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非常吃緊，但上次與黃雪雁在這裡見面時，時千河便已經讓妲蕾特記錄下自己的視覺情報，並且帶回去分析過了。
「妲蕾特，顯示先前標記的情報。」
頭盔內部的顯像儀基於時千河所在的位置座標，向四周鋪上了一層半透明的擴增實境影像。
「有頭緒嗎？時千河？」
莫曉晶從敵方指揮官的營地走了出來，擦了擦自己臉上噴濺到的血跡，一邊問著時千河。
「謎題是基於被解開的目的而設置的，而且謎題裡面有個『刨大坑』，以我的理解應該是對整個場域的客觀敘述情報，用隱喻的方式隱藏而已……」
「有這麼簡單的話，比你更熟悉這裡的扈毅長應該早就猜出來了不是嗎？」
「所以說，一定有讓他們無法理解的地方，最簡單阻斷人思考的方式大概就是……謎題裡的東西根本不存在於現實。」
「嗯？」
面對莫曉晶滿臉的疑惑，時千河皺起眉頭環顧周遭。
看上去只是一塊很普通的廣場而已，既然地面上沒有值得注意的東西，或許答案就藏在地下。
然而在時千河走近被封鎖的研究室外壁時，地面上被敲碎的水泥塊，以及被翻過的鬆軟土地，讓他馬上就了解到長江解放軍一定也有試圖挖開地面尋找進入實驗室的方法，但他們沒有成功。
是因為地下沒有他們要的答案嗎？時千河彎下腰，用雙手重新挖開了被翻動過的泥土。
「找到什麼了嗎？」
「沒有，但是感覺很怪。」
「很怪？」
「你看這地面，很明顯是被挖過的痕跡，但他們應該是沒有找到答案，所以到現在實驗室還沒被打開。」
「這哪裡奇怪了？」
「挖都挖開了，為什麼還要回填呢？」
「嗯……哦、哦……」
莫曉晶似懂非懂，但還是逞強拍了拍手，假裝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時千河苦笑了下，決定不戳破莫曉晶那紙一樣薄的謊言；但也就這個時刻，時千河的手觸碰到了堅硬的物體。
彷彿終於找到了線索一般，時千河開始朝向那個硬物的方向加速開挖，很快的一個金屬管線就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上海市天然氣輸送管線……」
湊過來的莫曉晶看著管線上所刻的文字，喃喃唸道。
「也難怪了，不是他們要找的東西，而且讓它裸露著確實危險。」
「所以東西也不在地下嗎？」
面對這個難解的問題，時千河陷入了沉思。
無論地面上與地面下都找不到所謂的「葡萄藤」，還因為在這邊挖坑而浪費了不少時間。
該怎麼辦？在繼續鑽牛角尖應該也沒辦法得到正確答案，難道說先行撤退嗎？
不，都已經到這一步了，而且也估計沒有下一次機會了，必須在這裡把所有事一口氣辦完。
冷靜下來，退一步重新思考，既然謎題是對場地的客觀敘述，那麼「葡萄藤」與「長明燈」應該都是對某件事物的比喻才對；「日夜倒轉至三更」應該指的是時間；最後的「四株英桐刨大坑」聽起來則是像在指定地點做出指定動作。
但綜觀整個區域，符合謎題的大概只有在廣場中央、兩棵被擊倒的法國梧桐樹──正確學名應該被稱為英桐。
不過如果謎題的最後一段重點在於「做出的動作」，所以在暗喻上比較不加修飾，那麼第一句的重點應該就是「葡萄藤」與「長明燈」了。
在學校時學過，面對危機或容易鑽牛角尖的時候，人會經常停止思考，指示朝著自己唯一相信的方向蠻幹，最後陷入萬劫不復；而最好避免這個情況的方法就是不斷與他人對談。
「莫曉晶，什麼都好，保持跟我說話。」
「哦、喔……好！那……你今天好嗎？」
「不是這種寒暄……唉……」
似乎沒什麼太大的效果，看來只能自救了。
「妲蕾特，在嗎？」
「不管天涯海角，能夠拯救像是智障一樣的您的妲蕾特一直都在喔！」
「這些管線……是打算把天然氣送到哪裡的啊？」
「嗯？這跟你現在在思考的事情有關嗎……？要查也是可以，不過有管線編號之類的嗎？不然地下管線密密麻麻遍布正個上海，要定位它通往那些分支需要更多資訊。」
「密密麻麻……遍布……啊！」
時千河忽然大叫一聲，跑向了敵人的屍體；一旁的莫曉晶嚇了一跳，用有些責難的眼神看著他。
一陣翻找之後，時千河從中華聯合軍士兵身上獲得了三顆手榴彈，接著用右手狠狠地朝地上打了一拳，在飛揚的塵土下挖了一個口徑不大，但深度不淺的小洞。
