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料理可以說是我們打開眼界的契機,阿爸這傑出的一手讓我們知道外面原來是這麼多采多姿。
第二年阿母選擇到臺北101的台菜餐廳吃四人合菜,再隔一年改外帶知名大飯店的年菜回家吃。
到餐廳吃的是省事便利,在家吃的是隨心所欲。而且現在外帶的年菜都做得不錯,很精緻,一套含湯品約莫七、八道菜,附甜點,一餐拿個幾道出來吃,如此除夕到初三都不用擔心被阿爸荼毒家裡都不用開伙,事後收拾也方便不少。
全家都很高興,除了阿爸。
他認為他就像被沒有RX-78-2的阿姆羅,沒有能夠發揮能力的舞臺,我告訴阿爸這比喻不對,人家有的是技術,而且後來還有RX-93ν可以用,「你頂多只有阿福羅[1]可以跟他沾上邊」。
阿爸聽完之後很不悅,叫我不准再跟他說話,連阿弟邀他和我一起打世紀帝國的時候也拒絕登入Skype[2],看來是下定決心要單方面斷交了。
Skype少了阿爸的不正確歷史科普後非常清靜,不然每次聽他把托勒密王朝講成提出天動說的那個就覺得心累,我跟阿弟邊玩邊用耳麥開始聊阿爸去年拜拜被地基主怒筊的事。
「連地基主都知道不能吃。」阿弟一邊指揮村民去採礦一邊說道:「欸欸欸,爸在蓋瞭望塔了。」
我派了投石車去打爆正在興建的瞭望塔,毒舌地評道:「吃下去大概直接喪失神格了。」
「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因為我們笑的太大聲,還是因為我第三次用西臺打爆阿爸的埃及,他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了,氣噗噗的走到房間門口,「你們兩個還讓不讓人玩了!」
「啊不是不講話了嗎?」我故作矯情道。
「誰叫妳笑我阿福羅?不孝女!」阿爸指著他那頭鳥窩似的捲毛,臉很臭。
我撥了撥飄逸的長髮,「阿姆羅還有駕駛技術,爸你連燙青菜的技術都沒有。」
「那是你們不懂得欣賞創意!」阿爸忿忿地發下豪語:「等著瞧好了,總有一天拎北要做出讓你們都刮目相看的料理!」
我的表情:⊙□⊙
阿弟的表情:⊙⊥⊙
爸快住手,不要亂立flag[3]啊!
阿爸似乎真的被我們刺激到,翌年我和阿母在討論過年的年菜要訂哪家時,他不顧我們柔性道德勸說,堅持要下廚做菜。
「既然這樣,給你煮兩道吧!」阿母淡定地擺了擺手。
阿爸得到答覆,很滿意地走了,我看著阿母,表情是這樣:=□=
「妳老爸那個死腦筋,」阿母看了我的臉後冷靜地分析道:「不讓他像上次那樣摔到尾椎裂掉是不會死心的。」
阿母說的尾椎裂掉事件,是我小學的時候學溜冰,阿爸為了要在女兒面前耍帥,護具都沒穿就直接上陣,結果腳下一滑,向後一屁股摔倒,最後發現尾椎骨裂掉,好幾個月都不能坐的慘劇,經過這次事件,阿爸才意識到自己沒有運動神經。
「這次把妳阿公阿嬤大伯叔叔都約來家裡吃年夜飯,看妳老爸怎麼辦……我們年菜照訂,不怕沒飯吃,妳看要這家還是這家?」
我張大了嘴巴看著阿母。
好陰險的安排。
這對夫妻應該不會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