有能力分辦(這是……分辨?)
開壁渠道(開闢?)
獎腋生產(獎掖?)

03-21 14:30

古今變
感謝指正,已修改。03-21 14:58
二日夾
我覺得後半開始進入了政治哲學部分(好深奧啊,看得我眼花......)

03-21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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