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夥伴
在雅莉珊卓與薇爾離開後，眾人也漸漸解散，不過我很在意艾莉卡剛剛講的某一句話，因此在艾莉卡進入帳篷之前叫住她。
「艾莉卡，等等，我有問題想問妳。」
「什麼事情？該不會是要問我有沒有男友吧？先說好，我已決定要為丈夫守寡，我不可能與你交往的。」
「我才不是要問這個！不過艾莉卡妳竟然結過婚！？」
「怎麼啦！我結過婚這件事情讓你覺得不可思議嗎？」
突然間一股寒意隨著艾莉卡的笑容竄升，貫穿我的脊髓直達腦門，讓我的身體瞬間打了個冷顫，我、我又踩到艾莉卡的地雷嗎？
「就、就算艾莉卡身材有點魁梧，但到現在這個年紀結過婚也很正常，我、我才沒有驚訝咧。」
「魁、魁梧？年、年紀？」
怎、怎麼辦？周遭的寒意愈來愈濃烈，空氣彷彿即將結冰，我的全身也被凍到無法動彈，想開口解釋也沒有辦法。有、有沒有人能夠來救救我啊！
「怎麼啦！你的眼神一直四處張望，難道希望有人來救你？你可別忘記這裡是誰的地盤啊。」
我奮力地轉動眼球想要呼救，只是四周的人不是裝作沒看到就是躲得老遠，看、看來接下來我的命運將會是被趕出The Witches，然後被迫學習野外生存的技巧……。
「哈哈，算了，瞧你怕成這樣，不鬧你了，我只是跟你鬧著玩的。」
艾莉卡原本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沒想到就在我緊張等待判決的時候突然放聲大笑，原來剛剛只是在耍我……不，我怎麼看都是認真的。
「就說我沒有在生氣，你幹嘛離我越來越遠。」
「看、看起來不像……。」
「哼哼，原來你看得出來啊！」
艾莉卡凶狠的微笑再度讓我的身體止不住顫抖。
「對、對不起，我說錯話了，大姐……。」
看到我害怕地低頭道歉，艾莉卡為難地皺起眉頭。
「我真的有這麼恐怖嗎？好啦！就說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快起來吧！」
聽到艾莉卡的保證，我驚恐的情緒稍微得到緩解，心想應該可以回歸正題了，我戰戰兢兢地開口詢問艾莉卡。
「艾莉卡，請問……。」
「我不會跟你說有關雅莉珊卓的過去喔。」
沒想到我還沒說出口艾莉卡就知道我要問什麼，甚至還早一步拒絕我。
「為、為什麼？我並沒有不好的意圖。妳剛說雅莉珊卓曾有與薇爾類似的經驗，但是雅莉珊卓看起來已經不為過去所困擾，或許雅莉珊卓的經驗能夠幫助薇爾，改變她的想法。」
「你為何會覺得雅莉珊卓已經不為過去所困擾？」
「這……。」
因為雅莉珊卓看起來不像薇爾一直囚禁在罪惡感之中，所以我就擅自以為雅莉珊卓已對過去的種種釋懷，難道不是這樣嗎？
「少年，為何一定放下過去才能面對未來，也有人是選擇背負著過去繼續向前行。」
「像是雅莉珊卓嗎……。」
「這點你就親自問她吧！沒人喜歡別人在背後大肆宣揚自己的過去，就跟沒有人喜歡被人當面說自己魁梧或是嫁不出去之類的。」
果、果然很在意嘛！還說什麼是鬧著我玩的，看來在艾莉卡面前又多了幾個禁語了。
不過要我直接問雅莉珊卓？我下意識舉起雙手護住腦袋，若現在去問正在氣頭上的雅莉珊卓，多半又得受到她的鐵拳伺候吧！
艾莉卡看到我的動作後又發出爽朗的笑聲，用她的大手用力地拍著我的肩膀說。
「哈哈，別怕雅莉珊卓，儘管去問她吧！她並沒有那麼不近人情。」
艾莉卡見到我點頭表示了解後，便笑著走入帳篷。
不過是那位老是揮著鐵拳往我的腦袋砸下來的雅莉珊卓耶！她真得會好好地跟我說嗎？我會不會又不小心踩到她的地雷呢？
俗話說的好，知彼之己，百戰百勝，我還是先找人詢問，多了解一下雅莉珊卓吧。
此時受艾莉卡的霸氣影響而逃離的同伴們又慢慢出現在基地中，營火旁有兩道熟悉的身影正在準備餐點，我走上前準備向她們探聽有關雅莉珊卓的過往。
「布里雅，布里妮，妳們加入The Witches的時間是不是很久了啊？」
「你這傢伙，沒看到我們在忙嗎？幹嘛劈頭就問沒頭沒腦的問題！」
