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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光耀 | Chapt.13 光之凱吉拉克(3)

幻藍 | 2020-03-04 22:45:12 | 巴幣 32 | 人氣 183




  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他們之中沒有人是水手,沒有人實際駕馭過一艘船,即使它是一艘有風帆的船,——有的時候,他們反而期望自己能拿著槳,拿著槳的話會感覺比較實在吧?但那是不可能的,光以人力,在這樣刮著風雪的冬日中,是不可能到得了目的地的。

  強勁的風令控著帆的亞希達雙臂發疼,他無法想像假若缺少雷那傑士喚來的火燄,凍得發僵的手應當怎麼辦。有時候亞希達會有個念頭:會不會抵達光島之後有個人,或者精靈前來告訴他們,試煉已經結束。這當然不能責備他,這般與大自然對抗不僅僅是體力的消耗,也消磨了他們的精神,如果不幸遇上海中生物的襲擊,那可就完美透頂。儼然是全方位的測試,可能還包括了力與美?亞希達諷刺地想。

  不用多少時間,瑟蒂便已渾身大汗,被緋色結界映得發紅的臉蛋為幾日來落寞安靜的她添增幾分活潑之氣。她專注而認真,令人猜想這些日子她必定想了很多,超乎想像地多,而這猜測他們隨後自芬琦重拾自信與信任的臉上證實。

  無可想像的還太多,這是當船靠岸、踏上實地的剎那,他們才猛然驚覺。不管是過去嬌弱而不堪一擊的少女如何能撐過一日多的航行,而未嘗闔眼休息;面對海中生物的襲擊,破損的船身在略感疲憊和暈眩的卡洛菈手中,以堅強的土石、茂密的枝條和完美的護罩填補起來;艾笛笑容滿面、輕輕鬆鬆與海流對抗,似乎突然強了幾十萬倍,——太過於不真實的感覺,卻感覺旅團如此完整,他們第一次想要空中、在海中行進,而不想踏上陸地。

  然而詭譎的氣候令人不得不信時日的流走,大風大雪之後它可以艷陽高照;暴風暴雨背後,有萬里晴空,與數不盡的星子閃耀。第二次的日正當中後,光島煙氣瀰漫的形象映入眼底,一股力量牽引著他們,然後船在一處沙岸停泊,濃濃的魔法氣息很快包圍他們。

  僅有船靠岸的周圍是清晰可見的,再延伸過去便是一片霧氣矇矓。亞希達毫不畏懼地下船,黃沙因靴子的入侵而陷落,柔黃色的漂亮光芒輕輕包覆少年足部,帶來溫暖觸感;踏出下一步時,沙子又會迅速匯集起來,填平足印,看不出曾有人行經的跡象。

  「看來我們必須好好認路了,」亞希達故作輕鬆地笑著,「這座島,非同小可。」

  可惜的是,如果他們知曉故事的結果,便會明白記憶方向是派不上用場的。

  「像是用魔法構築的一樣,這趟航行也是,太詭異了。」雷諾玩笑似地道,同樣的,若是知道故事的發展,便會明白他誤打誤撞地說中了,——不過雷諾也未嘗有機會得知這件事,屬於他的旅程,在故事結束之前,便提早終結……

  ***

  氣候沒有想像中的冷,大夥兒便決定將斗篷等多餘的衣物留在船上,而後拿穩武器、繃緊神經,前進。

  沙灘外圍是煙氣瀰漫的叢林,但很顯然的,一切都是魔法作用,淡黃色的結界令大夥兒猶疑了下,四下觀望,卻難以推估島的大小,而除了此時他們所處的地點外,也找不到更好的入口、更像前往試煉之地的道路,他們明白,說什麼都得穿過結界。