「妲蕾特，追蹤震波！」
「你腦子是被門夾了嗎？手榴彈沒什麼威力，追蹤什麼的……」
「有個大概就好，不是什麼地質學專業實驗。」
「既然你那個倉鼠腦袋這樣堅持的話，好吧……」
將拔下保險栓的三顆手榴彈一起扔進洞中之後，時千河與莫曉晶各躲到了掩體後方。
伴隨著爆炸聲的響起，時千河緊盯著自己虛擬介面上的介面，很快的，妲蕾特就透過震波的反饋，將局部的地下樣貌給繪製了出來。
「這個是……」
妲蕾特一看到自己繪製的圖像，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果然嗎……」
一如時千河預料，這些管線的確是遍佈的下各處，但在這個研究室的地下，似乎形成了一個很微妙的構圖。
通常管線的分布都是水平的，但在這裡不知道為什麼，下方一層更深的管線與上方淺層的管線之間，有著一個像是主要枝幹的東西聯接著。
這讓整個地下管線的分布，看起來就像一個「葡萄藤」一樣。
「欸──時千河，你想通了嗎？」
一見到夥伴忽然動作變的流暢起來，一向不善於思考的莫曉晶忽然覺得自己失去了些什麼，開始追問。
「嗯，如果『葡萄藤』說的是這些地下管線，那『長明燈』就必須在『葡萄藤』上掛著，也就是說……」
時千河走向最近的一棵大樹，一拳猛力將其攔腰砸斷，果然在斷掉的植物內部看見了刺出地面的管線以及開關閥門。
沒錯，「長明燈」並不是什麼實際存在的東西，沒有任何燃燒狀態可以逃或能量守恆定律以及燃燒三要素，在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是沒有任何火焰可以恆久不滅的。
古代就不提了，現在許多應用了「長明燈」概念的，通常都是透過提供源源不絕的天然氣來造成火焰不滅的效果。
「莫曉晶，你的腳下有管線，離遠一點。」
「欸？好！」
少女順從地小跑離開原地；在確認夥伴已經安全之後，時千河轉開了閥門，拔出手槍對準了閥門口噴出的氣體──
扣下了板機。
一瞬之間，純黑的夜色之中，巨大的火焰噴發而出，亮光與火舌忽然在時千河眼前炸裂，時千河立刻展開護盾防禦。
很快的，從地面下傳來了陣陣爆炸聲以及一連串的震動，不僅僅是剛才的那棵樹上，就連遠處也開始冒出了點點火光。
緊接著就是靠近地表附近的天然氣管線也隨之爆發，烈焰沖天而起，很快就點燃了附近的樹木，轉眼之間，偌大的樹林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莫曉晶木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這種宛若舞台的聲光特效煽動了她的內心，情緒不禁激昂了起來。
「『長明燈』已經點燃，接下來日夜顛倒至三更嗎……」
時千河瞥了一眼虛擬介面上的時間顯示，的確時間點是半夜十二點多的『三更』沒錯，但日夜顛倒……。
環顧周圍的熊熊烈焰，這的確算的上是『日夜顛倒』了，畢竟這些火光把整個研究是周圍照的宛如白晝。
這樣的話就只剩下最後一句的「四株英桐刨大坑了」。
不過這最後一句謎題似乎得快點解清楚，縱使戰鬥服的防火防高溫性能不錯，但如果樹林裡的氧氣被燒完，時千河他們都得完蛋。
英桐現在眼前只有兩棵，難道得在這個時間點上再種兩棵嗎？這也太莫名其妙了，何況要種在哪個位置？怎麼種？這都是個問題，出題者應該不會要求解題者這麼做。
那麼另外兩株英桐，要嘛就是出題者會提供，要嘛就是必須靠自己動手「創造」出來……
正當時千河他還沒有理清思緒時，一個高速的物體擦過了他的頭盔。
子彈。
「操！歪了！給我把侵入者都給殺了！不留活口！」
從燃燒中的樹林裡，竄出了幾名灰頭土臉的長江解放軍士兵。
「嘖……回來了嗎？」
十五分鐘時限還沒到，但畢竟這裡搞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也很難不吸引到注意。
「找掩護！」
時千河下令，莫曉晶則是早就躲在之前長江解放軍搭的防禦工事內，操作起了固定式機槍，以強大的火力朝敵人來的方向掃射過去。
敵人大聲咒罵著，各自散開躲在了營地外緣。
「時千河！解謎！」