一聽到我的問題，布里妮馬上擺出嫌惡的表情，不過我老早就習慣布里妮的反應，若只會擺臭臉可是嚇不倒我的。
我原本期待布里雅會露出開朗的笑容從旁幫助我，沒想到她突然雙手叉腰，抬起胸膛，用睥睨的眼神看著我。
「哼哼，耀，既然你問了，我就說吧！我們可是從小在The Witches裡被艾莉卡撫養長大，我們可是大前輩呦！」
布里雅擺出不可一世的樣子想顯示前輩的威嚴，不過她的身高比我還矮，硬是裝模作樣反而惹人憐愛，旁邊的布里妮則用怎麼看都是跟艾莉卡學的深沉微笑向我挑釁。
「姊姊說得沒錯，你這只菜鳥記得以後都要用尊敬的語氣和我們說話。」
「那我有個問題想要請問兩位大前輩，妳們知道雅莉珊卓來到The Witches前的事情嗎？。」
我一問完兩個人突然僵在原地，該不會我又踩到地雷了吧！不過布里妮並沒有生氣，布里雅則是搔著頭露出有點尷尬的笑容。
「雖、雖然我身為大前輩，但是雅莉姊的事情其實我不太清楚。」
沒想到從小在The Witches長大的布里雅也不知道雅莉珊卓的過去，我看著布里妮，布里妮嘆了一口大氣向我解釋。
「我跟你說過，The Witches的成員都有不欲人知的過往，所以我們沒有過問他人往事的習慣，艾莉卡也沒有向我們詳細說明，所以我們對雅莉姊的過去並不清楚。」
「是喔！那也沒辦法了，看來我只能去問本人了嗎……。」
假如連最資深的布里雅與布里妮都不知道的話，我想也沒有其他人知道了。
布里雅不知是不是看到我垂頭喪氣想讓我打起精神，她將臉湊到我的眼前，使我只能抬起頭直盯著她的水汪汪大眼。
「雖然我不知道雅莉姊的過去，但我可以跟耀說雅莉姊加入The Witches之後的事情喔！第一次見到雅莉姊時可是很恐怖的喔！她老是倒掛雙眼，彷彿對世界充滿不信任與怨恨，害我那時都不太敢和她說話呢！」
「姊姊當時明明就一直找雅莉姊搭話，就算她完全不理姊姊，姊姊還是一直纏著她。」
「身為大前輩，就算新人一直不理妳，一直狠狠瞪著妳，也要努力打開她的心扉，雖然我那時真得是鼓起120%的勇氣才敢和雅莉姊說話。」
原來雅莉珊卓剛加入The Witches時的狀態與薇爾相去不遠，究竟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才使雅莉珊卓走出內心的陰霾呢？關於這點或許布里雅姊妹會知道也說不定。
「現在的雅莉珊卓似乎與布里雅描述的大不相同，妳們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改變了雅莉珊卓嗎？」
「恩，雅莉姊到底是何時改變的呢……在說之前有件事我想先問清楚，你為什麼想知道雅莉姊的過去？」
布里妮皺著眉頭詢問我的用意，我如實告訴她，說明我想要了解雅莉珊卓的過去來開導薇爾，沒想到布里妮聽到後臉色一沉，用尖銳地語氣詢問著我。
「你對薇爾這麼好究竟有什麼意圖，你不是已經有姊姊了嗎？」
「我沒有奇怪的意圖啦！對救命恩人好點兒也不奇怪吧？」
「救命恩人？」
布里雅與布里妮一同歪著頭發出疑問，我繼續向她們解釋。
「我在救出薇爾的過程中受到足以致命的重傷，多虧薇爾的醫治我才能站在這裡跟妳們說話，因此我無法看著她繼續消沉下去。我想要幫助她。就如同當初她不畏懼我是惡魔的可能性，仍然對我施予神蹟一樣。」
「你的意思是說在來到The Witches遇到姊姊之前就已心有所屬了嗎？」
「是、是這樣的嗎？耀……我已經沒有機會了嗎？」
布里雅聽到布里妮的話後深受打擊，泫然欲泣，為什麼我們的對話會歪到我對薇爾的感覺，然後面對即將因我哭泣的女性，我該怎麼辦？
總、總之先解開誤會吧！
「布里雅聽我說，我只是單純想要報恩而已，我對薇爾絕對沒有戀愛的情感。」
「是、是真的嗎？可是薇爾很漂亮，個性又善良喔！真的完全沒有心動的感覺嗎？」
嗚，薇爾橫看豎看都是位美女，怎麼可能完全沒有心動的感覺。布里雅見到我有所猶豫，心情再度跌至谷底。
「果、果然我已經沒有機會了……」
