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習班的經營人,我們稱為虎大媽(在這裡使用假名避免被發現真實身分),她是一位中年婦女,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就是走在路上會看見的婦人。
在我去那間補習班之前老早就有聽過傳聞。虎老爹很早以前就過世了,她獨自一人養大孩子並經營這家補習班。雖然有時候她說話真的十分苛刻又尖酸刻薄,但我非常佩服她能夠在這種辛苦的狀態下維持生活與事業的平衡。
「你說這東西跟虎老爹有關?一顆石頭?」運動健兒打趣的端詳著眼前這一顆表面長滿青苔的大石頭,一面微笑著說道。
他蹲下去伸出手指頭,準備戳那一顆石頭,這時候我心裡就在想,如果那鐵盆裡的東西只是純粹作為風水擺設之用也罷,但假如那顆石頭真的與虎老爹有關,那會不會就是驚擾到往生者了呢?
「你最好不要動它欸。等一下遭到報應。」我開始為那個運動健兒感到緊張,他望我一眼,站起來把手放回口袋裡。
「也對,不知道會不會怎麼樣。」他點點頭同意我所說的話。
「對吧。走啦,快上課了。」因為時間差不多快要到上課時間,我也趕緊叫兩人一起回教室。
「不過應該也不會怎麼樣啦。」運動健兒果然特別「腳勤」,他並不是用手去撥弄石頭,而是一腳把石頭稍微推開,些微的與固定住它的泥沙分離,但是腳一放開後還是穩穩地在鐵盆當中,任何人都看不出有移動過的痕跡。
「挖靠。你完蛋了。」愛現鬼站在旁邊不停的笑,只要有誰做出逾矩的事情,他都會覺得有趣而狂笑,畢竟他也很喜歡跟班上不守規矩的人稱兄道弟。
「白癡喔。你到時候會怎麼死我可不敢想像欸。我可有勸過你,到時候出事不要怪我我跟你講。」
雖然那時年紀很輕,不過我常常好言相勸,原因無他,只是覺得感覺不對,勸人停止手邊的動作,但大家就是不會聽,很多時候他們都會出錯,甚至造成一些損失。久而久之,太多人不聽勸,我也不再向任何人告知我的預感。
「好啦,沒事啦。我們去上課。」運動健兒跟我們勾肩搭背的走回教室。
那一天完全沒有發生任何事,因為先前的第六感看似不準,所以我被揶揄一番之後大家就各自回家。
隔天是輔導日,大家都會去寫作業問自己不會的功課,當大家都已經就定位之後,我才驚覺上課時間過了十來分鐘有,健兒還沒有到班。說曹操,曹操到,健兒的五官皺在一起,滿臉不悅的好像倒八輩子楣一樣,既痛苦又憤怒。
「你是踩到狗大便喔?」一看到他那張臉,我不免想要調侃他。
「靠,沒有啦。在學校跟老師起了一點爭執,被記過啊。」記得沒錯的話好像是小過還是大過,印象當中似乎是滿嚴重的。
詳細情形現在也忘記了,因為那個時候也沒有智慧型手機,所以我們在假日也沒有聯絡,也因為不是同一所學校的學生,所以平時也不會見到面,而到了下個禮拜的星期四。
同樣又是無聊的數學課,我們照慣例到班之後要先寫考卷,奇怪的是,健兒又遲到了,這次遲到有半個小時。我不禁背部寒毛直豎,想到了那顆跟虎老爹有關的石頭。
這也太奇怪、太誇張了吧。我心裡想,他會不會在外面被車撞啊?
心中盡是這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事有蹊蹺,此時,健兒從補習班正門走進來。
他的腳一跛一跛的走,連虎大媽都嚇到驚訝地喊了一聲。
「健兒啊,你的腳怎麼膝蓋受傷了啊?」虎大媽一臉擔心的看著他。
「虎大媽放心,我沒事啦。」他吃力的往教室走來,「就騎腳踏車跌倒膝蓋的皮整個掀起來,縫個三、四針而已。」
「夭壽喔,你這個小孩小心一點好不好。」虎大媽語重心長的叮嚀道。
等到下課時間,不管他的腳痛,我把他跟愛現鬼拉到後院的石頭面前,然後無奈地看著健兒。
「為了你的生命著想,我勸你最好是趕快道歉喔。」我說。
「我幹嘛沒事跟你道歉啊?有病是不是?」他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我所想要表達的意思。
「靠,乾我屁事。我是叫你跟虎老爹道歉啦。」
「凡生你超誇張的欸。我都不知道你有這麼迷信欸。想太多了吧?」愛現鬼在旁邊譏諷道。
「那你要不要解釋一下,他這幾天是在衰幾點的?蛤?先是被記過,然後摔車,接下來勒?被撞卡車撞死?還是被飛彈轟死?你是有看過有人能夠這麼衰的嗎?這一切都是在你踩了那塊石頭之後所發生的。難道我有說錯?」講話平常都很快的我,那天更像是機關槍一樣連續說出了一堆不合邏輯的話,也可能是因為我國中時期接觸太多的靈異節目與故事,對發生這種事才會如此敏感以至於過度驚恐。
「嗯,想想還真的。健兒,你這禮拜運氣真夠爛的,不然你就照著凡生說的話做做看吧。道歉一下也不會少塊肉。」愛現鬼罕見的被說服,連他也開始勸健兒趕緊跟石頭賠不是。
「對不起嘿。」他像是在跟朋友道歉的感覺一樣,隨意的說出來,一點誠意都沒有。
「認真一點啦!用你的真心來說對不起有這麼難嗎?」我彷彿就跟訓導主任沒有兩樣,當下就像是在教訓學生。
「對不起。」這次他深深的向那顆石頭鞠躬。
夜晚的微風把後院庭園吹得沙沙作響,往圍牆上看過去,還是那幾隻野貓坐在上面睡覺,除了聽見靠近後院的教室老師教課的聲音,就沒有甚麼怪事發生了。
「就這樣?」愛現鬼問,「真的有夠迷信的欸。」
「反正我仁至義盡了。如果你運氣還是繼續一直差下去的話可願不得我啊。」為了不要被健兒往後的怒火波及,我先提醒他,而他也只是隨口說說,可能認為這起不了多少幫助。
不過在這之後,就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了。健兒回歸他原本的生活,重回他那運氣好又受女孩子歡迎的幸運生活,似乎也忘記了曾經的「石頭」事件,只剩下我一人歷歷在目。
這件事的結尾也僅是到此為止,沒有更多的後續,也沒有任何的可怕的靈異點,一切都很平凡的結束。但直到現在我還是想不透,究竟這是不是只是一場純粹的巧合,或實情正如我所想的一樣,那顆石頭確實是跟虎老爹有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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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故事跟其他的靈異故事比起來,可謂完全沒有爆點,說實話,甚至可能連靈異故事都說不上,不過凡生唯一能保證的是,絕對沒有加油添醋,關於石頭描述都是照著實情所描繪。或許會讓一些想看恐怖故事的朋友們失望了。
這次的閒聊就到此結束,各位朋友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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