「辦不到，第二隊從另一邊過來了！」
「那怎麼辦？」
面對敵人的火網，時千河只能用從屍體身上搶過來的自動步槍還擊，同時命令妲蕾特駭進自動機槍系統，利用對方的兵器來對付他們。
「把這些傢伙的座標報上來，請求總部用導彈炸死他們！」
「對方只有兩個人……」
「這兩個不是魔法師就是特種部隊的，管他媽的，炸就對了！快！座標！」
敵人的話語似乎點醒了時千河，他一下子忘記了扣動板機還擊，自動步槍的槍身中彈，導致他失去了手上唯一的重火力。
「幹的好！拖住他們！」
然而時千河卻絲毫不戀戰，展開了護盾跑到了廣場上兩棵斷折的法國梧桐樹樹幹邊，跪坐了下來。
看到了這一幕，無論敵人還是友方都愣住了。
這個人在戰鬥中發什麼神經？所有人不約而同想著同一件事。
不過時千河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
「妲蕾特，能掃描一下這兩棵樹幹嗎？」
「掃描？我了解了……」
經歷過不久之前的「葡萄藤」影像，妲蕾特這次意外地很溫順。
「這個法國梧桐經過生物改造……裡面有奈米電腦？」
「奈米電腦？」
「確切來說不是完整電腦，而是奈米運算元，能做的事情很簡單，就只是通訊而以。」
「就是那個！可以重新啟動它們嗎？」
「因為被攔腰截斷，他們已經失去的生體自給電路，不過他們自身都還有備用能源，我可以試試能不能破解。」
「只要一瞬間就好，讓兩個奈米運算元同時運作。」
「我知道了。」
妲蕾特利用無線系統開始嘗試侵入兩棵樹的系統，期間時千河不能開啟護盾，只能躲到了樹幹後方，躲避長江解放軍的攻擊。
「投降吧！你們的抵抗是沒有意義的。」
長江解放軍的士兵喊道。
「我們也有任務在身，而且事情都演變成這個樣子了，要不我們雙方都各退一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何？」
「抱歉你沒有談判的資格，現在是我們優勢。」
「是嗎？你要不要看看周圍的火焰，你們現在撤退還來的及，要是在晚點，大概所有人都得窒息死在這裡。」
「你們也是，不是嗎？」
「我們出去也是死吧？長江解放軍不會收俘虜的吧？」
對於無差別戰爭的貫徹者來說，投降者就是死路一條，只是可以被子彈射的準一點，少受點苦而已。
「哼！那就別怪我們了，全力開火！給我打穿那些木頭！」
長江解放軍的指揮官下令道，時千河只能趴下，匍匐前進，躲避著不知道會從拿裡襲來的子彈。
「時千河，你沒事吧？」
莫曉晶關心道。
「我沒問題，你呢？」
「還行，但撐不了多久了。」
行動裝置通話介面那一側傳來了無奈地嘆息聲。
「不要放棄。」
「嗯。」
就這樣戰鬥又僵持了一分多鐘，莫曉晶的固定式機槍彈藥耗盡，長江解放軍士兵見狀，馬上就開始了包圍做戰，打算一口氣殲滅兩人。
於此同時，妲蕾特終於給時千河傳來了消息：
「兩位，我已經破解完了，馬上可以啟動，你們要怎麼辦？」
「等等……莫曉晶！到我這邊來！」
聽到了時千河的呼喚，莫曉晶已迅速的動作離開掩體──這當然招來一連串的子彈，不過幸運的是距離並不遠，而且比起其他人，莫曉晶的速度跟移動策略都要更加出色，所以毫髮無傷地抵達了時千河所在的樹幹之處。
「沒事吧？」
「勉強，我們要幹嘛？」
「等等我數到三，直接往研究室大門衝！知道嗎？」
「可是大門……」
「會開的！」
「……」
「會開的，相信我！」
「……好吧。」
「好，深呼吸。」
兩人調理了下紊亂的氣息，鼓足了幹勁。
「一、二……」
時千河暫停了一下，等到敵人因為耗盡彈匣內的子彈而暫停開火的那一瞬間──
「三！」
莫曉晶如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
搶在敵人瞄準莫曉晶之前，時千河擋在了對方火線與莫曉晶纖細的身軀之間，無敵的護盾成為一道堅不可摧的城牆，扛下了所有飽含惡意的子彈。
落了莫曉晶幾步的距離，時千河也開始邁出步伐，往大門前進著。
「混帳！手榴彈，丟手榴彈！」
敵人指揮官喊道，此時距離大門還有三十公尺。
破片手榴彈越過了時千河，落在了莫曉晶不遠處，莫曉晶當機立斷馬上上前一腳踢開，不過爆炸的瞬間所帶來的衝擊還有碎片還是衝撞了她，若非時千河迅速趕到，或許她很有可能就因為這一踉蹌而摔倒在地。