「樂．耀！我說過不準讓姊姊傷心的吧！」
布里妮氣勢洶洶地朝我一步步逼近，我抵擋不住她釋放出的壓迫感一步步向後退，並向她說。
「等等，布里妮，不要用用兇惡的眼神瞪著我，我現在的確是報恩的心情佔比較大的部份啊。」
「……原來只有現在啊！快給我滾，為了姊姊的幸福，我絕對不會透露半點雅莉姊的情報給你知道。」
布里妮作勢要把我攆出基地，但是我抵死不從，拼命抵抗，由於我不想出力弄傷布里妮，所以被布里妮壓制，一步步向後退，我沒注意到身後有其他人在，一個不小心就撞上她。
「你、你為什麼在我背後，別靠近我！」
我身後的那名女性記得是最近才被The Witches救出的女巫，她一見到我就發出歇斯底里的吼叫，暫停了我與布里妮的爭吵。
「你這名惡魔，為什麼還留在此處，艾莉卡怎麼還沒把你趕出去。」
「關於這件事，請聽我說明一下……」
「我跟惡魔沒有什麼好說的，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欺騙艾莉卡的，但我絕對不會受到你的誘騙。」
眼前的女性完全不聽我的解釋，周遭的人聽見我們的爭吵也都圍了上來。
「你還想解釋什麼？我們都聽說你已在領主面前承認你是惡魔了。」
「你這惡魔害我們遭受各種殘酷的待遇還不夠，現在還想奪走我們僅存的容身之處嗎？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對我撻伐，沒想到真如雅莉珊卓所說，我隨口一句氣話，竟造成The Witches裡人心惶惶。
「哎呀，大家冷靜一點，耀會自稱惡魔應該是有什麼理由，大家不用想那麼多嘛。 」
布里雅出聲替我辯護，現場的撻伐聲暫時停歇，最初的那名女性用充滿厭惡的語氣朝我說。
「哼，理由？還能有什麼理由，既然她說你有自稱惡魔的理由，那就說來聽聽啊！」
「我當時說的只是氣話。妳們想想看，若領主自喻為神之使徒，那與她對抗的人就只能是惡魔，這跟組織叫作The Witches是一樣的意思，妳們也都不是真的女巫啊！」
「算你說的有道理。但你會被認為是惡魔可不只因為這點。像是憑空出現在火刑場劫走聖女，剝奪並給予菲莉絲力量，這不都只有惡魔才做得到嗎？要我相信你不是惡魔的話，就提出確實的證據來。」
「證、證據？」
「證明你不是惡魔的證據啊！我豈能輕易相信惡魔的花言巧語。」
證明我不是惡魔的證據嗎？若是要證明我是未來人的話或許還拿的出來，只是……這樣事情應該會變得更麻煩吧！
「你們看，他不敢說話了。他果然拿不出證據證明他不是惡魔。」
「妳看耀身上沒有任何惡魔的特徵，也沒有特殊的力量，怎麼看都不像是惡魔，而且艾莉卡跟雅莉姊也都信任他，我們就不要再懷疑耀了吧！」
布里雅見到氣氛不對，馬上發言幫我辯護，不過眼前的女性仍然不接受，她反感地回應布里雅。
「哼，惡魔可以偽裝成一般人，怎麼可以拿沒有惡魔的特徵來當證據，艾莉卡跟雅莉珊卓肯定是被他用某種技法矇騙了。」
「話不是這樣說的吧！」
「聽妳的語氣好像認為我在無理取鬧，還是擁有那只眼睛的妳想要包庇同為惡…… 」
碰～！
「給我閉上那張臭嘴，敢再多說一個字，我就給妳好看！」
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布里妮突然用力往地上一踏，眼神中充滿怒火，直瞪著那名女性，嚇得那名女性暫時說不出話來。
「我、我、我才沒有說錯，我……。」
「好了，妳不要再說了，這齣鬧劇該停下來了。」
艾文從一旁走出來，阻止那名女性繼續說下去。
「妳一直要求小耀拿出證據證明他不是惡魔，難道妳就拿的出證據證明妳不是女巫嗎？」
「我當然拿的出來，看我完全不會魔法，身上也沒有任何顯著的女巫特徵啊！」
「身為一名女巫要欺瞞一般人的雙眼又有什麼難處，女巫印記只是被妳藏起來而已，妳的說詞根本當作不了證據。」
「聽你在胡說八道！」