  「一個個進去嗎?還是……」亞希達少見地拿不定主意,還下意識地握住艾笛的手,焦躁的樣子顯而易見。

  「不管是哪種方法,都是無用的。」克洛迪雅憑藉的依然是直覺,推論卻是一向準確。

  艾笛望了望不覺鎖起眉宇的亞希達,又看看說話的克洛迪雅,思考了下,緊接著猛然抽開手,藍眸堅定地迎向身旁人的迷惑。

  「亞、亞希達你……你用不著擔心艾笛,反正坎菲爾前輩說這不是個會流血的試煉,艾笛可以的!更何況,艾笛還有亞姆姊姊呢,一定沒問題的!」

  「艾笛……」

  艾笛退了兩步,喚出精靈,拉著她的手。

  「那……那就這樣吧,一個一個進去,就由我先來吧。」亞希達帶著複雜莫名的情緒別過視線,揚起目光,注視前方。

  「亞希達!」雷諾自然感受得到亞希達不安定的情緒,而不滿地抱怨。試煉之前,這樣的情緒是不容許的,哪怕幾天來,總是告訴自己不可以回頭,但是這時候,雷諾心想:是不是可以放縱自己最後一次呢?

  亞希達卻對雷諾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揚起一抹略帶孤單、悽楚的加油般笑容,即便如此,依舊是發自內心信任的笑,卻沒想到這會是最後一個。

  大夥兒緊張地注視著亞希達的身體一點點地沒入結界之中,各自下意識抓緊武器,有精靈的召喚精靈,沒精靈的目光閃著冷冽光芒凝聚能量,深怕下一秒鐘會聽見什麼淒厲慘叫,——當然並沒有,四周靜悄得可怕,一時間連大海撲打之聲亦消逝無蹤。

  「哼!」雷諾冷笑一聲,也衝了進去。

  艾笛隨後跟進;卡洛菈不安地向瑟蒂招呼一聲,帶著德洛菲迎向挑戰。雷那傑士卻於此時深呼吸,收起長劍。克洛迪雅和瑟蒂的目光飄向雷那傑士,前者輕輕點頭示意,也收起匕首,沉穩地穿過結界。雷那傑士望向瑟蒂,瑟蒂連忙迴避目光,只聽見跫音漸近,瑟蒂的身子僵直不敢移動,目光定視前方。然後少年的掌貼上她的臂膀,透過衣裳,似乎仍能感受到溫度。

  「勇往直前吧,不要再害怕什麼,直率才是妳的特色,這令人羨慕不已。不要再害怕了,好嗎?」雷那傑士的聲音輕得只夠她聽,「妳只能前進,如艾笛所言,這一切是妳選擇的,我也是。我並不知道支持妳走過來的是什麼,但就讓它繼續支持妳走下去,好嗎?」

  瑟蒂不由自主地轉過頭,數日來,首度與雷那傑士四目相交。

  那雙紅眸雖沒投出溫柔光芒,倒也不無情寒冷。那是一種堅毅,某種信任與鼓勵,說著無論過往的話語是否造成傷害,他已不在乎。雷那傑士令瑟蒂打從心底暖和起來,但瑟蒂知道,少年未嘗催動精神力、未有魔法作用……或許有吧,那施加於情感之上的魔法。

  不知何時,海風又吹了起來,他們之間沒有言語,僅有一片和諧的沉默。短暫之後,雷那傑士別過頭,注視前方障礙,毫不猶豫地前行,瑟蒂目送雷那傑士離開,而後深吸一口氣。

  「芬琦,我們走!」瑟蒂的眼神前所未有地堅定,而充滿力量。

  「是的,主人。」芬琦知道,雷那傑士達到他的目的了,他成功地讓瑟蒂想起最初之時,努力的理由。

  於是,海島上看不見一抹人影,搭載剩餘糧食和多餘衣物的船卻在這時掙脫魔法的束縛,被捲入大海,轉了兩轉後,離奇地沉入海中。

  在前方等待著少年男女們的,究竟是什麼?時間轉盤早已開始輪走,抵擋不住的命運如海潮般席捲而來,這看似完整、完美的圓,卻早已傷痕累累、暗藏危機,面對那無法改變的未來,又該如何支持下去?


~章之十三 完~

創作回應

冬雪
(」・ω・)」うー!(/・ω・)/にゃー!
2020-03-08 18:33:27
幻藍
(,,・ω・,,)
2020-03-15 13:5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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