另一側的長江解放軍因為解決掉了自動機槍，開始趕了過來，不消幾秒兩人就被長江解放軍完全包圍了。
不過此時距離大門也只剩下五步之遙了。
「妲蕾特！」
「收到！」
電子合成的聲音在時千河腦海中響起，於此同時，那個一直以來巍然不動的研究室大門，在一震排氣音響起之後，朝一邊滑動打開。
「什麼──！？」
所有長江解放軍的士兵全都忘記了攻擊，只能呆呆地看著這出乎意料的一幕。
時千河抓準時機解開護盾，跳進了研究室內；莫曉晶則很有默契地接手了們內側的管理系統，迅速將大門關上。
不久之後，們快再次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響，估計是這些長江解放軍試圖使用子彈來破壞大門，然而卻一如往常地徒勞無功。
兩人剛從劣勢的戰鬥中恢復過來，個跌坐著靠在牆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沒受傷吧？」
「開玩笑，這種狀況怎麼可能難得倒莫曉晶我呢！」
眼見莫曉晶恢復了往常的口吻，時千河也放鬆了下來。
謎題的最後「四株英桐」除了地面兩株，還有在遠處的天之盡頭，像著太陽展開自己的「枝葉」──太陽能板，的兩顆人造衛星。
而「刨大坑」其實也不需要解謎者做任何動作，畢竟並不是真的字面意義在地上刨坑，而是在點燃長明燈的時候，燃燒整片樹林的熱能造成了局部的上升氣流，低氣壓在衛星的觀測下，就像一個空氣中的大坑一樣，吸引周遭的氣團向其流動。
過了一陣子，兩人都重新振作之後，這才開始沿著入口的通道走向了研究室的內部。
就像絕大多數的科幻電影一樣，在廊道的盡頭有個純白的房間，然而房間中卻沒有大量的實驗器具、機械或書面材料，有的只有三排傳統式的電腦，以及一個位於房間中央的巨大量子運算器。
「實驗室裡面好像沒有堆放其他雜物呢……」
莫曉晶說道，這讓她想起了篠原羽月的魔法工坊，比起團長的雜亂，羽月姐習慣讓一切井然有序。
「這樣我們要找起東西來也比較容易了，你負責那三排電腦，我來處理一下這台量子運算器，如果有找到任何東西就複製一份下來，任務完成之後直接把電腦破壞掉。」
「是！」
時千河將目光轉亮了巨大的量子運算器，按下的啟動鍵。
幸運的是，扈汕似乎沒有設置密碼鎖的習慣，時千河毫無窒礙的進入了系統內部，開始搜尋任何有用的資訊。
然而，時數分鐘過去，時千河越查越覺得不對勁。
的確，電腦內部存處著大量的資料，但這些資料幾乎全都是參考文獻，很少有扈汕自己的研究論文或是實驗記錄。
當然這並不是說完全沒有，不過這些資料絕大多數都是數十年前，扈汕還是個研究所學生時所寫的論文。
「莫曉晶，你那邊有查到些什麼嗎？」
「沒有……很奇怪，這傢伙是不是把資料都刪掉了啊？」
「妲蕾特，你覺得呢？」
「傳統電腦的話，我可以試著還原系統紀錄看看；量子電腦的部分我就幫不上忙了，但就我對系統履歷的觀察，這台電腦打從被打造完成以來，似乎是沒有經過任何人為大規模刪除數據的情況。」
「有沒有可能有雙作業系統，資料都藏在另一個作業系統內？」
「沒有。」
既然時之沙最強的超級AI都已經斬釘截鐵地回覆了，時千河也只能束手無策。
「不過……時千河。」
「怎麼了？妲蕾特？」
「量子電腦本身雖然沒有刪除資料的痕跡，但有大規模的系統分離痕跡。」
「系統分離？」
「系統在離去前複製了自己的作業框架並留下，但是帶走了絕大多數的資料。」
「難道就是那個？扈汕帶著這些資料去投奔布蕾思之城……」
「不太可能，因為系統分離的時間點上，扈汕應該已經離開上海並抵達布蕾思之城了。」
「什麼意思？」
「這要嘛就是有人從外度設定了系統分離的時間，又或者說……」
「『系統不開心了所以不幹了，自己走掉了』……這樣？」
莫曉晶在遠處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但妲蕾特卻用無比正經嚴肅的口吻：
「沒錯，雖然有些不太對但意思是差不多的……時千河，我懷疑離開的系統分體具有自我意識，是個能思考的AI。」
時千河吃了一驚：
「那東西和你……還有瑪德爾一樣？」