「沒錯，我是在胡說八道，但我剛剛對妳說的話，和妳剛剛跟小耀說的話有哪邊不一樣？所以我說妳不要再咄咄逼人，這樣跟誣陷我們為女巫的那些傢伙有什麼兩樣。」
「……。」
那名女性說不過艾文，氣憤地轉身離開，眾人也跟著一哄而散。
真沒想到艾文也有嚴肅講理的一面，不過他凜然的神情沒有維持太久，見大家都走遠之後，馬上又變回原來那副輕浮的模樣。
「好啦！事情結束囉！我們來去做衣服轉換心情吧！」
「艾文，謝謝你。」
「哎呀呀，小耀不用謝啦。 布里妮也不要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小心累積在臉上的皺紋越來越多喔！」
「哼，不用你多管閒事。」
「哎呦，怎麼能不管呢。假如妳老是愁眉苦臉，怎麼能配上我為妳量身打造的美麗服裝呢？」
「根本沒人想穿，好嗎？ 」
「可是我想穿看看喔！布里妮也一起來嘛！」
聽到布里雅的話後，布里妮一直緊繃的神情也稍微鬆懈，無奈地說道。
「我不是說我不要嗎？唉，真羨慕妳們能快速地轉換心情。」
「哈哈，妳也知道姊姊就是這種類型的人嘛！而且她們只是不了解我們才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我可愛的妹妹怎麼可能是……那個，妳知道的。 」
「呵，姊姊，妳說我可愛，不也等於說自己可愛嗎？」
「哎呀，被發現了嗎？」
布里雅舉起雙手摀住她的小嘴低聲竊笑，布里妮搔了搔頭，原本憤怒的情緒因為布里妮的幾句話一掃而空。
雖然布里妮老是對我發怒，艾文總是騷擾我，但他們不像其他人在我自稱惡魔之後害怕我、遠離我，還願意跟我說話甚至替我講話。而布里雅更是一直在我身邊幫助我，我內心的感激滿溢而出，我開口說出我心中的感謝。
「那、那個，謝謝妳們在我說出惡魔的宣言之後還願意相信我。」
「哎呦，小耀，我不是說不用謝了嗎？而我並沒有相信你不是惡魔喔。」
艾文的話讓我陷入一片錯愕，他沒有相信我的話，為何要替我說話呢？
艾文見到我露出驚訝不解的神情，笑著向我解釋。
「我雖然沒有相信你不是惡魔，但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們，對我而言這樣就夠了。」
「對啊！會正面稱讚我們雙眼的人絕對不是壞人，妳說對不對，布里妮。」
「哼……就姑且當作是這樣吧！」
「既然小耀不會傷害我們，那就是我們的夥伴，跟你是不是惡魔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了解了嗎？」
夥伴，她們把我當成夥伴。但是我卻欺騙她們說我是來自東方的商人，未披露我是未來人的事實，這樣真得能算是夥伴嗎？
雖然現在還不是坦白時候，但是總有一天要跟她們說實話才行。
「好了啦！一直說嚴肅的話題讓我快受不了了，布里雅、布里妮，妳們不煮飯的話，我就要回去繼續研究我的新時尚方向囉！小耀要一起來嗎？關於你給我的那件衣服，我有好多問題想要問你。」
「耀要幫忙我們煮飯，才不讓給你呢！」
「這、這要小耀決定才對吧！」
布里雅與艾文雙雙將頭轉向我，要我選擇其中一方，為什麼事情會突然演變為我的爭奪戰啦！
原則上雙方都對我很好，我很想配合她們，只是我只有一個人啊！
此時我感受到一股芒刺在背的觸感，布里妮在身後用怒眼盯著我瞧，刺的我好痛。
好啦！我知道啦！不能惹布里雅哭泣對吧！但是我也不想要拒絕將我視為夥伴的艾文。
「艾文，這次就讓我先幫忙布里雅，下次我再陪你研究衣服，我會在我知道的範圍內回答你的問題。」
「真、真得嗎？我們約定好了喔！你可不能毀約喔！」
艾文蹦蹦跳跳難掩興奮地回到自己的帳篷，而我留在原地幫忙布里雅姊妹處理食材，但是仔細想想我該不會太衝動，做了無法挽回的約定吧？
- - - -
後記：
若看完覺得不錯，麻煩點個讚、喜歡或是追蹤訂閱，讓我更有動力更新下去，謝謝。
創作內容
LoveLive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