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三、二、一!」「喀擦!」
中午時分,德雷和楓榭來到雅邁卡提及的義大利麵店,兩人坐在裝飾溫馨的角落,面前各擺了盤香氣四溢的麵。
「OK,我上傳好了。」楓榭把手機湊給德雷,照片中的兩人笑容燦爛,配上眼前的餐點和店內的家居裝潢,不知情的人搞不好還會認為是兩人下廚的結果呢。
「嘿嘿,你拍照的技術很棒嘛,等等再拿給店員看。」德雷讚賞地點點頭。拿起餐具,他迫不及待地捲起麵送進嘴裡:「好吃耶,不枉我們騎了一個小時來。」
「嘴巴裡有東西時不要講話喲。」楓榭忍不住笑了聲。
「是是是,都聽妳的。」德雷連忙把嘴裡的麵全都吞下後才回道。他環視著四周的景象:「說起來,我們好像剛好就坐在那天雅邁卡那傢伙坐的位置咧。剛才我去點餐的時候,順道有問店員。他說對雅邁卡有印象──說是有個拍照喬了很久的年輕人。」
「所以他應該真的有來才對。」
「呿,本來還以為那傢伙是在編故事。」德雷頗感沒趣地翹起腳。
楓榭吃了口麵後,好奇地問:「你懷疑雅邁卡嗎?」
「對啊,那傢伙一副兇巴巴的樣子,昨天我們還差點跟他吵起來咧。」
「發生什麼事啊?」
「沒有啦,只是那傢伙突然糊里糊塗地講了一堆……他家人的事情。」德雷本來打算從頭到尾敘述一遍,但想到昨天雅邁卡那不像開玩笑的神情,讓他又臨時踩了剎車。
「我是沒聽過他提過家裡的事情啦……」楓榭放下餐具,雙臂倚在桌上,前傾身子:「不過德雷,雅邁卡他兇歸兇,其實很認真工作,又很負責。每次我不小心闖禍,像是送錯餐點或是打破杯子之類,他都會幫忙我善後,所以有時候我對他還蠻不好意思的。」
看不出來呀,那傢伙。德雷暗自想道,沒有多說什麼。
「而且他的頭腦也很清楚,每次我們點帳有不清楚的地方,都是他幫忙解決的。」楓榭掩著嘴,語氣中略帶絲崇拜地輕笑了聲:「甚至可以說店裡沒他不行呢!」
「我頭腦也很清楚啊。」德雷立刻不服輸地指著自己。
「是、是!」楓榭微笑著點點頭後續道:「總而言之啊,真的問我的話,我覺得不會是雅邁卡。」
「那其他人你覺得怎麼樣?」
「我想想喔,嵐珊副店長總是待人很親切,我剛開始上班的時候也照顧我很多。」楓榭停頓了下才又補充道:「啊對了,她還很會打扮喔!每次都會給我怎麼穿搭的建議,是個很容易親近的大姊姊。」
「至於布拉希兒,我和她因為班表的關係比較少碰到。不過我感覺她很容易緊張;但也因為這樣,有的時候還挺可愛的。」楓榭微吐舌頭,難為情地說道:「所以我偶爾會稍稍捉弄她一下。」
「沒關係嘛,人總會有想調皮一下的時候!」德雷點點頭,連聲附和著:「她看起來人很好,應該不會在意吧。昨天也沒跟我們提到這些。」
「嗯,希望是這樣……」楓榭微微低下頭,腦中突然浮現一抹不好的靈感:該不會布拉希兒其實很在意,所以才──
「怎麼了?還好嗎?」
「我、我沒事。」楓榭連忙抬起頭,撥開遮到側臉的髮絲,又恢復宜人、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的笑容。
「那店長呢?你對他的印象如何?」
「店長他呀,個性和雅邁卡其實很像,一樣平常看起來有點兇的樣子,但是很認真工作。而且呀,只要對到他的個性,就會變得很親切。」楓榭突然靈機一動,有些靦腆地說道:「就像上次,我請他吃自己做的三明治,結果看他很開心呢!」
對到個性啊。德雷突地回想起昨天剛進咖啡廳時他冷淡的態度,以及之後和長武談起收銀機時,掩不住得意,偶爾還帶點微笑的樣子,或許的確就像楓榭所說的──等等。
「你請他吃自己做的三明治?」德雷難以置信地追問。
「沒有啦,那天中午客人很多,大家都忙到兩點多才有空檔處理午餐。沒想到他很喜歡──對了,清點那天也是,我早上起來臨時想到,就帶三明治到店裡當午餐了,不然前幾次都在外面吃完才去。」
不過楓榭這番解釋顯然沒讓德雷完全滿意。見他微噘著嘴,羨慕至極的眼神,楓榭才噗哧一笑:「你想吃的話,我下次再做給你吃啦。」
「一言為定喔。」計謀得逞的德雷得意地笑了聲,但又馬上雙手枕在腦後微仰:「聽妳講起來,妳覺得大家都不太會偷錢?」
「嗯,是這樣沒錯……」
「喂,要是找不到其他線索,妳就真的會被當成犯人了,拜託有點自覺呀!」德雷嘆了口氣:「說什麼大家都不會偷錢,難道你最後真的想要替人頂罪嗎?」
「我、我知道啦。」楓榭喝了口水,一手撫著自己的胸口:「只是想到大家以前一起工作的時候明明那麼愉快……」
德雷本來還想多說幾句,但看到楓榭若有似無地帶有一絲自責的神情,他不禁釋然地一笑。
就是喜歡妳這樣的善良和純潔。德雷暗自在心裡下定決心:我會用盡全力幫助妳,不讓這份善良受到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