「應該類似，不過看在它沒能在我面前現身的情況下，我可以推斷這東西的運算能力無法勝過我，為了避免被我吞噬，所以刻意躲開。」
「能追查它到哪裡去了嗎？」
「沒辦法，量子系統很難追蹤或駭入，不過應該靠著推理就能裡解它去哪了吧？剛才解謎的時候好不容易稍微對你有點改觀，原來腦殼裡終究還是裝屎嗎？」
「真是抱歉啊……」
八成是操縱黑影的中樞系統吧？時千河聳了聳肩，重新瀏覽起量子電腦內的資訊；當然為求保險，它還是把那些無關緊要的文獻全都複製了一遍。
在這過程中，一個圖像檔吸引了他的興趣。
「時千河，電腦都查完了，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情報，感覺這個地方有點無聊……很難想像這一個空蕩蕩的地方是一堆勢力都想要搶著進來的熱門觀光景點。」
莫曉晶在對著每一台電腦的主機開槍過後，跑來時千河身邊抱怨著。
「不，我們還有一地方沒查過。」
時千河示意莫曉晶看向量子電腦的巨大螢幕，上面正顯示著「扈汕研究室地下特別設施工程圖」。
「地下……設施？」
「過去就知道了。」
時千河拔出槍，朝量子電腦幾個重要的組件開火，確保其已經沒辦法繼續進行正常功能之後，領著莫曉晶往地下設施的樓梯走去。
螺旋狀的樓梯意外的長，映入眼簾的都是一片純白，長時間下來反而讓人很不舒服。
不久之後，兩人來到一扇大門前，時千河粗暴地把行動裝置連接到了電子鎖上，讓妲蕾特幫他們開門。
「這裡藏的也真隱密。」
「裡面要不就是有重要的研究資料，要不就是有見不得人的事情；總之不管是什麼，行動方針都一樣：複製、存儲、破壞。」
「瞭~解~！」
「好了，幫你這個沒用的廢物打開門了！」
妲蕾特的毒舌再次於腦海中迴盪，時千河按下按鈕打開了大門，期待著裡面的內容物時。
一片沉靜。
時千河與莫曉晶，都呆呆地楞在當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位年輕的女性，被分成了六塊，平放在了房間中央的巨大平台上。
每一塊的斷面，並不是獵奇的血腥，而是漂亮的金屬光澤。
女性的眼睛緊閉著，表情安詳，似乎只是陷入長長的沉睡而已。
而平台邊的一個小型註記卡上，赫然幾個大字：「AH第四型原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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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曉晶：這個原型機......就是大家都想要的「財產」？
時千河：我不知道......
莫曉晶：看起來跟真人一樣耶！
時千河：雖然有很多事想要釐清，不過我們先帶著這傢伙離開吧！
莫曉晶：說的也對。
時千河：下周，布蕾思之城第七卷--作為鏡面的界線(下)：青梅竹馬，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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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大家好，這裡亞達六十七
抱歉比較晚更新，因為今天比較晚回家ww
本周主要揭開了研究室內的謎底是什麼
同時也埋下了伏筆
為什麼研究室會是空蕩蕩的呢？就連半點研究資料也沒有
還有那個分出去的系統又會在哪裡呢？在做些什麼呢？
請大家拭目以待囉！
另外說明一下周一應該會更新夜間營業事務所
跟布蕾思之城區隔開較不會互搶人氣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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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下周再見
創作內容
布蕾思之城 (156)